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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雨滴重重地落在窝棚顶上时,他们俩顾不得把草捆摞好了,一个抛,一个接,只管先把它们都扔进窝棚里,只要不被淋湿就好。
但最后几捆野麻还是不可避免地淋了雨。
易弦跑去拿了雨衣给何田穿上,让她先回家,“你别淋雨了,回去做饭吧。我去抱几包浮石过来,摞在上面吸吸水分。”
何田回到家,先把今天收集的野菜洗净,用烧水焯过,再用凉水一浸,放在笊篱上沥干,撕成四五厘米长的小段备用,再在一个大陶碗里放上一杯面粉,打了几粒蛋,搅匀,加上一点盐,再加一点水,调成面糊。
她减小炉灶里的火,支上平底锅,放一大块猪油,用一只竹水舀舀一勺面糊,浇在锅子中心,提起锅轻轻晃动,面糊均匀地摊成一张薄薄的煎饼,在面糊正面还没完全凝固时,抓一把野菜,用手指捻一捻,松散地撒在面饼上,再用铲子轻轻压平,扬起锅子,薄饼在空中一翻,再落进锅里时,朝上的那一面已经煎得金黄。
何田煎好三张煎饼,易弦回来了。
他先撕了一片煎饼放进嘴里,又喂何田一块,“好吃。”煎饼两面薄脆,有蛋香和野菜的清香,菜叶全都压平散开在淡黄色的饼面上,像是被拓印上去的。
他擦净头发,换下湿衣服,戴上斗笠,去地窖里拿了一颗白菜和一块三层肉腌肉。
他剥开菜叶,只切下最里面几层菜叶,嫩黄色的菜叶切掉,只要白玉似的茎,切成三四厘米的小片,再拿几片三层肉腌肉片,也切成同样大小的片,揉碎一颗晒干的红辣椒,一起下锅翻炒。
易弦切菜时,何田做了一锅白菜豆腐汤,豆腐是昨天做的竹盒子豆腐,切下一半,切成指头大小的小方块,锅中放上一勺豆酱,水滚之后放进豆腐块,刚才切下的白菜叶切成丝,放进去,稍微滚上几滚就可以出锅了,乘在碗里再撒上几粒翠绿的小葱花。
这时,门外的雨越下越急了,雨滴噼里啪啦落在房顶上,银鞭一样的雨丝不停抽在窗户上,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喝一口热乎乎的豆腐汤,咬一口煎饼,再夹一筷子腌肉白菜茎放在饼上卷起来,身后不远处是融融的炉火,真是惬意极了。
不是蛋的蛋()
99
春天的第一场雨似乎继承了去年冬天第一场雪的凶猛;足足下了一夜还不停。
第二天早上;易弦来到河边;河水是浑浊的深棕色;河面上翻腾着白色的漩涡和泡沫;许多棕黄色的树枝在漩涡之间起伏。
就连山涧中的水也变成了棕黄色。
天空阴沉沉的;丝毫看不出要放晴的意思。
时不时还会划过几条闪电;轰隆隆地打起雷。
也并非完全没有好消息,伴随这场雨而来的是温暖湿润的气流,随着雨水渗入土壤;冻土全都变得柔软。相信雨停之后,就可以开始播种了。还会有很多美味的菌类从竹林中、树墩上冒出来。
连那几只在大米窝棚里沉睡了一冬天的鳖也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试图踩着同伴的龟壳从陶缸里爬出来;但却总是失败,摔倒下来;发出龟壳龟爪子和缸壁碰撞的声音。
易弦用一只竹篮把它们拎回了水池边的石圈里。
小麦惊喜地趴在石圈墙边上;摇着尾巴看着这几只爬动的鳖。
何田认为这样的天气是非常适合种下莲藕的;于是和易弦从水缸里捞出藏在淤泥里的莲藕;把它们移栽到水塘里。
他们先把水塘的出水口打开;放出一大半水;在靠近池子边缘的软泥地上挖了个浅坑,把莲藕连着淤泥投进去,再封好出水口;引进山涧中的水。
因为谁都没有种植莲藕的经验;种下的藕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他们也准备了planb。挖莲藕时,易弦和何田摘了很多莲蓬,足足装满了一袋。
莲子当然就是莲藕的种子,既然有了种子,那就不怕种不出来。
何田拆开几个莲蓬,剥出莲子,撒了一些在自己家的水塘里,剩下倒进山涧,让它们随波逐流,没准到了夏天,就能在下游支流的某片湿地见到荷花了,哈哈哈。
当然,这种随缘的种植法不是主流。
易弦常说,要是在大严寒之前的时代,何田很可能是个严谨的科研工作者。她可是连架藤桥都要用双曲函数计算的人。
在准备今年的作物育种时,何田也没忘了莲子。
她筛选出最肥实的种子,分为几批,分别采用不同的种植方法进行试验,有的埋在泥土中,有的泡软了外壳之后埋进淤泥里,有的把莲子壳顶端磨薄,放进水中
种莲子的陶盆一共有十几个,在放着各种芽苗的育种木架上,每层都有一席之地。
阴雨连绵,何田和易弦不能外出,也没闲着。易弦继续画他的建造图,何田则去了木工窝棚和放各种闲置工具的窝棚。
易弦几次去看她,她总是神秘地摇手赶走他,“等我做好了再给你看。”
她一直在窝棚里忙碌,易弦就自己拿主意做了午饭。
何田回来吃午饭时,嘴角挂着想要极力掩饰的小得意,让易弦更加好奇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摆摆手,“先吃饭!我看下午茶的时候就能做好了,到时再给你看。”
她看看菜色,点评,“嗯,又是营养均衡的煲仔饭啊!”
米饭里有殷红的腊肠片,一粒棕褐色的栗子,几颗蜜红豆和几粒金黄的玉米碧绿的豌豆相映成趣,摆的还挺好看,然后,饭中间是一颗切成两半的卤蛋,配菜是一小碟腌白菜。
何田夹起半个卤蛋,一咬,轻轻一怔,再仔细嚼了几口,笑了,“这是什么蛋?”
易弦也笑了,“豆腐下的蛋。”
这颗看似平常的卤蛋,外壳用了放在卤汁中卤好的硬实的豆腐,何田再仔细品品,蛋黄里竟然还有咸蛋黄,“是用煮熟的鸭蛋黄和咸蛋黄重新揉的?”
易弦点点头,给他做的这种心思巧妙的卤蛋起了个非常朴实的名字,“这是综合卤蛋。”
确实,蛋白是用卤豆腐做的,蛋黄综合了咸蛋黄的沙质的口感和咸香,掺合了水煮蛋的蛋黄后口感更细腻了。
何田细细品尝,这三种食材综合在一起,咬一口,滋味和口感更丰富。
她对午餐挺满意,“煲仔饭也能做出惊喜啊,不错不错。今天下午茶的点心也交给你了!就还是以蛋为主题吧。”
“这好办啊,我做个布丁就行。”
“啧啧,刚表扬完你就不思进取了。”何田一边伸手在易弦身上揩油,一边故意刁难他,“我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女人么?下午茶的食材不能用到蛋!”
午休之后,何田把易弦一个人扔在棚板上了就精神抖擞回到工坊继续研发她的惊喜了。
易弦又睡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醒来。
他穿上衣服,拆下被褥被罩,旧的扔到楼下,再换上新的。
每次更换被罩易弦都会不小心磕到头,这次也不例外。因为棚板最高的地方也就不到一米六,他上了棚板之后,只能躺着、侧卧,要么就是趴着坐着,要想换个位置,只能骨碌过去或者膝行,这也是他为什么坚定地要盖新房子的原因之一。
下雨天也没法洗床单,易弦把换下来的床单放在竹篮里挂在门廊前面,打扫一遍屋子,开始准备下午茶。
何田给他的题目是做一道不是蛋的蛋当下午茶,他已经有了思路。
他先取出一些糯米粉,放在陶盆里,在一只陶杯里放了几勺砂糖,加温水化开,搅匀之后倒进陶盆里,一边倒一边用筷子搅动糯米粉,米粉搅成絮状后,他开始揉面。揉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水加得过多了,还是因为天气潮湿,面团非常的软。易弦又加了些糯米粉,揉了一会儿,面团又太硬了。
于是,这么一会儿加水一会儿加面的,等他终于得到软硬适中的面团,再一看,陶盆里的面团比他原先想要的多了近一倍。呃。
他心虚地看向窗外,何田应该还在工坊里忙碌呢,能听见她敲敲打打,又用锯子锯什么的声音。
易弦把揉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手上沾点水往陶盆里抹一遍,倒扣在面团上。
让面醒一会儿吧,他刚好可以调馅儿了。
他先想到的是调玫瑰豆沙馅儿。他拿出装豆沙的小罐子,挖了一团豆沙放在小碗里,再加一小勺玫瑰酱,揉匀之后自己先吃了一口,斟酌一会儿,摇摇头,这也太甜腻了。
他想了想,从地窖里拿出一个大红薯,一颗土豆,红薯削皮切成小块,土豆洗净,土豆放在锅里,红薯摆在盘子里放在蒸笼上,蒸了大约二十分钟,红薯和土豆分别压成泥。
土豆的皮薄薄一层,轻轻一撕就掉了,压成泥之后,和刚才揉好的玫瑰豆沙搅和在一起,红薯就直接捣成泥。
两种泥捣好了,他再尝尝,觉得这次的甜度正好。
可是,再一看,好像馅料也比他原先预想地十二个团子的料要多很多啊
不管了,先做好再说。
易弦从橱柜里拿出装黑白芝麻的玻璃瓶,各取了一把,倒在一个大陶盘里,用筷子划拉一下,让黑白芝麻混匀。
然后,他掀开陶盆,在案板上撒上一些糯米粉,把面团拿在手里,从中间戳开一个洞,两手转动,搓成一个圆环,圆环越来越细,粗细适当时放在案板上,切成三等分,稍微在案板上骨碌两下,再切成等分,分了几次之后就得到二十四份小面团。
现在在手上涂上油脂,把两种馅料也揉成团,等分再等分,揉成小球。
馅料揉了一半,易弦心里叫苦,他准备的馅料至少够做四十个团子。
依旧不管了,先做着再说。
他抓起一个小面团,放在掌心一压,压成圆饼,再填上一个馅料团,收口,捏紧,再次揉圆,放在装着芝麻的盘子上滚上几滚,就成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小球。
如法炮制,一会儿工夫,两大盘小球全做好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何田说的下午茶时间就要到了。
易弦在炉灶里填了一块木柴,倒进去小半锅油,等猪油全部溶化了,他减小火,把黑白相间的小球一个个投进锅中小火炸。
不一会儿,第一拨的团子已经浮起来了,芝麻缝隙里的糯米面变成了浅金黄色,易弦拿起竹笊篱,把小球一个个按压了一遍,再炸了一会儿,小球变得大了许多,捞出来,放在竹筛盘上控油。
两锅小球炸完,易弦撤掉油锅,煮了一壶竹叶茶。
茶刚煮好,何田就回来了。
她一看桌上摆的小球,先叫一声好,“还挺像金眼鸭的蛋呢。”
金眼鸭的蛋是灰白色,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易弦做的点心,大小和金眼鸭的蛋十分相似,黑白芝麻的表面还有些光泽,如果不是放在陶盘上而是放在一个草窝中,当真会误以为真。
易弦坐在桌旁,一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你咬一口吧,看看符合你的要求么。”
何田一看他这胸有成竹且略带显摆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自己先吃过了,验证过成品的水准了。她故意不先拿起来吃,而是点了点数目,“嗯,一共二十个,你肯定做多不少啊,边角料应该剩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