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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明天的行动是这样的。坎瑟和雷克斯从北边进入,牵制Umbra主力,而我和蓝雨从东南潜入中央地带。”爱丽丝在地图上划了划,“托黛丝露家族的福那里有一个缺口,正好他们最近放弃了那一段地域。”
“为什么?”
“理由同那6台Umbra。”
“这样安排的依据是什么?”坎瑟问。
“黛丝露家族根本无法突破G.S.C.L的防线,事实上,Umbra仍然具有非常大的回旋余地。换句话说一旦中央实验厅出现入侵者,那些家伙就会迅速回巢。”雷克斯道。
“啧。”我还是不信。坎瑟又转头对爱丽丝道:“那么,为什么是你和蓝雨同行?”
“如今中央区域架设有共感侦测,类似于Seeker级别的探察,一旦Cyan进入便会拉响警报,北边驻守的Umbra就会迅速回防,”雷克斯道,“不过他们对人类毫无防范,大概是烟茫认为没有必要吧。”
“听起来就像是故意的。”我讽刺道。
坎瑟沉吟了一下,道:“说不定真就是故意的。”
我看向正经先生,却见他抬头瞄了一眼雷克斯:“可是有一点说不通,你说Cyan会被察觉,这样一来能进去的不就只有蓝雨一人吗?”
雷克斯微微侧头,仿佛在回应坎瑟的视线,又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盯着墙上早已停转多时的田园风欧式挂钟。虽然事实上无论他如何摆头,能看到的只是和脸颊亲密接触的砂带。
“没有这回事。”他回答道,“爱丽丝是人类。”
空气仿佛凝结住了。我和坎瑟瞪着雷克斯,一齐把目光转向爱丽丝。
“爱丽丝拥有和莎依相同的血缘,这是病毒最先适应的血种,所以兼容性是一等一的,不会出现排斥现象。”雷克斯说道。
“莫非莎依那时确实是死而复生,而非病毒借尸还魂吗……算了,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了,”坎瑟喃喃道,“呐,既然如此,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G.S.C.L”“OriginFeel。”
雷克斯和爱丽丝同时开口,却说出了迥异的答案。爱丽丝看了雷克斯一眼,咬了咬嘴唇。
“……用餐吧。”
她小声道,离开了原地。
……
……
晚餐在一片沉默中度过,就连白芷也出奇的安静。
饭后,我和坎瑟负责清洗厨具。爱丽丝扶雷克斯上楼,我目送他们的背影,结果被坎瑟沾满洗洁精的勺子敲了敲。
“寂寞如雪?”
“寂寞你妹。”我收回目光,“只是一直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就像你和忆芯么。”
我还没回答,就见白芷依旧坐在餐桌上,双手托腮望着我们这边道:“蓝雨哥哥,你和忆芯姐姐能重归于好么?”
“啊,放心好了丫头。”我冲她勉强一笑。
▌已经不可能了。
“真的么!”
“嗯。……真的。”
▌已经是敌人了。
我看到白芷欢呼着跑出厨房,脸上挤出的难看笑容既而消失,随即涌上心头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自我嫌恶感,强烈地压缩着五脏六腑。
“蓝雨,我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坎瑟突然道。
“什么?”
他摆好洗净的厨具,擦干双手正视着我:“你的决定,你为什么再度参战的理由,还记得吗?”
我一怔:“当然了,那是因为——”
“别。没有必要说出来。”坎瑟伸出一根指头制止我,“只是,请千万不要忘记最原初的愿望。即便前方布满歪斜和扭曲,你也必须要坚定地走下去才行。毕竟正是因为这个愿望,你才会站在这里,不是吗。”
……
最原初的愿望。
▌拯救多数人的性命结束,这场荒谬的演出。
正经先生没再说什么,向我道了晚安后向正厅方向走去。他脸上没有任何倾向性的表情,似乎是把抉择的权力全部交予了我。
▌协助同伴打败其他干扰者,夺取续命的药剂。
客厅的灯灭了,我一个人站在厨房的一小片光明中,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感。
从战线上来讲大家是同伴,但抛开这些呢,假如没有战争,我还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吗?我是人类而他们是Cyan,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而这场战争,即便我们期待着相同的结果,属于各自的结局却又必定截然不同。
▌摧毁仇人的巢穴,为自己的家族复仇雪恨。
脑海中一片雪白。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站在这里,我参加这场战争的理由是什么。
放弃了家族的信条,否决了虚无的正义,背弃过Cyan的信任,憎恶过人类的贪婪。所以我不属于任何一方,我就是我自己。
——那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我要参加这场战争?
▌打败作恶的罪魁祸首,一切恶的根源,令明兰重见光明。
攥着手中满是泡沫的碗筷发呆。我知道自己期待着战争的胜利,可是说不定,这其实已经变成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战争了。——坎瑟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参加战斗的一方是黛丝露家族和G.S.C.L,无论哪一方获胜和我都毫无干系,即便如此我也要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参战吗?明明没有任何意义,也无法改变战争的局势,所以为什么……
其实这时候只要离岛就好了吧。我根本帮不了坎瑟他们,就算打着友情的幌子,如果到时候反而添乱的话就得不偿失了。现实和热血漫画不同,不然军队打仗都会带上亲朋好友了。
……啧,真该死。我瞪着视野前方,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马上就是最终之战,我却在这个关头踯躅不前。
可是,说不定,正因为即将步入终局,我才会幡然领悟到这些吧。
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某种目的,为了实现某种意义。
那么对于身处战争利益圈之外的我来说,究竟为什么要再度心甘情愿地走入这场凶多吉少的风暴之中呢——明明已经尝够了苦头,明明什么都无法得到,所以究竟为什么——究竟究竟为什么——啧!!将沾满泡沫的碗筷推进水池,我向后退去,只觉得头顶的白炽灯亮得扎眼。但我却自虐似的抬起头,向那白晃晃的光望去——
瞬间一切都消失了,慢慢的,视野中隐隐约约出现了茫茫雪原。绝对陌生的风景。
▌为了你的未来。
微微睁大眼睛。聆听着脑海深处不存在的声音。那就像是从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涌上来的气泡,我不知道里面包裹的究竟是黑暗,还是来自遥远地心的、触碰不及的热度。
尽管音量微弱,那声音却又异常坚定,极其执着。渐渐的我能听出来,那是不断重复的相同的话,不断注入身体的每个角落,仿佛是命令,仿佛是诉求,但毫无疑问是我自己的声音。
▌所以必须赢。
可之所以要赢下来,却是为了什么?我想要质问那个声音。
仿佛没有回答的必要,声音消失了。不,本身就不存在,所以说不上消失吧。
即将踏上最后的战场,自己却在这个时候陷入彻底的迷茫中不可自拔,仿佛掉入了看不到尽头的白雾之海,无论朝哪个方向前进都无济于事。——结局只能是溺死。
然而已经没有迷茫的时间了,对吧。
说来也奇怪,时间,明明对于每个人都是相同的所在,却因为经历着不同的境遇,导致了对时间流速快与慢的差异错感。这不怨任何人,这只是由于心境上受到了外界的影响。然而也正因为这份感触,人才是实实在在地活着。也正是因为这样,人才会讨厌战争。
当整个明兰的人们无法入睡,屏息以待,为了自己的生命、同伴的生命、亲人的生命祈祷的夜晚,我却在这种事上徘徊,是不是有点荒谬呢。——我却完全笑不出来。
但是一定没有错的。
只要赢下来就好。之后的事就留到之后再考虑吧。
——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第116章 XXIII 罪人的救赎()
飞散的炮弹打穿夹板,又在船身周围的海面上炸起一束束浪花。漆黑的苍穹被赤彤色点亮,如果此时站在星十字上诗兴大发,或许可以给此情此景起一个名字。
夜黄昏。
“让开!”克鲁尔推开几名处于瞄准镜下的水手,架起火箭筒对着天空之上追随的Umbra就是一炮,拖着长长烟尾的炮弹被Umbra轻易甩脱,却并未垂直降落,而是逐渐倾斜了弹头,向着Umbra逃避的方向二度追杀。
“太天真了,这可是最新型的对空RPG,‘跟踪飞鸽’!”克鲁尔大吼的同时追加了一发炮弹,却见Umbra左臂炮筒关闭,右臂高周波刀“刷”的抽出——交叉斩击——轻而易举将两枚炮弹劈开,只见它那庞大的身躯从浓烟中毫发无损地浮现出来,背上的六边形炮台瞬间架设完毕。
糟糕!
“快转舵!”克鲁尔转头对着驾驶舱的方向大喝:“全速前进,退回新港!”
马力不断增幅,嗡鸣声震耳欲聋,快艇犹如一只急箭,不留情面地劈开海面。却见夜空中的梦魇并没有追来,几发红色鲨鱼落水爆炸激起了巨大的浪花,震得船体一颠一簸。
等到海潮平静下来,Umbra早已返身消失在了C区半岛巨大的阴影里。
“克鲁尔大人,我们……”
“别说了,只能到此为止了。”克鲁尔点燃一支雪茄,皱着眉头凝视深沉的海面,“救援行动告一段落,那些家伙如果命硬,此时应该也已经准备离岛了。”
“那么一切还是依照卡宁大人的计划?”一名水手道。
“啊,当然了。”克鲁尔狠狠咬着烟头,“不然攻占B区1西街区损失的那么多弟兄可没法交代。梅耶那老家伙还挺强硬,原本我以为他就是没有大脑的黛丝露走狗,没想到有些低估他了呢——只要时机合适咱们就动手,卡宁是这么说的。”
虽说已经预见了龙夏的死,她也一定不好受吧。虽然以她的性格,永远都不会将这份悲伤展现出来。然而自己作为弟弟,却连一点安慰都做不到。
“那样的话,整个内海都会变成红色吧。”又一名扒在栏杆上的水手道。
“或许吧。”克鲁尔不再思索,这些儿女情长并不适合眼前的这名壮汉。他收回目光向船长室走去,嘴角白惨惨的烟气缓缓散开在冰冷的海风之中。
“这是,前往新世界的代价。”?
……
……
……
睁开眼睛。
无比的清醒,仿佛一切只是夜晚的延续。但我知道这是因为身体自动地进入了临战状态。和双子塔战役前的准备不同,这一次非常大的压迫感,仿佛将一座山扛在肩膀上。
理由很简单吧。
这一次行动我们只有四个人。失去了军队的凭依,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小组形势。而我们却要在黛丝露家族与G.S.C.L两大巨头的交火之下,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然而这确实是最后了。
扬起手中的水晶挂坠,目光坚定地透过那片浅蓝。
……
……
▌Now…or…never。
……
……
庭院前停靠着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