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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斜的视线沿着轨道寻觅远方,如烈焰般刺眼的亮光穿透视网膜直直射入大脑皮层,令他感到一阵晕眩。紧接着,骨髓像是被塞入了岩石搅拌机里的棉花,瞬间被碾碎成齑粉。神经经受着烧灼的疼痛,幸亏仅仅持续了一秒钟。
至始至终,他耳边都不曾有任何声音。也许,是因为火车那巨大的轰鸣早已摧毁了听觉系统吧。
……
睁开眼来的时候,感受到暖金色的阳光温柔地落在脸颊上。
他眯了眯眼,发现自己安静地坐在长椅上。蔚蓝的天色正在慢慢阴沉,最终将安抚着他的阳光完全吞没。脑海中不时有像是电视雪花般嗞嗞啦啦的画面跳出眼前,就好像是一觉醒来记不得梦见的内容。
他茫然若失地坐着,渐渐的心中景象完全被化作空白。下意识地掏出裤兜里的怀表,看着上面静止不动之后重新移动的指针,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念头。
我要救一个人。
▌Devil'sGearEND
第131章 旋转木马()
眼前有一个黑色的物块,晃动着,挥之不去。
一觉醒来,听到窗外枝头上鸟儿的鸣啼。
阳光濡染着浅色的窗帘,在洁白的被单上投下明亮的一块。四周一片寂静,似乎什么东西都是白色的。
我坐起身子,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病号服。这么说,自己是在医院里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不记得自己有受过伤之类的事情。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构造很简单。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器具,唯独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柜子不大,上面却摆满了东西。新鲜的水果啊,镜子啊,还有一张陈旧的入场券。我拿起来发现上面的日期居然是一年前的。入场券的式样看起来有一点点眼熟。
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意识到自己是在浪费时间,于是放下那张纸券,拿起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老实说我真的吓了一跳。镜中的我跟我想象的有一定的差距——我消瘦得很厉害。
咚、咚。
我听到敲门声,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房门就已经被打开。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进来,从年龄上看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她有着温柔的目光,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看到我站在那里,怔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说:“你醒了吗?”
“嗯。”我仍然盯着她看,总觉得眼前的人也有些眼熟。
“不记得我了吗。”她收住笑容退出房间,“等等,医生马上就过来。”
我无言看着她离开,然后坐到床上等待。这一期间我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实在是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伤口。
如果不是外伤,那也许是内伤?我试着蹦了两下,没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心里越发奇怪起来。
听到门口沉稳的脚步声,我知道医生到了。果然下一秒钟,年过中旬的医生披着白大褂走进病房像我温和的打招呼。
“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问候我。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没有任何问题……我得了什么病?”
“你啊,脑部受创,目前基本上已经痊愈。不过我们还需要大概两周时间,对你的恢复情况进行观察。”医生盯着我的眼睛,“如果在这期间里你的创伤没有再次发作的话,你就可以出院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医生嘱咐我多吃点水果,多活动活动就出去了。
我随便吃了点水果——说是随便吃,其实吃的很尽兴,因为柜子上摆的几乎都是我喜欢吃的品种——梨啊,桃啊,荔枝啊火龙果啊这些。然后我伸了个懒腰,走出病房。
眼前是一条采光极好的走廊。那一瞬间,我好像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璀璨阳光,眼睛烧灼起来,视野里出现一个黑色的物块,晃动着,咦?那是,似乎是奔跑着的一匹马……
“你还好么?”
身旁有个声音,打断了我的眩晕。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扶着走廊上的窗户,窗外是医院下面的院子,栽着很多郁郁葱葱的树木,连成一片给人一股舒适的凉意。然后我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底黑格子连衣裙的女孩子,双手拎着一个果篮,有些矜持地站在原地。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阳光,看着她略带笑意的漂亮的脸庞,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来……探病的?”我调整好自己,站直了身子问她。
“是,我来探望我的男朋友。”
听到她的回答,我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失落。我注意到她站在我隔壁病房的前面。
“他住在这一间吗?”
“嗯。”
“那倒好,我们两个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哈哈,你来探望他的时候,不如也顺便来看看我好了。”
我自己都吃惊自己说出口的话,不过更吃惊的是她居然点点头,说“行”,接着她还把手中的果篮递过来,我问她什么意思。
“我男朋友一直昏迷着,已经快一年了。我每次来看他,都希望他能够醒过来……嗯,总之,这些水果他仍旧吃不了,送给你吧。”
我默默接过来,瞟了一眼果篮里的东西,突然心中一凛,说:“喂,等等。”
她已经转身走出好远,听到我的叫声回过身子,脸上有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而我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她开口相询。
“我们见过吗?”
“也许吧。”
依旧是夏天。我一个人走在黄昏的院子里,四周高大的树木挡不住橘色的阳光如果酱般从树梢的缝隙间流下,将我的影子拉得斜长。
我在长椅上坐着,眼睛望着红色的砖墙之后耸立在高空中的摩天轮。嗯,我记得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游乐园,本来还想去玩玩的,可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住院。
哦对了,我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住院的呢?这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一阵轰鸣。
▌视野横在地上。远处是炫目的霓虹灯光,和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我想要抬起头,却发现一个黑色的魔鬼般的影子慢慢张开。
唔。感觉到一阵窒息,我弓起身子对着地面干呕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的心如此悸动啊。我再次抬起头,望着在夕阳下慢慢旋转着的摩天轮。
……
“他怎么样了?”
“似乎还是老样子。不过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他能够恢复如初吗?”
“医生说有这个可能性。我有点奇怪,这应该属于他的最后一次,你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呢?万一不成,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想要一直作一个单向的陌生人。如果这回不能成功,我就只能选择重新开始。”
周三的黄昏,我躺在病床上,又听到外面走廊里女孩和护士的对话。
自我醒过来,已经过了三天了。每天这个时候女孩都会来看望她的男友,但是每次她的男友似乎都没有醒来。看女孩的样子,应该是个和我一般大的高中生,她每天赶着这个时候来,嗯,应该是大课间吧,真不容易啊,高中课程那么紧,课余时间还不能好好休息……
我叹了一口气,与其说我对那个女孩表示同情,不如说我在怜悯我自己。我并不是本地人,离开了父母玩伴独自来到这座城市上学。手机就在我身旁,但是我即便打了也没有用。印象里没有哪个同学和我的关系好到一打电话就能跑来看我的。这么说来应该是我社交关系能力的失败吧。想想不由得越发沮丧,我翻过身子用被子把身体裹得更紧,不再去听走廊上的谈话声。
睡了似乎没多久,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依然没有完全黯淡下来。旁边有响动,我迷迷糊糊地扭过头看着护士正把一个果篮放在我的床头柜上,然后转身离去。我的心里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然而困意压倒了一切,几秒种后我再次进入梦乡。
……
黑色的马,快速地奔跑着。我以为会听到强而有力的马蹄声,然而没有,那匹马只是上下起伏着来回绕圈子跑,是在学驴子磨面粉吗。
我靠近了两步,视野清晰了起来,原来有不止一匹马在跑,在转圈……有好多匹,上下摇晃着,咦,这不是旋转木马吗?原来不是真马啊。
我正想过去看个究竟,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视野横在地上。远处是炫目的霓虹灯光,和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我想要抬起头,却发现一匹黑色的木马飞快地向着我的脑袋撞了过来。
……
一觉醒来,听到窗外枝头上鸟儿的鸣啼。
阳光濡染着浅色的窗帘,投下大片朦胧的金辉。我揉揉眼睛,感觉头部很沉。
坐起身来靠着墙壁,我微微偏着头不经意间看到柜子上的水果,还是梨啊桃啊荔枝啊火龙果啊的,就好像之前的那些我从未动过一样摆着。
护士在早晨七点半的时候来了一趟。帮我整理了一下床铺,我趁机截住她想问一些事情。她目光依旧温和,眉宇间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无奈的神情。
“我觉得你还是再等一等比较好。”她说道。
“为什么,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当然,每次都一样。”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慢慢走出病房。
……
下午五点一刻,我正向去楼下的树林里转转,却意外地在楼梯口碰到了那个探视的女孩。其实说是意外有点假,因为我似乎是故意挑着这个时候下楼的,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看她的脸色,碰到我也不是很吃惊。
“你总是这个时候来?”我明知故问。
“嗯……下午好。”她大略打量了我一下,从我身边小跑而过。
黄昏下,风吹树林沙沙响。我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还没有走几步路,女孩子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我向她挥挥手,于是我们两个并肩走在夕阳之下。晚风吹动着我的发梢和她短小的裙摆,走了一小会儿,医院的大楼被茂密的树林遮掩住,远方露出的唯一天空下,高大的摩天轮正缓缓旋转。
走了这一段路,我们大概聊了聊日常的生活。我吃惊的发现原来她和我居然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并且都在四班——不过她上高三,看来比我大一届。我笑着问她是否在学校里也穿过这一身衣服,她点了点头。
“哦,那按理说我应该见过你才对。”我仍然保持着笑容,“你长得好看,穿着又如此显眼,我没有理由没见过你吧。”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么。”
“废话,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我瞄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悲伤。
“我高二就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并不是经常在校园里走动……你没见过我是正常的。”她缓缓解释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嘿,不早了我得返校了。你知道时间吧,我们快要上晚自习了。”
我愣了一下——女孩已经小跑着远去了,消失在几棵树的背后。我呆呆地看着那几棵树,脑海里浮现出她手腕上画着七颗蓝色星星的表带……难道是同一种款式吗,我的手表也是那个样子的——对了,我的手表呢?
那对我来说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丢了啊。我飞快地奔上楼梯,在拐角的地方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