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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君也觉着无趣,便是扶着云千雪起身道:“我送你回合欢殿。”云千雪一笑,正要应下的功夫,便忽然听见有人惊呼了一声。紧跟着的是敦肃夫人尖声唤道:“快,快扶住舒妃。”
云千雪一回身,便瞧见舒妃似是被人撞了一下,那肚子眼瞧着就要扑到地上。若是这么一摔,只怕必定要伤着腹中的孩子。舒妃离着她不远,云千雪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园子里起身离开的宫人纷纷惶急的惊叫起来。
也所幸,舒妃身边跟着的太监宫女都是伶俐的人。这会儿是扶的扶,还有太监扑到地上,生怕舒妃跌下去,预备接着她。
一时间周遭四、五位宫妃都被左右拉扯着扑倒在地。
挨着舒妃身边坐着的是谨贵嫔与罗嫔,两人原本离着舒妃进,方才舒妃忽然失去重心跌倒,便是下意识的拽了两人一把,两人自然也跟着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宫女太监扶稳了舒妃,这才又七手八脚的去看谨贵嫔与罗嫔。因着天暖,两人衣衫都是单薄。这会儿被舒妃拽着叠在青石地面儿上,免不得要擦伤手腕、手臂。
舒妃心悸未平的站起来,缓了一缓之后,便是很快的回首道:“方才有人推了本宫一把,是谁?”舒妃这话刚一说出口,便是唬的一众妃嫔都是面面相觑,讶然不敢多说。
这一场赏花会贤妃并没有来。协理六宫的妃嫔只有贵妃与德妃两人。贵妃听见这话,忙让宫人先扶着舒妃坐下缓缓,自己也跟着正襟危坐。
还未等贵妃开口询问,倒是定昭仪冷笑了一声,道:“莲贵嫔,你好好的做什么去推舒妃。”
瞧见这阵势,诸人心下是无限的疑惑与好奇,都将目光落到了定昭仪与卫菡萏的身上。
卫菡萏仿佛还没从方才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脸色煞白。如今听见定昭仪这话,亦发着慌的跪地,连连摇头向着贵妃、舒妃两人道:“臣妾是不当心的,方才,方才臣妾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所以,才不当心冲撞了舒妃的!”
舒妃自藜芦之事后,不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即眉目一横,极是狠厉的盯着卫菡萏,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贵妃神色淡淡的看着卫菡萏,面无表情,“莲贵嫔是被什么绊了,”她说着,看向卫菡萏方才坐着的地方。那四面除去有几个小石子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能绊住她的东西。
卫菡萏也是焦急的回首去看,心里无比的糊涂。“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仿佛,仿佛是谁绊了臣妾。”
贵妃慢悠悠一笑,“是吗?定昭仪方才离得近,可看见是谁绊了莲贵嫔?”
定昭仪轻哂,睨了卫菡萏一眼,断然摇头,“臣妾没瞧见有谁绊了莲贵嫔,只看见莲贵嫔上前推了舒妃一把!”
舒妃听了这话,一双美目越发凌厉尖刻,“分明就是你想害本宫。”
卫菡萏心慌不已,立时指着自己裙摆衣袖上沾染的灰尘道:“没有,臣妾是万万不敢的。臣妾自己也跌倒了。若是臣妾有意要害舒妃娘娘,臣妾自己何必摔在地上呢?”她语顿,扫了一眼笑的得意洋洋的定昭仪,反驳道:“何况,若是臣妾想要害舒妃娘娘,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样点眼呢?臣妾难道不要命了吗!”
第29章 仗义执言()
卫菡萏性子软,说话也从来都是娇怯柔和。这反驳的话说的分外轻缓,一点底气都没有。
定昭仪哼笑睥睨着她,明丽的眸子骄矜尖利,“谁知道莲贵嫔怎么想的呢!许是你自己没法儿照养七皇子,所以也看不得别人有孩子!当初寿康殿暖阁出了蜈蚣的事儿原本就蹊跷。谁也没瞧见何氏去过寿康殿。倒是你在外面也徘徊过,也进过屋子。何氏自裁,实在是疑点重重。焉知是不是你下的黑手冤枉给何氏的!如此,何氏才会怨气冲天。”
卫菡萏眉心忍不住剧烈的一颤,定昭仪无故提起僖贵嫔,她心里自是万般心虚,立时垂首,咬牙辩解道:“昭仪娘娘,何氏的事儿,那宫人已经都招了。太后娘娘已经查明,何况,何氏自裁的那日,臣妾被拘押在采薇宫,还能做什么!”
舒妃被定昭仪这样引着,亦发将信将疑,反问卫菡萏道:“何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谋害皇嗣?难不成,就是为了害你?那未免也太蠢笨,太得不偿失了。”
梁容华也是淡淡哂笑,附和道:“可不是!何氏一死,她身边的宫人便也接连惨遭横祸,都无故掉进了同一口井里。若不是有人杀人灭口,那就是冤魂索命了!可见何氏当真死的冤枉呢。”梁容华原本是有宠,莲贵嫔复宠,自是抢了她的恩宠。难免要借着皇帝不在,落井下石一番。只怕在座的诸人,如今是恨不能都去踩卫菡萏一脚才痛快。
卫菡萏已不似当初那般任谁都可以欺辱,听了梁容华这话,当即转头,眼神带着愠怒,瞪着梁容华道:“何氏的罪名是太后与皇上一起定下的……”
梁容华往日也是个极厉害的人,听卫菡萏提及太后与皇帝,便心知卫菡萏是要学着方才德妃揶揄书费那般来堵自己的嘴。她既然瞧出来,自不能让卫菡萏得逞,尖声道:“可也难免有人暗中捣鬼,蒙蔽圣听。何氏死的奇怪,谁知道是自尽的,还是被人杀害了再做出自尽的样子!”
卫菡萏心里无比的慌乱,但是她仍旧敛容,极力的镇静心神。“梁容华现在是要替何氏翻案,反过来质问污蔑本宫吗?就算本宫有罪,也容不得你对本宫指手画脚,以下犯上!”
“嫔妾不过是仗义执言,”梁容华被卫菡萏忽然的凌厉问话震了一震,声音立时轻缓下来,“何况,嫔妾又没指明了就是莲贵嫔,您又何必心虚呢!”
“行了,”贵妃淡淡然的镇声开口道:“何氏的事儿已经尘埃落定,多说无益。如今是说莲贵嫔是否是不当心才推了舒妃一把。”
定昭仪却是笑了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贵妃娘娘,这两件事原本就是一件事儿。那就是莲贵嫔有心妒害皇嗣。何氏的事儿算一件,今日的事儿也算一件。说的通呢!”
舒妃心里倒是亦发笃定了卫菡萏要害她,她当即啐道:“贱人!”她说着,一口口水唾在了卫菡萏的脸上。惊得诸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照说舒妃也是士家大族出身,往日行事极有教养。如今竟当众给卫菡萏唾面之辱,自然是气急恨急,更是鄙夷卫菡萏出身低微。
卫菡萏也是无比的震惊,有些回不过神。她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眸中的恨意一闪而过。最终,缓缓低头,轻慢的牵起帕子在脸侧揩拭掉那污物,一言未发。
姜子君虽然不喜欢卫菡萏,却也极厌恶舒妃这样当众羞辱人,抱不平的出言道:“舒妃,你好歹是正二品的妃位,怎能做这样失仪的事儿!”
舒妃冷冷一笑,“失仪?礼仪自然要对着当得上的人,如她这般卑贱恶毒的贱婢,不配为人!更不配让我以礼相待。”
卫菡萏微微垂首,刘海垂在额前,挡住了她的眼睛。她静静的跪在原地,也不去分辨什么,似乎只等着舒妃与贵妃的处置了。
“话还没说清楚,舒妃实在不该如此。当着新贵人的面儿,成什么样子!”贵妃面容和煦,声音清软又温和。
舒妃转头看向旁的人,问道:“有谁瞧见莲贵嫔是不当心被绊了才推得本宫的?”
诸人全都垂首,没人敢帮卫菡萏说话。
“娘娘,嫔妾有话要说……”这声音很是明朗清脆。诸人循声望过去,原是曾经在寿康殿里帮卫菡萏说过一次话的贵人薛婵。她圆圆的眼睛,带着纯真无暇的笑意。恭顺恳切的跪地,道:“回贵妃娘娘、舒妃娘娘,方才可能是嫔妾不当心,踩到了莲贵嫔的裙摆。她才不当心跌倒的。”
众人闻言,都有些回不过神,讷讷的怔愣着。
云千雪冷眼旁观,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薛婵。自那日她帮着莲贵嫔说话以后,霍延泓倒是对她留意了一些。她是这六个新入宫贵人里颇得恩泽的一个。
薛婵是刚入宫的新贵人,没有要去害舒妃的道理。何况她出身不俗,如今站出来帮着莲贵嫔证明,言语一句,贵妃与舒妃也实在无法向她问罪。左不过是因为她刚入宫,冒冒失失的缘故,无关痛痒的申饬几句便是了。
薛婵说着,面向卫菡萏,有些赧然歉疚的说道:“莲贵嫔,对不起。嫔妾冒失也没注意,就是觉着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
舒妃根本就不信薛婵说的话,当即指着卫菡萏道:“她说是被人绊了没站稳,如今到你这,怎么竟变成踩了一脚。”
当时薛婵站在卫菡萏的身后,若说绊了她,也实在是做不到的事儿。便急忙解释道:“只怕莲贵嫔也是莫名,所以想不起来是被绊的摔倒,还是被人踩了裙裾才摔倒的。”
姜子君含笑曼声轻斥二人道:“往后再不许这样冒冒失失的,若是真伤了舒妃,你们谁也担待不起。”语顿,又扫了舒妃一眼,关切一笑,“舒妃如今有着身孕,务必当心一些。往后可千万别去人多的地方,省着再一个不当心,那可真就是追悔莫及了!”
舒妃犹自不甘,“即便她是不当心,可她也确实推了我一把,德妃想就此轻易的揭过去吗?”
姜子君笑容凝在唇边,眼中再无半分笑意,“那舒妃要如何?因为莲贵嫔不当心,就要照谋害皇嗣的罪名处置吗?你若是打定了主意,便让贵妃拟折子送去皇上那。看看皇上怎么说!”
贵妃面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淡淡道:“莲贵嫔既然是不当心的,也实在不必那般严重。便罚莲贵嫔、薛贵人半年的月俸,小惩大诫。”对于旁人,半年的月俸实在当不得什么,好歹还有家里贴补银子。可卫菡萏没有家里可贴补,罚了半年的月俸,自然是不小的惩罚。
卫菡萏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垂首恭顺的叩谢贵妃轻饶了她。
后宫女眷恭送了贵妃、德妃几位高位妃嫔。立时作鸟兽散,极快的离开,生怕走晚了再生出什么不虞。
“阿媛,你也真是大胆!方才大家都不敢说话,你做什么硬出头替莲贵嫔言语!”
这阿媛是薛婵的小字,说话之人是与薛婵一同入宫的陆淮月。她与薛婵自小一同长大,很是要好。不过两人性子却是天差地别。薛婵活泼大胆,口无遮拦。陆淮月却是性格懦弱,胆小极小的人。
薛婵粲然一笑,天真烂漫的说道:“盈姐姐,你瞧宫里这么多的妃嫔,没有一个人敢帮着莲贵嫔说话。莲贵嫔每每总受人欺负,多可怜。”
两人此时走向园子深处,特意避开了旁人。陆淮月拉着薛婵,不大放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是没人,仍旧压低了声音道:“你没瞧见吗?这莲贵嫔三番四次的被人落井下石,谁也不帮她说话,想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分明不是你踩的,如今好好的也跟着被罚了半年的月俸,实在是不值得!”
薛婵微微惊讶,问她道:“盈姐姐怎么知道不是我踩得?”
陆淮月亦发凑近了薛婵,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瞧见是定昭仪故意踩住了莲贵嫔的裙裾!”陆淮月说着,忍不住深看了薛婵一眼。
薛婵似是想不通,偏着头问道:“定昭仪为什么故意去踩莲贵嫔的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