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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洗一番,最好再来上几块用凉水镇过的香瓜,那可是快活的紧。
这时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当值的侍卫定睛一看,却是文院的范文程。这位当值的侍卫是个红带子,知道这位范章京虽然是个汉人,可平日里出入宫中,十分得大汗信重,倒也不敢于轻视了他。离得老远便笑嘻嘻的打起了招呼:“是范章京呀,今日又有要事来见大汗吗?”
若是在平日里,范文程总是会点点头,应上一声,有时还会说上几句闲话。可是这次范文程却脸色铁青,将长袍的前襟扎在腰带上,三步并做两步便上了台阶,径直进门去了,好似根本没听到那侍卫的招呼声。倒把那侍卫气了个倒,骂道:“这个尼堪(满语中汉人的意思),得了大汗的宠幸,竟然这般无礼,当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永福宫的范围并不大,范文程进了宫门,穿过一条走廊,走了数十步便到了皇太极的书房外,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恭声道:“大汗,臣范文程有要事禀告!”
“是范先生吗?进来吧!”屋内传来皇太极的声音,范文程深吸了一口气,进了房门,甩了两下袖子,跪下磕了个头,道:“大汗,宁古塔那边出事情了!”
“宁古塔?”皇太极闻言一愣,旋即笑道:“那边能出什么事情?那些乞列迷人又造反了?连这点事情都处置不好,看来安巴着实是老了!”
“恐怕不只是造反!”范文程从袖子里取出信笺,双手呈上:“宁古塔已经失陷,据逃出来的人说,乞列迷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汗,围城的足足有上万人。”
“什么?”皇太极脸色大变,赶忙将信笺接了过来,却没有立刻看,连珠炮般问道:“这怎么可能,事先没有一点风声,而且宁古塔虽然没有大炮,但城墙、射塔、马面这些都是有的,守兵也有一千余人,乞列迷人就连铁箭矢都没多少,怎么攻下来的?”
“攻城的敌军有红衣大炮,应该是明国在后面捣鬼!”
“红衣大炮?”皇太极将信笺拆开,仔仔细细看了两遍,重新抬头起来时已经是脸色如铁,他高声道:“传令下去,立刻召集在盛京的所有亲贵商议。”
永福宫、正殿。
八旗王公贵胄罗列在两厢,几个消息灵通的交头接耳的说着小话,而像阿巴泰、巴布泰这种官位相对较低,消息也不那么灵通的则站在靠近殿门口的位置,用艳羡妒忌的目光看着那几位正在交头接耳的兄弟。
“老九,你看看那几位!”阿巴泰低声道:“有啥话也不在众人面前说,忒不爽利,一点也不像咱们女真汉子。”
巴布泰笑了笑:“七哥,你也别说,这么要紧的消息,换了你我也是不肯白白说与他人听的!”
“哼!”阿巴泰冷哼了一声,过了片刻后低声道:“神气啥,老子也就比你晚知道一会!”
“大汗到!”
随着侍卫悠长的通传声,堂上的贵胄们停止议论,飞快的站好行列,恭迎皇太极的到来。待到行礼完毕后,皇太极沉声道:“今日请诸位来,是为了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请大伙儿一起拿个主意!范先生,你把事情和大伙说说!”
“是,大汗!”范文程应了一声,向众亲贵欠了欠身子,便将乞列迷人造反,宁古塔被攻破讲述了一遍。刚刚说到一半,堂下众人便惊诧起来,脾气最为暴躁的阿济格喝道:“当真是反了,这些索伦贱奴也敢向主子张弓,大汗,你给我三千铁骑,我立刻把这些贱奴的脑袋砍了给您送来!”
“老十二,有什么事情听范先生说完后再说!”皇太极喝道。
阿济格冷哼了一声,退回了行列,范文程将自己的分析讲述了一遍后退到一旁,皇太极沉声道:“大伙儿都听见了,范先生分析的有道理,只怕这次乞列迷人造反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个乞列迷人的汗是谁?他们的大炮是从哪里来的?是谁在后面捣鬼?目的是什么?都要想清楚了,再想办法应对!大贝勒,你怎么看?”
代善思忖了一下,答道:“现在已知的太少,很难推测,不过我觉得背后应该是明国在捣鬼!”
阿济格接口道:“没错,二哥说的是,除了明国别人也拿不出红衣大炮给那些蛮子。明国不是搞鬼吗?我们就去打辽西,让他们瞧瞧我们大金国的厉害!”
阿济格的话立即赢得了一片赞同声,倒是他的同母兄弟多铎却沉默不语,在他看来既然隐然为三人之首的多尔衮眼下不在盛京(在保护科尔沁部),自己和阿济格在政治上远不如皇太极和代善,那过早的表态就不是明智的举动。
“您觉得呢?”皇太极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继续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代善问道。自从失去岳托后,代善实际上已经不再对皇太极的汗位造成威胁,两人的关系反倒亲近了不少,在许多问题上皇太极都很注意向自己的二哥请教。
代善犹豫了一下,答道:“我觉得倒不用太急,虽说是明国,可是刘成还是辽西的关宁军还不确定,这两家可差别大了。”
“二哥说的是!”皇太极轻拍了一下扶手,这句话倒是正好说中了他的心事,在后金西面的刘成部和控制辽西走廊的关宁军虽然都是明国的军队,但无论是战术的风格、军队的数量、还是采取的策略都相差极远,自然采取的应对方式也不能一样。不过在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刘成才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以他这些年与关宁军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虽然这支军队在明国的军队中战斗力要数拔尖的,可其将领的暮气却很重,都只想着守住自己的田宅城池,并没有多少进攻的主动性,像绕到自己身后联合乞列迷人这样风险极大的策略不太像是他们会采取的。倒是这个刘成自从起家以来,行事便一直出人意料,很有可能做出这惊人之举来。
“大汗,不管是谁,都要给这些蛮子一点颜色看看!”阿济格站起身来:“请派我去吧!”
“老十二果然好志气,不愧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皇太极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其坐下,却没有应允他的要求。多铎看在眼里,暗想大汗只怕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阿巴泰!”皇太极突然道。(。)
第五十一章 联盟()
阿巴泰坐在左厢的末尾,也没有想到皇太极会叫到自己,不禁呆住了,一旁的巴布泰赶忙捅了他两下,他才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来应道:“是,大汗!”
“老七,这次乞列迷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皇太极倒是爽快的很。
阿巴泰一愣,他完全没想到为何皇太极为何会点自己的将,毕竟自己资历虽然老,可手头也就十几个牛录,爵位也不过是个贝勒,平日里根本没有进入后金的权力核心,如果依照过往的惯例,自己充其量当个副将而已,绝不会有独当一面的机会。正当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听到皇太极继续说道:“既然要让你做事,就得给你权。正蓝旗旗主的位置现在还空着,便由你暂代着吧,若是你这次能凯旋归来,便把暂代去了,升你做和硕贝勒!”
皇太极的这番话就好像一瓢凉水泼入一锅滚油之中,殿上顿时哗然。这正蓝旗的旗主原本是莽古尔泰的,莽古尔泰死后不久,他密谋造反之事泄露,皇太极便将正蓝旗交给自己的儿子豪格统领,前年后金西征时豪格失踪,生死不明,这正蓝旗的旗主之位便空缺了出来,皇太极一直没有委任旗主。众亲贵都有揣测这块肥肉会落到何人的头上,却没想到会是阿巴泰占了这个便宜,不由得又是艳羡又是妒忌。
“怎么了,老七你不想接任正蓝旗?”皇太极见阿巴泰呆呆的站在那儿,便笑问道。
“不,不!”阿巴泰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躬身道:“我只是完全没想到!”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皇太极笑道:“老七你怎么说也是父汗的儿子,战功、资历也早就够了,只是以前你做事情还不够稳重,所以我想让你先磨砺一番,上次去救左翼各部时你就做的很好嘛!这次乞列迷人的事情你要小心行事,万万不可再有挫折!”
“是,大汗!”阿巴泰闻言大喜,赶忙向皇太极拜了一拜:“我一定小心行事。”
皇太极又说了几件事情,便吩咐众人散去。巴布泰见自己同母兄长得了升迁,心中暗喜,正要上前恭喜几句,突然感觉到袖子被扯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范文程,不由得诧异的问道:“范章京,有什么事吗?”
“大汗有事找您,请随我来!”
巴布泰点了点头,便尾随着范文程下了走廊,穿过一排厢房,来到皇太极的书房前。范文程上前在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低声道:“大汗!”
“进来吧!”屋内传出皇太极的声音。范文程推开房门,先恭请巴布泰进门,又小心的将房门带上,自己站在门旁侍候。巴布泰的目光扫过房间,发现除了门口的范文程之外,便只有皇太极与自己两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踟躇之色。
“老九,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客气,坐下说话!”皇太极指了指面前的椅子,亲自动手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水,笑道:“哎,自从我当上这个大汗,倒和兄弟们生分了,还不如当初父汗在的时候,大伙儿时常一起喝酒打猎过的快活!”
巴布泰惊疑的看了看皇太极,自己这位兄长的手段他可是太清楚了,即便在努尔哈赤时,像自己与阿巴泰那样由侧妃生出的子女与皇太极这等正妃生出儿女只见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皇太极突然这么对待自己,他的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寒意来。
“坐下呀!”皇太极见巴布泰还站在一旁,笑道:“老九,莫非要八哥我请你你才肯坐?”
“不敢!”巴布泰见皇太极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得小心的坐下:“既然如此,那臣下也只有逾越了。”
“哎,我方才不是说了,自家兄弟莫要客气!”皇太极叹了口气:“在殿上没有办法,只能讲君臣之分,眼下是在私底下,你我便是兄弟了,你这样便生分了。”
“是,是!”巴布泰应了两声,他知道皇太极把自己叫来,必有要紧事,只是小心应对,唯恐说错了一句话。果然两人扯了一会儿闲篇后,皇太极突然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我当上这大汗之位后,不少人都在背地里传我的话,说我为了这份基业,却把自家兄弟当做仇敌,下手暗害。”
巴布泰听到这里,不由得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若说没有,那不啻说皇太极在胡说八道;若是说有,则不啻是承认有人在背后说皇太极的坏话,若是皇太极问他是谁,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皇太极也没有理会他,径直说了下去:“他们却不知道我的难处,虽说咱们这些年来对明国连战连胜,打下偌大一片基业。可明国丁口是我大金的数十倍,我们赢一百仗,他还是大明,可我们只要输一仗,那便要亡国灭种了。”
“大汗说的是!”巴布泰赶紧应道:“巴布泰虽然愚钝,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世间人愚昧之人甚多,明事理的却少,大汗只需一心做下去,时日久了大伙自然明白您的一番苦心,无需在意那些!”
“说得好!”皇太极笑道:“听了你这番话,心中这番郁结也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