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离开了,雒阳的臣民们顿时有了无根浮萍一般的感觉。
说起来,马超的手下也号称西凉军,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当初董卓的西凉军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军纪十分之松散,归根到底这还是跟西凉这地方的特殊环境脱不开关系,至少在其他地方,是很难找到像是凉州这般野蛮狂放之地,即便是同样身处北塞的并州都无法与之相比。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样的地方,出来的汉子们性格上天生就有些不服管束,虽然同样有凶悍勇猛等优点,不过放在军队当中,这却反而容易成为被人利用的缺点,这或许也是董卓麾下人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至少是在吕布带着并州军归入麾下之前,都属于外战内行、内战外行的原因,和异族军队打,军纪差不多就看悍勇而在这方面绝不会输人,更何况还有李儒这个军师在,胜算反而比对上训练有素的那些汉家军队们更大。
马超手下的这支西凉军,在这点上可谓是一脉相承,甚至犹有甚之,至少其中没有像是李儒、徐荣那样可以起到约束作用的人,便是现在在雒阳这边的一军主将庞德,本身也是一个糙莽汉子,自己都是此道中人,更不用指望他会有什么约束之举了,如此一来,从贾诩等人撤出到庞德、徐荣他们攻入,仅在这过程中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遭了秧。
没有约束的西凉军,那真的是与那些劫掠中原的异族没有太大差别,从西城门开始一路进城去,烧杀掳掠那是无恶不作,百姓们怨声载道、民怨沸腾。
这时候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这一切的一个八尺年轻大汉,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军师你这一计但成,却不知要留下多少尸骨……”(。)
第七十六章、雒阳之劫 续()
这暗中叹气之人,自然就是张辽。
之前贾诩对他言明撤离雒阳、以退为进之策,他虽然是觉得冒险,不过也是认为值得一试,但是现在看起来,当初还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
这个简单,可不是因为对于此计施行的难易、亦或者是进展得如此顺利没有预料,而是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至少没有全部想通,所以当抽身而出然后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暗中可谓是全程关注着庞德、徐荣领军攻入雒阳之后的所作所为之后,才意识到了之前许多自己没有想到的问题,以他的心性,虽谈不上是悲天悯人,但因为他特殊的出身,一向都是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崇高理想,见到这些自己不愿见到的景象,而偏偏现在的自己又没有办法去阻止,自然免不了一番叹息。
或者其中也有一丝后悔的情绪,后悔自己当初早该想到这些的,因为实际上这并不难想到,毕竟不管是对于马超,还是那李儒而言,攻入雒阳并不能够代表什么。
自从董卓死后,李儒早就没了争雄天下之心,就算让他入得雒阳这块“宝地”,也没有什么意义;而那马超此次发兵对抗吕布,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复仇而非是争霸,在如此目的之下,他或许更愿意与吕布来一场面对面的战场较量,而非是像现在这样,对方军队逃个精光,徒留下一座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的城池来。
本身就志不在此,所以攻进来之后,对于这座几乎是唾手可得的城池,马超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珍惜,而且至少在现在的他来说,不管是这座都城,还是里面的皇宫以及皇帝,都没有多少价值,远比不上报仇雪恨来得重要。
这种情形下,马超干脆就将自己的无名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雒阳的百姓乃至那些贵族们身上,而且相比于之前的董卓和吕布,这个新进入主雒阳的小诸侯完全没有顾忌,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虽然现在来到这里的并非是马超本人,主将也是马超手下大将庞德,一个虽然性格粗莽但杀性并不多重的汉子,但他代表的其实就是马超,所以纵容手下的所作所为一定程度上都可以看做是得到了马超的许可,而他们对待雒阳臣民尤其是那些普通无辜百姓们的态度,也正是令张辽心中最无奈的地方。
他叹息和后悔的原因也正在于,若是自己能够早点想到这一些,或许能够劝阻军师?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里盘旋了一下之后,就被抛诸脑后了,虽然感情上希望是如此,但理智上来说,张辽自己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要算在军师贾诩的头上,只是自己要说怪他,那也说不出口啊。
吕布曾经谓贾诩为“毒士”,此前张辽一直不觉得对方是如何一个毒法,但现在总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这何止是毒士,简直堪称是“毒国”,敢以一城所有人之生死性命去做赌注,这份勇气张辽都万万学不来,更遑论其中暗含的“毒性”了。
不过张辽也不是一个不知变通之人,虽然这手段他有些不敢苟同,但若是放在之前知道,他还会阻止一下,可现在似乎有些来不及了,何况这种情况下若是贸贸然进去功亏一篑,对于贾诩还有吕布他也不好交代,所以干脆也不动作。
心里却是在暗叹,自己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些,但恐怕贾诩不会想不到,所以说起来,贾诩这一次也算是摆了自己一道,好在他不是为了私心,而且为此事也算牺牲良多,张辽就算想要责怪也无从谈起。
唯一让张辽比较欣慰的是,他所知所见的这些都是马超部下所为,也不知道是李儒或者是那个徐荣将手下约束的太好,还是自己尚不知晓,又或者是他们中不少人在雒阳过得日子不短也总有些乡土情结,下不去手。
总之这算是个好消息,毕竟按照之前贾诩的命令,对于李儒这边的人可是尽量都以招降为主地,而这自然也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彼此没有结下不可解开的死仇,或者是之后接收对方不至于让吕布承受什么外部压力,在这场对于雒阳的劫难之中,他们能够不主动参与其中自然是最好,只要是如此之后吕布也好对外有个交代了。
而张辽和贾诩到时候对于吕布也有个好交代了,所以这也让张辽阴翳的心情得到了不少缓解,而旁边部下们眼见得主将脸色由阴转晴,才都慢慢抚平了心中忐忑,准备上前来禀报。
“有什么要事吗?”张辽的心情只是好一些,总地却还是不爽利,觑见有人走近,也不管是谁就这么随意问了一句。
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当即回答道:“要你性命之人……”
话音未落,张辽心中刚刚一惊,余光一扫就被一刀出鞘凛冽寒光刺痛眼睛。
这一刻他心中也有些惊慌,但虽惊不乱,在最短时间内却做了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好的准备,并且主动出击,一枪刺向刚刚听到声音的方向,同时也在戒备着周围,谁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
这时候的国丈伏完,在家中也在唉声叹气。
连他也没有想到,对方进来的竟然能够这么顺利,这段时日他都一直在家不出,可不是真像是某些人以为的那样是心中有愧,而是在计较自己的得失。
虽然庞德一行自从进入雒阳这几日以来,因为贾诩等人的自动撤出,基本上就没有碰到什么有威胁的阻碍,所以他们是长驱直入,而且或许是故意为之、泄愤还是什么,从西城门沿路过来,民居烧了一大片,普通百姓凡是抵抗违逆的统统杀尽,女性自然也少不了被凌辱,家有余财的贵族们当然也逃不过一番洗劫,这些悍勇的西凉军这些表现简直就与土匪无异。
不过对于伏完而言,他对于雒阳如何雒阳臣民如何都不在乎,哪怕全部都被杀尽、洗劫干净然后付之一炬,只要不将火烧到他自己身上,那也没什么关系;但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就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了。
须知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尽管那晚来的是自己的故人,却也先言明了,只有在自己真正起到作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合作、协议才算是有效,而无疑,从这点上来说,其实在对方入主雒阳的过程中,伏完但凡是有点儿羞耻心,就不会觉得这与自己有多大的关系,如此他也就不好意思说自己与对方算是什么合作关系,之后自然也没法述及利益了。
可话是这么说,伏完为此的确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尤其是他的名声因为这一次帮助马超等人,受到了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这些总该需要弥补,否则伏完自己也实在是心有不甘。
只是他也没有勇气去与对方争夺,更不想再与对方打交道,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对于在外界看来的背叛吕布之事,伏完倒也不是不想解释,只是他也很清楚,若是在之前还好说,但现在怎么解释给外界的感觉都总有一种自己在狡辩的感觉,更何况这件事情他事前的确是没有知会过刘协和董承等人,对他们那边他还不知道应该要怎么交代呢。
现在一想到这个,伏完就不觉得有些头疼,也是怪得自己贪心不足吧,虽然的确是被对方说动也是为天子考虑,但不可否认私心也占据了大半,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之前都不与董承他们商量一番,就自顾自做下了决定,而且这还不要紧,贾诩等人的突然撤出,以及马超部下人马在进入雒阳城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乎了伏完预料和掌控之外的事情。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当初想得再好,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伏完也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真是想得太过美好,现实自然就给了自己沉重一击。
“呼!”狠狠呼出一口浊气,这几日呆在家里也快要闷出病来的伏完仰望天空,只感觉风雨欲来、气氛压抑。
伏完知道自己虽然闭门不出数日,也算是挨过了这最初最难捱的一段日子,可接下来他却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至少刘协这一边的这些大臣们他必须要见上一面,尤其是董承,于情于理这个时候他都必须要跟对方坦诚一些事情了。
当然也正是这一点很让伏完苦恼,一直来说三大国丈都是以他伏完为首,不只是因为女儿伏寿贵为一国之后,还因为刘协对他最为倚重,可在董承之女董贵人有了身孕之后,母凭子贵爷凭孙贵,董承就渐渐有了压倒伏完的资本,现在再加上伏完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头地闹了这么一出,不管是从自身利益还是从面子上,他都接受不了与对方的会面,因为无形中就可能会被压下一头,
虽然按照伏完对于董承的了解,对方或许并不会在意这些——至少从这点上来说,伏完是真比不得董承,后者要无私得多,甚至能力强得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伏完所在的这个府中深院的大门却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推开。
伏完忍不住眉头一皱,这院门虽然只是捎带拴上,但只要是自己府里的人,不太可能未经自己同意就这么贸然直闯进来;不过在院子里几处角落也安排了不好守卫防备的力量,只要对方待会儿有一丝一毫不利的举动,伏完不介意教他如何重新做人,所以这个时候的他有些有恃无恐,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的神色,只是镇定转身过来面对着大门处,望着来人。
只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孔,他却忍不住一怔,虽然来得的确不是他现在府上之人,但却是他的至亲之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