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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的道路,可他虽然来过几次杨府,偏生那时他是一军总兵,自然不会到这厨房附近转悠,哪里能找出通往书房的路来。
正当此时,一个青衣老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指着两人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那伙计赶忙上前赔笑,站在后面的刘成却认出这老者便是当初杨鹤身边的贴身老仆杨青,他知道此人在杨嗣昌身边颇为得用,看了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暗想北镇抚司的探子应该不会在厨房吧?
“青伯,你还认得我吗?”刘成抢上一步,对老者问道。
“你,你莫不是生了癫病,哪个认识你?”杨青被刘成突兀的行动吓了一跳,险些摔了一跤,没好气的喝道:“快快让开,不然老夫要叫人了!”
刘成一听对方要叫人便急了,他赶忙扯下头上裹着的布巾,擦去脸上涂着的煤灰,挺直了背脊:“您再看看,我是刘成呀!就是当初在陕西就跟着老爷,现在在大同的刘成!”他害怕那聚福楼的伙计把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没有报出自己的官职。
杨青先前跟着杨鹤时便见过几次刘成,后来跟着杨嗣昌更是见得多了,加之刘成的体型异于常人,经对方一提醒立刻就想了起来:“怎么是你?刘——”
“正是我刘大个子呀,青伯,你终于想起来了!”刘成赶忙打断杨青的话头,将对方那句“刘大人”堵了回去,同时向杨青猛使眼色。那杨青此时也从方才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也看出刘成身上的怪异之处,赶忙应道:“想起来又如何,刘大个子,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呵呵,青伯果然料事如神,正是有事要麻烦您!”刘成见杨青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气,赶忙上前将杨青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我是偷偷来京师的,现在有要紧事要与杨大人相商,你帮我安排一下!”
杨青听了一愣,他看了看刘成怪异的打扮,压低声音道:“少爷现在还在宫里,估计还要再过半个多时辰才会回来。”
“无妨,你给我安排个地方等候便是,等大人回来了再说,记住,别让旁人知道我来了,这里可能有北镇抚司的人!”
听到“北镇抚司”的名字,杨青本能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扫视四周,仿佛两边的花丛中会一下子跳出几个番子来。刘成见状,赶忙扯了两下对方的衣袖,低声道:“青伯,快骂我两句,不然和我同来的那个伙计就起疑心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杨青赶忙指着刘成骂道:“整日里就知道喝酒耍钱,这次我再也不管你了!”
“青伯,青伯!”刘成赶忙哈着腰,抓住杨青的衣袖,装出一副哀求的样子:“以后我再也不碰骰子和叶子牌了,求您看在我过世的老娘的份上,再帮我最后一次吧!最后一次!”
杨青被刘成一个堂堂的二品大员抓住衣袖哀求,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连话都说不顺溜了,刘成见状,赶忙用力在对方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的杨青惨叫一声,刘成赶忙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半搀半托的将杨青扶出了院子,只将那个聚福楼的伙计目瞪口呆的留在厨房旁。
两人刚刚出了院子,杨青看看四下无人,赶忙甩脱了刘成的手,苦笑道:“刘大人,你方才是干啥呀?可是折煞老朽了!”
“嘘!”刘成看了看四周,笑道:“青伯,这里可没什么刘大人,只有从你老家来的打秋风的破落户亲戚。”
“好,好,好,是打秋风的破落户亲戚!”杨青被刘成这番举止给逗笑了,他摇了摇头:“要不您就在偏院里先歇息会,少爷一回来我就请他来见您?”
“麻烦青伯了!”
杨嗣昌从乾清宫出来,穿过一条夹道,回到军机处,将事情向接班的陈新甲交代了一番便出宫回府了。相比起几个月前他又憔悴了不少,朝堂上的倾轧、天子的刚愎自用、时局的糜烂无一不在消耗着他的精力,虽然他正当盛年,但已经双颊凹陷,两鬓斑白,看上去已经是一老翁了。
“哎,看来我真的已经老了,还是辞官回乡呢?”杨嗣昌的眼前突然闪现出故乡武陵的湖光山色,自己年少时与同伴行舟垂钓、登山望远的快乐时光,他苍老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但很快笑容就消失了,他的耳边又响起了父亲杨鹤临死前的叮嘱,原本有些动摇的心思又坚定了起来。
“少爷,到家了!”轿子外传来杨青熟悉的声音,杨嗣昌低头钻出轿子,看到杨青站在府门等候,笑道:“青伯,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外边风大,你就不要在大门口等候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交易()
“少爷!”杨青神色有些慌张,他上前对杨嗣昌低声附耳道:“刘成来了,说要马上见您,我把他安排在偏院里!”
“什么?”杨嗣昌大吃了一惊,他看了看杨青确认对方没有发昏,只见杨青眉头紧锁,神色焦虑,但眼神清亮,显然神智很清醒。
“快带我去见他!”杨嗣昌压下心中的疑问,低声吩咐道。
刘成坐在屋中,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桌子上连杯茶都没有。他也不以为忤,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想着等会如何说服杨嗣昌。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成站起身来,还没等他走到门口,房门便被猛的一下推开,杨嗣昌冲进门来,沉声喝道:“刘成,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道擅离防地是大罪吗?”
刘成没有回答杨嗣昌的喝问,而是对对方身后的杨青笑了笑:“青伯,麻烦你去守住院门,莫要让旁人进来,我与杨大人有机密事情相商!”
杨青应了一声,小心的带上房门,去院门看守去了。屋内只剩下刘成与杨嗣昌两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刘成笑嘻嘻的将一张椅子拖到杨嗣昌身旁,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杨嗣昌冷哼了一声,坐下道:“刘将军,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大人,我听说朝中有风声要调我去中原打流贼,不知是真是假?”
杨嗣昌皱了皱眉头,呵斥刘成不要关心朝政,把心思花在守边上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心里清楚刘成和那些被文官视为仆役走狗的武将不同,与自己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级,更接近于是一种攻守同盟,自己如果不想破坏这种同盟关系,就不能拿对待其他武将的态度来对待他。
“不错,洪亨九前些天有上书朝廷,说流贼多骑,游走四方,官兵追之不及,说你麾下有数万精骑,希望能够奏调你去他的麾下,半年内剿灭流贼。”
“半年内剿灭流贼,他倒是好大口气!”刘成冷笑了一声,心中暗想莫说半年,再给半年你洪承畴也剿灭不了流贼。
“洪亨九也是没有法子了!”杨嗣昌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茶杯,却发现摸了个空,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弹劾他的奏疏有多少,光是从军机处送到圣上那儿的每天就有十七八本,估计他现在也早已焦头烂额了。”
“那他就可以病急乱投医,把我拉下水吗?”刘成冷笑道:“大人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宣大镇和河套那边料理好,秋后就要对左翼蒙古用兵,要是把我调到他那儿去,我这摊子怎么办?”
“刘将军,这眼下还只是传言,朝廷又没有发调令给你,你未免多虑了吧?”
“是吗?”刘成冷笑了一声:“我看这不只是传言吧?洪承畴这封奏疏只怕正好戳中了各省士绅的痒处,等到调令下来就晚了!”
杨嗣昌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刘成说的不错。明代士大夫极重乡谊,许多已经致仕,甚至从未出仕的缙绅也可以通过乡党、同年等重重关系影响朝中的本省官员,进而影响证据,是以明代有绅权极重的说法。而入秋之后,以前从没有遭遇过流贼的淮南、四川等地也遭到了兵火的荼毒,甚至武昌、南京、九江、安庆、扬州等沿江的城市都受到兵火的威胁,这些地方都是文风鼎盛之处,当地缙绅对朝廷的影响力也更大。对于这些地区的缙绅来说,辽东与东虏输的再惨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眼下的流贼可是把刀子抵到自己鼻尖了。这些地方出身官员虽然对洪承畴有切齿之恨,但对其奏调刘成领铁骑南下剿贼却肯定会支持,有这么强大的一股潜势力支持,洪承畴的这份奏疏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刘将军,洪大人说的也有他的道理,流贼乃腹心之患,而东虏却远在关外——”
“杨大人,此言刘成不敢苟同!”刘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杨嗣昌的话头:“在下麾下兵将要么是察哈尔、土默特骠骑、要么是宣大、延绥、宁夏骁果。对于他们来说,东虏可是近在咫尺。若要他们放着眼前的东虏、左翼蒙古不打,去关内讨伐流贼,他们的妻子儿女、祖宗坟墓谁来保护?大人,九边将士可不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家乡与东虏交战的,为的是整个大明;若是大明弃他们不顾,那只怕他们会调转矛头,成为东虏的鹰犬的。”
“你——!”杨嗣昌被气的脸色惨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刘成你好大胆子,你可是在胁迫本官?”
“我只不过是说实话!”刘成冷笑道:“杨大人,当初登莱之乱时,孔有德、耿精忠他们又何尝不是与东虏仇深似海,可为何最后却投靠虏酋,成为帮凶?杨大人,我麾下多是羌胡,草原上各部都是弱肉强食,唯力是从。他们愿意任我驱使并非因为我宽厚仁义,而是因为我够强,他们跟随我能够不受外敌侵害,还可以向外侵攻掠夺。他们随我东征一来可以消灭宿敌,掠夺左翼的草场牲畜;二来可以保护自家的安全。若是进入关内,没有草场牲畜可以掠夺,他们就会掠夺百姓的子女玉帛,若是东虏乘机西征,恐怕到时候连我也无法控制他们了。”
听着刘成这番隐隐带着威胁口吻的话,杨嗣昌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心里清楚刘成说的是事实,自古以来这种蛮族骑兵的军纪都不咋地,典型的例子就是唐末的沙陀兵,战斗力爆表,打垮了黄巢,但他们比黄巢军抢的更厉害。要是让他们入关,那时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他犹豫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眼下天子关于剿贼的事情催的很紧,你不愿意派蒙古兵入关平贼,那总得有个对策吧!”
刘成见杨嗣昌松了口,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最怕的就是杨嗣昌硬要把他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这点本钱丢到关内来打流贼。他手下的军队大半是蒙古人,让他们进了中原还不和虎入羊群一般,俗话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他手下这些蒙古兵要算是剃刀了。要是他领军入关,只怕到时候曹操、李自成、张献忠是剿灭了,中原也给打成一片白地,又多出几十个李自成、张献忠、曹操来,反倒是给关外的皇太极多尔衮们做了嫁衣。他乘着杨嗣昌还没回过神来,赶忙笑道:“其实这倒是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那些文官们觉得辽东距离他们家乡远着呢,总是反对您加饷练新军的折子吗?眼下流贼肆虐,曹操他们的刀子都抵到他们鼻尖了,他们总不会反对了吧?”
“这个——”杨嗣昌听了一愣,觉得刘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