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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崔学全摸了摸脑袋，“还真有啊？我最近……”吱吱唔唔了一会儿，他才承认，自己看到江小棠卖补汤很眼红，也研究药膳去了，都没怎么出去走动。
“你这样就对了。要说天分，你不比我低，就是心太散，干什么事都不专心，早拿出这劲头，卖点补汤算什么？”
崔学全急道：“梁师兄，你就别说这个了！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好吧。”梁锋说，“刘都厨有一次漏了话风，说自己打算去下院了。”
庶务堂里，年长的弟子不多，一般混到刘都厨这份上，要么留在玉虚宫当管事，要么去下院挣个好待遇。刘都厨会这么想，也不奇怪，他在玉虚宫只能当个都厨，到下院说不定能混个堂主、执事什么的。
“刘都厨去下院？这事有什么玄机吗？”崔学全没听明白。
“唉，阿全，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梁锋叹气，“刘都厨手里有几个秘方，他人走可以，秘方得留下啊！所以，他打算临走前收个徒弟，把一身手艺传下去。”
“原来是这样！”崔学全恍然大悟，“难怪小荷那么热心。”
如果能成为刘都厨的徒弟，得到他手里的那几个秘方，以后在大厨房的地位就稳了。
“刘都厨不是有徒弟吗？”江小棠插了句话。
“你说冯师兄？”梁锋不以为然，“要不是他的长辈对刘都厨有恩，刘都厨怎么可能收他为徒？论天分半点没有……”
如果这位冯师兄真有厨艺天分，刘都厨也不用另外收徒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那宣琴还真是心比天高。刘都厨是临走收徒，打算传秘方的，怎么也要有点基础才有可能。就算是小荷，都不一定会被挑中，像这种情况，一般会挑那些已经能够独挡一面的年轻厨师。
这个冯师兄，真是作死啊，这件事他根本不可能说得上话，居然拿这个理由骗宣琴和小荷。宣琴就算了，小荷背后有个叔叔，要是事情揭穿了，他还想不想在玉虚宫混了？还是说，他打算跟刘都厨去下院？
第87章 办法（）
得知了原委，江小棠已经肯定，宣琴所求，最后是一场空。小荷或许有希望，但这希望估计也不大。
她是真的没打算再帮宣琴，只是，想到冯师兄那个人，居然在玉虚宫这么个仙家之地拐骗女孩子，心里很不爽。
“难得你还会来看我。”山门谷口，冲鹤一边嚼着油炸花生米，一边说。
江小棠回过神，诚心道：“上次多亏了冲鹤师叔，弟子才能够拿到冲静师叔的赏赐。”
冲鹤笑道：“原来你是讨冲静欢心去了，这个小子，我见过两回，像他那么爱吃的，还真是少见。”
他和冲静虽然是同辈，但年纪相差很多，冲静在他面前，被叫声小子算是客气的。
“怎么，有心事？”冲鹤饮了杯酒，问。
“嗯……”江小棠心不在焉。
“说来听听。我喝了你的酒，能帮忙的事，就帮你办了。”
闲着也是闲着，江小棠把冯师兄的事说了一遍。
冲鹤仔细想了想，问：“你想怎么做呢？”
江小棠道：“我希望这件事公布出去，那些女孩子别再受骗了。”
冲鹤打了个响指：“那容易，只要刘都厨有了合适的人选，此事自然就公布了。”
“可是……”江小棠苦恼，“我哪能影响到刘都厨的决定？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选人？”
冲鹤呵呵笑道：“一个人选摆在面前，合适不合适，他总要表示一下吧？”
“合适的人选？”江小棠觉得冲鹤这话怪怪的，突然反应过来，“冲鹤师叔，您说的是我？”
冲鹤摆摆手：“当然不是你，你才入门多久，资历就不够。”
江小棠想想也是，自己刚才真是自作多情了。
“那您说的是……”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鼓动一个合适的人选去竞争这个位置，还有一个是，自己去竞争。”他竖起手指，阻止江小棠开口，继续说下去，“最好是前者，如果是后者，你自己恐怕没什么好处。”
江小棠没弄明白：“冲鹤师叔，照您这么说，我肯定不能入选，如果还去争这个位置，岂不是自取其……”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她的眼神定住了。
冲鹤笑：“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好一会儿，江小棠回过神来。她苦笑：“冲鹤师叔，有您这么出主意的吗？这事何止没好处，我这不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吗？”
她确定不会入选的情况下，还凑到刘都厨面前，只能是自取其辱，但在同时，也会告诉那些与她相同条件的女孩子，她们是不可能入选的。宣琴也好，小荷也罢，她们的条件并不比江小棠更好，如果江小棠因为资历的原因被撇掉，那么她们也是一样的。
冲鹤不以为意：“你并不会有什么坏处，只是受些冷言冷语罢了。”
江小棠的脸更苦了：“您不在意，可我没有您道德这么高尚啊！”要不然，她直接跟宣琴说明多好。
总之，她没有做好事把自己搭进去的觉悟。
冲鹤摆手：“主意我给你出了，要不要做随你意。”
给冲鹤留下一坛用醍醐珠提纯过的酒，江小棠心事重重地回大厨房。
冲鹤出的主意，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只不过，她不能一五一十照着做。她一来就到吴师傅的小厨房去，已经很让人眼红了，要是还去竞争刘都厨的徒弟这个位置，以后在大厨房还怎么立足？宣琴讨厌她无所谓，她没必要再去得罪小荷啊！
对了，小荷！
江小棠眼睛一亮。她受挫，小荷不一定会死心，但如果她自己受挫，不死心也得死心了。
这么一想，江小棠干活的时候，别有用心地跟崔学全提起：“崔师兄，小荷想当刘都厨的徒弟，怎么自己不去找刘都厨？她叔叔在总堂，刘都厨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吧？”
崔学全撇撇嘴：“挑徒弟可是大事，这个徒弟会继承他在本观的地位，刘都厨不可能只看面子。小荷要不是没办法，怎么会被冯师兄骗？”
“那也没必要听冯师兄的啊！刘都厨自己看冯师兄都不上眼，怎么可能听冯师兄的意见？要找就应该找刘都厨自己。这挑徒弟，总要看手艺吧？小荷把手艺亮出来，行不行就是刘都厨一句话的事。”
崔学全手中的刀停了停，突然明白过来：“对啊！直接去说情肯定不行，亮手艺总行了吧？我跟小荷说去！”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刀，跑了出去。
梁锋在旁边摇头：“唉，这个阿全，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
江小棠就问：“梁师兄，你的水平比小荷还高，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你别听他们鼓动。”梁锋一脸平静，“刘都厨这是退位找徒弟，跟平常情况收徒弟不一样。最多一年，刘都厨就要走了，到时候，那些秘方菜都要他的徒弟来做，那可就是大厨。你觉得，我们这些人，一年时间能成为大厨吗？”
江小棠如实回答：“……不能。”
不算她自己，这些学徒里水平最好的梁锋，火候也还不足，说不定要磨砺两三年，才能成为正式厨师。
至于江小棠自己，她的手艺可能不输给任何大厨，但在药材运用和烹制手法上，还只是刚刚起步。光好吃可不顶用，这里是仙门，做出来的食物，要有助修炼才行。
“所以说啊，他们争来争去，也是白争，还是干好自己的事吧！”
江小棠大感佩服：“还是梁师兄想得明白，其实我听着也挺心动的，就是知道自己选不上。”
梁锋把刷好酱料的鱼放到一边，说：“江师妹，论厨艺，你比我高多了，不过，你年纪太小了，资历也不够，再练上几年，做个大厨肯定不成问题。”
江小棠干笑：“我好些事不懂呢，梁师兄也太夸我了！”
梁锋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但你的厨艺确实很高，说不定比师傅还要高。而且，很多技巧，都是闻所未闻。江师妹，你将来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江小棠心中警铃大作，她偶尔会趁吴师傅不在，在小厨房做些菜，没想到让梁锋看出了端倪。照她说，这位梁师兄才不得了，才十五六岁，就能把持住自己，还能看得这么明白。
第88章 失败（）
第二天，江小棠果然看到小荷埋头烹制自己最拿手的菜式。
崔学全喜气洋洋，满脸带笑，看样子劝动小荷了。
他喜欢小荷，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小荷好像没看上他。
崔学全各项条件，都只是中等，没有特别让人心动的地方。小荷生得好，前途也不错，眼光高也正常。
“崔师兄，小荷在做什么？刚才路过他们小厨房门口，闻着好香呢！”江小棠别有用心地问。
崔学全呵呵笑道：“在炖老鳖汤，你也觉得香吧？小荷做汤的手艺比我强多了！”这骄傲的语气，好像夸的是自己似的。
江小棠心中暗笑，脸上没敢表现出来：“有人点了这道菜吗？”
“不是，这是专门给刘都厨做的。”
小荷那锅老鳖汤，足足炖了一整天。晚饭前，刘都厨巡察厨房的时候，她把刘都厨请到自家小厨房，送上老鳖汤。
里面发生了什么，江小棠没见着，只是刘都厨离开之后，小荷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受了打击。
崔学全二话不说，跑去关心小荷了。
江小棠则对梁锋道：“梁师兄，还是你看得明白，刘都厨看样子不中意小荷。”
梁锋叹了口气：“小荷还是太嫩了，那锅汤香是香，可都是占了材料的便宜。而且，材料复杂，对手艺的要求更高，没有独到之处，打动不了刘都厨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荷讨好刘都厨失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厨房。
晚上江小棠回去的时候，看到宣琴情绪低落，罗飞飞则安慰着她什么。
看到她进来，罗飞飞眼中闪过警惕。
江小棠无视她们，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卢香已经回来了，扔下一句话：“这样也好，以后你不用倒贴了。”
宣琴脸色大变，盯着卢香，脸上又羞又愤。
“你胡说什么？”她大声道。
卢香冷冷瞥过她：“你真以为自己干的事情没人知道吗？那个冯远山，他喜欢拐骗师妹的事情庶务堂有几个人没听过？他跟哪个师姐妹走得近，第二天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宣琴愣了愣，脸色苍白如纸。她还以为，自己跟冯远山的事情，只有罗飞飞知道，原来根本不是秘密？那她岂不是已经成了笑柄……
那天她的好事被小月破坏了，冯师兄好几天都没来找她。她都快忍不住了，今天又听说小荷被刘都厨拒绝的消息。
有人传出话来，刘都厨尝了小荷做的老鳖汤，说了一句话：火候还要再磨几年。
小荷有两年的学徒经验，还被刘都厨嫌弃火候不足，要是她自己的话……
看到宣琴摇摇欲坠，卢香又说了一句：“刘都厨的事情，冯远山根本做不了主，要是他真的深受重用，刘都厨早就把一身本事教给他了，还用得着另外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