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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涉及到可见的利益，不管送多少麻辣烫都不管用了。
这天，江家众人推着车子到摆摊的位置，杨氏差点破口大骂。
他们平时支摊子的地方，不知道谁倒了汤汤水水在上面，粘粘糊糊的，没处下脚。他们每次收工，都会把周围打扫一下，这些肯定是别人故意弄的。
“他娘。”江诚及时拉了杨氏一把。现在骂起来也不管用，又没看到是谁扔的，谁会承认？还影响生意。
一家人默不作声，提水打扫了一遍，赶紧支起摊子。
大概是看他们好欺负，第二天，扔在他们摊子位置的垃圾更多了。
杨氏怒了，终于大骂：“怎么着？瞧我们家好欺负是吧？扔扔扔，怎么不扔自己家啊？生儿子没**的东西！”
有人不乐意了：“大嫂子，你骂谁呢？”
“我骂谁谁心里有数！”杨氏冷笑。
“哟，江家嫂子，你这站街上破口大骂，谁知道你骂谁？让人听见了我们怎么做生意？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
“可不是，自家生意好，也不能当我们不存在啊！”
“就是，咱们生意不好，谁赔？”
杨氏虽然泼辣，可一张嘴哪说得过十张嘴？
江小棠忧虑，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是扔扔垃圾还是小事，要是解决不了，他们接下来就该造谣了，卖吃的，最怕名声坏了。
这些人都是本地人，在这边关系错综复杂，真的联手排挤他们，能恶心死他们。
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向就是找个靠山，可是，他们刚来不久，又没有门路……
虽然气氛不太愉快，他们的生意还是很好。自从发现江家的汤料加了灵材，吃了之后补充体力，有些工人就认准了他们摊子。
“大伯，我们早些回去吧。”午饭结束，准备好的食材卖了大半，江小棠说。
江诚还没说话，杨氏就道：“回去干什么？东西还没卖完呢！”她忿忿地瞪向其他摊子，“让他们眼红去！”
“伯母，”江小棠有些无奈，“咱们不能总这么下去。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江诚想了想：“就听小棠的吧，咱们不能把生意都抢光了，总得给他们留点。”
“哼，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他们呢！”
杨氏拗不过他们，三人早早收摊回家。
其他摊子看到，差点没乐出来。江家的摊子走了，晚饭他们能多卖不少。
回到房间，江小棠满怀心事。
江少乐已经去琼林书院念书了。禹水城这边的束脩，是按月缴的，一个月就要两块灵石。江少乐果然进了甲班，为了不浪费束脩，也为了赶上进度，他日以继夜地苦读，没时间跟江小棠商量什么。
“怎么，心情不好？”房客今天兴致不错，居然问起她的烦心事来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了。”
江小棠心想，就算你来头再大，现在也只能窝着当老鼠，说大话合适吗？
可她现在没有具体思路，听听别人的意见也好，便把自家小食摊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不怀好意地催促：“宋大哥，你能帮我们解决了吗？”
青年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小丫头，鬼心思不少！”他说，“我肚子饿了，没力气，怎么办？”
江小棠暗暗磨牙。吃吃吃，一天到晚窝在她房间里，看到她就说肚子饿，就知道吃！说是住两天，这都住了多少天了！
不过，她没忘记这位曾经拿刀指着自己，不能轻易得罪。
偷偷到厨房拿了食盒上来，房客先生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汤足饭饱，他说：“其实也不难，他们之所以欺负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靠山。到任何一个地方，首先要干的事就是拜码头，显然你们做得不够。”
江小棠承认这一点，她虽然比江诚和杨氏懂得多，可真正实行起来，她也是半通不通。
“这个我知道，问题是，我们到哪里找靠山？禹水城这边，我们也没什么熟人。”
青年笑道：“呆！你们是开食铺的，靠山可以是你们的客人啊！”
“客人？”江小棠迷糊了，那些工人能做什么靠山……她突然想到什么。
见她恍然大悟的样子，青年暗赞一声聪明，说道：“你们家的东西很好吃，修士们会喜欢吃的。”
“可是，我们没有铺面，仙师们都不来吃……”这些天，小汤锅一直没有开张。想也知道，修士就算讨生活，也不可能跟那些工人一样，坐在露天底下吃。
“你这丫头，说你笨挺机灵的，说你机灵又挺笨。他们不来吃，你不会送上门吗？”
“送上门？”江小棠恍然，对啊，他们可以开展外卖服务的！
至于送上门的理由，那还不好找？就算她不懂得太多的营销手段，总是见过别人促销的吧？
“还有，据我所知，那些铺子请修士，一般都是包吃的，老板会定下几间饭堂，跟他们说好，想去哪吃去哪吃，按人头收费。所以，你们可以从那些铺子入手。”
江小棠想了想，说：“回扣？”
青年赞赏地点头：“一般这种事，是店里的管事负责的，如果修士们要求，你们又愿意给回扣，他们不会拒绝。”
江小棠懂了，这些手段，在原来那个世界很常见，原来这个修仙的世界也不能免俗。
只要他们跟那些铺子有关系，有修士来他们这里订餐，还怕其他摊子排挤他们？那些人就算是本地人，也不敢得罪修士。
“今天有点少，不够吃呢！”青年笑眯眯地说。
江小棠的脸黑了，那是两人份的饭菜，一个人吃了还不够？他是饭桶吗？
第33章 发传单（）
江小棠找到江诚，说了自己的想法。
江诚看她说得很有道理，全盘听从。
第二天，江家仍然早早收摊了，并且告知各位工人，由于汤料准备起来很麻烦，所以，只供应早、午两餐。
工人们虽然有点怨言，但没有太大的不满。因为，江家麻辣烫的汤料，真的是货真价实啊！
数天后，供应完早餐，江诚带着江小棠，进了屠宰市场。
这个屠宰市场，是禹水城各色肉食的供应地，里面有猪、羊等凡品牲畜，也有低等级的肉类灵兽。
一踏进去，血腥气扑鼻而来，到处是横流的血水，还有刺鼻的畜生特有的腥臊味。这里的活需要力气，所以干活的工人大多五大三粗，说话粗鲁。
江诚说：“小棠，要不你先回去？这里不是你一个小女孩该来的地方。”
江小棠摇摇头：“大伯，这个法子是我想出来的，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说得清楚些。”
江诚没再说什么，领着她进了第一家店。
第一家店位置好，盘子铺得大，工人来来往往。看到他们两个，一名管事模样的男人喊道：“进货的走后边！”
江诚上前陪笑：“您是管事吧？我不是进货的。”
“那是干什么的？”管事斜过视线看了他几眼。
江诚一身短打，再加上脸上殷勤的笑容，一看就是生活在底层的凡人，管事漫不经心地道：“去去去，这里忙着呢，别挡路。”
“大叔！”江小棠上前一步，脆生生地道，“我们是巷子口江家麻辣烫食摊的，我们食摊刚开张，在做促销，您拿着这个，可以到我们摊子免费吃一餐！”
管事的刚想说，爷用得着到你们摊子吃免费餐？江诚借机将红纸写成的传单一递，他视线一垂，看到不规则的红线圈起来的“灵材”二字，就把话吞了回去，接过传单，仔细看了起来。
这传单是江小棠自己设计的，最上头写着江家麻辣烫五个大字，下面列了食材，声明拿着此张传单，免费供应一餐，而且，原料还是灵材。免费和灵材二字特别圈了起来，用红笔画了个爆炸的图，特别醒目。最后还有一行小字，使用灵材的话，可提供外送服务。
管事的还没发表意见，江小棠小声道：“我们家只是小食摊，本钱不足，不过，规矩都晓得，掌柜愿意的话，三七分，月结。”
江诚借着传单的遮掩，塞了几颗灵珠过去。
管事的眯起眼，装模作样地瞥了他们一眼：“倒是挺有趣的。”
江小棠一脸灿烂的笑。这个回扣怎么定，也是那姓宋的青年告诉她的，一般后台硬的二八分，小饭馆三七分，他们家只是小食摊，管事同意都算给他们面子，三七分是必须的。不过，他们可以相应提高价钱，反正这账管事要报上去，不用他自己付钱。
“行吧，你们先留着，看看谁有兴趣。”
“多谢管事，多谢管事。”江诚连连道谢。
有了好开头，两人信心十足，一家一家地找过去。
虽然有的店看都不看，但大部分店都收了。有些店，因为工人是他们的食客，还很热情地招呼。
小半个时辰，传单都发完了。
回到摊上，江诚连连问：“东西都够吗？会不会不够吃啊？”
杨氏心疼：“买了好些，花了不少钱呢，不够就不送了。”
“那可不成，”江诚摇头，“咱们做生意要讲信誉，既然说了要送，那就得送。”
杨氏也就是随口说说，没跟他较真。
本来，杨氏是反对的，奈何江诚和江小棠都同意，她平时要强，大事还是听丈夫的。
为了准备这场促销，他们不但采买了许多灵材，还定做了一批外送饭盒，一下子花出去好些灵石，搭进去最起码一个月的收入，要是效果不好，杨氏得心疼死。
午饭点，屠宰市场的巷子口又热闹了起来。
无数的工人涌出来，到周围的摊子买午饭。
让杨氏失望的是，开张的仍然只是大汤锅。
忙碌中，一名工人手里拿着张红纸走过来，上下翻看。他显然不识字，因为拿倒了。
江小棠眼尖，一眼看到那张红纸就是他们发出去的传单，连忙碰了杨氏一下：“伯母，那个！”
杨氏一看，扬声招呼：“这位大兄弟，这传单是你的？来来来，要吃什么尽管选！”
工人憨憨一笑，把传单递过来：“这位大嫂，真的免费吃不收钱？”
“真的。”
“还是灵材？”
“对！”杨氏翻开另一边蒙着粗布的大竹篮，“大兄弟，每样一个，随便挑！”
确认是真的，工人眼睛发亮，几乎把准备好的食材都选了一遍，才停下手。
杨氏心疼得快滴血，脸上还挤出笑容，接过小竹篮，把里面的菜倒进小汤锅。
没一会儿，菜烫好了，杨氏取出特意准备好的食盒，把麻辣烫倒进去，又嘱咐了一句：“大兄弟，你可以带回去吃，吃完了下回再送过来，或者我们上门收。以后买灵材，我们都外送。”
“好咧！”工人提着食盒，回了市场。
江小棠猜想，应该是哪家管事或者修士心中好奇，又不想过来跟人挤，有失身份，就让工人过来买。
只要有人吃就不怕，连家里那个嘴刁的房客都说麻辣烫好吃，难道还征服不了这些底层修士？
江小棠耐下心，继续跑腿招呼。
整个午饭过程中，陆陆续续有人来买，虽然没有一个修士或管事自己出面，但这已经是个好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