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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招安又有什么好处呢?”
“闯王,卢象升新破曹操、张献忠之后,必然与熊文灿合师攻我,您这番心血只有白费了。眼下大明征辽饷之后又加征新税练兵讨伐我等,已经是最后一把子力气了,可猛兽垂死的时候最为危险。只要熬过两三年,形势会有大变,我等招安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只要过了这道坎,闯王您就是一飞冲天,无人可制了!”
“我攻破中都时,放火烧过皇陵,朝廷会允许吗?”李自成问道。
“呵呵!”宋献策笑道:“闯王,这就是我为何要杀曹操与张献忠的原因。您当初攻破中都烧皇陵,说白了就是打了朝廷的脸面,实际的伤害倒是其次。只要多与那熊文灿银钱,再讲事情推到曹操与张献忠二人头上,说当初不过是受人挟持,这两人才是主犯,戴罪立功。朝廷能把这个面子敷衍过去,自然就不会深究了!”
“这个不太好吧!”袁宗第皱眉问道:“当初打中都烧皇陵可都是闯王第一个提出的,现在又怎么说,江湖中的兄弟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闯王?”
“袁将军此言差矣!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能屈能伸。当初刘皇叔何等英雄,不也在汉贼曹操手下待过?只要将来闯王能建立大业,又有哪个敢笑话闯王?”
“宋先生这话说的倒是!”袁宗第挠了挠头发,笑道:“俺是粗人,没有你们读书人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反正只要对闯王大业有利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李自成,显然是在等待李自成的裁断。
李自成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显然他是在认真的考虑宋献策的建议,李过、袁宗第、宋献策三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身怕打扰了他的考虑。约莫过了半响,李自成问道:“宋先生,你方才说这是朝廷最后一把子的力气了,为何这般说?“
宋献策笑道:“闯王问得好,在下这句话并非是胡说的。咱们就从大明这次征收的新税算起吧!依照朝廷的公告是每亩加米六合、每石折银八钱,共征收三百三十万两白银!而从万历四十六年时开始征收的辽饷呢,是每亩加银九厘,到了崇祯四年又每亩加三厘银,实征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另加关税、盐课及杂项,共征银七百四十万八千二百九十八两。而在新征辽饷前的万历四十五年朝廷的正税一共是多少呢?三百八十九万两!崇祯四年的时候朝廷光是新征的辽饷就是正税的一倍有余,而现在又加了新税,加起来已经是正赋的两倍。也就是说,万历年四十五年如果一个百姓一年要交一两银子的税,那到了现在这个百姓一年至少要交三两银子的税!而且百姓手中没有余钱,就得向富家大户借贷交税,其中的抽头利息就更多了,三下两下下来,便将祖宗留下的一点产业都糟蹋了,沦为佃户。这些新税不知道有多少小民遭遇破家之祸,闯王,您说这样的事情能够长久吗?”
“照呀!”袁宗第听到这里,猛地一拍大腿笑道:“宋先生说的好,本来穷汉就已经活不下去了,现在又要交三倍的税,还有大户在中间作梗,如何还活得下去?宋先生当真是有大学问的人,朝廷的那些大人老爷们当真是瞎了眼,才没有用你!”
“袁将军说笑了,宋某不过是个畸零人,幸得闯王抬爱,方得苟全于乱世,如何还敢自称有学问。待到闯王大事成后,自当效仿留侯,退隐山林,修养余生便是了!”
“宋先生说的什么话,闯王若是成了大事,您自当是诸葛亮、刘伯温一般做个当朝宰相,怎么还退隐山林呢!”袁宗第笑道。
“若是如先生所说,倒的确是朝廷的最后一把子力气了!”李自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咱们也没必要触这个霉头,只是若要招安,就需要一个精明可靠之人前去,不知先生可有人选?”
宋献策站起身来,肃容道:“我有个小同乡在熊文灿幕中,若是闯王应允,献策愿往!”
“好,那就劳烦宋先生了!”
归化城。
刘成坐在一张长长的办公桌前,微微闭着眼睛,听着赵文德在朗读一份份公文,当他觉得疲惫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权当是休息。
“卢象升于息县打破张献忠、曹操二贼,虏获甚多,二贼南渡淮河去投闯贼。闯贼击斩二贼,送其首级至熊文灿处求抚——“
“且慢!”刘成突然睁开了双眼,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十二天前吧!”赵文德看了看公文的日期答道:“不过卢象升运气还真不错,在息县赢了一仗,群贼就自己火并,还向熊文灿求抚,这么一来最强的几个贼寇都解决了,剩下的不过是小事情罢了。想起来不久前朝廷里还人人皆曰可杀,现在估计是要大加封赏,人生的际遇还当真说不清楚呀!”
“呵呵!”刘成冷笑了两声,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眉思索,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赵文德已经跟随他很长时间了,知道这是他遇到为难的事情了,也不敢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儿,刘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不对,不对!”
“大人,有什么不对的?”
“我问你,明明是卢象升大破张献忠、曹操,官职也高于熊文灿,为何那李自成不去向卢象升求抚,却向熊文灿求抚呢?”
“这个——”赵文德稍一思忖,笑道:“想必是卢象升杀戮甚多,而熊文灿以招抚起家,闯贼觉得向熊文灿求抚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呵呵!”刘成笑了起来:“若是旁人我信,李自成我却不信,赵先生你也是从陕西起家的,你觉得李自成这种人会老老实实的向朝廷求抚?”
赵文德顿时哑然,他在杨鹤手下做幕僚时就对陕西群贼花了一番功夫。据他所知,当初陕西群贼中光是官府里留下性命绰号就有不下百人,在这些流贼中多半是并无远虑之人;知道做长久打算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那些没有长久打算的,基本活不过一年功夫,不是被官军团练剿灭,就是被其他流贼所并吞。而即使在活下来的群贼之中,李自成的作风也是独树一帜。几乎所有的流寇都是出身贫贱,为生活所迫而揭竿而起,他们起事之后陡然获得大量财帛妇人,又处于被官军围攻追击的巨大压力下,多半都会用醇酒妇人麻醉自己的神经,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而李自成自奉俭约,御众严,号令一。显然李自成也许在起事时是逼于无奈,但当其实力逐渐壮大,逐渐摆脱了生存压力之后,其志向是要远远高于其他那些沉浸于抢掠而来的财货妇人中的同辈们的。如果说那些流贼会为了保住抢掠而来的财货,或者朝廷给予的官职而请求招安的话,那拥有更高远志向的李自成也请求招安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这不过是他欺骗朝廷的伎俩罢了。
“那大人以为闯贼求抚乃是为何?”
“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刘成弹了两下手指,冷笑了一声:“我只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这边要抓紧了!”
“时间?”赵文德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时间?”
“朝廷留给我们的时间!我在朝邑、漠南、大同做的这些事情,朝廷是因为内有流寇、外有东虏,实在是没有余暇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李自成真的招抚成功,关内流贼的事情基本上就完结了,朝廷就会掉过头来对付我们了!”
“对付我们?不是还有东虏吗?”
刘成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建生,在朝廷眼里,不把我们整治好了又怎么好对付东虏呢?”
赵文德的脸上渗出一层冷汗,作为刘成的心腹,他自然知道刘成做了多少违背朝廷法度的事情。这些事情是绝对瞒不过去的,之所以没人管无非是一直以来朝廷都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如果流贼问题解决了,借着征讨东虏、恢复辽东这个大义名分整治刘成这个新军阀简直是再顺手不过的事情了。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接受皇太极的建议,与其联盟瓜分大明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他定了定神,将那个危险的念头从脑海里赶走,笑道:“毕竟这都是我们在这里瞎猜,闯贼烧了中都皇陵,依我看朝廷恐怕未必会招安他!”
“是,这个谁也说不准!”刘成做了个手势,一旁的女奴给他和赵文德各倒了一杯马****但是我们不能指望这个,时间很紧迫,我们要抓紧时间,今年冬天前就要见分晓!”
“今年冬天前?这么快?”赵文德主要负责的是文书工作,对于刘成的方略知道的并不详细,不由得吃了一惊。(。)
第五十九章 新概念上()
“嗯,最晚不过明年春天!”刘成看了看赵文德,笑道:“希望这次在大宁卫筑城,皇太极会亲率大军出征吧!”
赵文德长大了嘴巴,在他看来刘成的自信心的确有些过头了。的确刘成在先前的几次与后金势力的交锋中都赢得了胜利,但这些胜利要么是在后金的附属势力上获得的,要么则是拥有兵力上的巨大优势和特殊的情况。而皇太极如果亲率大军前来,那情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知道自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女真人在与明国大军的多次野战中没有输过一次,而且刘成现在的总兵力不会超过四万,而后金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虽然不可能都投入到这条战线。
刘成看出了部下的惊诧,他笑了笑,扭过头对郝摇旗道:“摇旗,我问你,两军对垒最要紧的是什么?”
“自然是士气,大人!”郝摇旗犹豫了一下,答道。
“很好的答案!除此之外呢?”
“上下号令如一!”郝摇旗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个答案。刘成也看出了自己的侍卫头子不太擅长这个话题,他笑了笑将目光转向赵文德:“建生,在我看来两军对垒的时候,胜负取决于哪一方能够将优势兵力投入到那个决定性的点上,然后由点到线,由线到面,最后赢得胜利。而这个点可能是某个山头、某段河堤、某个盆地、乃至某片小树林。而且这个点是运动着的,比如当敌人企图渡河时,河边的高地就是这个点,因为在那儿可以对刚刚渡河而队形混乱的敌人发起逆袭,将其击溃,并赶进河里;而如果敌人已经渡河完毕,那么这个点的位置就不在河边的高地了,因为从那儿已经很难威胁这些队形严整的敌人。而我的工作就是观察敌我形势,寻找机会,当机会没有来临的时候,耐心的等待;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慷慨的投入预备队,夺取这个点,从而赢得胜利。因为在战场上,只有保持着正确战斗队形的军队才能接受他的指挥官的命令,完成相应的战术动作,失去了队形的军队不但自己做不了什么,还会堵住友军的道路,冲乱己方的阵型,有害无益。所以战争的胜负并不是简单的取决于人数的多少,而是军队以各种战斗队形运动的机动性和协调性。换句话说,不管敌人有多少军队,只要其将领无法让自己的军队以正确的战斗队形做出机动,那也只有干站着被动挨打的分!我可以将自己的军队集中起来,将其一个个分别击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虽然还有点糊涂,但大部分都明白了!”赵文德的脸色十分精彩,能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