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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着沈青黛。那神情,似是能从外面看进去人的心里。沈青黛被这眼神看的心烦,遽然转身进了棠梨宫。
很快,李香薷也是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了澄碧馆。沈青黛一进门,便是屏退左右。澄碧馆的碧纱橱内还没将灯烛都点燃,只留了极微弱的一盏。
李香薷兀自进了门,仍旧静静的一言不发。沈青黛只当这个人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解开斗篷,又是绕到了屏风后面。将衣服换下,择了一件家常的海棠红袄裙换上。又是自己寻了烫伤的膏子,盘膝坐在碧纱橱里的暖炕上。
“呵,沈小主好厉害的手段。”李香薷唇畔挑了挑,带着轻蔑与不屑。这话根本就不像是对着后宫的妃嫔而说,却是对着寻常的宫女太监无异。
沈青黛不以为忤,纤细的手指,轻轻化了烫伤的膏子,一点一点缓缓的涂在手臂上,悠然道:“手段?我有什么手段。不过是仰人鼻息的过日子,只盼个安安生生的!”
李香薷极是可笑的抿了抿唇,直接言明,“恪嫔小产,是你害的!你如今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只盼安安生生?你要安安生生,做什么去害别人?”
沈青黛挑了挑眉心,一双明眸波光潋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问李香薷道:“那我是怎么害恪嫔小产的?”
“你从元妃娘娘那要了百濯香,又知道了宣城长公主与嘉妃虚与委蛇,暗地里是帮着元妃。你便寻了法子,让人自宁儿的口中骗出了圣驾回京时,定贵嫔船上曾发生了什么。就此问出了染在乌恒腰带上的毒药。然后,你将那毒混在元妃娘娘赏给你的百濯香里。以你的本事,鱼目混珠,将这些东西与恪嫔宫里的百濯香掉包,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李香薷看着沈青黛眉心剧烈的颤了又颤,便知道恪嫔的事儿,她是猜中了七八分。
自沈青黛从合欢殿要走百濯香之后,又曾暗地里恍若无意的向她问起那香料若是掺了旁的东西,会不会改变味道这样的话。李香薷原本在心里存着几分疑惑,可沈青黛只说自己喜欢这个味道,又想在其中再掺上几种凝神静气的药。如今恪嫔忽然小产,李香薷才恍然大悟。
“李姑娘不知道,可别顺嘴胡说。我又不知道她有了孩子,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的去害她?”沈青黛有些不厌其烦,不悦的反驳道。
李香薷清浅的哼笑一声,眼眸清凛凛的如霜雪一般,寒意逼人,“你掺在百濯香里的是毒药!恪嫔私下里向御药房要了坐胎药喝,这件事儿德妃与元妃娘娘知道,你必定也是一清二楚。你自己私下里也在喝那坐胎药。所以你知道那坐胎药里面有一味厚朴!你是想毒死她,可歪打正着,让她小产了!”
沈青黛被李香薷这话说的勃然变色,刚欲反驳,却立时被李香薷清清淡淡的截了话头,“你不必急着否认,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儿,只消让元妃娘娘做主去问一问宁儿与宣城长公主便是。看看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去向宣城长公主问过这样的话!”
沈青黛眼见着是瞒不住了,当即挑眉,唇边带着一抹不善的笑意,“是吗?”
李香薷知道,沈青黛这样的神情,必定是还有什么另外的陷阱。她厌恶极了沈青黛这般自以为是的嘴脸,眯目一动不动的凝着沈青黛。
“这话,自然是有人问过的,可不是我要去问的,是元妃娘娘让我去问的。”沈青黛悠悠然开口,让李香薷震惊的说不出话。沈青黛微微耸肩,无所谓的睨着李香薷道:“左右六宫上下都知道我是元妃的人。如今太医也说恪嫔是自己不当心小产的。你若是非要把这件事情闹出去,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我便说是元妃指使我的,到时候我再把元妃早就收买了宣城长公主的这件事儿告诉给嘉妃。咱们谁都别想好!”
李香薷心中怒气上涌,却是根本不想被她这样的人威胁,“或许是沈小主入宫的时间太久,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不是青州牧的女儿,你不过是一个骗子!一个冒名顶替入了宫门的骗子!”
沈青黛不由得自心中一颤,这便是她藏得最深的把柄。宫中上下只有李香薷一人知道的秘密。可是很快,沈青黛便悠然笑了起来,“你当我与你一样的蠢吗?自从在冷宫里第一次瞧见你,自从被你发现,我就让人送了信儿出去。那红果的事儿,是我想借着你巴结元妃,才肯听你差遣,你还真当我是怕了你?当初选送秀女入宫的意旨写的是青州牧之女,可却没说是嫡女还是庶出的私生女!我是青州牧失散的女儿,你如今想用这个威胁我,是行不通的!”
沈青黛在未入宫之前并不是什么青州牧的女儿,而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女骗子。她曾经买通一个老人来她们医馆看病,之后诈死,借此来威胁医馆图谋钱财。被李香薷的父亲发现之后,沈青黛便是仓皇而逃。两人皆以为,那场宫外的恩怨,可能是此生唯一一面。谁承想是阴差阳错,两人竟能在宫中再见。沈青黛直觉着这样的缘分,实在是说不清的孽缘。她心里怕极了李香薷,屡次想下手都没那个机会。后来,李香薷因为酸梅的事儿找上了她,她便借机让李香薷再三发誓,决口不提她的身世。
李香薷气急,面上却是镇静的可怕,“你是预备与元妃作对?你好好想一想,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沈青黛的表情立时缓和下来,面上带着几丝哀戚之色,苦着一张脸道:“我也不过是在夹缝中生存罢了。李姑娘,咱们毕竟早就在宫外相识,彼此间是知根知底的。如今我一心向着元妃娘娘,也是一心帮着元妃。总归我不会去害元妃娘娘便是,旁人,你又管那么多做什么!我需要元妃,元妃也需要我帮她对付嘉妃……”
“你把百濯香送去撷芳殿。”李香薷根本不听沈青黛说什么,骤然打断了沈青黛的话。
沈青黛恍然一愣,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李香薷一双眼睛冰凉凉的,透着骇人的阴冷,又是慢慢的重复了一遍,“你把加了东西的百濯香给撷芳殿送去。给嘉妃送去。”
沈青黛怔了怔,立时否道:“不,不能给嘉妃送去。”李香薷眯目冷然凝着她,沈青黛抿唇,道:“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我与元妃亲近,我送这东西去给嘉妃,嘉妃也得肯信我。她若是不信我,万一让人去查呢?那乌恒腰带上的毒原本就是嘉妃指使的。只要嘉妃想彻查,一查就能查出来,你这是送我去死!”
李香薷那眼睛静静的、一转不转的审视着沈青黛。
沈青黛被她看得脊背发凉,一双美目微微眯起来,精光毕现,“我,我可以帮着你与元妃除去嘉妃。你别想着再找我的麻烦,咱们联手,好好的联手!”沈青黛眼中带着鲜见的真挚。
李香薷侧眼自上而下审视着她,沈青黛也是恳切的迎上李香薷的目光,两人这样看了半晌,才听李香薷缓缓的开口,“你预备怎么做?”
第60章 取信嘉妃黄金大赛1300票加更()
沈青黛能明显的看出李香薷眼中的心动之色,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对李香薷言明,“我自有我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如今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而是要看嘉妃要做什么。”
李香薷抬眉,“你要向嘉妃取信?”
沈青黛不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她道:“不可吗?”
李香薷嫌恶的扭了头,冷然开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今日能瞧出你的那点儿小心思,以后也同样会瞧出来。你若是聪明,便别想着在娘娘与嘉妃之间左右逢源。更别自以为把别人都当成是蠢人在其中上下周旋。人的好运气,总会用完的。”李香薷极快的讲这番话说完,转身欲走,可是刚走出几步,脚下一顿,微微侧头,盛气凌人的说道:“这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沈青黛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不以为然的抿唇,“你错了,我那不是好运气,而是我根本就有这样的本事。”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李香薷哼笑着,并没有言语什么,匆匆出了门。
第二日便是小年,因着年关渐进,皇帝特意下旨免去嘉妃的禁足。得了这样的信儿,沈青黛立时带了一包百濯香去了撷芳殿。
嘉妃被免去禁足,自是心绪大好。听见沈青黛来拜见,欣然让人宣进了门。
沈青黛神色颇为抑郁,面上带着说不出的凄惶,强颜欢笑的进了门。见了嘉妃行过礼被赐座,她都是不大敢抬头的样子。
“嫔妾听闻嘉妃娘娘被皇上解禁,特意过来贺一贺嘉妃娘娘您。”沈青黛说着,抬头极快的扫了一眼嘉妃,面上的心虚之色,溢于言表。“这百濯香是百越一族所产,很是难得鲜见。听说以此香沾衣,历年弥盛,百浣不歇。”
嘉妃兴致盎然的打量着沈青黛,很快睇了一眼燕云。燕云忙上前接过盛着香料的精致盒子,掀开盖子,捧着送到了嘉妃面前。嘉妃侧眼,将沈青黛的犹豫和惶然无措是尽收眼底。
“本宫听说沈宝林这些日子,往长乐宫跑的勤快呢。虽说本宫在撷芳殿里没出去过,却也听见了六宫传言。沈宝林能从采女一跃成为宝林,都是元妃的功劳!”嘉妃似笑非笑,抬手合上盖子,突然响起盖子被合上的声音,尤为突兀。
那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沈青黛身子不禁一颤,咬唇,“嫔妾,嫔妾……”
嘉妃立目,哼笑着厉声道:“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本宫也并非不懂!你既是与元妃来往的殷勤,又来巴着本宫做什么?”
沈青黛忽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嘉妃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请嘉妃娘娘您别用那熏香!”
嘉妃不成想沈青黛突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你说什么?”
沈青黛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发抖,那眼泪便是扑簌而下。因为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这百濯香是元妃让嫔妾送来的。娘娘,嫔妾也是没办法啊!嫔妾听元妃身边的香薷提起,说这里面掺入了无色无味,很难被人察觉的毒药。”
嘉妃心里不觉有些哑然,暗自审视着沈青黛,心里盘算着她此番是何用意。“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青黛梨花带雨,哭的瑟瑟发抖。似是悲从中来,不可自抑。“原本……原本嫔妾是不知道的,”沈青黛哽咽个不住,好几次都是被哭意噎住。却还是勉强让自己能镇定下来,“元妃娘娘也不让嫔妾说出来,不想让您知道这百濯香是从长乐宫出来的。因为嫔妾与恪嫔要好,元妃娘娘只让嫔妾说是恪嫔给您的。这样,您一旦出了什么不当的事儿,便是嫔妾与恪嫔的错。可嫔妾觉着其中不对,就悄悄的问了元妃身边的李香薷。”
嘉妃全然不信沈青黛的话,疾言厉色的呵道:“浑说!李香薷是元妃的心腹,又如何能告诉给你这个!”
沈青黛连连摇头,哭的分外可怜,引人动容,“嫔妾说的都是真的!香薷与嫔妾在宫外是旧识,所以才会告诉嫔妾这些。香薷说,这里面的毒药无色无味,很难让人查出来。而且,娘娘一直再喝太后赏下来的坐胎药。说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加重毒性。嫔妾不知道,嫔妾也实在不想帮着元妃害人!”
嘉妃听见沈青黛提起毒药,心中蓦地一颤,越发将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