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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雪冷然开口,声音带着凛冽的寒意,“皇上与太后,谁也不想见你,”她语顿,笑了笑道:“皇上已经下了口谕,杀母留子。”
柳依依听见这话,浑身剧烈的一颤,连着瞳孔也跟着猛地收缩,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不会,皇上不会杀我,皇上是喜欢我,皇上是喜欢我的!”她说话间,作势又要挣扎着爬向云千雪的脚边,哀求道:“表姊,我是你的表妹啊。看在,看在咱们都留着苏家的血脉,表姊,你放过我。我是被纯妃蒙蔽,逼迫才犯了糊涂,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柳依依说着,已经泪如雨下。匍匐着爬到离着云千雪两丈远的地方,再爬不动,只得趴在地上缓一口气。
姜子君看见她这幅装可怜的样子,怒气上涌,恨声道:“你不想死,可你害得庄妃母子俱殒,又要怎么偿还?”
柳依依万分后悔的痛哭道:“表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助纣为虐,帮着纯妃害人。当初,当初我也是不得已的,表姊,我被纯妃威胁,我也是害怕……”这话自然是柳依依脱罪之词,她强撑着力气,奋力爬到云千雪的脚边,痛哭流涕的拉着云千雪的裙角道:“表姊,我爹只有我这一个独女。当年你回京入宫,我爹也帮了你不少。如今您看在他的面儿上,放了我吧。若是让我爹知道皇上、太后与表姊你一起害死了她最疼爱的女儿,往后我爹在朝堂中又该如何自处,难免会有嫌隙。”
云千雪不得不承认,柳依依是个极聪明的人,她最晓得旁人的顾忌和软肋。
第45章 作何打算()
柳依依这番哀求无比可怜,又拿出了柳逸铮来做挡箭牌。这位姨夫对于云千雪的影响良多,也是云千雪最愿意敬佩、亲近之人。如今当真要杀了他的女儿,只怕姨夫老来丧女,心里难免酸楚不是滋味。
姜子君却是一笑,接言道:“这原本是个棘手的难题,可眼下却是要谢谢柳妹妹,让这难题迎刃而解了。”柳依依自是不懂姜子君这番话的意思,眉心颤动,一语不发。姜子君亦发笑意深深,温然道:“庄妃秘不发丧的这个法子,还全赖柳妹妹在皇上面前说的一番话,给皇上提了个醒儿。当初庄妃是怎么去的,怎么秘不发丧,你便也一样,如此,没冤枉了你吧?”
柳依依被她这话吓得停住了眼泪,怔忪着道:“不,不能,不能……”
姜子君立目道:“紫罗,庄妃是怎么被柳氏害死的,你看的一清二楚,也不必手下留情,动手吧。”
云千雪厌恶的将双足缩回来,只在紫罗走到自己跟前儿的时候小声说道:“别让她死了。”她语不传六耳,这话自然没让柳依依听见。
柳依依眼见紫罗走进,云千雪拔足离开。只叹自己如今要亡命于此,却又忽地见云千雪转身,抬手阻了紫罗,“慢。”
柳依依心中顿生希冀,当即挣扎着要起身。却见云千雪转身,轻柔的对她一笑,她怀里尚抱着刚刚降世的十皇子,那孩子小小的一团,眼睛还没睁开。可这些柳依依却看不见,只能瞧见将自己儿子裹得紧紧的襁褓上细碎的吉祥花纹。
“表妹你安心,我们自不会向你对九皇子一般,去对待这个孩子。毕竟稚子无辜,你身上罪孽滔天,他也还是个好孩子!”云千雪一顿,笑容亦发温软明媚,“不,这个孩子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他不是你生下来的儿子了。”
柳依依如今性命和孩子都难保,心中绝望又悲痛。一时间悔恨、愤怒、嫉妒与不舍等许多情绪纷纷涌上心头,百感交集,只想将这孩子抢回来,再让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立时死在面前才解恨。又深怨,自己与云千雪都留着苏家的血脉,偏偏命运无情,让她们二人是天渊之别。
姜子君看她一时怔忪,一时又哭的肝肠寸断,便催促紫罗道:“腿都站酸了,动手吧!”
紫罗道了一声是,眯目,满眼愤恨喷射而出,如两秉锐利的弯刀一般,仿佛要将柳依依凌迟了似的。她猛地举起那白釉,还未砸下去,便听柳依依啊的一声,吓得昏厥过去。紫罗顿觉柳依依装模作样,忽地松手,那白釉瓶贴着柳依依的额头跌在离地上,登时碎了,四散的瓷片有一半飞溅到了柳依依的脸上,立时割的柳依依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
可如此,柳依依仍旧眉目紧闭,一动不动。紫罗这才信了并不是她装模作样,是真的晕死过去了。才又不解恨的朝着柳依依的腰身踢了两脚。
此时,怀里的小娃娃被这巨大的响动惊得哇哇哭号起来。云千雪连忙娴熟的轻拍着孩子的背,小声叮嘱李香薷道:“你给瞧一瞧,如何都别叫她死了。”
李香薷道了一声是,云千雪再不多留,便是与姜子君一同出了春曦殿。云千雪抱着这孩子良久,难免有些疲惫,转身将孩子递给映画,又轻缓地道:“乳母可都稳妥?”
映画小心翼翼的接过十皇子,恭声回道:“娘娘放心,都是暗中盯了两、三个月的人,极可靠。”
姜子君见她喜欢的神情,不禁好奇的问她,“怎么,你要将这孩子养在长乐宫。”
云千雪微微撇唇,摇头道:“如今有君焕、君烨两个,已经闹得上房揭瓦。何况看见他,我总忍不住想起柳氏,还有庄妃。”
姜子君颔首,叹道:“今日以眼还眼的惩治了柳氏,庄妃若地下有灵,想来也可瞑目了。不过这小东西,你又预备交给谁来照养。再说,还有一个四皇子,如今还住在太后宫中,又打算何时接出来呢?”
云千雪眉目微弯,瞧着像是早已有了主意似的,淡淡道:“舒妃与恪贵嫔都可。”
姜子君沉吟道:“恪贵嫔宅心仁厚,又是书香门第,想来交出的孩子总不会太差。可你突然提起舒妃,倒是让我糊涂了。她往日乖戾跋扈,与咱们向来不对付,倒不如交给梁氏照拂。”
云千雪一笑,与她细细的解释道:“梁氏自然也好,可比起舒妃到底还是年轻,往日里又颇得脸的。再者,梁家此次在西北可立了大功,以后许是还有自己生养的机会。到不似舒妃,如今一把年纪,前后没了两个孩子。我将这孩子交给她,也不求她能转变心意,领我的情。倒是盼着她往后多费心在这孩子身上,也省着来为难我。”
姜子君听的这话,嗤的一声,朗朗笑起,手指不住的朝着云千雪虚点着,道:“你当年可不也用这个法子,来让我承你的情!这大齐尊贵无比的皇嗣,倒是让你用来搭人情了,还做的这般明目张胆!”
云千雪被她这样一说,也顿觉羞赧,只道:“也是姐姐肯帮着我,让着我。”她说着,牵起姜子君的手,边走边感叹道:“这么些年,我心里都知道,很感激。”
“做什么说这样劳什子的场面话!”姜子君一笑,心里也是一阵暖,只是两人多年的默契,贵在心照不宣,当即也不多言,却是提醒云千雪道:“如今除去了一大心腹大患,宫中旁的人,都还算是省心,未成气候之人。不过你如今,总要正面对上顾临怡了。你如今该是好好想想,为以后打算打算了。”
为以后打算。云千雪睫毛微微一动,一时答不上来,自己亦是深思不已。她明白姜子君这番话的用意,这是提醒她若想入主中宫,名正言顺的站在皇帝的身边,顾临怡便是一座不得不面对的大山。那个位置,是霍延泓心中所许。她能与他并肩而行,生同衾,死同椁。
姜子君见她面有忧色,不禁道:“最见不得你这般拖泥带水的神情,你可实在不及刚入宫那会儿聪明果断。你现下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可她岂会饶过你。如今宫中有势力之人悉数被除去,她顾临怡可没费一兵一卒的坐享其成。眼下,成日里不是去钦安殿礼佛,便是在未央宫闭目不出的教导七皇子。谁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瞧着,必定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怕也同王氏与王家一样,她们那样贪恋权位的狠毒之人,又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怕行事作风也是一样。否则,她如何会那般看重七皇子?”
“我……”云千雪眼前一雾,倏地浮现出外祖母安定太主的身影。她臻首一低,道:“我曾经答应过外祖,无论如何,务必要留她一条性命。当年的囹圄记,我便觉对不住外祖。如今,”云千雪语顿,心里也是矛盾,道:“我并非圣人,从没有以德报怨那样的心思。她与襄城长公主的恩怨,我一刻不曾忘记过。可她们两人如今恪守本分,我寻不出下手的机会。如当真想方设法的去斗她,反到被动。届时贵妃是有先皇遗诏,明媒正娶入东宫的太子妃。而襄城长公主,到底是他的姊妹手足。我又能如何,只会让他夹在后宫朝堂、手足血亲之间难过。我便也盼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云千雪秀美微蹙,忧心之色顿显。
姜子君瞧出她心中全是为皇帝着想算计,不免自叹弗如,面上也不似方才那般带着几分戾色,眉目一收拢,温和下来,道:“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话至此,她也不再多思多想,携着云千雪的手道:“我送你回去,你一路劳顿,也好好的歇一歇。”
云千雪牵唇笑着摇了摇头,道:“方才回宫之时,太后还在小憩,这一通折腾,想来已经转醒了。再者,十皇子的事儿,也要先同太后说一说。”
“太后在宫中这么些年,六宫上下,唯独对柳氏青眼有加。如今柳氏被掀出是这么一个人,想来太后心里也必定失落难过。”姜子君沉吟着开口,云千雪未语,两人各自沉默着上了仪轿。待坐稳了,云千雪又伸手将十皇子接了过来。
待两人到寿康殿时,皇帝也在殿中陪着太后说话。通传后,两人被宣进去,还未到次间,便听得太后声音沉沉的叹道:“这样处置也好,也教那些了不得的门阀家主心里有个忌惮。免得家里供着太祖的免死金牌,心里总有恃无恐。”
霍延泓轻嗯了一声,姜子君与云千雪这才趁着空档进门。两人恭顺的想着太后、皇帝福身问安。太后免了二人的礼,瞧着云千雪怀中的孩子,招手道:“是皇子还是帝姬。”
云千雪立时抱着孩子上前道:“是一位皇子。”
太后接过十皇子,眼波幽深,带着让人瞧不出的情绪。霍延泓此刻与太后隔着小桌,偏头便能将十皇子瞧清楚。可心里想起柳依依的可恶,对这个儿子的喜欢难免也淡了一些。
云千雪忖着这关窍向太后进言道:“臣妾想着,十皇子刚刚降生,总不能失了母亲的关爱,可在宫中无子的嫔妃中择一人……”
“不必了,十皇子便养在哀家的颐宁宫。”未待云千雪说完,太后便将她的话打断了。
第46章 报应不爽()
傍晚时分,乌云将日光隐去,没过多久,天上飘洒起细碎的雪花。原本没到天黑的时候,可四面忽然阴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冷宫门庭萧索,屋子里没有热碳,又阴又潮冷的裴似棠直打哆嗦。含露捧了汤婆子为她放进被窝里道:“小主,快暖一暖,脚上热起来,身子也不觉得那么凉了。”
裴似棠的嘴唇微微发抖,颤颤巍巍的说道:“热这一会儿有什么用,入冬了,又下了雪……”她说话间,窗外簌簌的落雪声越来越大,裴似棠听见一声细细的树枝断落的声音,想是雪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