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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愿在旁边介绍:“这是唐欣。”
凌苍苍很顺口的接了句:“嗯,别的不用介绍了,我看出来他是个科学怪人。”
唐欣早已经很兴奋地把萧焕往小院子里拽了,唐愿在旁边也耸了下肩说:“看来我不用告诉他这是门主托付给他的病人了。”
凌苍苍抽了下嘴角:“就是得防着他把人解剖了。”
唐欣的药庐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古色古香,里面甚至放着许多现代的医疗器械,屋子里当然也配备了小型发电机。
按照唐愿的介绍,唐欣不仅继承了唐门的古法医术,也去外面读了医学院,所以带回来许多外界的机器。
把他们送到后,唐愿只逗留了一阵,就表示接下来就交给唐欣,自己还有巡逻的任务,就告辞离开了。
对于唐欣这种科学怪咖,凌苍苍就没多少防备之情了,毕竟这种人看起来很怪,其实却都一门心思钻研学术,性格反倒都很单纯。
萧焕自己也是个医生,唐欣跟他聊起来后,两个人立刻就用很多别人并不能听懂的专业术语在飞快地互相交换意见。
凌苍苍在旁边看这两个医生说那种夹杂了大量英文和拉丁文的医学术语,顿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办案取证时必须跟法医和医生打交道的阶段,很想告诉他们:说人话好吗?
总之,因为萧焕是个医生,又对自己的病情非常了解,所以省去了许多问诊和检查的步骤,唐欣很快就跃跃欲试地表示,想要尽快开始治疗。
这也是凌苍苍来到这个山谷后,第一次对办事效率产生了满意的想法,好在她手里现在没有打分器,要不然她立刻就想给唐欣一个10分好评。
不过等她发现唐欣兴奋地带着萧焕走到里面的治疗室,开始催促他快点脱衣服,并且还亲自动手帮忙的时候,她就略微有些崩溃了。
不是说东亚地区的原住民都比较保守吗?怎么这个山谷里的人是这么个奇怪的保守法,女人可以毫不客气地扒女人的衣服,男人也毫不客气地扒男人的衣服。
本着合法配偶的自觉,她连忙过去试图阻止唐欣:“不是要做手术吧?干嘛脱光?”
唐欣还是扯着萧焕的衣襟,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我要给白先生针灸啊,要脱光的。”
萧焕也笑笑安抚她:“医生面前没有性别的,苍苍你别紧张。”
凌苍苍心想她怎么能不紧张,皇帝陛下你难道不清楚自己在联邦男同志群体里“最想跟他约会”的投票里,得票数也是遥遥领先的吗?
禁欲系从来都是相当一部分人的偏爱,更何况他又是禁欲系里的顶尖儿。
唐欣还很有医生职业道德地问萧焕:“白先生,你需要你妻子留在这里目睹治疗过程吗?”
萧焕看了看眼睛都要冒出火来的苍苍,竟然微微笑了笑说:“还是给我保留点个人隐私吧。”
于是凌苍苍只能在唐欣坚定又纯洁的目光下走出了治疗室,到门外面去当门神。
好在针灸需要的时间也并不长,没过一会儿萧焕就拢着衣服和唐欣一起从里面出来了。
而凌苍苍就蹲在门口,用一种相当严厉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唐欣先顶不住了,“呃”了一声说:“我怎么觉得你妻子有点像警察”
萧焕笑了笑:“她就是警察。”
凌苍苍注意到萧焕的脸色比进去之前还要苍白一些,就转过头去瞪唐欣:“他脸色怎么更差了,你确定你的治疗有用?”
唐欣在外面还是个医学生,回到唐门后病人又对他非常信任,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病人家属的质问,忙说:“肯定是有用的,我先给他疏通了下经脉,就是加快他的血液流通和新陈代谢,然后再配合对症的药物治疗”
唐欣还在不停说,凌苍苍已经没耐心听了,走过去问萧焕:“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
脸色还苍白着,萧焕却已经对凌苍苍抿了唇微笑:“还好。”
就是一句话刚说完,就侧过身轻咳了声,还低下头用手捂住了嘴。
凌苍苍看着他指缝间透出点暗红的颜色,瞳孔缩了下,眼皮跳了跳,继续转头用警探的严厉目光去盯唐欣。
唐欣被她看得浑身的皮都紧了紧,连忙说:“吐点血是排毒,正常现象,不是医疗事故。”
凌苍苍还继续瞪着他:“你这里总有病房吧?”
唐欣忙指了指她身后的一个小回廊:“走到头那一间。”说完还小声加了句,“那间是最大风景最好的,平时都不给用,贵客来了才给用的。”
听那意思他刚开始可能还不舍得把那个房间给他们用,现在是给凌苍苍吓着了,赶紧拿出来献祭给她。
凌苍苍争取到了好病房,这才稍稍满意点,回头又对萧焕说:“我看你还是躺下休息一下吧需不需要我带你过去?”
说着就挽着袖子展示了下自己的手臂,颇为自得地说:“我在训练的时候可是扛着八十公斤的男搭档跑了几百米的。”
萧焕注意到她用了“扛”的动词,连忙边咳边摇了摇手,示意自己还能自主行动。
然后在凌苍苍颇带几分遗憾的目光里,他连忙接过唐欣怯怯从旁边递来的湿巾,将唇角和掌心里的污血擦了擦,就轻咳着开口说:“不用了我们过去。”
第十一章()
为了照顾萧焕的男性尊严,凌苍苍看他走得还算稳当,就十分体贴地没有去扶他,跟他一起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这还真是间病房,有急救设施,病床也是张竹制的大床,旁边还有一张用来陪护的小床,是个竹榻的样子。
让凌苍苍满意的是这里还附带独立的浴室和抽水马桶,也还有一些古香古色的装饰,比如墙上的画,桌上摆着的花瓶之类的,整体看上去还挺像那种用来度假的复古旅店。
果然不愧是豪华vip病房,凌苍苍都想用电子账单付给唐欣一笔住宿费了,不过再想到她的一切现代设备,包括终端机都给唐愿没收了,所以她就安心白住了。
萧焕进来后,就先去洗手间关上了门,凌苍苍听到里面传出来哗哗的水声,就知道他应该又去接着吐血了。
果然过了好一阵他才再次出来,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也抬手撑着门框,才对她微笑了笑说:“没事。”
凌苍苍终于看不下去,过去拽着把他按到病床上躺下,看他还是蹙着眉轻咳,她就扯了几张纸巾放在他唇边说:“别去洗手间折腾了,就躺这里我帮你。”
萧焕对她笑笑,接过纸巾自己按着唇角,又咳了些颜色发黑的血出来,才开口说:“谢谢。”
明知道只是治疗过程,凌苍苍也还是抬手把他额头边被汗湿的碎发拨开,有些心疼地叹息:“你倒真是相信那个小医生,也不怕他把你治坏了。”
萧焕边咳边笑了笑:“我们之前有交流过对于治疗方案的见解是一致的,我不能太依赖血液透析。”
所以说病人也是个成熟医生的时候,医患关系会比较和谐,起码不会因为过程中的反复产生矛盾。
萧焕说着,握住她的手轻声开口:“苍苍,抱歉隐瞒了你。”
他说的是在来这里之前,他自己已经对唐门有所了解,并且还有所准备了?
凌苍苍没那么小气,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说:“原谅你这一次,下次行动前最好跟你的搭档有个详细的解释比较好。”
她这就以“搭档”自居了,萧焕不由弯了唇角:“唐欣性格纯真,容易套话,你可以追问下他关于‘蛊’的事。”
这点凌苍苍早就打算好,萧焕这个人还真是,看起来只是要求来祛毒,其实打算一箭双雕。
不管是唐兆还是唐愿,嘴巴都紧得很,唐欣这里就不同了,而他既然是医生,研究着“蛊”,自然也对“蛊”的来龙去脉都很清楚,找他套话再合适不过。
她想着,就摸着他的下颌,手指又在他失色的薄唇上逗留了一阵,才说:“陛下,你心眼这么多,小心早衰。”
对于这个萧焕另有一番见解,淡然地笑着:“多思考可以预防阿尔茨海默症。”
那在现有的医疗科技下,还真依然是不可逆的绝症,凌苍苍给噎了一下,只能沉默了。
她一边调整枕头的高度让萧焕靠得更舒服,一边看着他说:“陛下啊,有没有人说你生病的时候看起来更妖孽一点。”
她本来是不欣赏所谓的“病态美”的人,但萧焕偏偏就这么特殊,他现在穿了一身白衣,黑发微散,脸色苍白,唇边还微带血痕的样子,如果她能拍下来放到全球网络上去,保证瞬间能引来一大波人母性大发。
萧焕微微弯了下唇角:“苍苍,别叫我‘陛下’。”
这里没有别的人,凌苍苍叫他“陛下”是带了点调侃的意思的,并不是特殊尊称,“萧大哥”那个耻度略有些高的称呼,她还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喊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人认真地注视着自己,一双黑眸中还带着柔和无比的笑意,凌苍苍到底是没顶住,轻声叫:“萧大哥。”
萧焕轻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把她微带向自己,然后在她不自觉地倾身靠近时,轻吻了吻她的唇,低声说:“在这里躲开几天那些烦人的媒体,倒也不错。”
凌苍苍表示她可是听到媒体关系无比好,传说中对再无礼的媒体都保持耐心和风度的德祐陛下亲口说了“烦人的媒体”。
可惜萧焕在吐槽了媒体后就又侧头轻咳了咳,凌苍苍忙拿纸巾垫在他唇边,看他又吐出了一口血,瞬间把纸巾染红了一片。
哪怕被提醒过这是治疗过程中会出现的,凌苍苍也忍不住心慌,额上也出了层冷汗,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声音有些不稳定地问:“萧大哥,你确定这是正常现象?身体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萧焕倒还很镇定,在她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微勾了唇角:“还好”
他说着突然顿了下,开口问她:“苍苍,你对我还算信任吗?”
凌苍苍想了想,决定慎重点回答:“应该还算吧,不过我们没有共同经历太多事情,所以也不能说完全信任,你应该能理解的。”
萧焕轻声笑了下:“那你应该再信任一点,然后保持信任。”
他还真能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在她刚意识到自己是被他半忽悠半骗着弄到这个山谷里来的时候。
凌苍苍顿时觉得后槽牙有点痒,也有那么点把他扔回床上的冲动,然而她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忍住了:“陛下您还真是自信啊。”
萧焕竟然又轻笑了声,这次都不提醒她称呼的问题了,毫不客气地回答:“还好。”
好在唐欣没过多久就进来了,要不然凌苍苍真不确定对话再进行下去,她会不会冲动地把怀里半躺着的病美人扔到床下去。
唐欣晃进来的时候不但没敲门,还丝毫没在意凌苍苍和萧焕的亲昵姿势,而是很开心地把手里的马克杯举起来献宝:“当当当,药来了哦!这是我自己发明的中药熬煮机,不但加了高压系统让熬煮过程大大缩短,还借鉴了咖啡机的蒸馏过滤方式,让药汁更加纯粹浓稠!并且可以像咖啡机一样,用杯子接住!这样会让病人产生一种‘我是在喝咖啡’的错觉,大大降低了病人喝药时的抗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