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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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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领本队断后,敌军的骑兵应该不多,应该不会正面冲突,只要我军自己不乱,他们就拿我们没有什么法子。”后藤五郎的声音不大,但却蕴含着一种特别的魅力,让质渐渐镇定下来“殿下最好把行军度放慢一些,哪怕今晚赶不回去也不怕,千万莫要快走!”

    “放慢?”

    “不错,殿下。为将者必须体会士兵的心。我军这次出师无功而返,背后有敌人的骑兵追击,士兵们的心情惊惶不安。若是走的快了,人有强有弱,伤员和老弱必然会被抛下,这些被抛下的人就会大声叫喊,向袍泽同伴哀求。如此一来即便是还在行列中的人也唯恐被大队抛下,只会本能的加快脚步,最后大队就会越走越快,将越来越多的人抛下,士兵们脑子里只会想着怎么才不被抛下。而敌人是骑兵,不管士兵走的多快,也无法摆脱敌人的追击,只会白白消耗宝贵的体力,最后当敌人真正进攻的时候,有力气的人争先逃走,没有力气的人束手待毙,恐怕能够活着逃上船的,十不存一呀!”

    质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越慌张,赶忙问道“那,那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大人可以将各队的伤员收容起来,由亲兵护送,这样一来各队的士兵自然就放心了!”

    “好,好,来人就按照后藤殿的办法,将各队的伤员都收容过来!”质闻言大喜,他也听出了后藤五郎这个计策的妙处,人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动物,在很多时候他们并不害怕一起死,却害怕被独自抛下面对死亡。士兵们只要看到将主和伤员在一起,自然就不会担心自己被独自抛下了,自然不会越跑越快,最后弄得全军崩溃。看着各队在伤员被收容过来后士气提高了不少,质越觉得后藤五郎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与其用来殿后战死不如留在自己身边,以后时时咨询更为有利。于是他便用一种颇为亲热的口气说“后藤殿,殿后的事情便交给别人吧,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可好?”

    “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后藤五郎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只是大军撤退,殿军须得是强军,否则敌军若是追杀过来,就是一败涂地。”后藤五郎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言下之意很清楚你麾下各军中能够承担殿军的只有他后藤队,别无他人。

    “那可否让别人待你统领后藤队?”

    “呵呵!”后藤五郎笑了起来“这个时候除了我还有谁更有资格统领后藤队?再说身为武士岂有置部下于险地而自己独自逃生的道理?殿下您莫要多说了,身为武士死于战场不过是本分罢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后藤殿!”面对后藤五郎的豪举,质的眼角有些红了,他心里清楚对方心里很清楚承担殿后的危险,他想了想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多谢殿下!”后藤五郎点了点头“在下还有两个孩子,女孩今年十三岁,男孩只有九岁,就麻烦大人您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海路() 
“五郎你放心,我只要能活着回去,这两个孩子一定会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女孩我会替她准备好一份丰厚的嫁妆,至于男孩,我会当做自家的弟弟看待!”

    “那就拜托了!”后藤五郎向郑彩跪下磕了头,起身向后藤队走去。看着部下离去的背影,郑彩禁不住热泪盈眶,他扭过头擦了一下眼泪,大声道“各队依照次序出发!”

    “啧啧!”高地上,杜固发出不屑的感叹声“想不到这郑彩还懂一点兵法呀!”

    “此话怎讲?”林河水有些疑惑的问道,虽然他也经历过几次大战了,但还是不懂得如何观察战场的形势,如何从一些看上去不起眼的细微末节分析出背后隐含的信息。而这些对于像杜固这种老行伍来说,无异于是写在大白纸上一样,只有极少数天才才能够迅速跨越这一条鸿沟,从普通人一跃而成为一军主将。此时杜固的心情十分不错,又心知林河水在此番攻克大员中功劳不将来前途无量,便笑嘻嘻的解释道“林先生,您看见那面上面绣着马勺的大旗了吗?”

    “马勺?杜将军,你说的莫非是敌军最后面的那副大旗?”林河水顺着杜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面绣着马勺的大旗正位于敌军的末尾,其他各队鱼贯而行,唯有那面马勺大旗却是不动。

    “不错,便是那面!”杜固捋了一下胡须,笑道“林先生,那面马勺旗便是先前那队倭兵的大旗,在群贼中要数这队倭兵最为敢战,我本来以为那郑彩会把这队倭兵留在自己身边,危急时也能护着自己逃命,却没想到这厮居然将其留下来断后,倒是我小瞧他了!”

    “原来如此!”留精兵断后的道理林河水倒也明白,他点了点头“那现在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喂马,吃干粮,休息!”

    “喂马,吃干粮、休息?”林河水听了一愣“就这么看着他们逃走?”

    “放心,他们跑不了!”杜固跳下战马,走到高地旁,解开自己的裤带一边小便,一边对林河水解释“他们都是步兵,只要派出去十几骑缀着他们,就算放贼人先走半天他们也跑不掉,喂饱了马和人,再来追也来得及!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贼人们一开始撤退的时候肯定特别紧张,提防我们从背后打过来,想要尽快回到船上,越走越快。但他们不可能这样一路狂奔,等到他们累了,发现我们没有追上来就会松弛下来,那个时候我们正好杀他们一个冷不防!”小便完毕的杜固一边系着裤子,一边对林河水笑着解释“林先生,这可是我从咱们镇台那儿学来的,镇台大人最喜欢玩这招,一开始让你紧绷着,自己却松着,等你绷不住了,他就杀过来了。不知有多少人都死在他这招上了,何况区区一个郑彩!”说到这里,杜固对一旁的亲兵喊道“快把狼烟点着,通知席尔瓦从海路进攻!”

    让杜固颇为意外的时,敌军撤退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慢得多,在他们吃饭喂马休息的大半个时辰里,郑彩才走出去两里路开外,按照这种速度天黑前郑彩肯定没法回到长臂岬。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判断与事实有些差距,招来探骑询问道“贼人的行军次序有没有变,他们的帅旗在前面、中间还是后面?”

    “禀告大人!贼人的行军次序一直没变,帅旗在偏后的位置,紧挨着那队殿后的倭兵!”

    “这倒是麻烦了!”杜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在林河水面前来回踱步,低声嘟哝道“在偏后的位置,偏后的位置!”

    “杜将军!你的意思是那个郑彩亲自断后?”

    “差不多!”杜固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蠢货,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他了,将是军中胆,只要他还在后面,其他的人就不会担心被丢掉。可惜,可惜呀”

    “是呀!”林河水叹道,杜固的那两声可惜他倒也明白,好不容易用间将敌军引到这个对己方有利的环境,若是不能乘机将其消灭,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眼下虽然看上去据着优势,但热兰遮城中的荷兰人防御十分坚固,巴达维亚的援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就好像一根扎在心口的刺,只要一日不去,就一日不得安宁。只有尽快将眼前的敌人消灭,震慑安平的郑芝龙不敢继续插手,他们才有余暇全力拿下热兰遮城内的荷兰人,将大员这块肥肉吃下肚子。

    杜固跳上战马,对亲兵大声下令道“不管了,传令下去,把壁垒里的步队也拉过来,哪怕拼掉几百条性命,也不能让郑彩这厮回到长臂岬!”

    “敌骑又追上来了?”后藤五郎问道。

    “是的,大人!不只是骑兵,还有步队,还有大筒!”倭人哨探的声音有些嘶哑,在他破碎的无袖罩袍,干涸的血迹遮掩住了一个亭亭如盖大树的图案,那是后藤家的家纹。

    后藤五郎没有说话,由于胯部受伤的缘故,他即无法步行也无法骑马,坐在四个士兵负担的乘舆上。后藤五郎从乘舆上下来,看了看周边的地势,一言不发,移动时剧痛从胯部直冲脑际,提醒着他战场的滋味。眼前的地形无法列阵,辎重已经被毁掉,除了士兵随身携带的一点干粮,什么都没有,敌将凶悍而又狡猾,即便是如水公黑田孝高,又称黑田官兵卫,法号龙光如水圆清在这里,只怕也会一筹莫展吧!

    武士们安静的等待着后藤五郎的命令,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无法德川家统治下的日本生活下去才被迫流亡海外的,与后藤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跟随后藤五郎一段时间以后,就好像后藤家的谱代家臣一般忠心耿耿。

    “那里,只要赶到那座长满松树的小山我们就安全了!”后藤五郎突然指着大约二里外的一个小山头对众人说。

    “噢!”武士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着热情,既然后藤殿下这么说,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众人都是这么想的。看着士气高昂的部下,后藤五郎招来自己的小姓,低声道“你马上去告诉郑彩大人,让他先派人去那座长满松树的小山处修建壁垒,我将率领本队在那儿坚守,掩护大军撤退!如果我队遭到敌人围攻,无需理会,只管继续行军,尽快返回老营!”

    “是,大人!“

    “大人,倭兵往山上去了!”哨探指着不远处那座长满松树的小山对杜固禀告道,杜固顺着部下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担任殿后任务的那队倭兵没有沿着前队的足迹继续撤退,而是转而登上道路右侧的一座小山包,显然敌军主将已经发现自己追上来了,将这队倭兵留下来断后,或者说当做弃子。他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自己本来还打算将敌人一鼓全灭的,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席尔瓦的舰队了。他跳下马,大声下令道“让炮队上前,给那些倭寇一点颜色看看!“

    已经是下午时分,风从陆地方向追来,将船帆吹得猎猎作响。虽然风向并不是太好,但凭借巧妙的航海技术,“玛丽王后”号与“圣地亚哥“依然沿着之字形向长臂岬航行。席尔瓦站在艏楼的甲板上,头顶是广阔无云的柔和蓝天,左侧是灰色的悬崖几乎笔直插入大海。他的脸颊能够感觉到柔和的西南风带来的阵阵凉意,从大陆飞来的群鸟排成松散的队形从船队的头顶掠过,这些带翼的精灵轻松的、不慌不忙的翱翔着,有时候排成稀稀拉拉的一行,有时候聚成一群。有海鸥、白鹭、鹰还有鹮。大多数时候这些鸟飞行的高度很低,几乎就从“玛丽王后”号的桅杆顶部掠过,席尔瓦甚至能够看清苍鹰的橙色眼睛。

    “大人,前面就是长臂岬了!”瞭望员指着前面的一条海岬大声喊道,喊声将席尔瓦的注意力从鸟儿身上扯了回来。当地人给这条海岬起的名字很形象,正如好像一条伸入海中的手臂,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海面。上帝保佑,海面上没有一条敌人的船只,想必他们都停泊在岸边。席尔瓦转过身,大声下令道“敲响战斗警报,清理甲板,准备战斗,还有,让火攻船做好准备!”

    直到十八世纪下半叶,火攻船在海战中都是一种常见的战术,尤其是在海面狭窄、岛屿港湾众多的近海区域。原因很简单,像榴霰弹、榴弹这类有内装药的炮弹通常只能在臼炮等短身管、低膛压的火炮中使用,例如臼炮。而短身管、低膛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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