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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花开锦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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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敲门声准时响起,这声音不重却很密集,还透着几分期待与欢愉。

    柯木蓝眼睛倏然睁开,从床/上一跃而起,两脚往拖鞋里一塞,走了出去。

    一出房门的柯木蓝,没有任何悬念的对上了,正吃着早餐的宋兆培对他无奈耸肩的动作。四目相视,柯木蓝没说一字,只是挑了挑眉毛,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一个六、七岁的外国小妞,胖嘟嘟的小脸如同白瓷一般细腻光滑,一对水汪汪的的大眼睛,正高高的仰着,笑眯眯的盯在柯木蓝的脸上。

    柯木蓝蹲下来,与小妞平视。

    小美妞往前一步,抱住柯木蓝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在他的脸颊上“吧唧”“吧唧”一边印了一个湿漉漉的吻,然后用童声童气的,生硬的汉语说:“柯,我要去上学了,晚上见吆,再见。”

    柯木蓝笑说:“好的,晚上见。凯茜,记得在学校一定要乖哦。”

    凯茜点点头,转身牵住了站在身后的妈妈的手。

    柯木蓝站起来,和凯茜的父母艾伦夫妇,打着招呼。

    艾伦先生说:“ke;go。”柯,早上好。

    柯木蓝回着:“go;mr。alan。”早上好,艾伦先生。转眸又对艾伦太太说道:“go;mrs。alan。”早上好,艾伦太太。

    艾伦太太笑答:“go,ke。”打完招呼,艾伦太太低头看了看女儿,然后歉意的又对柯木蓝说:“i'msorry;ke;it'satroubletoyouagain。”对不起,柯,又给你添麻烦了。

    柯木蓝低头揉了揉凯茜柔柔的小脑袋,笑说:“notrouble。ilikeherverymuch。”不麻烦,我很喜欢她。

    柯木蓝看着一家三口没了踪影,才转身回去。

    艾伦夫妇住在柯木蓝的对面,也是他的房东。凯茜是他们的女儿,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在镇上,直到一年前才回到艾伦夫妇身边。

    柯木蓝是小凯茜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从此对汉语有了浓厚的兴趣,一有时间就缠着他学。他这人有点闷,除了上班,回来就是看书,生活上不是一般的枯燥乏味。

    自从有了小凯茜这个“活跃分子”,他没觉得烦,相反的感觉周身的空气都被她带动的活泼起来,所以他也就任由她在身边跑来跑去。

    早上打招呼这一习惯是两个月前形成的,怪只怪宋兆培多的那句话。

    凯茜学中文很积极,一天写汉字好几张,宋兆培见她这么认真,就在一旁出谋划策说:“小凯茜,学中文和学英文是一样的,不仅要会写还要会说,您的小手要努力,小嘴同样要勤奋吆。”

    小凯茜皱眉问:“howhardisit?”怎么勤奋?

    宋兆培沉吟少许,指着柯木蓝笑嘻嘻的说:“inese;askhimtogetupontimeeveryday。”用中文;每天准时叫他起床。

    宋兆培本来也是开玩笑的,谁料外国小妞当了真,自此她就成了柯木蓝不用定时的小闹钟。

    柯木蓝折回来把门关好,就听正在门口换鞋的宋兆培笑问:“怎么样?经过这两个月准时准点的起床,你是不是浑身都有种朝气蓬勃精神焕发的感觉?”

    柯木蓝白了好友一眼,说:“你是充了好人,却甩给我个大/麻烦,不知反省也就算了还站在一旁说风凉话。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要不这样,我把这个能使人‘朝气蓬勃精神焕发’的机会让给你,让你也亲身感受感受?”

    宋兆培连忙摇头:“不用。我每天比‘小闹钟’起的还早呢,所以这种机会你还是留着独自享用吧。再说了,你想让,‘小闹钟’还未必同意呢?”

    这话让柯木蓝好奇了,问:“为什么?”

    宋兆培把眉一挑,贼兮兮的笑说:“因为我不够帅啊,小丫头也是有审美观的,喜欢缠着帅哥。”

    又被这家伙调侃了,柯木蓝没好气的说了句粗话:“滚边儿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早餐给你留在了桌上,我先去上班了。”说完,宋兆培推门而出。

    柯木蓝看看餐桌上的西式早餐,吹着口哨进了卫生间洗漱。

    宋兆培和他同一年进的阿伯丁大学学西医,两人脾气相投,又都来自浙江,所以关系自然也就比其他人亲厚些。

    拿到学位后,两人又都留在了英国,虽然租住在了一起,但工作的地方不是同一家医院。

    用过早餐,换好衣服,带好手表,柯木蓝瞅了瞅表上的时间,七点十分。离上班时间还早,不过算了,反正都已经整装待发了,在家待着也是无聊,不如晃荡着去吧。

    柯木蓝上班的医院离住的地方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所以他每天都是走路过去。

    走在这“秋意阑珊”的街道上,风吹在脸上,感觉到的只有凉,而不再爽了。

    时间还早,柯木蓝走的并不急,眼睛并不专注,有一搭没一搭的浏览着街边的景致。

    当他第十一次揉了揉不停跳跃的左眼时,脑子里不由的想起奶奶常说的那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呵,难不成今天还会捡个大钱包不成?

    想到这儿,他不由的笑了,自己何时也如此财迷了?柯木蓝啊柯木蓝,意外之财不可贪哦。

    事实证明,柯木蓝的确没有捡钱的命,但是老天却补给了他一个最大的意外——他“捡”到了康聿容。

    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柯木蓝从小就不喜欢围观凑热闹,所以他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

    只是在经过人群时他听到:

    一个无名女人说:“issheese?”她是中国人吗?

    另一个无名氏女人说:“itlookslikeitshouldbe。”看样子应该是。

    中国人?

    柯木蓝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住,朗眉皱拢。

    紧接着他又听到有人说:“isshedead?”她死了吗?

    话说到这儿,议论声戛然而止。

    作为医生的本质反应,柯木蓝则迅速的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是眼前的情景叫他不由的震惊。

    地上躺着个穿着中国服饰的女人,乱糟糟的长黑发遮住了整张面孔,叫人看不清长相,湿透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却紧紧地贴在那女人的身上,胳膊、两腿以及腰部都有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每一处都有着密密麻麻或深或浅的伤痕,那些伤痕因为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此时都泛着刺眼的白。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以她现在的面目可憎样儿,任谁都会把她看成是一具死尸。

    柯木蓝蹲到她的身边,用他那修长匀称而又没有坚硬感的手,小心的撩开粘在她脸上的长发,一张可骇的脸就露了出来。

    青青紫紫的痕迹几乎遍布了整个脸庞,两眼紧闭,眼底青黑,深紫色的唇瓣在这张狼狈的脸上还是显得格外突兀。

    虽然此时这张脸几乎看不出它的本色,可柯木蓝还是不禁怔了怔,这张脸,有点熟悉,在哪见过?心有疑虑他也没多想,首要的就是先确定这女人是死是活。

    他把手放到她的鼻息间,好一会儿才感受到她那微弱的呼吸,微弱到让人难以察觉。

    感谢,她还活着。

    柯木蓝脱下上衣把她裹住,从地上抱起,冲向了医院。

    康聿容的情况不容乐观,高烧三十九度八致使她一直处在高度昏迷的状态。最糟糕的是,在她的脑侧有处造成硬膜外血肿的外伤,伤口处有块玻璃,这玻璃虽然不大,扎的也不算太深,但由于长时间的被水浸泡伤口已经出现浮肿溃烂,如果不立即手术将玻璃取出,后果将甚是堪忧。

    从急诊室里出来的同事,将这些情况说给了柯木蓝。

    柯木蓝听了毫不犹豫的对同事说:“immediatesurgery。”马上手术。

    同事提醒说:“needrelativestosign。”需要亲属签字。

    柯木蓝恍然大悟,刚才一着急,把这茬给忘了。

    同事又问:“whataboutherfamily?”她的家属呢?

    柯木蓝摇摇头:“idon’tknow。”我不知道。

    同事急了:“whataboutthat?it’sadangeroussituation。”那怎么办?情况很危险。

    柯木蓝也很着急,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事又说:“youlookforit。”你去找找。

    柯木蓝眉毛聚成了小山:“ihaveofind。”我无处可寻。

    “what?areyounotfriends?”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柯木蓝苦恼极了:“no;idon’tknowher。”不,我不认识她。

    同事拍着脑门大喊:“oh;that’sawful。whatshouldido?”哦,真糟糕,这该怎么办?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同事再一次开了口:“ke;youhavetothinkaboutit。you’twaitanymore。”柯,你必须想办法,不能再等了。

    柯木蓝一咬牙:“i’llsignit。”我来签字。

    同事惊叫:“what?ke;it’snotfun。”什么?柯,这不是闹着玩的。

    “that'strue。”我知道。

第28章 话贫情谊真() 
柯木蓝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康聿容。

    她躺在那儿,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几瓶瓶的液体挂在那儿最后汇成一股,正一滴一滴的输送到她的血管里。头上、胳膊上、腿上、腰上,全裹满了纱布百孔千疮,叫人不忍直视。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她始终深度昏迷。他的同事曾告诉过他,手术很及时,也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之所以一直昏迷,除了高烧以及硬膜外血肿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思想在有意识的抵触着治疗,她的身体在强烈的排斥着药物的吸收,也就是说,她在有意识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她一直这样抵抗下去,哪怕是再昂贵的药物,再高超的医术都救不了她。

    同事给的最后建议是,希望能把她至亲的人找来,和她来一场心灵的沟通,或许比药物更有效。

    找至亲?

    柯木蓝也想,可是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他是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她是个中国女人,其它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让他哪找去?

    生命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了,可康聿容眼下这种情况身边没个人照顾肯定是不行的。人是他柯木蓝抱进医院的,也只能是他自己负责到底了。

    康聿容一出手术室,柯木蓝就请了假,一直守在病房里,基本没怎么休息。可这一天一夜下来,他是面容憔悴疲惫不堪,可她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的气色。

    已经深夜了,柯木蓝整个人都是怠倦的,因为害怕错过康聿容苏醒的第一时间,他始终都不敢合眼。

    他想,不能睡,瞪着眼睛干看着也不是什么好良策。

    得,寻找她的至亲,目前来说他是无能为力。既然至亲找不到,干脆他这个救命“恩人”就先临时充当一下心理医生吧。

    柯木蓝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帮自己困顿的头脑醒了醒神儿。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眉一挑:“柯木蓝,相信自己,你是优秀的内科医生,同样你也会是个出色的心理专家,加油!加油!”

    从卫生间出来,柯木蓝又把椅子往床边推了推,坐进去,重重的沉了口气,看着康聿容从容不迫的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曾经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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