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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生看那护卫还没有动,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大声吼道,“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沈姑娘的吩咐吗?”
“是!”那护卫不敢再迟疑,赶紧去办了。
沈乐君走到卧室外间拿起一条毛巾,亲自拧了温水给方白柳敷在额头,想着要给他身上也降降温,就又要了一块毛巾,撩开方白柳的后背。
他的后背上裹着很厚的一层白布,目测那刀疤占了大半个后背,白布上的鲜血已经渗透过来,血淋淋的染红了整块白布,连方白柳盖的被子上都沾染了不少,那些血红彤彤的触目惊心!
“怎么还流血?”沈乐君的手微微颤抖着放下了那被子,看向胡生。
胡生跟着吸了下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伤口太深了,止不住!”
“外面那帮子大夫都是干嘛吃的,就没有办法吗?”沈乐君也跟着焦急起来。
一个人能有多少的血啊,这样流下来,光失血都要没命的!
胡生没有说话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乐君站起身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她想起了自己被第一个假的李成玉挟持,被君与带回阁里时,就是那个流星救的自己,好像那个流星很厉害的样子,听那个伺候沈乐君的小丫鬟的意思,流星的医术很是高明。
“君与阁,去,去君与阁请那个叫流星的少年来,他可能有办法!”沈乐君突然对着胡生说道。
“真的?太好了!”胡生点了点头,马上就要去办,脚步都走到门口了又顿了一下,回头问向沈乐君,“君与阁的人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啊,你们落花楼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吗?”
“对,挖也要把他挖出来!”胡生咬牙切齿的说道,仿佛流星与他有杀父之仇一般。
沈乐君不停的换着毛巾的水,擦着方白柳的额头和大腿,上半身不敢动,怕一动之下流血更多了。
半截方白柳醒了一次,他迷迷糊糊的轻声问了句,“沈,沈乐君找到了吗?”
沈乐君抓住方白柳的手,语气有些凝噎的说道,“我在这呢,方大哥,你别说话,胡生让人去请最好的大夫了!”
方白柳惨白的嘴唇咧动一下,他缓缓说道,“你没事就好,你掉下悬崖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乐君喊着泪捂住方白柳的嘴唇,“不准说死,你要好好的活着,红菱不是怀了你的孩子了吗?都好几个月了吧,你快要当爹了,你要好好的活着!”
方白柳伸手拉住了沈乐君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你还是介意那个孩子,还是介意红菱对不对?等我好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就是和你在一起,行不行?”
“不,我不介意了,方大哥,我什么也不介意了,你快好吧,等你好了,我们就成婚!”沈乐君伸手反握住方白柳的手。
“真的?你不是在骗我?”方白柳使出力气抬起头,眼中精神奕奕的看着沈乐君。
沈乐君点着头,“是,是真的,胡生可以作证,我不反悔!”
胡生在一旁赶紧说道,“是,我听见了,沈姑娘要是反悔,我就去把她给您绑回来,做我们的夫人!”
方白柳笑了笑,拉着沈乐君的手又趴回了枕头上,眼睛闭上,虚弱的说道,“我要成婚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成婚了!”
时间一分分过去,方白柳的呼吸越来越弱,突然外面跑进两个护卫,一个身上还挂了彩,他跑到二楼焦急的喊道,“胡总管,胡总管!”
胡生被人扶着出了房间,沈乐君紧跟在后面,胡生看向那个侍卫问道,“怎么样?君与阁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属下根本见不到那叫流星的少年啊!”
“你说了你是落花楼的吗?”
“说了,人家说君与阁跟落花楼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啊,连大门都不让我们进去!”
沈乐君焦急的看了一眼屋里软塌上躺着的方白柳,“我去!”
那两个侍卫连口气都来不及喘,立刻引着沈乐君向通州外的一处宅子飞奔而去,初七骑马紧随在沈乐君等人的身后。
沈乐君到了那处宅子外匆匆下马,门口站着好几个君与阁的人,见了那两个落花楼的侍卫又回来了,不满的呵斥道,“跟你们说了,落花楼跟我们不熟,你怎么又来了,还带了个女的?”
沈乐君走上前不顾一切的往里冲,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伸手推了她一把,沈乐君踉跄的后退一步,很快仍不死心的往里靠去,嘴里大声的喊着,“君与,君与,我要见你们的阁主,君与,君与!”
两个护卫听见女人直呼自己主子的名字,仿佛还有些交情,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好,刚有人要进去通报,院子里走出一个男人,他们立刻单膝下跪,“火堂主好!”
火云看了一眼沈乐君,语气有些冲的说道,“阁主要见她一个人,其他的不让进!”
“是!”
“走吧,沈姑娘,长的也不怎么好看啊,阁主疗着伤还要见你!”火云有些不满的说道。
沈乐君被带进院子里的北面的房间,房间里生着炭盆,很暖和,君与赤lo着上身坐在房间里的软塌上,一个中年男人在给他缝合着肩膀上的伤口,腿上的伤也被重新固定了。
君与的胸膛很结实,暖阳白的肌肤看着就柔滑坚硬,像是丝绸裹着的精钢,小腹隐隐的能映衬出六块腹肌,腰间紧致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腰际,在峡谷里帮他处理伤口时没注意看,现在这么好的身材赤lo裸的展现在眼前,沈乐君有些看呆了!
“你找我什么事?”安永泰看着沈乐君眼中的欣赏,嘴角弯弯勾起一个小弧度。
191方白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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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乐君突然从自己的意想中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方白柳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她还有时间在这看其他男人的身体,沈乐君有些懊恼,再看君与,特别是戴着银质面具的君与,语气就疏远了几分。
“阁主,我想借流公子用一下,方大哥受的伤很重!”沈乐君说道。
阁主,方大哥!君与嘴边的笑意很快隐退,心中有些郁闷,这分的多清啊,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
“我为什么要将流星借给你?你没看到我受伤都是其他的大夫在给我诊治吗?再说,流星受伤了!”
“流星受伤了?伤在哪?”沈乐君焦急的问道。
“伤了腿!”
“还好,不是手!”沈乐君松了一口气,“阁主,君与,我求求你了,让流星跟我走吧,再晚一点,方大哥就没命了!”
“方大哥,方大哥,又是你方大哥,除了别的男人,你眼中还有自己的丈夫吗?”安永泰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旁的大夫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手里的针不稳,扎错了地方。
那大夫忙躬身请罪,“属下该死,请阁主责罚!”
安永泰挥了挥手,“你先退下,一会再来!”
“是!”那人恭敬的退了下去,目光丝毫不飘,连看也没看沈乐君一眼。
沈乐君绕过桌子走到安永泰身前,“你怎么又提他了呢?现在说的是救方白柳的事,君与,我求求你了,我知道君与阁与落花楼各为其主,但这次我真的求求你了,让流星跟我走吧,看在我在峡谷里伺候你的份上!”
“你伺候我,那是因为我先救了你,不要弄错了顺序沈乐君!”
“是,是,你说的对,现在我求你帮我救救方白柳!”
“求,一个求字就可以了吗?那这世间还有什么难办的事,直接求不就好了?”
“那你说要如何?”沈乐君说着,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君与,阁主,他就要死了,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求求你!”
安永泰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为了另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竟心甘情愿的给自己下跪,这简直是荒唐,是奇耻大辱!
安永泰起身捏起了沈乐君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什么要求都答应?”
“是,我什么要求都答应!”沈乐君有些瑟缩,那张银质的面具太冷了,透着那面具露出的眼睛里怒火滔天,看的沈乐君心里微微发抖。
“好,好,别忘了你的话!”安永泰猛的放了手,大声喊道,“来人,将流星请过来!”
“是!”门口很快有人应声。
“起来吧,你跪着有瘾啊?”安永泰低头倪了跪着盯着门口的沈乐君一眼,语气有些软化。
沈乐君赶紧爬了起来,看见门口流星的身影,忙起身向门口跑去。
“流星,快跟我走!”沈乐君拉着流星的手就要走,却听身后安永泰的声音猛的响起,“站住!”
沈乐君的脚步停了下来,不解的看向塌上的男人。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的条件会很苛刻的,到时候会让人告诉你!”
“哦!”沈乐君点了点头,来不及细想,拉着流星就向外跑去。
“你带我去哪啊?”流星被拉的踉跄一下,腿上的刀口更疼了。
“去救人,流星小爷,你千万别给我出幺蛾子了啊!”沈乐君急匆匆的说道。
流星破天荒的没有说话,他早就想离开君与阁出去转转了,只是安永泰一直不放心,说什么师父有交代啊,人心险恶,乱七八糟的理由,其实就是想让他给他们当免费的苦力,谁有了伤病都来找他,拜托,他又不是专门做堂的大夫。
几人又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通州城内,只是还没有靠近方白柳下榻的客栈了,就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哭声。
沈乐君木然的下了马,拉着流星的手不自主的加了些力道,看到一旁低着头的侍卫问道,“你们,你们哭什么?”
那侍卫抬头看了一眼沈乐君,然后哽咽的说道,“公子,公子他殁了!”
沈乐君身子微微发抖,拽着流星就进了客栈,客栈里哭声更大,挺大的大老爷们一个个哭的眼泪鼻涕呼啦的,看着有些吓人!
沈乐君的脚步只停顿了一会,接着飞快的拉着流星上了二楼,胡生在跟两个落花楼的侍卫说着什么,见沈乐君进来,上前走到她的身边,眼圈通红,“沈姑娘,你刚走公子就吐血了,他,他,他没等你回来!”
沈乐君什么也没说,径直绕开胡生,走到方白柳身前,伸手推了推方白柳的胳膊,“方大哥,方大哥,你别吓我,流星,流星!”
沈乐君转过身拉过流星来,“流公子,你快给他看看,快!”
流星先是看了沈乐君一眼,叹了口气走到床前,伸手摸了一下方白柳的颈部,然后放下手回过头看着沈乐君摇了摇头。
沈乐君急切的抓着他的胳膊,“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快救他啊!”
“沈姑娘,对不起,他已经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流星沉重的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沈乐君说着不可能,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也止不住!
初七走上前,将沈乐君拉进怀里,沈乐君针扎着还要再去求流星救人,初七伸手将她固定住,不让她挣扎,轻声的安慰着,“嘘,没事了,你还有我,有我们其他人!”
沈乐君慢慢停止了针扎,痛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一个个的离开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