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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妃有些厌恶的看了看桔梗,泠泠道:“这话倒像是狡辩了,都晓得蜈蚣是昼伏夜出的习性,又最是厌恶阳光的。寿康殿的暖阁在日落之前阳光最是充足,便是白日里放进去,也不会立时出来!”
僖贵嫔借机向皇帝道:“想来,放蜈蚣这样的事儿,也不会是莲贵嫔亲力亲为。臣妾瞧着这奴才极为可疑,应该送进宫正司,好好拷问一番!”
卫菡萏恨得浑身发颤,宫正司里一共七十二道刑具,若是把桔梗送进去,只怕要屈打成招。
定昭仪此时轻慢的笑了笑,软声向卫菡萏道:“莲贵嫔还是招了吧!否则苦了你自己,更苦了你身边的宫人!”
卫菡萏脑仁儿突突的跳着,环视着殿上这一众莺莺燕燕。那些人眼里充斥着鄙薄、厌恶、狠毒,竟没有一个人要帮着她言语,要替她说话。卫菡萏想哭,更是害怕,怕的忽然想要认下来,想要彻底的放弃。左不过也是一死,她活够了。在这冰冷而绝情的牢笼里,她当真是活够了。
“臣妾,臣妾,”卫菡萏的声音有一点哽咽,可心里蓦地想起了七皇子,想起自己的儿子。“臣妾没有,臣妾愿意赌咒发誓!若这蜈蚣是臣妾放进来的,臣妾愿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僖贵嫔讽刺的笑起来,讥诮的说道:“若是赌咒发誓能作数,还用什么审案断案!”
“皇上,嫔妾瞧着莲贵嫔句句真切,也许,真有冤情也未可知呢!”第一个开口求情的人是刚入宫新封的贵人薛氏。她生的圆圆脸儿,一双大大的杏目,忽闪忽闪的眨着,很是明朗天真的样子。“还请皇上再仔细问问,许是御药房的人看错了呢!”
此时殿上的众人都是一边儿倒得对莲贵嫔落井下石,薛贵人这明朗的声音,自是引起了霍延泓的注意,循声望了过去。
云千雪一直未语,想起方才在暖阁里的奇怪之处,便也借着薛贵人这话道:“若要问莲贵嫔的罪,也该人证物证俱全。审案断案自然不能凭着赌咒发誓,更不能单凭着三言两语就给人定了罪。”云千雪眼波清凉的从僖贵嫔面上拂过,吓得僖贵嫔立时不敢再言语。定昭仪也是噤声垂了头。
“尹航,宣看管蜈蚣的人以及御药房下午当值的人上殿!”霍延泓声音沉肃,缓缓的开口。
得了霍延泓的旨意,很快,御药房当值的声称见过卫菡萏宫人的内监与看管蜈蚣的两个太监被宣上了殿。皇帝并未开口,而是睇了尹航一眼,尹航立时会意的问道:“你们两个,说见过莲贵嫔身边的宫人,你们瞧见的是谁?”
那小太监指着桔梗道:“就是这位姑娘,她下午来了御药房。问奴才等人七皇子平日吃的什么药!”
桔梗一激灵,立时否道:“没有!奴婢下午根本就没离开过莲贵嫔。半步都没有!”
僖贵嫔立时道:“谁能证明?”
桔梗怔忪,“这,贵嫔娘娘与采薇宫的人自然都能证明!”
僖贵嫔嗤的一声笑出来,讽刺的说道:“采薇宫的人都是莲贵嫔的人,自然要向着你说话了!旁人呢?旁人可瞧见了!”
桔梗回头看了看莲贵嫔,心里没个着落。莲贵嫔只顾着与七皇子团聚,那会儿也没让宫人在一旁伺候,西配殿里也没有颐宁宫的宫人。
莲贵嫔亦是有些着慌,道:“颐宁宫门前有当值守门的宫人,桔梗出没出过颐宁宫,这总有人看见的!”
定昭仪却是笑了笑,幽幽道:“许是你们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莲贵嫔心里焦灼,听着定昭仪这话,尖声反问道:“臣妾做什么要害这些皇子公主!”
定昭仪声音低缓,“本宫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说来,七皇子可是个皇子呢!又是极富极贵的命格……”舒妃若有所思,这话说的婉转,却也是再明显不过。她言外之意就是卫菡萏为了自己的儿子去谋害其他皇子了。
“够了!”太后的声音沉沉响起,打断了殿内的喁喁私语,“皇上与哀家还没个定论,你们一个个的就都想做判官草草结案了?”
众位妃嫔见太后动了怒,立时垂首起身,向着皇帝和太后跪下,不敢再多言。
太后冷哼了一声,问那太监道:“你们是几时见到莲贵嫔身边的宫人的?”
两个太监互相看了看,忙垂首齐道:“未时一刻看见的。”
太后又问颐宁宫的宫人与一众妃嫔道:“谁晓得莲贵嫔是几时到的颐宁宫?”
僖贵嫔得意洋洋的垂首道:“臣妾知道,臣妾与贵妃是申时前到的。莲贵嫔比我们到的早了那么一些,想来不是未时三刻,也是在那之后吧。”
其它到的早的妃嫔倒是互相都未曾注意这个,只有僖贵嫔应声,旁人纷纷摇头。
太后睨着顾临怡,曼声问道:“是吗贵妃?”
顾临怡恭顺的垂首,也不多说旁的,只道了一声是。
僖贵嫔抿唇,“太后,莲贵嫔身边的宫人要问七皇子用什么药,早不问、晚不问,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问呢?这由头找的就是奇怪!”
太后也不听僖贵嫔的话,又问看管蜈蚣的太监道:“那蜈蚣一个是一个,好好的,是怎么跑出去一个的?”
两个太监立时垂头,跪地告罪道:“是奴才看管不力,那装蜈蚣的缸不知怎么被砸出了一个口子,让那些蜈蚣跑了出来!”
德妃将信将疑的插言问道:“也是今儿个的事?”
两人都道:“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口子,下午申时三刻才发现的!”
“会不会是那蜈蚣自己爬过来的?”方才说话的薛贵人再一次怯怯的又不失明朗的开口,她面上的神情透着十足的天真。瞧上去倒不像为了莲贵嫔解围,更是自己心里当真这样以为。
僖贵嫔立时瞥了她一眼,讽刺的说道:“就算是跑出来那么一个,御药房离着颐宁宫可不近便。若是没人拿着放进颐宁宫的暖阁,它又怎么会钻出来!”
舒妃啧啧一叹,“现下可真是人证俱全了,这宫女先是去了御药房以寻味七皇子的药为由,借机敲破了放着蜈蚣的缸,偷偷藏了一个拿出来。再借着莲贵嫔去暖阁瞧七皇子的功夫,把那蜈蚣放了进去!”舒妃这番分析头头是道。
卫菡萏已经有些绝望,只连声的说冤枉,有人要害她。
“如今这人证虽说有些牵强,”诚妃微微蹙眉,缓声开口,她面上带着忧心忡忡的神色。卫菡萏瞧着,以为诚妃要帮自己说话。可很快,诚妃便转了话头道:“可也不是没有道理。臣妾现在想起皇子公主嬉戏的暖阁里竟冒出来一只蜈蚣,心里便是惴惴。眼下虽说是虚惊一场,可到底其心可诛。四皇子、五皇子与六皇子还小,那么小的孩子,若是不当心被蜈蚣咬了,臣妾是想也不敢想!这样的人,断断留不得呀皇上!”
霍延泓心里一直存着疑虑,可如今听见六皇子,那眉峰是越蹙越紧。云千雪眉心微微一动,忽然清越的开口,“诚妃也说这人证有些牵强,实在不该轻易的下结论……”她欲言又止,深看了霍延泓一眼,道:“臣妾以为,应该把相关的人送去宫正司看押起来。”
霍延泓自然知道云千雪有旁的话,而且是不能公然当众说出来的话。当即松了松眉毛与尹航道:“将这四个太监送去宫正司,暂且看押起来。至于莲贵嫔……”霍延泓说着,不自觉的看向了卫菡萏。
卫菡萏此刻眼波盈盈,眼泪在眼圈儿里打着转儿。那番较弱无助的神情,尤为可怜。霍延泓思了一思,低声道:“暂且将莲贵嫔与身边的宫女押回采薇宫看管。”
尹航道了一声是,诸人也是齐齐的应了。霍延泓这才起身扶着太后道:“今儿个时候不早,朕扶着太后回去休息。今晚的事儿,等明天再说也不迟!”
如此,各人恭送了太后与皇帝,便是起身纷纷离开。直等到诸人都走了,卫菡萏仍旧跪在大殿内。云千雪倒是并未起身,而是等在明间里与皇帝同回长乐宫。
卫菡萏见状,膝行到云千雪的面前,含泪道:“娘娘!求您救救臣妾,求您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啊!”
云千雪垂首,声音很低,却是无比清晰,一字一字的钻进了卫菡萏的耳中,“是谁?”
第17章 杀人灭口()
卫菡萏微微一怔,转瞬便听明白了云千雪的意思,立时道:“是僖贵嫔,是她要害我!那蜈蚣也必定是她指使人放进暖阁里的。”
云千雪心里却是狐疑,看着卫菡萏焦急慌张的神情,轻缓的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今晚上……你小心些!”
卫菡萏自然懂得云千雪言语中的小心是何意,她吓得止不住的浑身发颤,紧抿着的嘴唇惨白,脸上更是半点儿血色也没有。跪了这么久,卫菡萏有些双膝发软。最后被尹航带着的人与桔梗勉强搀扶着,才缓慢的出了寿康殿。
不多时,霍延泓也从内殿出来,携过云千雪的手走出颐宁宫,一同登上轿辇,一路无言的回了合欢殿。
“方才在颐宁宫,你想说什么却没敢当场说出来?”坐在合欢殿的暖阁里,霍延泓紧紧握着云千雪的手。他面色有些凝重,眼中带着关切的神情问云千雪。
云千雪臻首略低,沉吟着道:“我进去暖阁的时候,瞧见那蜈蚣避过了三皇子、四皇子两个,直接奔着颜欢与煜儿去了。这蜈蚣出来的可疑,又谁也不追,偏偏追上了颜欢与煜儿,我心里奇怪,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敢说!”云千雪话落,忙唤了李香薷进殿,“悄悄的去请莫大人过来,你们二人看看清平公主与六皇子的衣服裤袜上有什么不妥!”李香薷立时应下,亲自去办云千雪交代的事儿。
霍延泓眼中不觉染上了重重迷雾,拢着云千雪的肩膀,将她揉在自己的怀里,心疼道:“今儿个又让你担惊受怕了。”
云千雪想起方才的情景,心口还是止不住的怦怦作跳。“所幸,颜欢与煜儿平平安安的。”云千雪的心里涌着说不出来的害怕,特别是经过蜈蚣这件事儿。想着,她便忍不住幽幽叹道:“宫里的孩子三灾五难的当真不容易,有几个能像云珠这样,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呢?泓哥哥,我是真怕,真怕一个不当心……”
霍延泓立时抬手,压住了云千雪的嘴唇,尽量轻松的宽声开口,“不会,咱们的孩子都是有福气的,是吉人天相,绝不会有什么不当心!她们会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嫁娶生子。”
云千雪心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埋首在霍延泓宽阔厚实的胸膛里,未发一言。霍延泓缓缓的抚着云千雪的背,也是无言的安慰着她。两下一阵静默,心里都是对未知泛起的莫名恐惧。
霍延泓生长在皇宫里,他最清楚隐在这红墙琉瓦下的刀光剑影。胭脂战场上无声无息的厮杀,是他不能理解与想象的残酷。
自古以来,禁宫内便是如此。这万丈光耀的高贵之下,不晓得隐藏了多少的腌臜。可再腌臜,也是皇帝的家事。其间牵扯了太多,谁也不能像在战场之上那般杀伐果决。
少时,李香薷引着莫无名进了暖阁,向两人回报道:“回皇上、娘娘,奴婢与大人暂且都瞧不出公主与皇子的衣服裤袜上有什么不妥……”
霍延泓皱着眉头,“是没有不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