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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的时候,我要先把话说在明处,到了这个时候,不管哪一个部门都以大局为重,放弃部门利益。”
讲了这里,他用眼光扫视所有参会部门负责人。
王桥感到县长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三秒。
华成耀又道:“这次垃圾场污水引发的故事,有三个部门要引以为戒,吸取深刻教训,”
随后,由国土部提出了综合整治阳和矿、大鹏矿和黑岭山矿的工作方案,具体来说是以阳和矿为主体,将大鹏矿和黑岭山矿整体纳入阳和矿区,这符合省政府相关文件要求的。在省政府文件相关条款中,有一条特别规定,小矿山拒不执行整治方案的,关闭。现在将原本就应该是一个矿的大鹏矿、黑岭山矿整合进阳和矿,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王桥听到这个方案,也没有话说,不禁对牛清德这个老对手的狡猾有了新的认识。这些年,他从一个旧乡小学教师成长为城关镇镇长,对手也在不停成长,由旧乡学校副校长变成了静昌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
国土局讲完方案,随后就征求各部门意见。
对于这个方案,乐彬自然是不会反对。他作为城管委主任,最关注垃圾能否进场,凡是有利于解决堵场的方案,都能接受。
阳和镇政府支持这个国土房产局提出的工作方案。
轮到城关镇发言时,王桥很明确地提出道:“综合整治也是省政府成津现场会时的一项重要内容,我没有意见。只有一条建议,应在整治方案中明确不能将大鹏矿用于尾矿库。”王桥说完,宋鸿礼补充了一句:“要用作尾矿库,必须要建设正规的、经过上级部门验收的尾矿库。”
华成耀正在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听到这一句话时,钢笔有几秒钟的停顿。
在结束会议时,华成耀最后强调道:“村民们提出的整治鱼塘等后续扫尾工作,就交由静昌矿业有限责任公司负责。静昌公司原本不想接受这个烂摊子,经过县政府找静昌矿业老总进行座谈,他们才勉强接受。在这件事,静昌矿业是做出贡献的。在以后整治过程中,大家也要支持。”
会议结束后,昌东县政府通知了静昌矿业有限责任公司座谈,提出由静昌矿业有限责任公司整合大鹏矿和黑岭山矿,同时负责处理由污水下泄引发的维修和清理工作。
当天下午六点,县政府与村民们再次座谈。一个小时后,达到协议:一是由第三方中介机构介入,调查养鱼村民的损失;二是由静昌矿业有限责任公司负责清理受污染的鱼塘污泥,并建立小型拦水坝。防止污水再次下泄。
达成协议以后,堵住阳和垃圾场的人群就散开了。被堵了四天,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车终于开进了阳和垃圾场。
城管委主任乐彬仍然不能松气,堆积在城区内有上千吨垃圾,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运走。乐彬就沿用了以前王桥采用过的老办法。租用社会车辆装运垃圾。在装运垃圾过程中,又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租用的社会车辆在路上出了车祸,将一辆小车撞毁,伤一人死一人。
听到这个消息,乐彬如从高楼坠下,半天回不过神来。乐彬进了办公楼厕所久久没有出来,当乔勇急着打了两次手机,乐彬才出现在走道里,头上白发似乎又增加了一些。
对于城关镇来说。向阳坝一社村民撤离现场,他们的此项工作就暂时告一段,镇里又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从得知牛清德觊觎大鹏矿以来,王桥便开始深挖牛清德的目的。牛清德不是善男信女,绝对不会为了做好事而整合大鹏矿。最终,他和宋鸿礼两人都通过大量事实来推断牛清德就是想用大鹏矿来做尾矿库。当然,这只是推断,并非事实。
就算猜到了真想,王桥还是没有挡住牛清德用事件、资本和人脉构成的立体攻势,不仅仅大鹏矿落入了牛清德手里。黑岭山矿也被其一并被收购。收购以后,大鹏矿便不再是城关镇镇属企业,从责、权、利三方面都主要方面都与城关镇无关。
虽然这将减少出事以后的责任,还是让王桥有些沮丧。
晚上回家。又到电力家属院打了一场篮球。王桥曾经想加入昌东电力篮球队,后来成为城关镇镇长以后,大部分时间交给了工作,根本无暇在工作时间打篮球,更别说参加电力系统的篮球比赛。小李局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由教练黑唐在省二队找了一个球员作为外援。顶替了王桥的位置。
在家属院篮球场上打了一场球,跳出满头大汗,将沮丧情绪抛到了脑后。
晚上又在家里做了一条鱼,这次改作了在成津县委吃到的黄焖小鲫鱼。他在做菜上颇有天赋,觉得好吃的菜就现场留心其佐料构成,回家试做,味道往往**不离十。
吃着黄焖小鲫鱼,他又想起今天遇到李宁咏时的情景,这个平和态度倒是出乎意料。他暂时没有给杨焱打电话,既然诉讼已经开始,那就必然要进行下去。只是新闻方面没有必要继续搞下去,否则倒真会被某些人在心里扣上“不顾大局”的帽子。
“胖墩,环卫工人那事,青皮找了你。”
“嗯,他和杨三火一起来的。没有料到,他们两人终于走到了起。”杜建国又道:“你知道这事吗,既然知道,怎么不跟我说。”
王桥倒还真的忘记了此事,道:“这一段时间事太多,忙得忘记这事。他们两个倒是般配的,如果能成,对于青皮来说是一件好事,能让他走出现在的困境。”他又笑道:“青破重色轻友,本来一直在我这里复习,准备参加司法考试。结果与杨三火牵手以后,立刻就提起包包跟着杨三火到了南州,把我一个人丢在昌东。”
杜建国笑了一阵,道:“如果不开动全火力,跟踪追击,穷追猛打,环卫工人没有太大新闻价值,最多就是案件宣判以后,再报道一次。怎么,你对邱家又心软了?”
王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把他们家搞得太难堪。”
杜建国道:“我听青皮说你们还被堵在家里抓过嫖,依着你的性子,肯定要反击,是不是最近李宁咏又和你见了面。”
王桥道:“都说瘦子心眼多,没有想到你这个胖子也有这么多心眼,确实是如此,今天城关镇有一群村民围了市委市政府,我偶遇了李宁咏,还和她说了几句话,火气便消了。”
杜建国道:“你才说青皮重色轻友,其实蛮哥也是个情种。”
王桥道:“哪里有我这种情种,算得上世界上最倒霉的情种。谈起感情事,还数胖墩最幸福,我都开始羡慕你了。”
杜建国道:“主要还是你的目光太挑剔,以前楚小昭就苦苦追求你,那个女生很不错的。”
提起楚小昭,王桥就想起了张晓娅,心道:“我好久没有和张爷爷联系了,这一段时间忙完了,去他家里看看。”
第七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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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又谈心()
经过一个晚上自然消解,王桥来到办公室时,变得心平气顺。他不再有负面情绪,又可以都志昂扬地面对新的一天。
“王镇,走,我们去看一看三社的公路。”宋鸿礼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王桥正在批文件,听到书记招呼,也就出了门。
宋鸿礼望了望王桥的脸色,道:“情绪不错啊。”
王桥道:“人生不如意十之**,不能正确对待,迟早会出精神问题,抑郁症成为领导一个常见病,就是因为不能及时调解。”
两人坐车先来到村办公室,将小车停在小学校坝子里。宋鸿礼和王桥沿着田坎小道,朝江老坎家里走去。夏季农村欣欣向荣,水稻在田里长得绿油油的,随风摇动。土里随处可见冬瓜、黄瓜、南瓜、莴笋、白菜、海椒等各式蔬菜。水塘里的加氧气全部开动,水面上能见到家养鱼的暗黑色背脊。
“真是一片和平景象,有时在办公室坐得闷了,到农村来走一走,心情就舒服许多。”宋鸿礼发出一句感慨,又道:“我还以为你会有情绪,没有想到你的调节能力也不错。”
王桥承认道:“我最初是有点郁闷,明明知道事情发展有可能出现坏结局,做了一些预防工作,结果还是出现了坏结局。”
宋鸿礼摘了一片青叶子,在鼻尖嗅了嗅,道:“我们尽力了,在大会小会上都阐明了我们的观点,现在这个结局我们无法掌控,就不要去想它了。再说,也许我们的推断是错误的,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当领导久了以后,我时常告诫自己,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判断失误,不要以为当了党委书记就是全能的。”
王桥道:“但愿我们的推断是错误的。这事到此为止。我得把精力集中到发展上,这是近十万群众对政府的期许。”
宋鸿礼摇头道:“大鹏矿在城关镇地盘上,安全生产对我们是一票否决,我们只要还是城关镇领导。此事永远不能到此为止。”
王桥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道:“以后大鹏矿变成静昌矿业的下属企业,我们没有决定权了。只能让企业办搞安全的人员经常去监控,发现问题就及时给上级报告,这样我们就算尽到职责了。”
宋鸿礼笑了笑。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一点就透,都不用多说话。你有这种想法,我是真觉得高兴。”
王桥道:“以前年轻时身体好,打架厉害,就以后自己在社会上无所不能,后来才发现,在社会上最重要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在体系时原位置。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争取那个位置,然后利用那个位置实现自己的理想。”
宋鸿礼道:“争取那个位置之前。觉得是为了实现理想,等真的到达那个位置,一切都变了,恐怕难逃钱、权、色。我们两人要引以为戒,特别是你,人年轻,路还长。”
“谢谢宋书记。”王桥对这个提醒很重视,答应得很郑重。
社会就是一个体系,进入体系以后,个人勇武变得很是次要。体系里的位置决定着一个人的能力大小。若论个人战斗力,王桥的个人战斗力是非常爆棚的,可是个人战斗力不能决定体系的位置,因此。身体虚弱的上位者做出的决定,强悍如王桥者也必须遵守。这就是社会的生存规则和游戏规则。
王桥突然想了一个很无解的问题,心道:“大鹏矿下面的九家人全部是向阳坝一社的村民,家里都沿着河沟有鱼塘。自己和宋书记反对牛清德染指大鹏矿,就是怕尾库矿悬在半山上影响九家村民的安全。而吊诡的现实是这九家人是闹事绝对主力军。”想到了这一点,他暗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当然,后面一句话只能是气话,作为一镇之长,维护一方平安是基本职责,如果大鹏矿被当成了一个大的尾库矿,他还是得为了村民的安全而发出声音。就算村民反对自己,也要坚决反声,这是职责所在。
江老坎接到了宋鸿礼的电话,早就在家门等着。屋里传来了用稻草烧鸡毛的蛋白糊味,这自然是江老坎家里最出名的鸡汤前奏。
宋鸿礼道:“走,去看公路。”
江老坎脸上笑出一朵花,道:“公路主体全部拉出来了,现在正在修桥。王镇找的技术人员硬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