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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就问那妇女这东西叫啥名字,那妇女回答说:“米糕。”
父亲一听跟母亲说:“娃他妈,咱们俩回家就靠这东西充饥,如果渴了,就找个地方要点水喝,你说咋样?”“好啊。”我母亲说,
“可是,咱们回去还找不找娃?”“咱们还怎么找?假若他回家了呢。那咱们在这里岂不是白忙活了?”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一边走一边坐货车一边顺带打听,真找不到的话,只有听天由命了。”“只有这样了。”父亲说。
我父母于是就拿着行李,买了两张票,从奉新县坐到了南昌汽车站。当他们又要步行去找火车站时,刚好碰到他们来的时候问路的那个商店的店主。
那人再次见到我父母,心里多少有点激动,他走到我父亲跟前问道:“怎么样?”我父亲感到诧异:“什么怎么样?”
“你们儿子的出版了吗?”我父亲一听才知道他关心的是这个,就回答他道:“不一定。”“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就是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
“我还想看看他写的什么呢。”那人一边说一边遗憾的走了。
那人走后,我父母也不敢多逗留,就照原来的路向南昌货车站走去。
等到了南昌货车站的时候,天色又将黄昏了。这时,我父亲忽然看到一个比他大不多的老人背上背着背包,两肩上各爬着一个小猴,手上拉着一个大猴,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鞭子。
我父亲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和老人搭讪。通过谈话才知道,那老人原来也是我们近老乡,跟我们那里相隔只有几十里地。
他说,他是从云南搭货车回到这里的,他半路上一边玩猴,一边挣钱,一边往家赶,“那我们一起回家吧。”我父亲说,“好吧。”老人说。
但是老人却告诉我父亲这里暂时还没有去武昌的车,要明天下午才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父亲问,“能怎么办?在这里熬嘛。”
“晚上住哪里?”我父亲又问,“野外。”那老人说,“我带的有棉被,不怕冷。你们呢。”“我们带了毛毯。”我母亲说。
那老人想了想,就把身上的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一条旧毛毯跟我父亲说:“老弟,我这条毛毯就送给你们两个,你们自己找个避风的地方熬一晚上,明天下午咱们在这里汇合,我自己也要去找地方住了。”
老人说完,离开了火车站。
我父母找到了离车站不远的一堵烂墙,在那里又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他们又去找卖米糕的地方吃米糕,到了中午仍然吃米糕。
下午四五点钟,就又来到货车站边上。但是,那个耍猴的老人却没有来。我父亲怕他不来了耽误得自己也坐不了车,就只有向人打听那车站的哪一辆车才去武昌。有人向他们一指,他们又坐了上去。
由于来的时候已经积累了不少坐车的经验,我的父母顺顺当当一直坐到襄樊。但是,到了襄樊,他们又身无分文了。
没办法,就又在那里四处转悠。转着转着,他们看到一名中年妇女穿着一套清洁服正在一条路上打扫卫生。我母亲就上前打招呼:“大妹子早啊。”
那妇女知道她一定有事,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母亲跟她说:“我和我们娃他伯是从南昌回来的,到了这里,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了,还在饿着肚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帮你把这里的地扫一扫,你管我们俩一顿饭好吗?”
那妇女听后抬起头来,用手擦了擦额头,又想了想,然后说:“好吧。”就把扫帚递给我母亲,然后起身走了。
她一走,我母亲就拿起那把扫帚扫起地来。我母亲扫了一会,把扫帚递给我父亲,我父亲又扫了一会。
等我父母把那一截路扫完,那妇女已经打了两份热气腾腾的盒饭。我父母也不谦让,就拿起盒饭狼吞虎咽吃起来。
吃完饭,那妇女又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又问他们现在要去哪里,“新野。”我母亲说。
“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们了。”那妇女说,“那我们自己生办法吧。”母亲望了望父亲说。然后,他们又转起来。
转着转着,我父母来到了一个车站。那车站里的车车头上面都写着阿拉伯数字,有的写着“2”,有的写着“4”,有的写着“7”。那些数字都是红色的,周围像太阳一样有一个红圈儿,看上去十分可爱。
由于坐惯了免费车,我父母也不看人,也不问问那辆车是不是去新野,就不声不响的低着头闯上了一辆车。
那司机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上来了一名售票员。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票夹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笔,冲着车上的人们叫到:“买票了,买票了。”
我父母身上没钱,也不买票,就那样低着头坐在那里。
第三十七章,跳江()
没想到那售票员竟然连问都没有问他们一句。那车就把他们拉到了襄樊。回到襄樊,我父母仍然不知道下来,那车就又拉着他们到了终点站。
可是,到了终点站,我父母仍然不知道下来。如此反复跑了两三趟。直到第三趟天已经中午了,那司机才因为要吃饭而催他们下了车。
下车后,我父母以为这里一定离新野很近,就想找个人打听打听。他们转了几个地方,来到一个水渠边上,正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在水渠边上挑水呢。
我父母就走上前去向他打听怎样去新野。那人说:“你们要去新野,不管是步行,还是坐车都要先去襄樊才行。这里路偏,去不了新野。”
“可是,我们就是从襄樊过来的。”我父亲说。那人一听,对他们说:“背道而驰了。”想了想然后说:“我估计你们可能是坐错公交车了,错把公交车当成了去新野的车。”
“啥叫公交车?”我母亲问,“公交车是专门跑一个城市和它的周边乡镇的车。襄樊离这里可有十七八里地呢。你们一定是做错了公交车。”
我父亲向那人解释道:“我们俩在襄樊瞎转,看到一个车站有很多车,也不知道是什么车,也不知道哪辆车往新野,就顺便坐上了一辆车,才来到这里。”
“你们没拿车费吗?”“没有啊。我们就是身上没钱才打算‘混’的。”“那司机和售票员也没有问你们?”“没有啊。”
那人一听,不仅奇怪道:“只能说你们俩运气好,坐车不掏钱竟然没有人管。”“好啥好,要是不坐这辆车,我们离新野还近一点,坐到这里,反倒越来越远。”我父亲说。
“那你们还去找那辆车坐回去吧。”那人说,“恐怕不行吧,”我父亲说,“那司机和售票员都认识我们了。”“那你们就只有走回去了。”
我父亲说:“只有这样了。不过,我们走回去该从哪里往回走?”那人用手一指说:“你们要从这里去襄樊,可以先过襄江桥,桥那边有一条大路,大路两边全是白杨树,从那条大路往东,便可到襄樊去。”
那人说着,又望了望我父亲,一边用手指继续指着那不远处的白杨树一边问我父亲道:“看到了没有?我手指的那里是不是有两排白杨树?”我父亲点点头。
那人接着说道:“就从那里一直向东走,不要拐弯,记住了啊。”我父亲一听嘟囔道:“一条大路两条沟,一气通到信阳州。”
那人一听说道:“对,就这样。”(注:我父亲说的那两句打油诗是他说的一部叫宋世杰告状的书上面的话。)
我父母就照着那人指的路上了襄江桥。到了桥上,看着波涛滚滚的襄江水,我母亲又忍不住哭起来。
因为她一路上忍冻挨饿一边四下看,一边打听,却始终没有我的一丝音讯。她总以为我已经死了,就想去寻短见。
有一会儿,她趁父亲不注意,想跨过桥栏杆往下跳。我父亲见状,慌忙扔下行李,拼命的抱住她。
我父母相互拥抱着放声大哭。平静下来后,我父亲跟母亲说:“俗话说得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现在还没有确定咱娃是死是活,就去寻短见。你要死了,万一咱娃没死,那岂不白死了?
还有就是,你娘家还有一个几十岁的老娘,你难道就忍心撇下她不管吗?’”父亲这样劝着,母亲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他们就那样沉默了一阵子,我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总觉得,这人活在世上在这么难呀,倒不如死了干净。”
父亲又在一边劝她道:“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再难,也比死了强。”然后,我父亲又软语温言劝解了我母亲一番,我母亲才略略止住。
两个人恢复常态,过了襄江桥,走上那条大路向襄樊走去。
他们到襄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暮春的天气,太阳已经略略有了几分暖意,晒得人身上热乎乎的。
我父母看到鳞次栉比的楼房,估计是到了襄樊,就在一条路边上坐了下来。
刚刚定下神,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的后边有几个很像是一家的人。只见有一个老年人,留着长长的胡子,手中拿着一把唱戏用的大刀。
另外还有一对夫妻,都穿着唱戏的人穿的衣服,紧身打扮。在他们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也都穿着唱戏的衣服。
我母亲在那里闲坐了一会儿,只想着回新野没有钱,就又哭了起来。
却说那白胡子老头正在练习耍大刀,忽然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便停了下来。当知道是我母亲在哭时,他便向她走了过来。
老头问明我父母的情况以后赶忙向他儿子。那个中年男子招了招手。那男子便走了过来。
老人跟他说:“这两个人都是咱老乡,他们想回新野,身上又没有钱,你帮他们生生办法。”那名中年男子一听,答应了一声“好”,就向路右边快步走去。
没过半小时,他气喘吁吁的回来跟我父母说:“我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辆货车,司机也是咱老乡,他说他现在刚好要回新野,愿意带你们。你们赶快跟我走。”
那人说完,就帮我父母拿着行李,找到那名司机,让他们坐上了那辆卡车。
到了新野县城,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我父母的肚子又开始饿了。因为他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但是,不管怎样,总得往家走吧。
我父母于是就顺着那条通往我家的路打算步行回家。可是,他们很想找一些东西垫垫肚子。
走着走着,我母亲看到路边上有一大堆烂苹果,就下意识的走到苹果堆边上。
母亲蹲下身一看,只见那些苹果显然有些只烂了一个疤或者一个小缺口。若是把那些疤抠掉,再用水冲干净,不是可以充饥吗?
第三十八章,女孩,你喜欢我吗?()
母亲想到此,就招招手叫我父亲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父亲点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我母亲抬起头来刚好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正“哗哗哗哗”地向前流着水,就对父亲说:“你看前面那里有条小河,我们把这些苹果全部捡起来,然后拿到那边去洗一下再吃。”我父亲点点头。
母亲于是从黄挂包中拿出来一个布包,把那些苹果全部装起来,然后来到小溪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