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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章一张老脸立时吓得煞白,这怎么可能。他是真想不通,如何都想不明白。这许道陵明明应该进的是长乐宫,明明应该指出来的是元妃。怎么竟进了自己女儿的棠梨宫!
皇帝心里蓦地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问许道陵道:“这妖星是嘉妃?”
许道陵沉着的垂首,毕恭毕敬的回道:“皇上,贫道不知道嘉妃是何人,贫道这是按照上天的预示到了这里。妖星,就是住在这里的人!”
许道陵忽然进了棠梨宫,自然有人回报给温意筎。温意筎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避讳,匆匆从撷芳殿里奔了出来。听见许道陵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就是妖星,立时怒喝一声,直接朝着许道陵扑过去,竟是要抬手打他。旁边的宫人立时拦了。
嘉妃咬牙切齿,指着许道陵对宫人道:“给本宫掌嘴,掌这个妖道的嘴!敢说本宫是妖星,你妖言惑众!”她被气的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这妖星一说,明明是她亲手为云千雪下的套,如今许道陵应该站在合欢殿的院子里,被说成妖星的,明明就应该是云千雪。怎么会变成是她,怎么会是她!
霍延泓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场闹剧。那深不见底的淹没中,带着说不出的玩味与戏谑,像是在欣赏一出戏一样,饶有兴味。
燕云跟在嘉妃的身边,忙小声提醒道:“娘娘,皇上在呢!”嘉妃心里忐忑,事情是她一手促成的,她自然晓得其中的严重。忙转头向着霍延泓,委屈的哭诉道:“皇上,这个道士含血喷人!”
霍延泓却是慢幽幽的说道:“嘉妃,这道长是钦天监监正举荐,便是你的父亲,也说过,他有大神通!”
嘉妃被霍延泓这话噎的半句也分辨不出来,死死咬着嘴唇。可她又是不甘心,明明知道这里面是个圈套。可她又怎么能说出来!怎么能当面告诉皇帝,这是自己害云千雪不成,又反被云千雪陷害呢?心里翻江倒海,涌着滔天恨意与巨大的惊骇。
嘉妃立时跪地,连滚带爬的膝行到了皇帝的脚边,“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啊!请皇上明鉴,请皇上明鉴!”
关中侯府的人也立时跟着跪地,“皇上,冤枉啊!”
霍延泓嘴唇却是轻轻一牵,挑高了眉梢,似笑非笑,眼中带着审视与狡黠,声音轻而缓,“是吗?嘉妃不是妖星,那又会是谁?”
温意筎听见这话,心里立时生出几丝希望,忙道:“臣妾宫中,臣妾宫中还住着沈嫔,除了沈嫔还有柏良媛,或许,或许是她们……”
许道陵咳了咳,打断了温意筎的话,“贫道所说的是住在那里的人!”许道陵面色沉沉,平静无波,桃木剑的剑尖儿笔直的指向撷芳殿的方向。
温意筎被吓得花容失色,慌忙道:“臣妾,那撷芳殿也不只住着臣妾,还有,还有……”她急了,是真的发急发恨,慌不择言,“还有这些宫女太监,他们都是撷芳殿的人,他们也都住在撷芳殿。”
霍延泓却似乎没听见温意筎这话一样,带着天子的威严肃穆,看向温章,“朕记得,当初在紫宸殿关中侯说过,若这妖星是你的女儿,你也只能以国事为重。如今不想真是你的女儿,你还喊什么冤!”
温章被霍延泓这话说的无言以对,头上遍布着涔涔的冷汗。他却又如何忍心看着捧在手上疼了十多年的爱女就此被扣上妖星,活活烧死呢!
只是一瞬的寂静,温意筎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尖声道:“这个道士拿着剑就说臣妾是妖星,他凭什么!若这道士被人收买了要害臣妾呢,若是……”
许道陵仍旧是淡然,捻着胡须,道:“自然有上天的预兆,皇上可让人在合欢殿的西北方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上天的预示!”
温意筎眉心剧烈的颤动,眼中闪过绝望之色。她是终于明白了,栽了,她真的栽在了云千雪的手里。什么沈嫔、什么李香薷,那都是云千雪设计好的圈套。让她相信,让她忍不住轻举妄动的一脚踏进去。那一块写有预言的石壁,现在,只怕已经被埋在了她的宫里。她以为,自己设了一个死局给云千雪。到头来,却是害了自己。
很快,在撷芳殿院子里的西北面,被人掘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写着:“妖星现世,祸害苍生。”除去这个之外。还有一个精致的檀木娃娃,心口上却是被生生的剜下了一块,上面写着长乐宫云氏。
霍延泓瞧见这个檀木娃娃,是大动肝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嘉妃的脸上,怒斥道:“贱人,竟敢诅咒元妃!”他心里隐隐知道这个檀木娃娃或许是假的,可胸口中还是涌动着说不出的怒火,蹭蹭灼烧着五脏六腑。只觉着眼前的人,实在是可恨透了。
温意筎掩面大哭,不知道还能如何为自己辩解,显然已经濒临于崩溃,“皇上,有人害臣妾,是有人要害臣妾啊!臣妾没做过这样的事儿,是元妃,是沈嫔,是她们联起手来害臣妾啊!”
霍延泓眸光幽沉,面上带着凛凛杀气,转头,鹰眸锐利的看着关中侯温章,问道:“关中侯怎么说?是有人要害嘉妃吗?关中侯笃信许道长的本事,当日与朕说许道长法力高深,若是许道长不能除去妖星,时间再无第二人!如今嘉妃说是冤枉,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温章这一颗心如被泡在冰窟窿里,从头凉到脚。他能明显感觉到皇帝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他看了看温意筎,那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为官数年,如何不懂皇帝还肯多问一句,是个什么意思。皇帝是在给他们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
让他温章亲口说出来,妖星这事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算计,打算除掉元妃的一个死局和圈套。许道陵是假的,那块石壁是假的。那檀木娃娃也是无中生有。
可这样的话如何能说得出口,洗清了嘉妃的妖星一说,可他温家与嘉妃就是串通欺君犯上,谋害宫妃。这横竖,都是一个死啊。
第80章 火烧妖星黄金大赛1400票加更()
温章心口涌着千万分说不出的思绪,在左右衡量,也在逼迫自己想一个法子,想一个能两全其美的法子。他得救下女儿,他宝贝了这么多年的掌上明珠!
嘉妃的哭声在这一阵静默里变得尤为哀戚与突兀,她用衣袖掩着面颊,可一双耳朵竖得老高,只听着温章要说什么。
一阵躁动的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不远处的藤架上,攀援着大片大片的凌霄花,那橘红色的花朵,被夜色照的殷红。微弱的宫灯一晃,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妖艳。
嘉妃此刻发髻歪斜,胭脂水粉被眼泪搅得混为一团。她平日里是艳丽而明媚的女子,便如那片凌霄花一样,可眼下竟是难以明说的颓靡凄惨。
霍延泓听着哀哀的哭声,心里有些不耐烦。一阵静默后,便是又冷冰冰的开口,“关中侯,嘉妃是妖星?还是这许道长就是个江湖骗子?”霍延泓语顿,见温章似是深思熟虑,便又忍不住慢悠悠的补充,“温大人,你可想好了再说!”
温章的眼底浮动的情绪很快变的幽沉而平静。他最后望了眼温意筎,然后膝行着上前,朝着霍延泓拜了一拜,镇静的垂着头,恭声道:“许道长不是骗子,嘉妃,是妖星。”这三个字咬的很重,似是从他的牙齿里勉强挤出来的一样。
嘉妃听见这话,绝望的跌倒在地,大哭着道:“爹,爹女儿是被冤枉的!爹,爹您不救救女儿吗?”
温章咬牙,再不敢看嘉妃一眼。霍延泓微微扬了扬手,那面上的神情,竟有几许恣意与畅快。“许道长,请除妖星!”
皇帝开了口,一旁的诸位大臣都纷纷附和着道:“请许道长除妖星!”
许道长再不多言,立时让人将嘉妃关进竹子制的笼子里。嘉妃百般挣扎,却到底是无用的。
温意筎止不住的高声啼哭,拼了命的大喊:“冤枉,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可霍延泓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一众大臣,不得不跟着离开。
而温章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亲眼看着温意筎被人强押着按进笼子里。这些宫人,如对待野兽一般对待他金尊玉贵的女儿。
温章缓缓的起身,眼中涌动着无边无际的恨意。他艰难的迈出棠梨宫,却是被高高的门坎儿绊住。温意祯立时抬手,稳稳的扶住温章,紧紧咬唇道:“父亲,皇上还没走远!”
温章闭目,眼中不觉流出一行老泪。可他对温意筎的不忍,也仅止于此,到底是他为了家族,先抛弃了温意筎,抛弃了他的女儿。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求求您不要动火刑,不要将臣妾烧死啊!皇上,不要将臣妾烧死阿!”
温意筎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启曌城的永巷里,夏夜微风徐徐,将两边无动于衷,默默随行的太监、侍卫的衣角轻轻吹起来。
这一夜无星也无月,四面漆黑,可温意筎的一张脸却是雪白雪白的。她哀哀哭求,却没有人理睬她,直哭的嗓子都哑了。最后巨大的绝望将她笼罩,她无比怨恨,声音尖利似是要刺破长空,“皇上,是元妃害我,是元妃要害我呀!”
很快,那悲切的声音变成了凄厉的咒骂,“云千雪,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你害我!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就算是做鬼,也会回来找你!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这话随着夏日里温暖的熏风,送进各宫各院,让听见的人忍不住的心口发颤。
而此刻,云千雪与姜子君就站在长乐宫的仪门口,听着温意筎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喊。面上的不忍如数换成冷硬的神情。她回身,睇了一眼李香薷道:“立时去棠梨宫把温意筎身边的宫人扣下。特别是燕云!”李香薷应了,带着人急匆匆出了门,往棠梨宫去。
姜子君携着云千雪的手,笑呵呵道:“咱们去承天门看一看吧,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看过火刑!”云千雪微微颔首,只道了一句好。
承天门外涌着无数的百姓,温意筎被人压着出了宫门。她看着那高高的火刑架,惊惧的瑟缩着身子,痛哭的喊道:“不,本宫不去,我不去!本宫是冤枉的,本宫不是妖星,我不是妖星!云千雪才是妖星,那个贱人才是妖星!”
可谁又能听见温意筎说的话呢,这会儿长安城大半的百姓都挤在承天门前,特意来看这个德高望重的高人处置妖星。此刻见妖星被推出来,呐喊声是此起彼伏。她们纷纷挥动着拳头,尽管明知道鸡蛋与菜叶子根本无法打在温意筎的身上,还仍旧是不解气的向温意筎的方向丢过去。
“妖星,烧死她!烧死她!”
“烧死这个妖星,烧死她!烧死她老天爷就会给咱们降雨了!”
承天门下很快便响起了巨大的呼喊“烧死她。”
霍延泓并未出来观刑,从棠梨宫出来之后,便是一个人回了建章宫。这会儿在刑场上,皆是方才亲眼见证妖星的朝臣们。
许道陵站在那火刑架正前方的香案前,焚香,烧符咒,准备作法驱除妖星。
姜子君望着群情激奋的百姓,笑了笑,慢悠悠与云千雪道:“你还于心不安,如今可瞧见了吧?如果让她们得逞,反过来就是你自己站在那个刑架上!你若是不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