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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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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女真人不是傻子,他们的营地距离我们至少有五六里远,而且我们也根本不知道在哪儿!别吉,我们人多,拖延下去对我们有利!回去休息吧,等明天天亮了再看看吧!“

    “女真人也知道拖延下去对我们有利,那为何他们不立刻进攻?您曾经教过我,战场上永远要做敌人不愿意让我们做的事情,女真人既然现在不想打,那我们就要想办法现在和他们打!“

    “我们的小鹰终于长大了!”敏敏的话让杜尔伯特那张总是严峻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你说得对,不能让女真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马上派斥候出去,抓个活口回来!不过您还是先回营里去,在火堆便暖和暖和,有了消息我一定立刻通知您!“

    “那好,敏敏就等您的好消息了!“这次敏敏没有再次坚持,她向杜尔伯特甜美的一笑,转身向营里而去。杜尔伯特恭谨的弯下腰,直到敏敏的身影消失在营门后面。等到他重新回过头,脸上的温柔已经全部消失。

    “蠢货,别赖在这儿不动!”

    莫尔根用力拽着缰绳,咒骂着自己的坐骑,但是这匹灰色的母马依旧纹丝不动,用舌头舔舐着地上的谷粒,这应该是那些蒙古人经过时洒落在地上的。几分钟后,他终于绝望的放弃了努力,赌气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凭良心说,莫尔根并不是一个坏主人,对于斥候来说,战马就是第二条命,在很多时候,斥候甚至愿意从干粮袋里挤出粮食喂马,毕竟人几顿饭不吃死不了,斥候没有了马离没命也就是一步之遥了。但连续几天的急行军已经让这匹灰色母马掉了膘,侧腹几乎可以看到肋骨,为了让豪格追上敌人,甚至就连身为斥候的莫尔根的副马也被抽走了,结果就是他得骑着这匹已经筋疲力尽的母马出来值夜哨。

    一阵夜风吹过,莫尔根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裹紧身上的羊皮披风。他不禁暗自羡慕起留在营地里的同伴了,虽然多罗大人已经下令禁止举火,以免暴露目标,但总可以找个避风的地方吧!为了保证视野,一般哨兵都会选择高处,而这种地方风都会很大,已经是十月了,从西伯利亚大荒原上吹来的寒风就好像无数把小刀子,往莫尔根的骨缝里扎,尤其是手和脚,几天的骑行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而这个时候他们才又开始又疼又痒,相比起疼,痒更难受,莫尔根恨不得一刀把脚砍下来。

    夜深了,风越吹越大,温度下降的很快,莫尔根不得不抱紧自己的坐骑,这样他可以暖和点。但很快他就发现马在发抖,他知道自己必须在尽忠职守和保住马的性命之间做个选择。这个选择并不难做,敌人晚上未必会来,就算来也未必从自己这边,可是马给冻死了,自己也基本活不下去了。莫尔根走到马旁,想要解开缰绳,但他的指头又僵硬又笨拙,牛皮缰绳又被冻在一起了,解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反倒把指头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最后莫尔根不得不拔出匕首,割断缰绳。他牵着自己的马沿着土丘后坡往下走,想要找个可以避风,稍微暖和点的地方。突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僵硬的膝盖让他摔了个跟斗,嘴唇破了皮,他的舌头立刻感觉到又咸又暖的液体自己的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战下() 
莫尔根低声骂了一句,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从旁边的草丛中立即冲出一个黑影,向自己扑过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右手赶忙向腰间摸过去,想要拔出匕首。可是僵硬的肌肉让他的动作变慢了,还没等他拔出匕首,那个黑影已经扑到莫尔根的身上,狠狠的抓住他的头往地上一撞,他眼前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帐篷里温暖如春,托朝邑发达的纺织业与手工业福气,敏敏的帐篷是用三层材料制成的,牛皮、厚帆布、牛皮,即坚韧又挡风。敏敏斜倚在锦榻上,正听着杜尔伯特的报告。

    “这么说来,我们对面的女真人只有一千人?而且还人困马乏,他们就在我们今天早上路过的那片桦树林子边上?”

    “是的,别吉!”杜尔伯特:“他们分了兵,把一半的兵力和所有的从马都给了主将豪格,他是皇太极的长子。他已经绕过我们烧荒的地带,来个前后夹击,大黑天神保佑,幸好我们临时转向南了,反而避开了他们的夹击!”说到这里,杜尔伯特突然露出一丝颇为玩味的笑容:“这位大贝勒听说别吉您也在大营之中,还说要生擒您,一睹您的美貌!”

    “是吗?”敏敏笑了起来:“无妨,夫君总是说那皇太极乃是当世枭雄,见不到本人,见见他的长子也好!杜尔伯特,准备兵马,我要夜袭女真人!”

    “那是自然,不过不是现在!还早了些,等到二更再出发,这样我们抵达他们营地的时候正好是四更天,那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

    夜色如墨一般浓,将一切都笼罩在其中。多罗坐在一张牛皮垫子上,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儿。作为一军的副将,他唯一的特权就是面前有一个小火堆,戈什哈们用树枝和毡子搭起了一个临时性的帷幕,一来可以挡住火光避免暴露目标,二来为了避开寒冷的夜风。空气中不时战马打响鼻的声音,夜空中开始下起雪来,落在地面、树木、人和马的身上,仿佛给他们刷上了一层白漆。

    突然,多罗的身体动了一下,这个粗壮的男人站起身来,他被尿憋醒了。帷幕里冷的惊人,原来火堆早已熄灭了,只余下几点暗红色的木炭。他苦笑着看了看四周,两个戈什哈正蜷缩成一团,鼾声如雷,连续几天的马上生涯,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熬瘦了一圈。多罗决定让这两个手下再睡会,先出去小便,活动下手脚,顺便想想天明之后应该如何行动。

    走出帐外的多罗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抖了抖手脚,找到个僻静处解开裤带,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嗖的一响,身经百战的他本能的往地上一蹲,一支羽箭便扎在面前的一棵红杨树上。

    “夜袭!”多罗顾不得温热的液体沿着大腿流淌而下,他往旁边一扑一滚,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喊道,几乎在他叫喊的同时,两支短矛都狠狠的咬在他刚刚蹲下的地方,他拔出腰刀,连滚带爬的跑向自己的帐篷,耳边不断传来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此时多罗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自己明明放出哨探了,敌人是怎么摸过来的呢?

    一头冲进帷幕里的多罗几乎扑倒在火堆上,那两个戈什哈已经惊醒了,正为看不见将领而惊惶不已。八旗当时的军律十分严苛,将官战死而士卒逃生的,本人都要处死,妻儿为披甲人奴。如果多罗死了,他们两人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就连家人都要受牵连。看到将主突然出现,这两人不啻是凭空多了一条性命,赶忙上前将多罗扶起,跪在地上道:“大人去哪儿了,外边怎么回事,闹得这么厉害?”

    “蒙古鞑子夜袭!”多罗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他一把抓起头盔戴在头上喝道:“快把弓箭给我!”

    幸喜多罗他们夜里没有解甲,几个呼吸功夫便装束停当,当他们重新出了帷幕,发现夜袭者并没有冲过来,只是不断的放箭,投掷标枪,同时向这边投掷一种用沾满了油脂的羊毛团制成的纵火物。凭借多年的经验,多罗立刻判断出夜袭者的敌人并不多,他对一旁的戈什哈喝道:“吹号,召集白甲兵,把这些兔崽子赶出去!”

    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久经战阵的白甲兵向多罗靠拢过来,他们拿着长矛、骨朵和斧头,举着盾牌,身披铁甲,并肩而立,雪花落在他们的胡须上,旋即被粗重的呼吸融化。无论是火团还是箭矢都对他们没有用处,多罗看了看,已经有约莫一百人了,他将颊甲扣好,跳上战马,将长矛在头顶上挥舞了两下,用最大的嗓门喊道:“跟着我,楔形阵!”

    白甲兵们齐声应和,多罗用矛杆抽了一下马屁股,冲了出去,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他微微弯腰以减少可能中箭的面积,用圆盾保护自己的头部,其他部分交由盔甲。随着距离的靠近,借助火光他能够看清有的夜袭者慌乱的转身逃走,很少有人能够有勇气面对直冲而来的骑兵的。突然,多罗的肩膀一痛,他头也不偏,举起斧头,向向自己放箭的那个弓箭手狠狠劈去,那个弓箭手慌乱之间用举起角弓格挡,却被连弓带人一同砍倒。

    就好像捅破一层纸,白甲兵们轻而易举的打垮了夜袭者的抵抗,大约有二十人倒地,而剩余的人转身向疏林外的草地逃去,多罗拔出肩膀上那支羽箭,仔细看了看,箭矢上没有血迹,显然方才那一箭连自己的甲胄都没有射穿。多罗向地上那具已经少了半个脑袋的尸体嘲讽的笑了笑,打马向疏林外冲去。

    冲出疏林外的多罗惊讶的发现,夜袭者并没有继续逃跑,而是跳上战马向他们射箭,白甲兵们跳下战马,用盾牌遮挡自己,并用步弓还击。多罗皱起了眉头,敌人的行动给他带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是想要把自己引诱出树林里一般。可这些蒙古人难道不一直是被大金兵追逐的猎物吗?即使豪格大贝勒不在,仅凭自己这一百白甲兵,也足以自保了。

    “吹号角!让后队出来,在林外列阵!”多罗向戈什哈下令道,他看了看天色,天边已经浮现了一片鱼肚白色,天就要亮了。只要太阳出来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在面对面的厮杀中,建州武士从不害怕任何敌人!

    女真人的后队响应了将军的号角声,鱼贯而出的骑兵们沿着白甲兵的两翼展开,形成了一个雁行阵,而头雁的位置就是多罗本人,这是一个进攻的阵型,多罗打算在一次冲击解决面前的敌人。

    当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女真人已经列好阵,多罗骄傲的看了看自己的勇士们,从戈什哈手中接过号角,用力的吹了起来。随着号角声,骑兵们驱使着自己的战马,向不远处的敌人冲去,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汇成了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仿佛要将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冲垮。而对面的蒙古人就逊色多了,他们只是朝当面冲来的女真人放了一排箭,便向两边散去,胜利对于女真人来说,仿佛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了。

    “不要追了,不要追了!”多罗却没有他的部下那么乐观,他敏锐的双眼发现蒙古人溃败的太快,也太有秩序了,更像是撤退而非溃败,而且在蒙古人军阵的后面大约百余步的距离,还有一队人马,在这队人马的中央打着一支用白色马鬃装饰的大纛。

    “苏鲁锭,是苏鲁锭!”一旁的蒙古向导突然失声喊道,语气中满是惊惶。

    “什么苏鲁锭不苏鲁锭?那到底是什么?“多罗没好气的甩了一下鞭子,追问道。

    “那是伟大的长生天赐给成吉思汗使用的神物,只有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才有资格使用,难道那大纛之下便是孛儿只斤氏的血脉,林丹汗的嫡子?”那个蒙古向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像是神佛显世一般,让一旁的多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身为一个觉罗,他自然无法理解蒙古人对黄金家族后裔的那种敬畏之情,但有一定是可以确定的,对面的那白色大纛之下就应该是敌人主将所在了。多罗举起手中的斧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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