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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要问明白,这宫里的妃嫔哪个都不好对付!我看就是秦贵嫔利用了你!”何晟私下里安慰了莫无名几句,却亦发让莫无名想见秦妍,问个清楚。
第45章 窥得一二()
一清早,姜子君得了秦妍被贬降的信儿,是无比的震惊。刚用过晚膳,她便带着几个孩子,风风火火的进了合欢殿。
“这可真是一桩奇事了!”姜子君盘膝坐在暖阁坐榻上铺着的白玉席子上,一只手握着湘妃竹的团扇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我特意让人去颐宁宫打听过,说是昨儿个掌灯的时候,她去见过太后。也不晓得说了什么,就得了罪。太后都已经下旨降罪了,难不成还真是她?”
云千雪听见是秦妍指使人在核桃糕里放了香榧,也是将信将疑,“前些日子外面风言风语不断,还以为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如今不是说宫正司的吕正也认罪了,确实是她指使的没错。可我总想着,她之前为着莫无名看顾舒妃的事儿,还曾提醒我,其中怕有不妥。如今又利用莫无名去害人,岂不自相矛盾。”
“也是这么一说,她若早想要害人,那个时候让莫无名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便是了。何必又后知后觉,等了这么久。想来是被人冤枉了。”姜子君随手摆弄着扇柄,思了一思,抬眼凝着云千雪,“昨天在颐宁宫,顾临怡与敦肃夫人可是都把矛头指向了秦氏。我琢磨着,就是她们两个没跑了!再者,秦氏宫中的香榧,也不过只分到了三斤。三斤而已,哪儿够掺进那么多核桃糕里。你没听踏月说,怡康贵太妃宫里的香榧只剩了那么一点。前后六斤送去,倒也够了!”
云千雪手指摩挲着小桌边儿上突起的浮雕刻纹,若有所思的一叹,“只怕未必有这样简单。这男胎一说便已经是奇怪,尚食局的宫女也死的太过匪夷所思。我隐约觉着与敦肃夫人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可又觉着太容易了。何况用香榧去害人,原本就不似寻常的法子能让人无知无觉。一旦发现,便也能寻着香榧这一条线索彻查下去。这样多怪异的地方,当真让人费解。”
姜子君温软含笑,“一时没个头绪,无迹可寻。不过还是你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早晚都会露出马脚。咱们不必急在一时,小心的防范着。”
云千雪却轻缓的摆了摆手,道:“小心防范,到底不如主动出击。等她们筹划布置好一切,只怕更难应对,到最后,岂不还是功亏一篑的地步。倒不如……”云千雪眼波一转,眸中精光毕现。带着清甜的笑意,是说不出的狡黠。
“请君入瓮?”姜子君深看了云千雪一眼,未加思索的脱口说道。
云千雪悠然颔首,“是,咱们要请君入瓮。打开一个口子给她们,咱们准备妥当,只消守株待兔便是。”
姜子君兴致盎然的笑起来,琢磨了一番,“那可真要细想一想,都是淫浸深宫数年如狐狸一样狡猾的人。若是要做个局,就务必万全。否则再被绕进去,反倒不妥。”
云千雪垂眉未语,此时,宫外的宫人脚步轻缓的进门,恭顺的向云千雪回道:“娘娘,莫大人来给您请平安脉了。”云千雪心思一动,立时宣了莫无名进来。
“德妃娘娘、元妃娘娘万福金安。”莫无名随着宫人踏进暖阁,恭谨的向着云千雪与姜子君请安行礼。
姜子君一笑,免了他的礼,和颜悦色地说道:“有人从中作梗,倒是让莫大人委屈了。所幸是虚惊一场,莫大人安然无恙,也是可喜可贺!”
“微臣委不委屈还在其次,倒是不知真凶是否被抓住。若是没有,只怕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对元妃娘娘始终是个危害。”莫无名淡然的垂首。
云千雪并没有答莫无名的话,只是偏头凝眸在莫无名无波无澜的面庞上。这样静谧的注视,到让莫无名有些不自在,局促的垂了头。少时,云千雪才轻缓的含笑,曼声道:“莫大人,本宫听说舒妃肚子里的那一胎是个男胎,可当真吗?”
莫无名欲言又止的垂首,缓了缓,才讷讷的答话,“微臣没有看过舒妃的脉案,也未听沈大人提起此事,实在不清楚。”
姜子君倒是纳罕,直直问道:“舒妃怀了男胎一说,不是从你们御医院传出来的,你怎么能没听说过?”
莫无名怔怔的摇头,道:“微臣委实没听说过这样的话,论理,往常宫妃有孕。即便有万全的把握诊出男胎、女胎,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宣扬出去。”
此时间,随着莫无名前来的小安子倒是小声的开了口,向莫无名道:“大人,是从咱们御医院里出来的。奴才在何大人身边的常旬那听说过。”
云千雪眉心一蹙,不自觉的向姜子君看了过去。姜子君亦是眉目敛然,眼底闪过疑惑不解之色,却是很快平静下来,与莫无名道:“本宫请莫大人回去查一查,这男胎一说出自何处。”
莫无名立时揖手应下,打开药箱如常一般取出了脉枕与帕子。云千雪用腕上套着的金累丝手钏拢起宽大的袖摆,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莫无名垂眼切脉,过了一会儿,才恭敬的回道:“娘娘这一胎很是安稳,想来是李姑娘平日照料的极好。如今眼见过了四个月,娘娘腹中的皇嗣已然安稳。”
云千雪放下袖子,眼波落在袖口上绿萼梅的绣纹上,慢幽幽的向莫无名问道:“大人现下能否断出本宫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
莫无名垂手而立,“等五个月的时候才能断的出。”
云千雪低低嗯了一声,轻巧的一笑,与侍立在侧的绿竹道:“替我送一送莫大人。”
“元妃娘娘……”莫无名有些局促的抬头,并不欲走,有些吞吞吐吐的叫了云千雪一声。
云千雪扬了扬眉梢,道:“怎么?”
“微臣听说是秦贵嫔在背后利用谋算了微臣,可微臣一直在照养秦贵嫔的身子,也晓得秦贵嫔的气性,心觉秦贵嫔未必……”莫无名语顿,愈发恭顺地说道:“微臣想去问一问秦贵嫔,她究竟是不是被人陷害。”
姜子君闻言,忽然抿唇一笑,睨着莫无名问道:“大人这样说是信还是不信秦氏谋算于你?若是信,何必再去问一句;若是不信,便想法子回御医院查一查,早些帮秦贵嫔洗脱罪名。”
莫无名略略怔忪,“信,是因为微臣私下里听说吕正已经招认,秦贵嫔也当着太后的面亲口认了下来。若非秦贵嫔亲口认下来,太后就不会治罪。不信,是因为微臣这几年尽心尽力的看顾秦贵嫔的身子,无不用心。微臣心里闹不明白这人情反复。”
云千雪凝看着莫无名的脸,似是想从他费解的神情中看到另外一种情绪,可她半点儿也没瞧出自己心里所猜测的情愫。她和缓一笑,道:“莫大人若是想去重华宫,便去吧。秦贵嫔身上不好,德妃让你去给她瞧一瞧。往后到了该请平安脉的日子,你便尽管去便是,没人会拦着你。”云千雪话落,笑着向绿竹道:“你送着莫大人去重华宫。”
莫无名忙跪地谢了云千雪与姜子君的恩旨,很快起身带着小安子随绿竹出了合欢殿。
“这是做什么?让我看的糊涂。”姜子君有些愣愣的看向云千雪。
云千雪却是云淡风轻的看向姜子君,“糊涂什么?你只是不敢想下去罢了!”
姜子君将那绣着美人扑蝶的纨扇掩在鼻子前,眼中不觉流露出惊骇之色,“怎么能?”
“我方才心里也是糊涂,可,正是莫无名的那一句话,若非秦氏自己认下来,太后又怎么会治罪?秦氏若不认,太后一时也没什么法子。何况皇家颜面在前,多半会悉数降罪在莫无名的身上,她做什么舍了自己去救莫无名。”云千雪慢条斯理的开口。
姜子君有些回不过神,“她,她就算再糊涂,可怎么敢呢?”
云千雪轻轻的摇头,“我只是猜一猜罢了。”她说话间,眼中颇有深意。
姜子君看着她,一双乌黑明亮的瞳仁儿转了又转,“打了什么主意?”
云千雪眼中似是被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烟雾,让人瞧不分明,她面无波澜,只婉然说道:“有人告诉我,苏家被灭门,与秦家有脱不开的干系。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想防一防秦妍罢了。”
姜子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宫里总难有个太平日子,你说都相安无事好好的,便就这样难吗?”云千雪臻首一低,并未言语。
重华宫,柔仪殿里极是静谧。秦妍靠在软垫上,一边看着书,一边止不住的轻声咳了起来。弦音端了薄荷雪梨羹进门,忧心忡忡的说道:“您若实在不舒服,就宣御医来瞧瞧吧。您从昨儿个晚上就一直在咳。”
秦妍放下书卷,从榻上坐起来,还未开口,砚语便进门通禀道:“娘娘,莫大人来了。”
弦音面上不觉浮出几分愠怒,忍不住小声的说道:“他来做什么。”
第46章 自觉放弃()
秦妍神情发怔,似是没听见砚语的话一样,整个人僵直的坐着,一动不动。
半晌,砚语见秦妍不应声,忙又低低唤了一声,“娘娘,莫大人来给您请平安脉,现下在殿外候着呢!”
秦妍勉强缓过神,低低的哦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说道:“他来了?”
砚语侧眼打量着秦妍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回道:“是,莫大人来了。”
“本宫谋算、害了他,他还肯给来给本宫请平安脉?”秦妍轻哂一笑。
砚语抿唇,道:“娘娘是见,还是不见?”
秦妍下意识的敛衽,整了整衣襟,又随手拢了微散的发髻。眼波往四周搜寻,似是找什么一样。倒是弦音忽然放低了声音,道:“娘娘现下看着极好,没有什么不妥。”
秦妍愣了愣,忽然指着放在暖阁墙角边儿一扇酸枝的座屏道:“你们两个把那座屏抬过来。”那座屏是专供御医请脉用的,二十股绢纱拼在一起,妃嫔可从其中将手臂伸出来。
弦音与砚语相视一眼,皆是莫名,却不敢多说旁的,讷讷应下,将那座屏搬上来,这才出门去请莫无名进殿。
莫无名踏进内殿,不由一怔。见那座屏之后,人影憧憧。座屏的绢纱像是一条巨大的沟壑隔着二人,无比的模糊迷蒙,只将秦妍瘦削的身影勾勒出来。莫无名喉头发苦,躬身提着衣襟上前一步跪地,恭恭敬敬的问安道:“娘娘万福金安。”他下意识的将位份省略,心怕自己说出来,便会刺痛秦妍。
秦妍声音清淡,无比的平静,曼声道:“莫大人免礼。”她话音甫落,将手腕自屏风间伸了出去。
莫无名一动不动,从那绢纱之间的缝隙里隐隐能望见秦妍盈白的脸庞,却是短短的一眼,便什么也瞧不清楚了。他恭顺的垂首,手指覆在秦妍的手腕上。隔着帕子,两个人的温度互相传递,有一种暖暖的熟悉感。
隔着绢纱,秦妍的眼波一动不动的凝在那影子上。她眼中带着水雾,模糊了莫无名的轮廓。莫无名静静的未动,时间近似于胶着停在原地。若非殿中更漏的声音还在嘀嗒作响,秦妍便会恍惚的以为,就这样时间就这样停住,一直停住。
儿子的夭折,给了她太大的打击。而霍延泓对云千雪的痴恋,更将她一颗心揉的粉碎。云千雪被复位的那一天,她哭了整整一夜,若非后来莫无名的劝导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