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没瞧出什么不妥,倒是应该早些将灵慧帝姬入殓。”敦肃夫人眉目肃然,温声提醒霍延泓。“在年节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臣妾心觉,到底不祥!还是先将灵慧帝姬送去长安观吧。”
霍延泓扬眉环视屋子里的诸人,又问了一遍,“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诸人便都忙不迭的点头,道了一声是。如此,霍延泓自然没在多说什么,让人立时将灵慧帝姬的尸身送了出去。
舒妃是百般不愿,这会儿哭的撕心裂肺,紧紧攥着灵慧帝姬的襁褓就是不松手。霍延泓勉强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舒妃便是断断续续,呜咽的说道:“皇上,灵慧是那么可爱、漂亮的孩子啊!她还没给您承欢膝下,皇上,她……她还这么小。您从上林苑回来,也只见了几面儿而已。她怎么就舍得抛下她的母妃,抛下父皇呢!她怎么就走了……”
霍延泓被她说的牵动情长,大是于心不忍。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从她降生以来,他便不在宫中。这一走,就又是两年的光景,等回宫的时候,孩子已经两岁了。
舒妃不停的喃喃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因为太过悲伤,晕在了皇帝的怀里。霍延泓立时将她扶着,亲自送舒妃回了合璧宫。
待皇上离开后,姜子君与云千雪两人才一路无言的回了长乐宫。见两人的仪轿归来,李香薷立时带着殿内的众人来迎。可只见两人不见皇上,忙上前扶了云千雪,奇道:“娘娘,皇上怎的没过来?”
云千雪抿唇说不出话,倒是姜子君幽幽道:“灵慧帝姬殁了,皇上陪着舒妃回了合璧宫,许是一会儿就来了。”
云千雪一壁与李香薷等人进殿,一壁兀自解着斗篷的带子,曼声道:“只怕今儿个未必能来了,灵慧帝姬殁了,舒妃心里得有多伤心。到底是他的女儿,应该陪一陪的。”
李香薷见云千雪面上隐有悲伤之色,却不知道是为着什么,便低声道:“娘娘,小厨房的面都准备好了,娘娘这会儿可要过去?”
德妃解了斗篷,几个孩子也跟着乳娘、宫女陆续的进了合欢殿。她一边回身替云珠解开了狐皮斗篷,一边道:“自然是要过去的,皇上不在长乐宫,这岁便不守了?”德妃语顿,叮嘱云珠道:“你带着弟弟、妹妹在次间里玩,外面冷,可不许出去!”
云珠乖巧的点头应了,德妃便携着云千雪的手出了合欢殿往小厨房去。
一路上当值的宫人全都静默的向着两人行礼问安,云千雪心事重重的进了小厨房,一时没什么心思,便是先坐在了小厨房里摆着的绣墩上。
德妃倒是一切如常,拢了袖子,极娴熟的净手、和面。“皇宫里的孩子夭折,这也不是头一遭,你怎的这样难过?”
云千雪拢了拢微垂的发髻,蹙眉道:“方才在年宴之上,裴氏说敦肃夫人要对灵慧帝姬下手,推在我的身上。转眼间,灵慧帝姬便出事儿了。可你瞧方才在偏殿里面,无论是敦肃夫人还是舒妃身边的人,仿佛灵慧帝姬的夭折与旁人无关。立时就让人送去了长安观,这倒是让我巧不明白了。方才我分明去过偏殿,我以为她们会一口咬定,说我当时就在偏殿。”
德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挑眉,亦是纳罕的叹道:“裴氏的话又可不可信?再者说,她们要这样害你,到时候被揭出来,也得将话说通不是!你好端端的做什么去害灵慧帝姬,她又不是个皇子。何况,这孩子……”德妃语顿,原本要说这个孩子还是个傻孩子。可话到此处,只觉着不妥,便是戛然而止。
云千雪自然知道德妃话中的意思,垂眉微微一叹道:“就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心里才不安呢。我总是想不通,敦肃夫人若要害我,拿三皇子、四皇子作筏子岂不是更说得过去。除了我的六皇子与八皇子,其它几个伤了一点儿,她们都能说是我别有所图。唯独帝姬,谁好好的会诚心去害帝姬呢?再说,灵慧比起颜欢来,实在也不得皇上的青眼?”
姜子君将揉好的面放在案板上,漫不经心的一笑,道:“依我说,倒是应该再请裴氏问个清楚。”姜子君听了手,当即道:“我瞧着也不必耽搁,左右这会儿各宫都守岁没有立时就寝的。你让人请定昭仪与裴芳仪同来守岁,寻空问问她便是了。”姜子君话罢,觉着这个主意极好。也不等云千雪做决定,立时扬声唤了宫人去请定昭仪、裴芳仪来长乐宫一同守岁。
两人得了消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时起身来了长乐宫。
定昭仪自不会包饺子,便在偏殿陪着一干皇子公主玩耍。裴芳仪本欲同定昭仪一起,可德妃特意留了她,倒是让她不敢不在小厨房里陪着。
这时间,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正一起包着饺子,裴似棠将衣袖挽上,笑道:“嫔妾从来没有包过饺子,只怕要丢丑了。”
云千雪低眉,不与她打趣玩笑,直言道:“你说敦肃夫人要害灵慧帝姬再推到本宫的身上,可方才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92章 疑惑重重()
裴似棠百思不解的摇了摇头,不禁垂首,小声答道:“嫔妾心里也糊涂的很,敦肃夫人没与臣妾说那样许多。”
姜子君未抬眼皮,手里托着雪白的饺子皮,曼声问她,“本宫且问你,那一句不相干的话,做什么非要引着元妃往偏殿去。本宫看在眼里,倒觉着是你故意而为了。”
裴似棠忙怔忪的摆手,向姜子君与云千雪辩解道:“娘娘明鉴,嫔妾若是真同敦肃夫人一齐来害元妃娘娘,敦肃夫人当时怎的没借机向娘娘您发难呢。”
裴似棠这番话说的极是恳切,倒是让姜子君信了大半,也不再多问什么。
云千雪清凌凌一笑,可以提高了声音缓缓开口,“有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裴芳仪虽不是君子,可也不是傻得。自然会审时度势,晓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
裴似棠一个机灵,想起在上林苑那会儿,自己险些被云千雪身边的绿竹从看台上推下去。那时云千雪便是这般笑意迎人,清淡而和悦。裴似棠慌忙的垂了头,迭声道:“元妃娘娘说的是,嫔妾再糊涂,也不会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云千雪温然含笑,凝眸在裴似棠的脸上,笑吟吟的看了一瞬。裴似棠纵然低头,也似乎能感觉两道说不出的清冷眼风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心里腻着森然冷意,并不敢去看云千雪。云千雪见她一直低低的压着头,也不再多说旁的话。
翌日,霍延泓下旨,册灵犀帝姬为灵犀公主,葬入皇陵。
上午天色晴好,云千雪坐在暖阁里,抱着君烨看颜欢教君煜一笔一划的写字。
霍延泓并未让人通传,举步踏进合欢殿,正瞧见这一幕。云千雪笑意盎然的拢着君烨的手,全神贯注的看着君煜写字。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暖洋洋的映照在母子三人的身上。此情此景,带着说不出的暖意,将霍延泓从皇三女早夭的悲切中缓过了神。
他未曾言语,只静静的站在暖阁的门口,眉目不自觉的带着笑意,细细的瞧着几人。
良久,云千雪抱着君烨手臂有些发酸,才将他松下来。一回头,正落目在霍延泓松快的眉目上。云千雪见他眼窝有些鸦青,心知昨儿个一夜他都未曾好眠。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夭折,不晓得会是怎样的伤心。她也不急着行礼,只泠泠笑道:“几时来的?”
听见云千雪的动静,三个小脑袋齐齐的看向了门口。见皇帝来了,立时欢悦起来。三个小家伙兴高采烈地朝着霍延泓跑过去。
君烨刚学会走,瞧见颜欢与君煜跑的快,更是着急,一扭一扭,歪歪斜斜的跑到了霍延泓的身前,小人儿噗通一声黏在了霍延泓青金色绣团龙纹的衣袍上,奶声奶气的叫道:“父皇,父皇!”
霍延泓俯身只将颜欢抱进了怀里,倒是两个儿子一边儿一个抓着他的袍角。
云千雪笑着对君煜摆了摆手,唤他道:“君煜的字还没写完,快来把字写完!”她说着,又张开双臂对君烨道:“君烨,到母妃这里来。”两个孩子虽没亲近上霍延泓,倒是都不气馁失望。脆脆的应了云千雪的话,便都回身往云千雪那边去。
霍延泓面上颇有疲惫之色,坐到了云千雪的身边。
颜欢扭股糖似的揽着霍延泓的脖子,笑呵呵的说道:“父皇昨儿个怎么没来,颜欢还给父皇留了母妃与徳母妃包的饺子!”
霍延泓心里一暖,颇为欣慰,将颜欢放在自己的腿上,温声道:“父皇昨儿个有要紧的事儿,不然,父皇怎么舍得不来陪我的小公主。”她瞧着颜欢红扑扑的小脸蛋和与云千雪如出一辙的眉目,心里对于灵慧的夭折之痛散了大半,“我的颜欢最贴心。”
颜欢咯咯笑着,偏头道:“什么是贴心?”
霍延泓朗声笑道:“你时时想着父皇,就是贴心。”
颜欢忙重重的点头,极是认真的说道:“那颜欢最贴心,最贴心了!”
云千雪瞧着父女二人亲昵的说了一会儿话,君煜把字写好了,云千雪才含笑招呼了乳母,将几个孩子带了下去。
一时殿内无人,霍延泓忽然歪着身子,躺在了云千雪的膝上。云千雪也不动弹,手指轻轻地为他揉着额角,道:“想来你与舒妃都是伤心,昨儿个必定不曾好睡吧?”
霍延泓闭目养神,轻轻的嗯了一声,抬手按着云千雪的手道:“这么长时间,今年是头一回没与你一起守岁。没瞧见颜欢几个满屋子玩闹,吃些你与德妃包的饺子,朕总觉着这年还没有过。青萼,你心里别难受……”
云千雪回握住霍延泓温厚的手掌,软声说道:“你心里才应该别难受,灵慧公主夭折,这个时候你原本就该陪着舒妃。咱们两个,本就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何况灵慧公主去的突然,我心里也觉着可惜,不大好过。”
霍延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眉梢眼角都带着沉重的疲倦。“那个孩子,自出生之后,朕不曾好好关怀过她。为人父,到底是我的失职。”霍延泓说着,不免长吁短叹,那语气哀伤而清冷。
云千雪纤纤素手轻柔的抚着他宽厚的肩膀,温然安慰他道:“前朝后宫,有太多令你耗费心力的事儿。灵慧公主想必不会怨怪你的,她,是个好孩子。”云千雪心里发酸,只觉着自己此刻再多的安慰也是苍白无力。
霍延泓拉着云千雪的手默默无声,良久,才听他沉沉道:“所幸,咱们的孩子总是安好的。”他这番话说的倍加小心,在这般静谧的大殿里,倏地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突兀。
云千雪软软的嗯了一声,轻声道:“她们必定都会平平安安的长大。”
灵慧公主的夭折,令舒妃伤心欲绝,整日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多半时间都是不吃不喝,唯有皇上在,才能稍稍缓解她的思女之痛。霍延泓于心不忍,便也耐着性子,多陪了舒妃两日。
后宫从不乏皇子公主,灵慧公主的夭折自然是一桩伤心事。只不过未成年的皇子公主薨逝,总是不吉利的。自不会为了这样犯忌讳的事儿而误了年节,到了正月初七,人日这一天,仍旧要举行宫廷家宴。
舒妃心中伤悲,自不能列席宴会。皇帝与太后两人也特别恩准了舒妃的家人入宫,以宽慰她的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