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因很简单,她已经有一段时间听不到系统小鱼的聒噪了。而且,身体极其轻灵,不需要借助法力或者道具之类的外物,月影就可以在天空中轻松地飘来飘去。
但没有被白灵驮着飞时的那种实感。
没有凉风从身体旁侧流过,也没有云和星的味道钻进鼻孔中来。
月影很敏锐,知道情况有些不对了。
下意识的,第一瞬间喊了系统小鱼的名字,想和它出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可这声喊就像被掷入大海的渺小石子一样,全无回声。
月影放弃了。
在决定放弃的那一刻,月影有点不争气地意识到,天道打造的这一系统,迄今为止已对自己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真的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啊……
没时间想这些零碎的情绪了,既然是灵魂出窍,要赶紧时间找回肉身,想尽办法钻回去才是。
月影自天空中转身,向地面俯冲下去。
回到地面上才好找路,在天上虽然视野好,但终究看得不够细致。
俯冲时,月影选择的标志物,是微光映照的地面上,一个有些突出的黑乎乎的东西。
下降是非常容易的事,月影极快地坠回了地面,并和那黑乎乎的东西发生了亲密接触。
从它柔滑如玉的质感判断,月影认定这是一块上好的泥巴。略微瑕疵的是,它的形状太丑。
月影悲天悯泥,不禁想为它重制一个美好的躯壳。
却忘了,仅仅是一块泥而已,就引得她忘了要寻回肉身的本来目的。
就像不经意间步入了沼泽,而不自知。
月影反复观摩着这块黑泥,用尽所有心思思考如何将这家伙重塑。
用心之切,甚至使月影把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这样心情的烘托下,所有的迷茫与焦虑都消失不见了。
对此时的月影而言,这就像在养儿子似的,要为它规划锦绣前程。
没有几个母亲像月影现在似的,可以自由决定儿子的相貌,真是太幸福了。
为了儿子前程似锦的未来,月影轻轻抱上它入睡,期望能够用自己的体温来融化它一点点,让它变得精巧。
月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睡醒时这儿子仍在自己怀中。
自己的毛色,也发为儿子所感染,变得更加黑亮,月影明白了:爱的力量,果然是无限的。
面对这些月影胡思乱想,她不知道这种爱是否为一种扭曲的力量,会不会让儿子觉得喘不过气来……不过作为长者她必须履行责任,管不了那么多。
月影认为,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件事坚持下去,可,似乎有潜存的危险。
她的心咚咚跳,如战鼓狂擂,四下里风沙忽起,遮天盖地,光明化为模糊,这种突现的挫折使她发怒。
月影怕了,还没动手就已经怕了,是的,她只看到路的开端……它通向哪里呢?
孩子,妈妈怕了,怕了啊!
妈妈怕把你给毁了,那比杀了我更难受,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谁会忍心把它给毁掉?这是罪,不可饶恕的罪,月影头痛脑涨,躲避着那些不知潜在何处谴责着她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错了,不应试图改造儿子的外形。
月影惶恐地抛儿子在地上,头也不回的朝一座山跑去。
她同样不晓得去识别,这座山是不是她刚登岛时看到的那座。
月影只看到,山前荆棘密布,封住她的去路,茫然四顾中,一道巨雷劈下,正砸在她身前。
脚下的土地痉挛,摇晃着月影,她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胃液奔涌而出,与此同时,周身的地貌发生了变化。
地貌变化——顾名思义,土地产生了极大的异动,以致面貌都要变化,顷刻间,地动山摇,万物宛若乘船时遇了狂风巨浪,纷纷站不住脚,面对此景,月影眩晕了。
等她醒来,原本的山跌成了谷。
很幸运,月影没有受伤,她抬头仰望着那个她曾经站在那儿仰望过现在这里的地方,很失落。
昨日那个谷,现在正居高临下地俯视月影,充满压迫。
为什么?过往的谷成了山,山顶瓦砾遍地。
儿子!月影惊觉自己差点忘了儿子!
月影冲下,至谷最低处,蓄力又冲上山顶,疯狂在废墟中寻觅。
她扒出些许尸体,无论动物还是植物,都是那么的令人惨不忍睹。多亏了儿子,如果月影不为了它而奔逃,想必也会落得此般光景。
儿子肤色特殊,月影苦苦发掘了许久,但并无结果。
她决定,就地为儿子筑起坟冢。
坟冢制好,月影枯坐在它之前以泪洗面,肆虐的泪水将身下的小草浇成了大树,树冠顶着月影向上攀升,到达了被凡人们敬若神明的高空。
下界,儿子的坟冢已缩成了极小的一个点,是博大地球上毫不起眼的一颗绿豆,月影对儿子的感情并没有因其影像的缩小而淡化。
相反,她泪流依然难止。
当月影还在地面时,她尚不认为儿子是真的死了,但是,在树暴长之后,月影发现自己已然彻底失去了它。儿子成为地球上遥不可及的一团地下物质,而月影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逝,几乎要进入外太空。
她伸爪去抓,抓到的是虚无,作为一只猫猫,臂长有限,无法永远牵着儿子与它相伴。
在月影看来,儿子死得太过沉寂,根本无法将它唤起。
正忧伤间,有硬物狠撞在月影头上,把她从忧伤的思绪中拉出。
月影用爪子爱抚着遭受了打击的脑袋,爪背顺便试探下那偷袭了她的东西——那东西又凉又硬,爪感奇异。
月影目测了一下自己与地球的距离,经过短暂的计算,她推理出,自己分明是撞击了月球。
月影选择登陆。
月球上有无数洞洞,学名叫环形山。月球表面除了洞光秃秃的一片,啥也没有,全无保温的能力。
月影冷得受不了,随便挑个山洞钻了进去。
第114章 花棺()
出乎意料,洞内湿漉漉的,好像动物的肠道。
月影飘忽其中,很好奇月球内部竟然是这个样子。
在如此湿润的环境中,月影忘情的打了个喷嚏,那颗从她鼻腔中喷射而出的鼻涕在失重的太空中翩翩飞舞,洞中诸多粘稠物将它衬得晶莹剔透格外闪亮。
那粒鼻涕飘至把月影送上月球的那颗巨树旁,并迅速融入其中。
树得到液态物的滋润,兴奋之至又成长不少,它威猛霸气地插入月球,此刻开始,月地二球因此树成为连体婴儿。
神圣的连接让月影多少获取了些慰藉,她想,自己和儿子其实并没有分离,总有一天她可以就这么顺着树干走回地球去。
月影继续在这洞中漫无目的地游动着,突然有一件事予她以无限的视觉冲击:她所穿越的这条娇小玲珑的晦涩隧道不知怎么的豁然开朗了,刺目的白光直杀月影瞳孔,进而为她书写下心理阴影。
白光减淡后,面前这个硕大的空间里显现出怒放的万花,这里本应有的黯淡被它们缤纷的色彩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月影安静地呆在一旁,欣赏这异地迸发出的美,这是她从未领略过的。
花儿们骄傲地直起腰杆,它们根植于儿子身在月球的同类身上。
这是在儿子去世后,月影那黑白的世界中头一次感受到彩色,她眼花缭乱起来,感到这个地方真是无比神圣。
月影谦虚谨慎地匍匐于地,轻吻最接近她嘴的那些花瓣,贪婪地舔舐花蕊。
一丝丝幽香,渗入月影口中,淌至心脾,使她觉得似乎被人灌肠,获得了通透的清洗。
当月影沉浸于欢愉之中时,与她接吻的花儿猛地闭上了它的花瓣,死死钳住了她的嘴!
月影疼痛之极,一把掐住它的花托,迫使它松开自己。月影用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瞪视着它,表示她的强烈不满,甚至愤恨。
花儿含羞道:“我爱您。”
月影暴怒道:“爱我就可以咬我?那我也爱你,我吃了你成不成?!”
花儿倒是答得十分淡定:“您吃吧,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葬身您腹是我的幸福。”
月影高度紧张的眼珠疲软下来:“那我们还是不要相爱好了,任何以对方死亡为结果的感情都不能成立。”
花儿嘴角倏然闪过冷笑:“自恋。”
剧情居然这么急转直下,月影茫然。
“我说什么了,你还真入戏了?”
“你说你爱我。”
“你是不是傻?”花儿的神色充满轻蔑,“作为一个品种迥异的天外来客,你有哪一点可以让我不顾一切地去爱?”
它继续补充道:“你这种东西在哪都不少见,给不得好脸色,稍微施以笑脸,你就能恬不知耻的缠上身来;你以为全世界就你真性情,就你遍体鳞伤孤注一掷,就你能成为万人迷,其实呢,大家只是佩服你竟然可以如此专业的狂想,将自己想象成这么大一个香饽饽,从你身上我们只明白一个道理:自恋无极限;如果刚才我敢对你恭维一番的话,我想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承认,因为你总想着你受伤了,上天一定会对你有所补偿;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厚道很能忍,满心的伤痛无人能读…。”
花儿说了好多,它的话让月影无地自容,她从精神上切断了自己的听觉,后面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见。
月影从它根部捡起一粒土来含进嘴里,品尝月球土的香味,不顾这土的内里是否充满污秽。花儿的话像刀子一般,句句都狠狠砍进她的肉里,触骨。
月影不相信它说的人是自己,她从不觉得自己是那般货色。它说的,明明是一个大变态…
月影只记得自己爱过一块泥巴,并视如己出。
是的,在这段时间的月影心中,武景裕已成泡影。
不知过了多久,月影偷觑了一眼花儿,发现它已停止了攻伐,恍惚中她看到花冠中渗出一滴蜜来,难辨是口水还是泪。
或许花儿从来都没有说话,有生以来第一次到外太空,稍微产生点幻觉,也不是不可能啊。
如果,如果它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的话。
谁知道有没有如果。
月影想转移掉这个话题……嗯,咱来聊聊这个,您听我说啊,“爱”,是人赖以生存的借口。
无论产生于何时何地,无论原因。
挂上这个字眼的事儿,向来荒诞离奇。
月影转身要离去,无数花藤飞来盘住她的腿,花儿柔声在她耳边道:“不要走。”
月影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告诉它:“我还要儿子。”
花儿笑:“不要自欺了,我看你只是想死在这里。”
“什么?”
“你会舒服很多的。”
“这样好吧,刚才那些事假若真的存在过,咱都当没这回事好吧,你不觉得它毫无意义吗?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些对话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对吧?真的…我得去找儿子。”月影说话颠三倒四起来。
“这个遗愿我会帮你完成。”
数以亿万计的花藤使尽所有力气,将月影包围。
她的周身,于是长满铜枝铁干,透过它们的缝隙,月影依然可以看到外界,谁都想不到的是,她还能以意志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