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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槐想了一想,顺着姜子君这话,笑道:“娘娘此番,是想让贤妃瞧清楚,谁才是渔翁得利的人。如今有个人牵制着嘉妃,往后也不必日防夜防的怕她冒坏水儿!”
姜子君却是摇头,叮嘱她道:“那也不能不小心一些,焕儿和颜欢两个,务必都瞧仔细了!”
“是、是、是!奴婢哪敢不小心,必定尽心尽力!”黄槐笑嘻嘻的应了,便去扶着姜子君道:“您这几日劳心劳力的,快去歇歇神。今儿个这么一闹,谁也不敢再轻易招惹咱们了!”
姜子君也是困乏,慢悠悠的起身随着黄槐进了内殿。
因着怕云千雪担心,这样的事儿自然没敢往木兰送信儿。所以,云千雪收到的信儿仍旧只有颜欢已经开始扶着人走路,会叫母妃了。
云千雪一瞧见那信封,心里便是着了急。将那上面的字来来去去看了数遍,又是欢喜,又是难过。“颜欢都会叫母妃了,可我却听不见!”
霍延泓瞧着她失落的样子,自是不落忍,忙安慰她道:“既然会叫母妃了,往后有的是机会听她唤你!”
云千雪心里不得劲儿,沉着一张脸,恹恹道:“这第一声多珍贵!”霍延泓陪着笑了笑,温柔的抚着她的背心,道:“等咱们回去了,都补回来!”
“咱们几时回宫!”云千雪这会儿是归心似箭,眨着眼睛,抬头看着霍延泓问道。
霍延泓也是犯了难,并未回答她。而是温然笑看进云千雪的眼里,问道:“你想几时回去。”
云千雪眼波盈盈,在心底琢磨着,说出来,就必定要让霍延泓应下来。眼下是不能说走就走了,索性,便是说个最易让霍延泓同意的便是。
“我也是怕肚子不安稳,再养一养。咱们十月启程如何?赶着颜欢生辰、和敬夫人临盆之前回去吧。”云千雪殷切的看着霍延泓,眸中尽是期盼。
霍延泓自不忍拂她的意,点了点云千雪的鼻尖儿,笑道:“这话可不能由你来说,得让御医过来看一看,我才能放心!”
云千雪忙道:“我这些日子都安安稳稳的养着还不成,绝不乱动弹,每日就躺在床上养着!”
霍延泓无可奈何的叹了叹道:“应了你,只要御医说无碍,咱们就回去!”云千雪这才心满意足的笑起来。立时让人去请御医过来。
诊过脉,云千雪忙不迭的向御医问起回京之事。何晟琢磨了一番,才谨慎道:“安安稳稳过了三个月,娘娘调养的也算精心。若是四个月的时候回去,倒也无甚大碍。只不能太过颠簸劳顿,这一路慢慢的走就是了。索性,一大半的路都是水路。龙船宽敞又安稳,比起马车,倒是稳妥的多!”
霍延泓这才放心,又是受不住云千雪日日念叨。立时吩咐下去,准备回銮。
得了圣驾要回宫的消息,倒是让定贵嫔心里不大痛快。这会儿她以手支颌的坐在院子里,埋怨道:“偏偏元妃说什么是什么,她说几时回去,便几时回去!本宫来了一个多月了,是一面儿都没见着!她元妃就那么矜贵?”
被新拨到定贵嫔身边的宫女紫罗含着笑,劝道:“元妃有孕,太后与皇上都叮嘱好好安养。娘娘这话在外面可千万说不得!元妃娘娘比您位高,不能妄议高位妃嫔!再者说,元妃娘娘得皇上喜欢。旁人也罢了,这位元妃娘娘,是最说不得的。”
因着新婚之夜霍延泓去了元妃那,定贵嫔心里每每想起来,都是忍不住泛着膈应。她微微咬唇,若有所思的问紫罗道:“元妃在这宫里,是最厉害的?”
紫罗想了想,道:“怕是除去皇上与太后,便是她了!”
定贵嫔明媚的小脸儿,不觉笼上了一丝阴霾。只道:“从前皇上喜欢他,是因着我没入宫的缘故,我如今入了宫,往后也就没有她什么了。没瞧见这些天,皇上总在我这儿歇下吗?若是皇上日日能来,我是不是,也能成为这宫里最厉害的妃嫔!”
紫罗晓得定贵嫔如今还带着乌恒人的心思,学再多大齐的宫规礼仪,也未必能那么快的明白后宫的利害关系。她伺候定贵嫔这些日子,早就摸透了定贵嫔的心性,只要顺着她,她舒坦了,自己的日子也能跟着舒坦。顺势便道:“是,贵嫔娘娘您貌美,又年轻。如今算来,元妃也有二十出头了,到底年岁大了。”
定贵嫔听着紫罗这话,端的是志得意满,当即欢快的笑起来。
宣城长公主正踩着这一串银铃似的笑声进门,含着和悦的笑意,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贵嫔也给孤说说!”
定贵嫔入宫之后,便时常与宣城长公主来往。两人数次行围,性子是难得的投契。宣城公主又是有心而为,特意接近了定贵嫔。定贵嫔自然就与宣城长公主更亲近一些。
“皇姐快来坐!”定贵嫔亲昵的唤了一声,立时招呼着宣城长公主。想起宣城长公主伴驾而来,便好奇的问道:“皇姐可见过元妃?”
宣城长公主眉心略收,乌黑的瞳仁儿一转,看向定贵嫔,笑问道:“贵嫔怎么问起这个?”
第37章 莫名怪异()
定贵嫔挥了挥手,也不让宫人在身边陪着,只剩下她与宣城长公主两个。她明朗的笑了笑,直言不讳道:“我就是好奇,元妃哪里了不得,这么得皇上喜欢!”
宣城长公主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梢,“不仅贵嫔好奇,怕是整个后宫的人都好奇。”她说着,故意放缓了声音,慢悠悠,极是关切的开口,“贵嫔既叫孤一声皇姐,就听孤一句。现下去讨好元妃,总没什么错的!”
定贵嫔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不屑道:“我从来不讨好任何人!”如定贵嫔一般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女。在乌恒,也是尊贵无匹与宣城长公主没有什么区别,她自然不必讨好任何人,也不会讨好任何人。
宣城长公主应了她的话,连道了三句是,眯目笑道:“也不必特意去讨好,可面儿总要上过得去一些。圣驾既是要回京。贵嫔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请阿兰朵大阏氏与拓跋阏氏做个人情,送些厚礼去元妃哪儿。既不失了你的脸面,又能一并讨好元妃。连着太后与皇上那里,看着也高兴呢!”
定贵嫔似是听进去宣城长公主的话,立时叹道:“我们乌恒人倒不似你们中原人,满肚的花花肠子。”她话一出口,便觉着好像有些不大好,便转了话头儿道:“虽然是一肚子曲折,可皇姐这话,我也知道是在理的。”
宣城长公主不甚喜欢定贵嫔的直白,可面上却是未动声色,一笑道:“孤也是为着你着想,你能听进去便好。”她话落,再不往下多说什么。又与定贵嫔闲话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出了月色江声,宋姑姑忍不住哂笑着向宣城长公主道:“这定贵嫔也真是个直肠直肚的,奴婢瞧着,在宫里,可不容易呢!”
宣城长公主幽幽笑起来,道:“那有什么不好,越是个直肠直肚的蠢人,便越是好用。今次借了她的手除去元妃。驸马的事儿,也能就此解决。一箭三雕,都省心!”宣城长公主说着,眼中迸出一丝寒光,杀气转瞬即逝。
宋姑姑忍不住道:“宫里那位主儿……”
宣城长公主极快的瞥了宋姑姑一眼,并没有让宋姑姑将这话说下去。
定贵嫔从善如流,将宣城长公主的建议如数告诉给了阿兰朵大阏氏。
回宫之前,阿兰朵大阏氏更是带着拓跋阏氏,备了礼,亲自来了一趟环碧殿。
因着去年霍延泓便是答应了阿兰朵大阏氏,要将云千雪带来给她看,如今阿兰朵大阏氏提起,自然没什么瞧不得的。
这日,阿兰朵大阏氏一身乌恒最高礼节的装束,带着拓跋阏氏、定贵嫔早早来拜见云千雪。
定贵嫔借此,总算是见了闻名已久的元妃。定贵嫔一向自诩容色倾城,第一眼瞧见云千雪,深觉她不如自己,便难免从心底将云千雪小瞧了去。
几人进了门,见云千雪一身天青色挑丝杨花春燕的家常宫装,裙摆迤逦而下,清浅又素气,虽然是合着规矩裁制的。比不得定贵嫔这一身艳丽出挑,却是说不出的大气、雍容。
阿兰朵大阏氏极是和悦的笑起来,竟也不像是第一回见面的样子,亲亲热热的进前,拉了云千雪的手,喜笑颜开的啧啧称赞道:“皇上藏着这样一个妙人儿也不让咱们看,闻名已久,如今总算是见着了!”
云千雪随着她这话婉然一笑,谦逊而规矩的和缓开口,“让大阏氏见笑了,臣妾身子不方便,来了木兰,也没出去几趟。不能去拜见大阏氏,倒是要让大阏氏过来,实在有违礼数。”
“那是皇上心疼元妃!”阿兰朵大阏氏明朗的笑起来,眉目微弯,很是和蔼可亲,“今次元妃有了身子,自然是不方便的。不过我可听皇上提起,往后会常来常往。”阿兰大阏氏说着拍了拍云千雪的手背,亲切道:“元妃不必与我客气,如今乌兰图娅入了宫,咱们也是一家人!我虽与元妃是第一次见面,可好像早就见过一般,心里喜欢的紧!可见,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云千雪见她笑靥深深,又叙叙的说了这些亲近的话,哪儿还不明白她此行的目的。当即清淡的含笑,曼声道:“得大阏氏青眼,也是臣妾的福气。”她这番话说的谦和守礼。
乌恒与大齐是兄弟之邦,阿兰朵大阏氏与大齐的皇太后便是一样的尊贵,如今得阿兰朵大阏氏如此,算是极给她脸面,是厚待她了。
阿兰朵大阏氏爽快的笑起来,顺着云千雪这话,开门见山的说了下去,“元妃比我的乌兰图娅大一些,就是姐姐。乌兰图娅刚入宫,许多事儿还都新鲜着,什么也不懂。若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元妃帮衬一些,也是咱们娘俩儿的情分。她若有什么惹元妃不痛快的地方,也请元妃尽管帮着我老婆子管教她!”
这话里面,管教二字是客气,请云千雪帮衬才是真的。云千雪并没有顺势应下来,只是婉然垂眉,客气的笑道:“定贵嫔入了宫,自然都是同承雨露恩泽的姐妹。贵嫔从乌恒到大齐,人生地不熟。不仅臣妾会帮衬着贵嫔,其它的妃嫔,也都会一样的。大阏氏请放心!”云千雪没答应,也没有推拒。倒是教阿兰朵大阏氏再无法深说下去,便了话头,说了些亲近好听的家常话。
离开环碧殿,乌兰图娅全然没将云千雪放在眼里。她搀扶着阿兰朵大阏氏走了许久,才傲然开口说道:“额吉,我瞧着那元妃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咱们真是错听了长公主的话,不该送那么重的礼呢!”
阿兰朵却是眸色幽沉,叮嘱乌兰图娅道:“你记住听额吉的话,大齐宫里的人,谁都可以得罪,务必要与这位元妃娘娘亲近。你从小就是个讨喜的孩子,让元妃喜欢你,并没有什么难的!”
乌兰图娅有些不以为然,实际上,她心里并不喜欢云千雪那般柔弱清浅的样子。她喜欢明艳而热烈的东西,如何欣赏的来云千雪这样如芝如兰的美。
自阿兰朵大胭脂拜访后,回宫的日子也渐渐近了。很快,便到了十月初三,圣驾回銮的日子。
从木兰乘马车换成水路不过半日的功夫,为了迁就云千雪有孕,一路走的极慢。
定贵嫔与宣城长公主同坐一辆马车回京。她因着是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