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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战争-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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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对我来说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丢了啊。我飞快地奔上楼梯,在拐角的地方差点撞翻一副行进中的担架。无暇顾及一片埋怨,我埋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翻床倒柜,却没有发现什么。我抱着最后的希望,神经质地在自己周身上下摸索,可是仍旧一无所获。这个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我一脸焦躁的回过身看着前来打理病房的护士。

    “我的手表不见了。”我单刀直入地说。

    “手表?”

    “是啊,我记得我是一直戴着的——那是我父母把我送到这里上学之前送给我的,表带上有着蓝色的星星图案。但是现在它不见了。”

    “哦,你说的手表,我倒是见前来探病的一个女孩子戴过,你应该见过她吧。”

    “见过。”我咽了咽嗓子,面色有点难看,“难道说……”

    “喂,你可不要瞎想。人家来医院都一年时间了,几乎天天戴着那块表呢。”护士一面帮我收拾着被我扒乱的床单,一面跟我解释,“而且,我记得你被送入医院的那天,手上没有戴任何东西。”

    “你记得真清楚。”我淡淡地说,有点不相信她。

    “不,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她将床头柜上崭新的果篮摆正,仍旧冲着我微微一笑,然后走向门边。我默然看着她慢慢合上房门,将最后一束夕阳挡在门外。

    ……

    周末的两天时间里,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她应该是去了其他什么地方了吧。直到新的一周代替了旧的一周,我们才再次碰面。

    那是一个周二。依然是金色的黄昏,依然是空荡荡的走廊,依然是白底黑格子的短裙。我们靠在窗户上面朝着被日光熏得橘红的墙壁。她手里依然是一篮水果,再次向我递来。我没有伸手去接。

    “既然他每次都醒不过来,何必每天都送水果呢。”

    “因为他每天都可能醒过来。”

    “是么。”我转过头,望着她伸过来的手,指了指她的手腕,“你的手表哪里来的?”

    “……这是秘密。”她抿着嘴唇不愿回答我。

    “我也有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可惜我找不到了。”我丝毫不掩饰我语气里的不快。

    “哦……那真可惜。”

    “据我所知,我那一块表是纯手工制作的,市面上应该没有第二款。”

    “嗯……也许吧。”

    我不能断定她手上的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肚子里确实有一股猜疑的火气。我转过身子望着窗外的夕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报复似的说:“你知道吗,我不觉得你再等下去有什么意义。已经一年了不是吗,他如果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年,你觉得还有希望?说不定他醒来以后根本就不认识你。”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我于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已经高三了,不必要再为这种事情折磨自己了吧。难道你的男友没有父母吗,没有朋友吗,他们不回来探望他吗。我可没有看到其他人来过,你真是可怜。”

    “没有一个人看你,你不可怜吗。”

    听到她这样说,我带着冰冷的怒气转过身来。

    “自从我来到这座城市,我就一直是一个人,这没什么不妥。”

    一行晶莹的泪从她的脸颊上落下来,被晚霞点缀得发亮。我看着她丢下果篮,捂着脸转身跑开了。

    那是我出院前最后一次看见她。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非常无聊。我很少外出,偶尔到楼下散散心,也是赶着黄昏的时候在楼下树林里转一转。然而那个女孩在没有出现过。有时候躺下睡觉,我做梦依然会梦到黑色的旋转木马,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是后来,那个梦中发出尖叫的女孩变成了站在黄昏下走廊里的女孩。

    出院的前一天是个周六,女孩依然没有出现。我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不会真的因为我的只言片语,她就放弃了昏迷的男友了吧。如果是那样,那么也许我的病号邻居打这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来探望了。我站在走廊里一直等到日落将尽,却仍未等到什么人。我突然想见见我的邻居。

    我拖着站得发麻的双腿慢慢走到隔壁的病房前,伸手去拉房门。我突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在医院里住了两周,我居然一次都没有在意过住在这间房子里面的病人,即便是女孩在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间病房敞开过门。

    门慢慢打开了。黯淡的天光涌入了漆黑的房间,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空荡荡的床。

    当时我就愣在那里,手仍然呆滞地停留在门把上。几秒种后,我才回过神来茫然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我发现这是和我房间摆设相仿的病房,然而无论是整洁的床铺,还是没有搁置任何东西的床头柜,都在告诉我,这里没有住人。墙上挂着一幅日历,我大概扫了两眼,就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护士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道。

    “我想看看我的……病友。”

    “这间病房已经空置好几个月了。”

    “什么?但是——”

    “先离开这里,到外面说吧。”

    她示意我离开。我觉得不太对劲,又转头看了一眼日历。

    “这日历怎么是……明年的?”

    “今年。”

    我感觉到头有点蒙,转头看着护士:“今年?”

    护士点点头。

    “不可能啊。”我用手扶着脑袋,“……那么,我在医院里呆了多久了?”

    “一年。”

    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如闻惊雷。我的目光从手地缝隙里瞪着她,这一切太荒谬了,我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年?我明明只呆了两周啊,怎么可能是一年。大脑混乱之中,我从护士身边发了疯似的跑了过去,冲进走廊里,却迎面碰到了医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住院了一年?开什么玩笑,明明才两周——你们骗我对不对?为什么要骗我!”我大声质问他,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传出很远。

    “并非只有两周,只是你的记忆只有两周而已。”医生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努力让我平静下来。但是我怎么可能平静得了,一切都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在游乐园被木马撞到了头部,记忆功能出现了障碍,在头部伤势没有痊愈的情况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将自己受伤之后的记忆过滤掉。不止如此,你在受伤前的记忆也有部分受到损害。这些损失都会在你痊愈之后慢慢恢复,你不必着急。”

    医生的声音渐渐远去,然后我恍惚间看到了,在夕阳下,她的泪滑落脸颊……

    ……

    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病房里。四周没有一个人。

    我茫然地将手伸向天花板,盯着手腕。然后我慢慢意识到,原来已经……过了一年了啊。

    有一点饥饿感,我在床头柜上扒来扒去,突然间摸到一张纸券。我侧过头,突然意识到那是游乐场的门票,日期是一年以前。心里一动,我翻身坐了起来,将门票紧紧攥在手里。

    ……

    街道上的路灯刚刚打开,发出微弱的亮光。我匆匆跑到游乐园门口的时候,夕阳已落,可天边的一线亮光居然仍然没有消失。我走进游乐园,发现只有少数三三两两的游客在里面。

    走着走着,炫目的霓虹灯不知何时闪烁起来,我仿佛看到各式各样的彩光重叠交错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游客骤然间增多,人影憧憧在我面前交织在一起。

    我像是喝醉了酒的人,慢慢地拖动着步子,恍惚间看到了很多匹颜色各异的马跑在前方,上下起伏着。

    ……

    ……

    “旋转木马,要来吗?”她说着。

    “这多没意思啊,小孩子玩的东西。”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嘟起嘴说:“切,不去我去。你在这里等吧。”

    我打了个哈欠,看着她慢慢跨上一匹白色的马,然后整片木马动了起来。说起来有点丢人,连小孩子都几乎不玩的东西,她一个人坐在上面还天真地笑着。我对木马实在是没有兴致,将目光从她身上转开,低头看表,却发现手上根本没有表,这才想起来已经把它当做礼物送给她了。四周的霓虹灯绚烂一片,令我的头脑也有些发热。正眼花缭乱间,我听到她一声尖叫,回过头发现之前看着还乖巧的木马们发了疯似的旋转着,速度之快令人无法接受。她紧紧搂着木马的脖颈,摇摇欲坠。

    周围立即围了一大批人,我推开他们,向着旋转台上冲了过去,躲过了好几只想要将我掀倒的烈马,我逮住时机将她抱了下来。

    “赶紧离开!”我对她喊着,脚下却突然一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视野横在地上。远处是炫目的霓虹灯光,混乱的人群和她的尖叫声。我想要抬起头,却发现一匹黑色的木马飞快地向着我的脑袋撞了过来。

    ……

    ……

    猛然醒神,我正站在旋转木马设施的前面。台子上的木马们在白色的封条之后一动不动,那一匹撞了我的黑色木马静静地呈现在我面前,马蹄上一年之前的血迹似乎还在。

    四周稀稀落落的游客,在这个已经改造成公园的游乐场里活动着。天光渐渐消失,在我的左边第一盏玫瑰的霓虹灯亮了起来,我借着光拿出手机来,拨出埋藏在脑海深处的,很久之前的号码。

    铃声突然从周围响起,就像是一串魔咒,瞬间点亮了周围的灯火,五光十色,炫彩一如当年。

    寻找着铃声,我蓦然回首,她就站在不远的灯火阑珊之处,仍然是那一身白底黑格子衣服,手里除了手机,还攥着另外一张废旧的门票。

    我呆呆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向她走去。她一动不动,噙着泪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我。

    “你醒了。”她说。

    我抱住了她,视线模糊起来,穿过她的发间——远处,医生和护士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脸上写满了欣慰。

    我想,应该可以提前出院了吧。

第132章 蓝颜(上)() 
1

    嗤啦嗤啦。

    古茫猛地睁开眼,清晨的阳光正好落上窗前的木桌。几个连贯的黑影从窗口处闪了过去。意识瞬间清醒——虽然仍旧缺乏睡眠,好歹还迷糊了几个小时,他可不能在节骨眼上崩盘。

    果然又出现了……昨天在森林里被自己逃脱之后,这些家伙居然一路寻觅到家里来。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任何过路的小镇镇民,却没想到单单是自己。

    他从床上弹了起来,随手抓了一件外衣披上就冲向门口,身形未至,房门突然提前大开,一个黑衣人如莽撞的狮虎般朝古茫压了过去。

    古茫飞快伸出双手,拉住那个人的衣襟,像是掂小猫一样,直接将他甩到一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拥有了这种怪力,其实并不只是自己的力气,似乎身边的气流也在助力——只听嘭啪乱响,那个人撞裂了桌子横摔在地。古茫不加理会,快步奔出房间。在那一瞬间,腿部突然间被绊了一下。

    糟了……他心中一凛。刚才嗤啦的声音原来是——

    整个人被铁链绊倒在地,房门两边的看守立马将他压制住。他愤怒地吐出嘴里的沙子,侧过脸来盯着前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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