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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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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

    舒妃心中伤悲,自不能列席宴会。皇帝与太后两人也特别恩准了舒妃的家人入宫,以宽慰她的思女之情。

    宴席之上歌舞升平,丝竹绕梁。这场宴会仍旧如常一般,繁华锦簇,热闹非凡。似是这启曌城中不曾有一位公主夭折过。

    云千雪瞧着此情此景,颇为唏嘘,一言不发的自酌自饮。

    德妃见她面上颇为不乐,凑近了她低声询问道:“怎么瞧着你闷闷不乐的?”

    云千雪抿了抿唇,缓声道:“想起灵慧公主,心里有些不落忍罢了。觉着这个孩子无声无息的去了,不用太久,便是谁都不记得她了!”

    德妃忍俊不禁的叹道:“人生百年,除去名垂青史的豪杰英烈,有谁能被长久的记得?不过是时间的长短,想来也不过是五十步看百步。记得一天与记得一年、十年原没有什么分别,终将被人遗忘的。”

    云千雪这一会儿功夫饮得不少,现下微微酒醉。她偏着头,漫不经心的凝着德妃,缓缓开口,“那又来这世上做什么?”

    德妃嗤地笑出来,抢过云千雪的酒杯道:“我看你是喝糊涂了,自己活自己的,也不为让谁记住。你在这世上走一遭,自然先要对得起自己。”

    云千雪一手托着腮,两颊发红,吃吃一笑,“是了,我把自己给喝糊涂了。我出去散一散,醒醒酒。”

    姜子君跟着她一块起身,道:“我提前让人备了醒酒汤,咱们一道过去吧,这些日子总不太平!”

    云千雪点头相应,携着姜子君的手一齐往偏殿去。

    此时夜幕四合,天上无星无月,四面宫灯将院中的积雪照的微黄。两人着了风,此刻都有些醉意上头,便走便说着话,倒是谁都未曾注意偏殿周遭有什么不妥。

    两人说话间,从迎面走来一个宫女。她步履匆匆,走的极快。瞧见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往她的方向走去,她不仅不避让,请安行礼,反倒是越走越快,似是直奔着云千雪而来。

    云千雪有些醉意,这会儿与姜子君停了脚步,正痴愣愣的准备瞧瞧这个宫人预做什么。

    跟着二人的宫女太监,此时上前低声斥道:“德妃娘娘与元妃娘娘在此,还不请安避让?”

    那宫女脚步一缓,很快低头往栏杆旁边退步,低下了头。云千雪只当她是急着去办差事,才唐突了,也无意与她计较。两个人正经过那宫女身前的时候,忽然听见那宫女低声道:“奸妃!”

    云千雪与姜子君二人皆是一怔,齐齐的看向这个宫女。只见她忽然从头上拔下了一支银簪子,直冲着云千雪的胸口刺了过去。

第93章 行刺之祸() 
此举来的突然,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儿。一旁的宫人被吓得怔忪呆愣,直直道惊慌失措的大叫。倒是姜子君反应极快,拉着云千雪倒退了几步。

    眨眼间,一个樱紫色的身影忽然扑到了云千雪的身前。

    那宫女原本是使足了力气朝着云千雪这边冲过来,忽然被人一档,已然来不及收回手。那簪子便直直的刺进了横在面前之人的肩胛上。痛的这人打呼一声,直接向后从云千雪的身边擦过,撞在一边的廊柱上。

    云千雪受到了如此巨大的惊吓,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眸光落在了为自己挡住这簪子的人身上。她却并不是旁人,竟是沈青黛。

    这时间,跟着的几个宫人才七手八脚的上前,将那宫人给扑到再地,制住了那宫女。跟着沈青黛的宫人惊慌失措的大叫出来,上前扶住了沈青黛,惶急道:“小主,您可还好。”她说着,又连连与旁的宫人道:“宣御医,快宣御医!”

    沈青黛下意识的扶着胸口,低声呻吟个不住。鲜血便顺着她的肩胛涔涔流出,转瞬将染红了大半。

    姜子君朝着这般情景,忙道:“快,快扶沈容华去偏殿,快!”

    众人闻言,立时上前,左右搀扶着沈青黛往偏殿去,期间又生怕碰疼了沈青黛,皆是小心翼翼的。云千雪跟在身后,兀自心悸难平,更是想不通,沈青黛竟会舍生忘死的扑到她身前来救她。方才那宫女分明对着她的胸口刺过来,若非沈青黛这样一挡,让那宫女及时收了手。只怕这一把银簪子,便要生生刺进她的胸口了。

    进了厢房,沈青黛脸色越加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姜子君在一旁瞧着,是无比的惊异,不禁叹道:“沈容华怎的这个时候冲了过来?”

    沈青黛表情微微扭曲,十分痛苦,她轻动了动嘴唇,虚弱无力的说道:“嫔妾……嫔妾……瞧见、这位宫人……是……是舒妃的宫人,嫔妾……心里……奇怪,所以,跟着来了……觉得,她、神色不对。当时,又……实在,来不及。”沈青黛艰难的说完,便是靠在椅背上,大口的喘着气。歇了歇,才又借着道:“嫔妾,也没有多想……”

    云千雪心里大是过意不去,歉疚的责备道:“你自己的性命就不要了吗?你若是着急,知会一声便是了,你若是这样没了,我可如何对得起你!对得起你的母家?”

    沈青黛抿了抿唇,缓慢的说道:“嫔妾,嫔妾想……若是……娘娘……您……有什么……不妥,皇上……会……伤心。”沈青黛说着,面上隐隐流露出寥落的神情。

    云千雪早习惯了沈青黛狡黠如狐的神情,而这样的神情,并不像她印象里的沈青黛。不过如今想来,自从袁婉仪死后,沈青黛便一直寂寂,如今也有两年的光景了。

    这时间,殿外递声进门道:“皇上驾到——”

    云千雪与姜子君闻言忙起身去迎霍延泓,霍延泓脚步匆匆,走的极快。进了门,先紧张兮兮的拢住了云千雪的肩膀,将她细致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朕听见回禀说有人要刺杀你!”

    “臣妾无事,方才沈容华为臣妾挡了一下,臣妾才能安然无恙。”云千雪垂眉将方才的种种如实告诉给了霍延泓。

    霍延泓听着这话,是无比的惊诧,立时起身去看屋子里挣扎着要起身的沈青黛。见她面如纸色,嘴唇有些青白。前襟已经被血水染红了大片,瞧着极是骇人。霍延泓立刻上前,扶住了沈青黛的肩膀道:“不必多礼,快坐下。”

    沈青黛受宠若惊的坐了回去,眼中含着泪。这一动,牵扯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咧着嘴呻吟起来。霍延泓立时让人去催促太医赶来,又是难得的温柔关怀了沈青黛几句。

    “也所幸,元妃娘娘安好。”沈青黛强忍着眼眶中的泪,瞧着分外楚楚怜人。

    众人皆围在沈青黛的左右,直到御医前来为她拔了胸口上的银簪子,治了血,开过方子说一切无碍,霍延泓这才算安心。立时下旨将沈青黛进为正三品贵嫔,特赐封号为翊。如此,贵嫔位份上的六人算是齐全了。

    沈青黛未成想能得到进封,立时想要起身叩拜,却是被霍延泓免了礼,着尹航亲自护送翊贵嫔回了承乾宫。

    待送走了翊贵嫔,霍延泓才让人将行刺的宫女带了上来询问。那宫女正是舒妃身边的画眉,当日灵慧公主在偏殿的厢房夭折,她也是伺候在侧的。她是舒妃的心腹宫女,时长跟在舒妃的身边,旁人全都认得。

    霍延泓面色沉肃,凝着画眉道:“是谁指使你来行刺元妃的?”

    画眉正色,不卑不亢,徐徐说道:“没有谁指使奴婢,奴婢是看不过舒妃娘娘成日里因为灵慧公主伤心,日渐憔悴的样子。是以,奴婢才来行刺元妃。”

    霍延泓闻言,一时怒意上窜,嘭的一掌拍在了手边的桌子上,怒道:“大胆!舒妃为灵慧公主伤心,又与元妃有什么干系?”

    画眉眼波凛凛的扫向云千雪,朝着霍延泓叩头,义正辞严的说道:“因为是元妃害死了灵慧公主!”

    德妃闻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轻慢的向她问道:“灵慧公主夭亡当日你们都说没什么可疑之处,如今怎的又说是元妃害死的灵慧公主。再者,元妃又做什么要去害灵慧公主?”

    画眉缓缓说道:“当时是瞧不出来,可为公主入殓的宫人说,在公主的脸颊上发现了手指印儿。刚死的时候瞧不出来,可公主在长安观停了几天,所以现在才发觉。奴婢不知道元妃做什么要害灵慧公主,可奴婢听守偏殿的宫人说,当日只有元妃一人进过偏殿。所以奴婢心觉必定是元妃,何况元妃早有陷害舒妃娘娘的嫌疑。舒妃娘娘有孕之时,曾与元妃娘娘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谁晓得元妃娘娘会不会记在心里。”画眉这一番话说的振振有词。

    云千雪不慌不忙的一笑,反问画眉道:“是么?本宫倒是不记得舒妃曾有过得罪本宫的地方!就算本宫当日进过偏殿,却也未必是本宫害了灵慧公主。”

    画眉并不与云千雪争辩,转而苦涩的笑起来,绝然道:“奴婢便是心知,皇上宠爱元妃娘娘如此,怎么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爱的公主去怪罪元妃娘娘。奴婢是无甚凭证,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公主枉死。皇上大可以问问当时当值的宫女,奴婢等人大意之时,是不是只有元妃娘娘一人进了偏殿。”

    姜子君厌恶的蹙眉,沉声喝道:“放肆!皇上何曾不问是非黑白去袒护凶手,却只怕你们来冤枉元妃。”

    画眉冷然笑道:“奴婢何必枉送自己的性命连累无辜之人,倒是让真凶逍遥法外?就是元妃娘娘害了帝姬,不然是奴婢等人将帝姬给扼死的么?”画眉这番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说的在场的一众宫人是面面相觑,也让姜子君微微一怔,竟有些无言以对。画眉见自己这番言语占了上风,索性咬牙道:“奴婢早就存了必死之心,也不求皇上宽恕,只是舒妃娘娘并不知道此事。奴婢等人怕舒妃娘娘伤心,恨起来做出什么不当的事儿,瞒住了舒妃娘娘。这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奴婢但求速死……”

    “是不是你一人的主意,还要请舒妃过来问个清楚。”霍延泓微微抬手,轻缓的截断了画眉的话,悠然想着张祺瑞横了一眼,“也不必明说。”张祺瑞见状,立时明白了霍延泓的用意,当即往合璧宫请舒妃过来。

    画眉闻言,面上不禁流露出惊慌之色。连连叩头向霍延泓求饶道:“皇上,奴婢求您别让舒妃娘娘知道,奴婢求您!”

    霍延泓冷冷一笑,森然道:“朕自然会遂了你的心愿,不过为何赐死你,舒妃作为你的主子,总该知道一、二。”

    画眉颤颤的哀求道:“皇上,奴婢,奴婢可以自尽。如此,舒妃娘娘就不会……”

    霍延泓的面容无比的沉肃,再不听画眉的话,只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正月中,自不宜赐死。待出了正月,杖杀。”

    杖杀便是用杖将人活活打死,其打法极为残忍,画眉听见这话,吓得登时瘫软在地。御前的内监听见吩咐,立时从两边将画眉驾起来,押着出了门。

    很快,舒妃得着通传,被云里雾里的请来了抚辰殿。她似是不知画眉到底做了什么,张祺瑞只与她说,皇上宣召。舒妃细问之下,也没问出个究竟。

    除去舒妃外,另有她母家进宫探望的母亲、嫂子等人陪伴在侧。

    几人进了门向皇帝道了万安,霍延泓微微扬眉,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冷峻,温然道:“免礼,原本是家事,不必你们同来。”、

    携夫人垂首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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