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慢!”王兴国伸手制止住仆人,向王柯欠了欠身子:“大人。以标下所见,若是要演示火器,还是莫用灯笼的好!“
“为何这般说?”
“大人,这火器与弓弩不同,弓弩不过百步,若是过了一百五十步便难以伤人;而火器以火激药,以药催子,便是两三百步外,也能致人于死命。若是待会演练之时。有人从小山后走过,恰好被打中,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说的不错!”王柯见王兴国不卑不亢,言辞便给,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来,笑道:“那你以为应当以何物为好呢?”
“以标下所见,取一张圆桌来,上面蒙上一层棉絮。背后是一堵土墙。这样纵然射失了,也不至于伤到旁人。而圆桌不但可以看是否射中,还能看铅弹入木多少,以免有人少装火药。”
“好,便依这位千总说的做!”王柯笑道,不一会儿,仆人们便依照他吩咐的摆置停当。只见距离堂下七十步外摆着一张圆桌,上面蒙了一层棉絮,还用朱砂标记了圆心作为目标,两旁的树上各自挂着一只灯笼,将那圆桌照的纤毫毕露。王兴国喝令一声。从堂下鱼贯上来七八名肩抗鸟铳的军士,先是打了一排齐射,然后是逐一重新装填药子发射,鸟铳声惊起两边树上的一群宿鸟,拍着翅膀尖叫着飞过房顶,柯从文强忍住呛人的火药味,竭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远处圆桌上的弹痕,可那灯笼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摆不定,弄得那圆桌上忽明忽暗。柯从文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旁的王柯见状,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几个仆人便将那圆桌抬了过来。
“呀!”柯从文一看,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原来那圆桌上密密麻麻的十四五个枪眼,三寸多厚榆木板连同上面的棉絮被打了个对穿,核桃大小的弹孔黑洞洞,看上去十分摄人,柯从文不禁打了个寒颤,旋即满脸喜色。
“来人,取一只酒杯来!”他笑容满面的将酒杯塞到王兴国的手上:“王千总练得好兵,不愧是平定套虏的强兵,不过只是个千总,倒是委屈了!“
王兴国赶忙接过酒杯,笑道:“我家将主前往京师了,临别前他说过,回来便升我做守备!”
柯从文想挖墙脚,话还没出口便被对方堵回来了,不禁有几分尴尬,王柯看在眼里,赶忙接口问道:“那不知此番赵先生麾下有多少人马呢?“
王兴国看了眼赵文德,方才答道:“射生手四十人,刀牌手四十人,骑手二十人!“
柯从文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焦急,眼见得巡抚大人给他设下的期限越来越近,而手下的兵将又不堪驱使,心中便如同猫爪挠一般,见到眼前多了根救命的稻草,还不一把死死抓住。他眼见得堂上众人注意力都被那被铅弹打的千疮百孔的圆桌上,便偷偷的伸出右腿轻轻踢了王柯两下。王柯会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在下且去外间方便下,诸位且慢饮,待会便回!”
柯从文见王柯退下时做了个手势,屋内的婢女仆役也退了下去,只留下自己、赵有财、王兴国三人,心头大定。他拿起酒杯,突然惨叫一声,将酒杯丢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右腿,作痛楚状。一旁的赵有财赶忙问道:“都司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哎!”柯从文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不过是扭伤罢了,其实身上的伤痛倒也没有什么,心中伤痛才是要紧的。”
“心中伤痛?”赵有财问道:“这又从何说起?”
柯从文半个晚上就等着赵有财问出这句话来,赶忙苦笑道:“说来也是惭愧,前些日子一伙红毛夷海贼占据岱山岛,骚扰海疆,劫夺商船,本官身负朝廷重托,便派兵攻打,想要将其赶出我大明疆土,却不想这伙红毛夷火器十分厉害,接连两战皆不胜,损我王师威风,叫我如何不心痛!”
“原来如此!”赵有财看了看柯从文的神色,只见其虽然右手捂着脚踝,但眉头舒展、牙关松开,十分倒有七八分是装出来的,倒有六七分明白了。便随口搪塞道:“那红毛夷万里前来,军兵定然甚寡。大人您虽有小挫,但两浙兵多将广,再战必能全胜!”
柯从文见赵有财这般模样,心知若非豁出脸皮,肯定是无法让对方应允。反正这堂上除了这王千总外便再无第三人,这件事情也避不过他,只要多与些金银封口便是了。他一咬牙,便屈膝跪在赵有财面前,双手抱住对方大腿,喊道:“赵先生救我,赵先生救我!”
“都司大人您这是干嘛,快起来!”赵有财虽然有些准备,但也给对方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搀住柯从文的双臂,想要将其扶起,可柯从文却只是不起,他虽然少习武事,但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男子,不起身赵有财也扶不起来,口中只喊:“赵先生,求您救我一门性命!”
“这又是从何说起,您是一省都司,二品大员,我如何能救您一门性命?”
“赵先生你有所不知,巡抚大人已经逼我立下军令状,十五日内要将这伙海贼拿下或者赶走,如今只剩下八日了,如何来得及招募新兵?十五日一到,他便要上奏朝廷,弹劾于我,朝廷降罪下来,岂不是性命难保?”
“这——”赵有财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柯从文的用意了:“都司大人,你莫不是想要我这百余人去平贼?”
“果然瞒不过先生!”柯从文笑道:“我正是这么想的,还请先生应允!“说罢他便要磕头。赵有财赶忙扶住对方,不敢受其大礼:”都司大人,按说这本是大明的兵,交由您指挥平红毛海贼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我这里不过百余人,而且他们多半是北方人,不习水战,与长于舟楫的海贼交手恐怕不敌呀!“(。)
ps: 这几天忙得要死,忘了讨票讨打赏,成绩好烂,快到月底,例行要票要打赏!
第七十二章骑队上()
“这个请您放心!”柯从文见赵有财没有断然拒绝,心中大喜,赶忙解释道:“这伙海贼虽然船坚炮利,但船身为风浪所坏,靠在岱山岛便是为了修船,只有一条装着二三十人的小船。我等与他们两次打的都是陆战,以吕大人的兵威,彼等必然只有束手就擒!“
赵有财见柯从文这般说,推诿不得,只得转过头去看王兴国。虽然刘成在临别前令王兴国此行诸事都听命于他,但他却丝毫不敢将这个当过贴身护卫,救过刘成性命的汉子当成下属看待。谁知道他是不是刘成派到自己身边监视的心腹?更何况那些精兵肯定不是这么容易叫得动的。柯从文看在眼里,如何不明白,赶忙对王兴国道:“王千总,此番只要你保我过了这关,我便保你做都司,不,参将可好?”
“大人有所不知,我此番来是受了将主的军令!”王兴国却对柯从文的利诱不太感兴趣:“保护赵先生来浙江商讨购买茶叶的事情,若是旁生枝节,坏了茶叶的事情,犯了军令,是要掉脑袋的!”
“茶叶!”柯从文闻言大喜,拍着自己的胸脯道:“王千总请放心,只要你帮我了了这件事情,茶叶你要多少有多少,都包在本官身上!”
见柯从文这般说,王兴国与赵有财都有些将信将疑。柯从文见两人如此,赶忙解释起来,原来从明代中叶开始,原本为军队提供士兵的卫所制逐渐废弛,变成了军官渔利的工具,卫所里的士兵也大部分变为军官的奴仆或者雇工。尤其是在商品经济发达的南北直隶与江南地区,更是如此,许多军官干脆将自己辖区里的士兵变成了雇工。有的是在自家的作坊做事、有的干脆是出租给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工商业主,自己坐收租金。这位柯都司也是其中的一员,他虽然练兵打仗不行,但经营产业却颇有一套,光是在他自家产业里劳作的兵士就有一千余人,有丝作、棉作、磨坊、油坊等等不一而足。等待出租的劳力另有七八百人,在杭州乃至两浙都是一等一的了。这茶叶烘干、晾晒、炒茶、包装无一不需要大量的劳力,尤其是当季的时候,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如果不雇佣短工,便是累死也忙不完,拥有这么多熟练劳动力的都司大人在杭州茶叶行当里的确有相当的发言权。
“好吧!”王兴国无奈的看了赵有财一眼,前半生双手都只是握着锄头柄和刀柄的他无法分辨柯从文说的是实话还只是情急之下的吹嘘,而赵有财的双眼中也露出一丝无奈。此时柯从文已经看出了事情的关键不在这位赵先生。而是这位千总身上。他咬了咬牙,挪近了些低声道:“王千总,你若是应允,我立刻就给你一千两银子,现在就给!”
“都司大人,这不是银子的事!”王兴国苦笑道:“性命没了,再多银子又有什么用?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性命,是这么多人的性命!”他稍微停顿了一会。说:“要答应你也可以,须得先应允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每个兄弟五十两银子,要现的!”
“好,我马上就让人送来!”柯从文咬了咬牙:“还有呢?“
“第二、这仗打不打,怎么打,都必须听我的,不然上下心思不齐。那是去送死!“
柯从文犹豫了一会,看到对方的态度十分坚决,只得应承道:“也好,也依你!“
“那就一言为定了!“王兴国举起酒杯,向柯从文面前伸去。
“好。一言为定!”柯从文也举起酒杯,与伸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用力过猛的他几乎将杯中酒都溅了出来,淡红色的酒水洒在圆桌上,仿佛淋漓的鲜血。
岱山岛。
“快,把这几间屋子都搜搜,看看有没有可以用得吃的东西!”席尔瓦下令道,风暴不但打坏了船舶,还毁掉了三分之二的食物,他不得不四处搜寻食物。在他的眼前是几间粗陋的屋子,单以石块堆砌而成的墙壁,表面连砂浆都没有抹过一遍,屋子的顶部铺着厚厚的一层芦苇,窗户是几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革,院子里的竹竿上晾着几串咸鱼,空气中弥漫着海鱼特有的咸腥味道,一时间竟让他有种回到故乡加泰罗尼亚海边渔村的感觉。
“少校先生,这几间屋子里没有找到粮食!”水手长低声向席尔瓦禀告道:“除了咸鱼,啥都没有!”
“那就把咸鱼拿走!”席尔瓦低声说:“抓紧时间,敌人随时都可能再出现!”
“是,少校先生!”水手长转身向土著水手们叫喊了两声,那些浑身刺青的土著人们发出不满的抱怨声,屋内传来打砸器皿家具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对席尔瓦说:“席尔瓦先生,请允许我直言,明国人的军队很懦弱,这个岛屿的位置很好,为什么我们不以这个岛屿为基地,向周围发起几次远征呢?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保罗!”席尔瓦有些不耐烦的叫着对方的教名:“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吗?帮助那个明国大海商与荷兰人进行战争,而不是来这里抢劫!我们是军人,不是海盗!”说到这里,席尔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分了,便用比较和缓的语气继续说:“你告诉水手们,耐心点,等到我们到了厦门岛,那位叫做一官的明国大头领会给他们最丰厚的报酬。”
“是,少校先生!”水手长低下头,这时屋子里传出一阵欢呼声,席尔瓦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