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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停的下,整个天地被笼罩在了一片灰蒙蒙的雨水中。
T市的秋季迎来了台风,呼啸的大风撼动大地,把遮雨板吹风咯咯作响。
叶溪夏坐在叶正气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不吃不动,不管什么人来,她都只是直直的看着叶正气的床。
爷爷……
她蠕动下干裂的嘴唇,沙哑干涩的喉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爸爸妈妈走了,哥哥也走了,现在轮到爷爷了。
整个叶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抬眼望着失去主人的房间,早已经红肿不堪的眼睛再度流出了眼泪。
“大小姐……”
徐婶轻轻走来,她的声音也早已经哭哑了。
“我……我还没整理好……”
她摸了摸湿漉漉的脸,眼泪掉的更凶了!
“大小姐,东西先不急,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都等着你了……”
“姐姐……”
躲在门口的小桃子和小李子抽泣着扑了上来,泣不成声问,“姐姐!爷爷真的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
“爷爷……” 叶溪夏抖了抖身体,唇都咬破了,可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姐姐!下面的人都说爷爷死了……”小李子抱着她抽泣哽咽,“姐姐!爷爷不是在医院里面吗?你不是说爷爷马上就能回家了吗?!为什么他们都说爷爷死了?”
“小孙少爷……”徐婶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来,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了怀中。
“徐奶奶,他们是不是在骗人?爷爷没有死,对不对?”
孩子们天真的话就像针刺痛着叶溪夏,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别说……”叶溪夏咬着牙搂着孩子们,“别说了……别说了……还有姐姐在……还有姐姐在……”她就像在安慰自己,不停喃喃自语。
灵柩车已经开到门前,暴风伴随着大雨拍打着漆黑幽冷的车身,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
叶溪夏捧着叶正气的遗像,目光直直的落在漆黑的棺木上。棺材被抬上车,就在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在众人悲痛的目光中拔腿追了上去,撕心裂肺的啼哭让她的身体不停颤抖,暴雨打在她身上,如鞭子狠狠抽着她!
她扑在棺材上,什么人都拉不住,她就像疯了不停恸哭,指甲抠着棺材板,发出令人心碎的咯吱咯吱声!
今天,叶正气出殡,几乎整个T市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
有人惋惜有些落泪,也有人正不怀好意!
墓园内,整个过道全是黑压压的雨伞,他们身穿黑色丧服,手持白色玫瑰,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让手捧叶正气骨灰盒的叶溪夏慢慢走来。
她的脚几乎抬不起来,虽然旁边有人帮她撑着伞,可是她早已浑身湿透,头上脸上,衣服上,全都是水!
叶溪桃和叶溪李两兄弟跟在身后,同样惨白着脸挂满了水,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终于,她在叶伯夏的坟前停了下来,木讷的看着少年的脸噗嗤一声哭着出来,“哥哥……爷爷现在……也来陪你了……”
红豆杉下,又多了一个墓碑。
迟早,她也会躺在这陪他们的……
她戚戚一笑,昏了过去!
雨连着下了两天,黑压压的乌云蓄满了雨水,怎么也下不完。
房间的光线越来越暗,可是叶溪夏却只是坐在床头,空气静得吓人,只剩下了窗外传来的雨声。
忽然,徐婶的声音伴随着敲门传来,她没有回应,徐婶已经走了进来。
“大小姐……”
叶溪夏依旧望着窗外,无力说,“我吃不下……”
“大小姐……卫家的老夫人来了……”
“卫家……?”
“是的,还有老爷的秘书和律师也一起来了,卫老夫人说,要宣布老爷的遗嘱……”
“呵呵……”叶溪夏戚戚低笑了起来,“我爷爷死了才第四天,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来叶家瓜分了吗?”
“卫老夫人说,集团不能一天没有主人,要不然大家都会心慌的……”
“我看是他们心慌吧?”叶溪夏双脚刚着地,双腿一软,差点跌在了地上。可是她却咬着牙,双手撑着床沿硬是站了起来。
黑暗几乎吞噬了她那纤细的身影,她捏着拳头面无表情走进了书房。
书房还是平时的样子,桌子的笔和老花眼镜仿佛还在等待主人,椅子旁挂着的拐杖,如今却被拿在卫任的手上把玩。
“堂哥,这里是叶家。”叶溪夏走近书房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浑身僵硬,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一双眼睛满是肃穆和悲痛。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这根东西早晚要扔掉。”
见卫任撇了撇嘴,叶溪夏不由冷笑,“人都是要死的,堂哥,你也不例外!”
“你!夏堂妹,我们好心来安慰你,你怎么像吃了炸药一样啊!”卫任脸上挂不住面子,随手把拐杖扔在了地上。
叶雪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丝毫看不出悲伤。
秘书和律师恭敬的朝她点头,而卫任这次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的太师椅上!
那个位子,只有活着的叶正气能坐,就算他现在死了,也没有人能坐!
叶溪夏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可是明知这一切的叶雪却不动声色,任由卫任坐在了上面!
叶正气已经死了,叶雪是在用卫任的无知提醒她!叶雪仿佛正在提醒她,现在叶家已经不行了,赶紧投靠他们卫家吧!
老女人的嘴角扬着得意的弧度,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对叶溪夏说,“小夏,你来了啊。”
第222章 宣布遗嘱()
“姑母。”叶溪夏恨恨的瞪了眼卫任,把纤弱的背脊挺得更直了。
“大哥已经死了,他的遗嘱是时候公开了。”老太得意的朝律师使了个眼色,叶正气一死,叶雪以为整个叶家轮到她做主了,没想到律师却望向了叶溪夏,在得到她的同意后,律师才拿出了文件袋。
律师清了清喉咙,把遗嘱一条条宣读了出来,等全都读完后,叶雪脸上的得意终于挂不住了!
“不可能!为什么我哥哥把所有股权全都给了叶溪夏?!那两个孩子呢?他竟然什么都没有留给他们吗?!”叶雪急着抢过遗嘱,当她反反复复把遗嘱看了数遍后,终于垂下手,可是依旧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叶溪李也是叶家的孙子,凭什么他什么都得不到?!这不公平!”
叶溪夏皱了皱眉,不悦说,“姑母,两个孩子才5岁,你想让爷爷给他们多少东西?”
“这和年龄没有关系!你是大哥的孙女,叶溪李在法律上也是他的孙子,为什么只有你有份,而他没有!?”
“姑母,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我的弟弟,这点不用你来提醒。”叶溪夏冷笑,“我们叶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卫家的人来做主了?”
“叶溪夏,别忘了,我也姓叶!”叶雪不服气。
“对,但姑母,你也别忘了,你50年前就出嫁了,嫁给了卫家,你现在的全名是卫叶雪!”
叶溪夏眼角余光中,看到了躲在门口的两个孩子,她朝他们招了招手,随即小桃子和小李子扑进了她的怀中。
他们害怕的看着叶雪,小声叫,“姑母好……”
叶雪看着叶溪李,咬牙说,“叶溪夏,我今天不是为了我自己来的,我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利益来的!”
“姑母,他们是我的弟弟,难道我会亏待他们吗?”叶溪夏忽然觉得叶雪非常奇怪,一字字都针对孩子,像她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两个不相干的孩子出头呢?!
“虽然他们是你的弟弟,但是他们什么都也没有!小夏,但你不一样,你把叶家所有东西都抢走了,你拿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
忽的,叶溪夏的眼中透着一股狠意,一字字咬牙慢慢说,“姑母,我再提醒你一句,他们是我的弟弟,他们姓叶。”
“哪又怎么样?”叶雪脸上忽然诡异一笑,“今天我就是要来帮两个孩子拿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叶雪最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姑母,你再这样不讲道理,叶家就不欢迎你了!”
“小夏,现在我大哥死了,我劝你别那么倔,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亲戚,比你外面那些酒肉朋友要靠得住。”
“谁是酒肉朋友啊?”忽然,一个声音插进了他们的对话中,只见有人靠在门框上,吊儿郎当的吹了下指尖的耳屎。
“顾应?”叶雪一眼认出了来人。
“哎呦,原来是卫家的老太太啊。”顾应嬉皮笑脸走来,“叶溪夏,我没想到你今天这里竟然这么热闹,在聊什么呢?你的酒肉朋友指的是不是我啊?”
叶溪夏愣了一下,没想到顾应会突然出现。而之前她和顾应都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今天来,是来拆她台的?
想到这里,叶溪夏心里不禁一沉。卫家已经够无赖了,如果再加个顾应,那她今天就更不好过了!
“顾应,我和你的帐,有的是时间算。”叶溪夏捏了捏拳头,把顾应当成是叶雪找来的帮手了。
“我和你有什么账要算啊?”顾应不以为然,笑嘻嘻的踱步进来,看到卫任正坐在叶正气的太师椅上,故意”哎呦”一下大吃一惊,拍着胸脯无赖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叶老爷子呢!卫任你哪里不好坐,为什么偏偏要坐死人坐的地方啊!”
卫任干笑了下,幸怏怏挪开了屁股。
虽然顾应说话还是那么欠抽,但叶溪夏忽然感觉到他今天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只是有种感觉,顾应的出现,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原来是风马的太子爷。”叶雪不怀好意低笑两声,“前两天你妈还和我说起你,说你还是老样子,果然她说的一点没错。”
“我妈?”顾应嗤嗤一笑,“我妈早就去见马克思了,你在梦里遇到她了?她竟然还跟你说起我了?”
“顾应,我说的是现在在你家里的那个妈!”叶雪脸色一沉,阴沉说。
“那个不是我妈,她也从来没把我当儿子过。”
“顾应!你太不像话了!”叶雪的语气中顿时充满了怒气。
“我有说错吗?那个女人没把我当儿子,你也从来没把我当外孙,所以咯,我这个外孙就不叫您外婆了,我们扯平,谁都不欠谁。”
顾应说到这里,叶溪夏这才突然想起了顾家和卫家的关系。叶雪的小女儿就是嫁到了顾家,而顾应的弟弟就是这个后妈生的。但按辈分,顾应的确是叶雪的外孙,他还得叫叶雪一声”外婆”呢!
那……她和顾应也是亲戚咯?那他今天来……其实是来帮她的?
叶溪夏忽然心头略过一种奇妙的感觉,冷不丁插嘴说,“顾应,没想到我们还是一家人。”
“何止是一家人,本来就是一家人嘛!”顾应说着,咋了咋嘴直接坐在了叶雪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们。“你们继续啊,别管我。”
叶雪沉沉吸了口气,说,“小夏,不管怎么样,叶溪李是叶家名正言顺的孙子,于情于理,这说不通吧?”
“姑母,你放心吧,他们应得的,我绝不会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