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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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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这时;何田都看向小麦;感同身受。

    易弦从前最喜欢捏的是小麦的爪子;他教小麦握手,握了手之后就会捏着它的爪子说,“小肉垫好可爱啊!”

    要不是她站直了和他肩头一样高;她估计自己也会得到小麦专用的举高高、顶鼻子、拱头三件套的。

    这些;还都好了,至少不影响日常工作。

    有一些,就很浪费时间。

    骤然失宠的小麦充分体会到了一个单身狗的辛酸。

    在两个主人抱在一起啾啾啾的时候,它经常会坐在他们脚下,发出叽叽呜呜的声音,像是不明白这是在发生什么,又像是在观光评论。

    有时,它还会显得有些焦急,从一边转到另一边,围着他们转圈圈,仰着好奇的狗脸,还发出怪声怪气的叫声。不知道用狗的语气理解,是不是和易弦把它举高高的时候用的那种语气一样。

    一次,何田听到小麦又怪声怪气叫着,不好意思地要从易弦怀里挣脱,“小麦在看呢。”

    易弦抱着她不放,看看小麦,对何田笑了,“它肯定是闻到什么不一样的气味了。”

    “什么气味?”

    他看着她笑,又搂得紧一点,“你说呢?信息素呀。”

    何田扬起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一下。他就不敢再放肆了。

    易弦想为小麦减轻些单身狗的痛苦,他让何田在一旁指导,给小麦做了个狗窝。

    这个狗窝可挺高级,建造方法完全和盖一间木屋是一样的,不过用的木头尺寸小很多。

    何田猜易弦是想学怎么盖房子,先用个小模型练练手。

    狗窝建好了,放在门廊上,可怜的小麦被赶了出去。不再拥有随时可以进屋子的特权。它现在已经长得和成年猎犬几乎一样大了,撑坏了两个篮子,早就该搬出去了。

    可它还是气愤地抗议了几天,还对造狗窝、把它搬出来的易弦不理不睬。

    晒好的果干一收,就可以出发捕鲑鱼了。

    他们还做了两个自动喂食机器,放在养兔子鸭子的窝棚里。

    自动喂食机是利用古代滴水计时的原理做的,用支架吊起几个竹筒,水滴渐渐从大漏斗滴进下方的竹筒,当竹筒里的水满到一定高度,竹筒就会倾斜,把水滴进下一个漏斗,再滴进下一个竹筒,最后倒下的竹筒倒出的水流会推倒一根竹管,管子里的小球沿着管道滚下去,碰翻一个开关,装着饲料的竹筒就会把一天份的饲料倒进笼子外面挂的食槽里。

    这方法虽然笨,但是管用,又好做。

    “你们这几天只能吃干草料了!”临出发前一天晚上,何田和易弦又给鸭子兔子们加了顿蛋白质丰富的食物,窝棚里一字排开五个自动喂食机,都快没下脚的地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牵上大米,带着小麦,背着帐篷工具,出发了。

    其实,比起鸭子兔子,何田更担心的是家里的各种作物。小米,土豆,红薯是今年冬天的主粮,萝卜和胡萝卜还有大白菜是冬储蔬菜,还有卷心菜,辣椒,番茄,黄瓜哪个看起来都是非常可口的。

    虽然围上了篱笆,挂上了风铃风车,但是谁知道他们不在家的这几天,会不会有什么不请自来的客人跑到田地里大吃大嚼。

    “有一年,我和奶奶去捕鱼了,回来的时候小米地全被翻起来了,来了野猪。那年冬天只能用萝卜当主食。”何田忧心忡忡。

    易弦问,“怎么用萝卜当主食呢?”

    “把杂米泡上一夜,和切成粗块的萝卜一起蒸,就是萝卜饭。蒸熟的萝卜软软的,辣味被杂米吸走了,有时还会被黑米紫米染上颜色,配着熏鱼吃”何田笑了,“其实还挺好吃的。”

    易弦本来就是要逗她开心,“那我们今年也做一点吃。”

    “好。”

    他们还是从藤桥过河。

    这一次过桥时,大米知道这桥是安全的,虽然还是害怕,在桥心晃晃悠悠地站了一会儿,还是顺顺利利过了桥。

    过桥之后,继续在密林中行走,沿着一条小溪向北走大约一小时,林子豁然开朗,树木一下子稀疏了,阳光强烈了很多。

    和去火山的路上一样,这里被开出了一条道。

    这条人工造成的林间小道大约一米多宽,几乎是笔直的,路中间的多余树木全被砍了,只留下几个树墩子,不过现在树墩上又长出了新鲜枝叶。

    何田他们一边走,一边把树墩上长出的枝叶砍掉。这时,大米就帮上忙了,在他们砍树枝的时候它大摇大摆走着,一边走一边啃食树墩上长出的新树枝和嫩叶。

    道路两旁的树木也都修剪过,距离地面四五米高的树干上旁支全都锯掉了,长得又高又直,左右两侧的树冠很快就要碰到一起了,到那时,小路上就会形成一个天然的遮棚。阳光被遮住之后,路面上这些树墩就很难再长出新的枝叶了。

    有些靠近路边的树墩,因为见不到阳光,又潮湿,成了绿苔和菌类的新家。

    何田看到有可以食用的菌类,就指给易弦看,鹿角枞,肉菇,香菌,罗伞菌

    这条小路有一公里多长,这么一边走一边修剪树枝,再捡捡蘑菇木耳,那就走得很慢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走出来。

    小路尽头连接着一片灌木丛,因为去年何田没能来,灌木已经蔓延进了小路,藤蔓植物、野草、小树苗、野花还有很多黑莓,全都挤在一起,让人无法下脚。

    这片灌木丛挡在小路和一条小河之间,何田和易弦只有用大镰刀开出路,才能走到河边渡河。

    终于到了河边,太阳已经升到了中天,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开始了。

    这倒是很适合渡河。

    小河只有三四米宽,清澈见底,河底是圆圆的灰色石头,最深的地方大概能没到何田腰部,水流也不算很急,完全可以走过去。

    何田把大米背着的一个包解下来,这里放着他们的换洗衣服和睡袋,“待会儿我们得把包举起来过河,让大米驮着的话,我怕包会湿。”

    她说着,解下腰带,挂在脖子上,把裤子袜子都脱了,也放进包里,再重新穿上草鞋。

    她还以为易弦会照做呢,没想到一抬头,易弦又露出了很久没出现的忸怩样子,脸红红的看着自己脚尖,别说裤子了,腰带都没解开。

    最后,他把袜子脱下收好,像何田那样把挂着小工具的腰带搭在肩上,再把猎槍横绑在肩上。

    “走吧,我待会儿换条裤子。”

    何田上下打量,有点好奇地笑了,“你怎么了?”

    易弦瞟她一眼,“没怎么。”

    小河里的水是山上融化的雪水,即使是盛夏正午,也沁凉入骨,河底有很多碎石,小粒的会和泥沙一起钻进鞋里和脚趾缝里,大块的碎石滑溜溜的,还好草鞋的鞋底提供了摩擦力,才不容易摔倒。

    过了河,又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最近的树也在六米开外。

    何田从包里拿出干净衣服给易弦,再看看他,就红着脸笑了。

    他看出她为什么笑了,瞪着眼睛对他做个类似恐吓的表情,也笑了。

    苎麻布做的裤子沾了水,完全贴在身上,其实和不穿,区别不是很大。

    易弦换衣服的时候,何田忍不住浮想联翩,是不是脱了裤子,那条龙尾巴就露出来了?

    湿衣服可以放在灌木顶上晒着,草鞋也再换一双,易弦正在整理衣服,就听见何田大叫,“鱼!鱼来了!”

    她从大米身上驮着的背篓里拽出捞鱼网,跳进河水中,把网伸进水里舞动。

    易弦赶快跑去帮忙,水花乱溅成一团白雾,他和何田一起握着捞网的手柄,奋力抬起,一条大鲑鱼在网里疯狂扭动,银灰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人把网拖到了岸上,惊喜大叫。

    这条银鲑鱼至少有十几斤重,快有易弦手臂那么长了,身上全是细小的银色鳞片,靠近背部的地方有些灰色斑纹。

    鱼到了岸上还在不断扑腾,带的渔网手柄乱蹦。

    何田按住鱼头,用膝盖压在鱼身上,手指抠进鱼鳃,把红色的腮撕出来,鱼很快死了。她把鱼提出来,放在河水边冲洗,掏出小刀切开鱼腹,取出内脏。

    这是条雄鱼,肚子里很多鱼春。

    今天的午餐有了。

    易弦找了些干柴,用石头架起火塘,升起火,再找两根长树枝插在火两边,顶端劈成y型,何田把两块鱼排取下来,削尖两根树枝,把两块鱼排并排放在支架上烘烤。

    鱼头和鱼骨就不要了,扔进河里,鱼春给小麦吃。

    鱼排只要烤几分钟就可以吃了,原本橙色的鱼肉变成了浅粉色,油脂渗出,香气四溢,抹上一点盐,轻轻吹一吹,美味极了。

    从现在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得两人相对而坐,时刻保持警惕。这里已经接近熊的国度了。

    这顿午餐来得很及时,也很美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能坐在太阳地里晒着太阳吃。

    易弦捡木柴的时候还割了些草叶,挂在两人的斗笠上,能稍稍遮点阳光。大米倒是很乖觉地走到了树下歇着,小麦游过了河,一身毛又在太阳下晒干,水深火热,幸好有好吃的,何田分给它一大块生鱼肉,还有香喷喷营养丰富的鱼春。

    吃饱之后,刚好有体力砍树开路了。

    灌木丛后又是一片树林,林中也有何田爷爷奶奶开出的路,能大大缩减穿越林子所需的时间。

    到了傍晚,他们到了一片河谷,那里遍布大大小小的溪流瀑布,上游就是冬天他们去过的那片河底沉着许多死鱼河,下游的河流不断分开又再次相连,连绵几百公里,通往大海,每年夏天,那些在山中溪流孵化的鲑鱼和其他洄游鱼类就会逆流而上,返回它们的出生地,在这里产卵。

    何田他们在一条溪流边上的林地找了一块合适的营地,扎下帐篷。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要捕尽量多的鲑鱼,今年冬季的食物和舒适才会有保障。

鲑鱼野菌拌面() 
第二天一早;何田煮了一大锅红枣姜茶;放进瓶子中套上棉套保温;挂在胸前;猎槍得背在另一边;这个时候抓鲑鱼的可不止是他们。

    捕鲑鱼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洄游的鲑鱼就像破茧而出的蚕蛾;生命中剩下的唯一任务就是完成繁衍。所以,它们不进食,日夜逆流而上;不停地游向淡水溪流,它们诞生的地方。溪水中高高的石头、强劲的水流甚至可怕的熊口,都无法阻止它们。

    因此;你没法用钓饵去钓鱼。只能用网去捞。

    而难度也在这里;成年的鲑鱼大多重达十公斤以上,十五公斤的也常见;二十公斤、三十公斤、甚至更重的都有;它们充满力量;能跳起一米多高;扭动时力气也很大;它们身上是细腻的鳞片;还有一层粘液,这让捕捉它们更加困难,想象一下;要把一个手臂那么粗长、十五公斤重的大肥皂从水里提起来有多么不容易;更别说这个大肥皂还在不停扑腾跳跃,要是被它的尾巴打中,足以让人头晕目眩,鼻子都喷出血来。

    可是它们非常好吃啊

    鱼肉腌制熏制之后可以吃一整个冬天,有了它们,今年冬天就不用一直凿冰捕鱼了,只在想吃点新鲜鱼的时候钓几条就行。一想到不用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拉网捕鱼,何田就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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