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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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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行么?老李迟疑着不敢答应。

    当然行了,我们都不懂这个,你就先把担子挑起来,带几个徒弟出来就更好了,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大,缺人才啊。

    老李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把楚木腿高兴的什么似的,他认定老李是个老行家了,肯定不光会记账,还懂得存货收发之类的法子,便拉着老李去仓房指点了,他们走了之后,叶开问道:封哥儿,这人来历不明,把咱们的账目交给他管理,可靠么?

    元封道:他身上的箭伤你也看见了,差点就要命的,头上磕了那一下也不是假的,若说是有人使苦肉计打入咱们内部,这计策未免太真实了点,咱们堡子里读书人不多,又不敢依仗外人,反而是他这个失忆的人最合适。

    于是老李就这样在河口镇住了下来,同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尉迟家的当家人尉迟光遇刺身亡,尉迟家元气大伤,不得不收缩生意,把精力投入到家主争夺战中,兰州这边的当家人尉迟炯是候选的热门人物,他为了筹措资金,居然向十八里堡低头,答应以后严格按照配额来进行茶马交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十八里堡背后是巡商道,是户部,是朝廷,现在正是朝廷实行新马政的风口浪尖,暂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都有好处。

    周子卿终于离开了兰州,十里长亭,师生话别感慨万千,范良臣对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政绩很是骄傲,周子卿忍不住对他当头棒喝。

    良臣,你可知甘肃茶马道历来都是当地官员充任,从来没有外省官员担任此职。你根基颇浅,又是外省人,那些幕僚衙役为何听命于你?巡抚衙门为何事事配合你?

    这是因为学生的身后有恩师大人,有朝廷有王法,他们自然要听命、配合。

    笑话,为师哪有这个能耐,甘肃官场黑暗人尽皆知,温巡抚任人唯亲草菅人命,你以为朝廷不知道,不想管么?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此次他是给为师一个面子,给朝廷一个面子罢了。

    周子卿说的如此透彻,如此坦白,让范良臣心中一颤,那一刻,他觉得老师仿佛老了十岁,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老师如何操劳成这样,一股豪气不由得从心底冒出来,他坚定地说:恩师请放心,学生就算拼的这性命也要把马政办下去。

    周子卿赞许地点点头:好,你有此决心为师就放心了,之所以他们暂时不动你,是因为你手上掌握着羌马的资源,要好好抓住这条路,另外为师再给你指点一人,那就是芦阳知县柳松坡,你也是为官多年的人,此公的历史应该很清楚,他是为师的挚友,你尽可以上门求助。

    周尚书的车马渐渐远去了,范良臣依然站在长亭中久久不愿离去,恩师的一番话让他感慨良多。

    路,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周尚书前脚刚走,温巡抚后脚就变了脸色,撤回了派往巡商道协勤的巡防营,查缉走私这种事情如果不靠地方政府协助,单凭巡商道的人员根本做不到,可人家说要抽调人马剿匪,你也没办法,范良臣几次前往巡抚衙门都被挡了驾,没办法他只好自己组织力量缉私。

    可巡商道衙门里都是甘肃本地人,朝廷的俸禄就那么些,他们是靠走私商的贿赂才维持着富裕的生活,朝廷查缉走私实际上就是查他们自己的钱包,前段时间钦差大人在这,大家应个景喝个把月西北风也就算了,可长此以往都要这样,不是要人老命么,别说他们,就连温巡抚也不乐意,大的走私商那里,他可是有不少干股的,朝廷实行马政查缉走私,他每个月都少进账几万两银子呢。所以衙门上下对道台大人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是四品道台又如何?总不能亲自去办差吧,惹急了俺们,半夜把你弄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尉迟家的反击也渐渐开始了,尉迟炯和韩世河联手,用家主留下的印信控制了多家分号,以压倒多数的优势当选新一代家主,他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尉迟光遇害一事,经过多方寻访,得知家主是被十八里堡人伏击杀害,尸首残骸已经被焚烧。尉迟炯发誓,此仇不报绝不罢休!

    尉迟家到底家大业大,他们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相当惊人,就连朝廷也望尘莫及,本来朝廷说要控制砖茶买卖,产供销一体化官府专营,但是上面的规矩定的好,到了下面就全走样,官茶根本收不上来,依旧是私茶当道,尉迟家把所有的砖茶都包圆了,从而形成一种奇怪的局面,有茶马专营权的人买不到砖茶,囤积大批砖茶的人却没有茶马券。

    尉迟家的虎卫也在向甘肃进发,他们经过勘察确认上一代家主确实死于十八里堡人之手,倘若不把十八里堡踏平,这些热血男儿哪有颜面苟活于世。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59章 京城缇骑() 
河口镇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在长安发生的这些事情不消十天半个月就传过来了,尉迟炯在十八里堡人手里吃过亏,如今他刚登上家主的宝座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否则无法树立威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八里堡人还真没怕了尉迟家。

    好在十八里堡的生意简单,唯有马匹和私盐两项,而且这买卖里面有羌人的份额,所以尉迟家不会对商队下手,唯一方便动手的是十八里堡设在河口镇和兰州府的铺面。

    元封下令全面收缩,除了隐蔽的眼线之外,铺面全部关门走人,回十八里堡准备迎战,一时间所有生意都停了下来,贩马贩盐的队伍暂时留在羌地,铺面的当地伙计遣散回家,十八里堡人撤回老家,老李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自然跟着大伙一起暂回十八里堡。

    现如今十八里堡可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堡墙上搭起了瞭望台,必要时刻还能点燃狼烟,和附近几个堡子守望相助,陷马坑铁蒺藜暗道机关一应俱全,存粮干草牲畜储备充足,箭矢兵器盔甲也足够,小小一个城堡已经颇有军事重镇的样子,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戎马岁月。

    有四乡八镇的保丁助战,还有罗小虎、柳海龙两股马贼充作斥候和突击力量,还有十三太保这个战斗力强悍的预备队,哪怕尉迟家出动一千精兵来攻打恐怕也是白搭,再说了,尉迟家能不能搞到一千精兵都是个问题,上次演的哪一出已经让十八里堡人从战略上看不起尉迟家了,色目人最生意还成,打架不行。

    元封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说起来十八里堡和尉迟家都是做生意的人,而不是争天下的诸侯,有钱赚就可以了,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十八里堡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如果尉迟炯有这个胸襟的话,应该选择和十八里堡联手而不是对抗。

    在返回十八里堡的途中,忽然有一骑飞奔而来,原来是元封安排在巡商道衙门里的狗剩,范良臣身边没有可信赖的人,只好向元封借了十来个人,狗剩就是他们的头儿。

    狗剩飞马追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元封让队伍继续前进,自己迎着狗剩过去,天气炎热,狗剩连人带马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见到元封便气喘吁吁道:不好了,祸事来了。

    元封道: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范大人收到消息,说朝廷派人来治柳知县的罪,革职拿问不说,家小也要充官,就连下面衙役也逃不开干系。

    元封心头一凛,这是不是尉迟家搞的鬼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保护伞要没了,以往自己查缉走私大办团练仗的就是柳知县给的身份,虽说芦阳县快班捕头和十八里堡保正的职务根本不入流,但实际作用很大,老百姓就认这个,倘若柳知县被法办,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算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元封问。

    不清楚,范大人也是偶然得知,可能人已经到芦阳县了。

    元封眉头一皱,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是不够完善,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往往要等发生了才知道,不过朝廷办事素来拖拉,兴许这会差人还在路上也未可知,无论如何柳知县对自己有些恩义,如今他有性命之忧,自己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狗剩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速速送信到十八里堡,铁头哥你带着人回家,一刻也不要停,回去以后让定安哥当家,坚守城寨不许出战,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元封匆匆部署道。

    封哥儿,要不要带几个弟兄一起去?张铁头问道。

    不用,给我预备三匹马,干粮和清水,还有一壶箭,我一个人走速度更快。

    众人不再多说,赶紧帮元封准备东西,每个人都知道元封此去是要劫杀朝廷来的官差,但没人觉得有丝毫不妥,在这些年轻人的心里,朝廷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就算是钦差又如何,荒郊野外的杀了也就杀了,谁知道哪个干的。

    元封迅速上路,脱离大队疾驰而去,队伍中的一头骆驼上,正在打瞌睡的老李忽然睁开眼睛,望着元封绝尘而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元封星夜不停赶往芦阳县,三匹马轮换着骑,渴了拿起皮囊喝一口水,饿了啃一口干粮,根本不下马打尖,不分白天黑夜的走,实在累了就点一炷香捏在手里闭眼休息一会,一刻钟的时间香就烧到了手指,于是起来再走。一路上还不忘打听有没有官差路过,有路人告诉元封,两天前有一对官差向北去了,听口音都是外地人,元封心中更急,不惜马力狂奔,终于在次日午时抵达了芦阳县,此时三匹马正剩下一匹了,也已经精疲力竭,跑到城门口就哀鸣一声倒下了。

    元封及时从马上跳下,背起弓箭就进了城,往日这个时候城门口应该有人值守的,可是如今却空无一人,元封摘弓搭箭贴着墙根进了城门,芦阳县很小,县衙正对着城门不过百步,进来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老百姓堵住县衙,不知道在干什么。

    元封松了一口气,人多就好办了,柳知县清廉公正,爱民如子,上任以来为老百姓断了不少积年的冤案,在民间颇有威信,想必是朝廷拿人被百姓们堵住了。

    来到近前一看,果然如此,县衙门口跪着一排上了年纪的百姓,后面是青壮和妇孺,县衙的大门敞开着,一辆囚车正停在里面,柳知县已经被摘了乌纱除了官服,一身白衣站在里面,双手和头露在囚车外面,虽然从父母官沦为阶下囚,但是柳知县依旧风度翩翩,面带微笑,他正耐心劝着堵门的百姓,慢声细语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倒惹得那些百姓哽咽起来,抓住囚车喊道:柳大人是冤枉的,柳大人不能走!

    放肆!拦截官府囚车乃是死罪!再不让开统统斩首!一个锦衣校尉怒吼道,他身旁的十余名士兵也把钢刀抽出一半来威吓百姓,这些人头戴高顶钵盂状头盔,盔缨鲜红如血,身上是红色的锦袍,鲜衣怒马果然不像是兰州来的人,而像是朝廷中枢派来的缇骑。

    校尉的怒吼起了一些作用,几个娃娃被吓得哭嚎起来,人群一阵骚动,但并未退后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更多的人挡在囚车前,那校尉见不来点真格的不行了,抽出钢刀朝着最近的一个拦车者砍过去。

    铛的一声,钢刀被震开了,校尉虎口发麻,胳膊都酸了,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黑黑瘦瘦的高个子,身上满是灰尘,已经看不出衣服的原色,正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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