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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灿从未见过云珠这样痛哭过,吓得赶忙跑回正殿,把方才在云珠屋子里说的话向姜子君学了一遍。
姜子君不禁埋怨这个儿子听风就是雨,可又听云珠因着君灿提起如意,便嚎啕大哭,心里隐隐一动。立时唤了黄槐进门,耳语的吩咐了几句。黄槐应声退下,姜子君又叮嘱君灿,不准再去吵扰云珠。君灿心里糊涂的很,却也不敢多问,回了书房温书去了。
随后的几日,云珠大半神色恹恹。不大理人,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霍延泓去瞧过女儿两次,云珠什么也不说。被霍延泓逗着说了些旁的话,才稍稍好了许多。
另一边,姜子君让黄槐吩咐下去,去书房打听打听有什么不妥。只是书房里皇子、帝姬等人一向规矩,倒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她与云千雪在一起合计了一番,想到云珠这个年龄,心里便是有数了,想来情窦初开的少女,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除去心里念着个人,怕是再没有旁的了。
可两人想通了这件事儿,不禁又开始糊涂起来。几位皇子身边的陪读不少,与云珠年龄相仿的可有六、七人,都是选自各个士族的贵公子。这云珠的心上人到底有是哪一个。
“前几日君灿向云珠提起如意来,她们两往日好的快成了一个人儿似的,那日云珠一听见如意,哭的劝不住!”姜子君心里嘀咕道。
云千雪抿唇一笑,道:“是了,只怕两个小丫头,这会儿瞧上了同一个人了!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姜子君早吩咐人查下去,事无巨细,都让黄槐问了一遍,这会儿听云千雪这样一提醒,想来想去,她倒是转瞬想明白了,道:“是裴家的嫡子,他母亲可不是昭宪郡主,裴氏的亲弟弟。”
云千雪对裴家的嫡子多少有些印象,他比云珠、如意大一岁,平日里倒是与雍王走的极近。她心里纳罕,道:“萧家的嫡长子也在书房行走,你原本也瞧他极好。怎的云珠会瞧上裴家的小子?”
姜子君不免有些发愁,道:“瞧裴氏那个德行,她兄弟又能好到哪里去。真教人发愁!”
云千雪咯咯一笑,忙安慰她道:“也许是咱们想多了,云珠自己又没说!”
“想当年,咱们在一块儿愁自己的终身之时,还好像昨天一样。如今也愁起女儿的终身来了,真教人唏嘘。”姜子君一只手托着腮,靠在桌上。暖炉烧的红火,她话音刚落,噼啪的爆了一声。
殿外靴声囊囊,立时听通传道:“皇上驾到——”
两人闻声,忙起身迎了出去。这会儿还未到下朝的时间,姜子君到未成想皇帝今日来的这样早。
宫人打起帘子,霍延泓踏进合欢殿,瞧见姜子君也在,微笑道:“正好,有一桩喜事与你们两个说说。”
德妃心里挂记着云珠的终身大事,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可瞧着霍延泓喜滋滋的,脸色极好,便是凑趣的笑问道:“什么喜事儿?”
云千雪也是好奇,一壁挥手吩咐人去捧热茶来给霍延泓暖暖身子,一壁随着进了内殿,道:“是谁的喜事儿?”
霍延泓眯目,笑的很是开怀,道:“今儿个朝上提及今次与柔然之战,论功行赏一事。裴家有些功劳在其中。退朝之后,裴其詹向朕来求恩典,要替他家的小儿子求娶云珠。是不是喜事儿。”
云千雪心领神会,嗤的一笑,叹道:“方才我与德妃还说起云珠的事儿,也才想通。到底是做父皇的,晓得女儿的心事。”
德妃又惊又喜,可转瞬又有些不大确定的问道:“臣妾还没问出云珠的意思,不晓得这丫头是不是为了那裴家的小子。”
霍延泓啜了一口热腾腾的茗茶,身子亦发暖和起来。听了德妃的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朕让人问过雍王,两个丫头为着裴世安闹得生分了。如意日日进学,云珠却不去,怕是为着眼不见心不烦。”
德妃见霍延泓这般认真,心下是无比的安慰与高兴,臻首一低,笑道:“臣妾还以为皇上不知道,原来暗地里用心呢!”
云千雪却觉着有几分不妥,忙道:“这赐婚到底是大事儿,云珠中意裴世安,可也得看看裴世安是个什么意思。强扭的瓜不甜,姻缘到底勉强不得。”
姜子君心里一凉,不必去问,心里便是有数了,闷声道:“也不用去看了,云珠这幅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怕是裴世安不中意。瞧着如意日日进学,许是两人已经有了默契。怕是云珠白害了一场相思,都是空呐!”
云千雪被她这话说的心中一动,见姜子君的眼睛中似有几分怅然若失一晃而过,那眸子似升起了几分雾色,有些瞧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她这神情像是为云珠忧心,又似乎不是。
“朕让裴世安娶云珠,他也不敢抗旨不尊。至于如意,她……”霍延泓语顿,想了想,竟道:“她还小,也不急着现下选郡马。”
云千雪得了这话,吃吃笑起来,“你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一些,如意与云珠一般大小,都是上元二十九年生人。”
霍延泓理所当然的一笑,道:“这是自然,到底云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这个做父皇的,自然要向着自己的女儿。再者,他们年纪还小,哪儿知道谁才是最合适执手偕老的人?”霍延泓语顿,满含深意的笑看向了云千雪。
云千雪自然晓得他这句年纪小是指当年的事儿,横了他一眼,也不与他多言,只道:“到底是云珠自己的婚事,叫来问一问她自己的意思才好!”
姜子君亦是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到底看云珠心里可喜欢不喜欢!”
霍延泓想起自己的闺女这几日愁肠百结,茶饭不思,圆脸蛋儿受成一圈儿的憔悴模样,大是心疼。琢磨着,这喜信儿告诉给她,她必定心里高兴。立时让人去请了云珠,亲口与她说了裴家求亲的事儿。
谁知云珠得了这话,却半点儿喜色也没有,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与几人道:“容,容女儿再细想想!”
霍延泓心里自是糊涂,便是连着姜子君也纳罕,喜欢便是,不喜欢便不是,这细想一想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可没等云珠想出个结果,却另外出了枝节。
第48章 如意私奔()
霍如意与裴世安私奔了。
得着这个信儿的时候,正是十一月初一,八皇子的生辰。颜欢也正是十一月的生日,霍延泓生怕云千雪触景伤情,有意将让云千雪自己张罗八皇子的生辰。一忙起来,也免去了她多思多想。
云千雪晓得他的用意,极领他的情。却也未将八皇子的生辰办的多隆重,不过是在长乐宫搭了戏台,摆了筵席,邀了六宫上下来乐呵一日便算了。
台上的戏正演得热闹,霍延泓同几位王爷进了门。瞧见雍王独自一个坐在席上,如意郡主并没同来,想起霍如意与云珠存着的疙瘩,倒是同雍王问了一句。
霍君念被皇帝一问,神色有些局促,明显慌张起来。他到底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藏不住心事。当即别扭的咳了咳,垂着脸看也不敢看霍延泓,道:“回,回皇叔,长姊,长姊她……病了。”他想了半天,才总算想出这个由头。
霍延泓自然发觉霍君念的不自在,立时看出他说了谎。却也不当场揭穿,只道:“病了?得的什么病,可要紧?”
霍君念被问得冷汗直流,却也不敢再转口,道:“不,不要紧。长姊,她,她感染风寒。歇一歇就好了。”
霍延泓心里琢磨霍君念到底是太后一手照养大的,纵然被册为雍王开府之后,太后对他平日的教导也从未松懈过。他未说过谎话,如今竟敢这样来蛮他,必定出了了不得的事儿。当即也不言语,朝着霍君念招了招手,道:“朕今日正好空闲,原打算考考你这些表兄弟的功课,你与他们一同进学,朕也看看,你可曾有长进。”
霍君念的父亲早死,自小养在宫中,霍延泓这位叔父待他极亲切。这会儿却脸色发沉,他心里又有鬼,大是不情不愿的跟着皇帝到了合欢殿内殿的书房。
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也瞧出不妥,待得霍延泓领着霍君念、君焕、君煜等人进了暖阁。过了一会儿,她才笑盈盈的起身向太后道:“好好的乐呵一天,皇上偏在这个时候问功课,可是难为了孩子们。臣妾与德妃去瞧瞧。”
太后与诸位太妃瞧那戏瞧得正热闹,谁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倒是唯有太后满含深意的嗯了一声,笑道:“去劝一劝皇帝,今儿个就让他们都乐呵乐呵。”
两人立时到了一声是,宫中妃嫔皆不晓得云珠与如意的事儿,自也未觉着皇帝与德妃、元妃此举大是奇怪。
进了书房里,两人便瞧见霍君念跪在地上,垂着头哆嗦着说道:“叔父,如意,如意姊姊她,她……”他急的满脸通红,声音也是颤颤的带着几分惧意,“姊姊她跟着裴世安,私奔了。”
这一句话出口,击的众人皆是错愕。霍延泓更是勃然变色,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混账!”这一下唬的君焕、君灿、君煜等人皆是噤声不敢言语。殿内一时静静的,谁也不敢说话。半晌,才听皇帝问霍君念道:“是几时的事儿?”
霍君念也被吓得带着几分哭腔,可太后从来教导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哪儿敢哭出来,当即强压着哭意,怯怯道:“就是廿九的事儿,一早……一早就不见长姊。屋子里没住过人,就,就留了一封信。就……就走了。”
霍延泓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德妃也是怒火中烧,蹭蹭的上窜,埋怨霍君念道:“雍王也实在是……怎的不早些向皇上禀告。如今过了几日,她们两个,还是孩子。”
霍君念惶急的解释道:“早就想象叔父禀告,可,可是裴大人说,只怕,只怕此番会坏了长姊的名节,所以不让我声张。咱们两府私底下派人去暗访,再者,私奔……”
霍延泓咬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指重重的点了几下桌案,道:“糊涂,糊涂!”
“叔父,眼下,眼下还是赶紧把长姊寻回来。再晚……”
“做什么要寻他们回来,不如就此成全了他们,也就是了。”
霍君念话音未落,便突然被清凌凌的女声打断。不知云珠几时站在了外面,将两人私奔的话全听见了。霍延泓原打算成全女儿的姻缘,把裴世安与霍如意寻回来。到时候霍延泓全可以如意同人私奔为托词,让霍如意闭门自省。因着云千雪便是他失而复得,他心里便觉着,天下情事,最抵不过日久生情。等云珠嫁去裴家,裴世安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好,如此,便也会将如意忘了。
云珠这些年被德妃妥帖照养,又是长帝姬,自被养的骄傲又自爱,自尊心极强。如今听见他二人私奔,心里存着宁可不要,也绝不愿裴世安因为被自己父皇逼迫将就而娶了她。可心里又是存着不甘与悲痛,她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是如意却不是她。云珠垂头落了泪,想到之前如意与裴世安的对话,心口发凉,眼泪簌簌而下,道:“他,他必定是知道了裴大人求父皇赐婚,所以,所以才这样……让他们走的远远的,从此白头到老,百年好合。”话罢,云珠的双肩剧烈的抽动起来,难掩悲伤,扑到了德妃的怀里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