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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和袁绍严格算起来兵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他们曾经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因为利益之争,才有了那些摩擦。
但现在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需求,再加上又有着少年时候的交情,不知不觉便又走到了一起为共同的利益,将枪口一致对向了另一个人。
上一次朝会的时候虽然已经有这个趋势,但毕竟还算是各自为战,就看那时曹操大部分时间都作壁上观,并没有真正参与进来;但此次,必然已经不同了,从此刻开始。
……
袁术面色阴沉,望着面前的袁遗,沉声道:“伯业,此次汝须得要助吾一臂之力!”
袁遗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但眼神闪烁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术此时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他冷冷一笑道:“吕奉先想要安坐三公之位,未免也想得太过简单了。便不说咱们了,曹孟德那边就不会叫他好过。”
袁遗苦笑道:“可上次朝会公路不也是看到了,天子一心要维护他,且有一班大臣也都站在天子这边。且当时良机已过,这些日子听说那吕奉先都开始安排整治禁军,显然是要开始行使他太尉职权……”
袁术一挥手就打断了他的话,“那又如何,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娃儿,别以为董卓不在了,他就能够掌握朝政,以你我如今身份而言,要登入上次的朝会其实都不够格,可最终还不是去了。为何,还不就是为了咱们手握重兵,乃诸侯联盟中一员,就算朝廷不承认吾扬州牧身份,却也不敢将吾拒之门外。而下一次,吾便要他知道,这天下还是汉家天下,却不是他刘家一个的天下了!”
袁遗颇为忧虑的望了袁术一眼,他发现自从进入雒阳之后,袁术变得越来越急躁了,本身袁术的能力和心态就有问题,否则也不至于在与从无到有发展起来的孙策的争斗中都多次处于下风,尽管后者的确能力出众;而到此时,更是草包之气尽显,这倒不是说他全无头脑,仅凭一腔义气做事,而是他不知收敛,想要做出头鸟,就不担心死得最快?
……
公孙瓒与韩馥、孙策等人暂住在一处,他们中除了韩馥,在雒阳都没有住处,所以现在都是住在这同一座府邸里,公孙瓒与孙策算是暂住。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关系就一定有多好了,公孙瓒也就罢了,他现在到底算是韩馥的同盟,而孙策则是因为没有多少利害关系,而且也没有什么威胁,要真说起来不管是年龄还是资历他其实都算是此次诸侯联盟中最差的,势力也就仅比王朗、张燕等人好些,便是袁遗事实上暂时都要胜过他,人家好歹也是袁家子弟,这样的背景不可能没有一点好处。
不过这府邸够大,而且有四五个院子,三人各占一座,当然一般的时候公孙瓒和韩馥都会凑在一起去,而孙策则独自一人。
此时这三人却都在韩馥的院子里,这倒也是难得。
而他们所在此处,所说话题,也是与吕布有关。
“下次朝会,咱们还是作壁上观吧。”公孙瓒对于针对吕布没什么兴趣,主要是从中他得不到什么好处,其实袁术也是一样,但他就是看不过眼,哪怕最终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也不能让吕布坐享其成。
算起来,吕布现在可算是此次联盟诸侯第一个获得实在好处的,要说不招来羡慕嫉妒恨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但就算不往深了想,就那一次救驾之功,天子年少不懂事,真要为了报恩赐封他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
韩馥现在跟公孙瓒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跟他共进退,两人目光便都放到了孙策身上,他们也都知道些孙策与吕布的恩怨,不过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孙策与吕布注定是敌人,不可能走在一起,但参加诸侯联盟就已经算是一次另类的合作了,为何不能先延续下去呢?
孙策沉默片刻,突然笑道:“小子突然觉得,与二位前辈算是找到些共同点了。”
顿时,这方笑声一片。
帝都暗流涌动,诸侯各怀鬼胎,第二次朝会很快到来,这一次刘协不可能再那么随意,而吕布他,又要如何应对呢?(。)
第六十章、第二次朝会()
没有丝毫意外,在大汉初平三年暮春董卓死后刘协亲临朝政在嘉德殿的第二次朝会上,以一则流言作为开局。
真正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却是最先引开这则流言的,居然是刘协本人。
今日的少年天子,明显可以看出与上次相比,还要多了几分泰然,谁知道几天的功夫,他是如何完成这些改变的。
或许只能说,这本身就该是他的样子,上一次只不过是因为脱离了董卓操纵下傀儡帝皇的身份初次临朝,有所紧张和新奇罢了,现在才是回归正常。
而他在说完这则流言之后,就笑着对下方众臣道:“这流言流于市井,这几日越传越广,朕奇怪的是,派人去查了一番,怎么也查不到源头之处,似乎凭空产生一样。”
袁术立刻出列道:“陛下,臣有话说。”
“嗯,爱卿但说无妨。”刘协见袁术抢先跑出来,脸上笑得颇为怪异。
袁术并没有察觉,事实上作为臣子,哪怕心里再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在这朝堂之上他也不敢太过放肆,更不敢抬起头来去与刘协对视,所以自然也看不到对方脸上表情,应了一声便说道:“臣以为既有流言,那便不会是空穴来风,陛下与其去查是何人散播流言,倒不如专注在这留言本身,到底说了些什么,又是否只是市井流言那么简单。”
“哈哈哈,爱卿说笑了,以朕看来,这不过是那些不知情况的愚民弄出来的没有丝毫根据的谈资,又何必要去认真对待?”
袁术抬起头来,一字字道:“臣以为,很有必要。”
刘协皱了皱眉,已经有些不满了,而作为他的急先锋的伏完,第一个就将不满宣泄了出来,同时出列来,先是冲天子拜了拜,然后才道:“袁公路,要做什么陛下自有主张,还轮不到尔来指手画脚。”
袁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一阵,笑声在嘉德殿内传扬开来,停在众人耳边都是异常刺耳,就在这时他又突然收敛了笑意,瞥了伏完一眼,好像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样,然后又看着刘协,冷冷道:“陛下别忘了,此次驱逐国贼董卓、李儒,令陛下重获自由、大汉声威再震地,是十一路诸侯联盟,而非他吕奉先一人,陛下只计较其救驾之事,却不知我等付出多少兵马损耗,击败了西凉军,夺回雒阳,又一路杀到皇宫。若非吕奉先马快他又如何能赶在众人前面,去出这等风头,如今更被天子晋封三公,可谓从所未有,这却又叫我等同样立有大功的如何信服?”
这冲突来得太过突然,就连事前被袁术打过招呼的袁遗都有些没有料想到,而袁绍等人愣过之后,就幸灾乐祸起来。
现在他们也的确不需要出来,还没有到时机,而且由袁术先去探探情况也不错。
而袁术想想会闹出这么一出来,虽然是毫无预兆,倒也不能说完全出乎意外,只能说他是被心中对吕布的嫉妒破坏了脑子,就连正常的思考都不能了,这么明着顶撞天子,哪怕只是没有实权的少年天子,还想要当着众大臣的面将他们其他诸侯都拉下水,这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什么?
就算是原本说好的袁遗,这时候也恨不得能够躲到后面去不要让他看到叫出来。
可偏偏就是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袁术下一刻就回过头来,叫唤着他的名字,袁遗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袁绍等人戏谑的目光中走出来,迎着小皇帝那锐利如刀的眼神,一直走到了袁术的身边,只在他身后一步远处,然后说道:“臣以为,封赏之事倒不急,毕竟陛下方才脱离董贼掌控,还需要一定时间来熟悉朝政,就算是想要对我等论功行赏,也等到陛下对一切都熟悉了,那时候再说。”
“伯业汝……”袁术怒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袁遗既然已经开口了,那接下去就越说越顺,继续道:“不过对吕并州封为三公之时,臣同样不能苟同。且不说其是否有任职能力,单以救驾之功便许予这等重位,也未免难以令人心服,尤其是天下百姓,要叫他们如何看待陛下,对陛下初步树立起来的君王威望,也会是一个损害。而且从心底而言,既然我等诸侯众人都无有封赏,独独封赏吕奉先一人,也难以彰显陛下公正。”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绕了这么一大圈,实际上跟袁术所思所讲没什么区别,但刘协不得不对这袁遗高看几眼,相比于袁术至少这袁遗就懂得照顾多方感受,这番陈述也是入情入理,就算刘协最终不会采纳,却也不能否认其中道理还是很分明的,而且也都说到了点子上。
就是一边的袁绍听着也微微有些动容,原先他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和袁术混在一起的从兄,但现在看来和那个草包的弟弟不一样,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当然现在不是讨论袁遗如何如何的时候,他也不是主角,上一次完全是作壁上观的曹操,这一次却紧跟着站出来了:“臣附袁山阳议,臣虽也觉得那流言不可信,但臣以为,今日有次流言,明日便可能有另外的流言,流言对了,不管是对于吕并州,还是对陛下的声望,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害,仅雒阳一地的市井百姓的确难以动摇根基,但若是这流言外传呢?”
刘协面色微沉,看了吕布一眼,心想今天自己就不再适合出面了,若他还没有什么好的反驳,那这事也许就只能顺他们的意了,因为如果他预料没错的话,这曹操也才算是刚开始。
果然随后就见到袁绍也站出来,准备要声援曹操他们,但还不等他开口,殿外便传来一声通报。
这声音离得极远,显然守着规矩不敢在此时贸然靠近,但又显然是很紧急的事,否则不会在这时候来打扰。
刘协自然是立刻宣召,接着便见到一名禁军侍卫步履匆匆赶进来,不过也只是在殿门口就停住了,然后他的通报声传遍了大殿:“禀陛下,城外突来一支大军,人数不胜数,已包围南城门!”
听这禁军侍卫也不像是在这时候胡闹的样子,可是众人脑海里的第一反应都是: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虽说诸侯都在此处,可他们的大军却大部分都是在城外,而且多是在东郊,然后各自只带了一支上千人的亲兵进来,这也是彼此达成的默契,否则要在里面谁的人比较多那其他人不就任他宰割了?
更别说他们对于小皇帝、对于禁军也保持着警惕,不管这支禁军现在是被天子掌控,还是董卓余孽控制着,他们都需要小心。(。)
第六十一章、十万大军来朝()
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时候还会有之外的大军跑过来,但仔细想想,这却又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
这些大军围在雒阳南城门外,这至少说明一点,他们是自南边而来。
东部除了青州部分黄巾余孽外,就都是袁绍、韩馥、公孙瓒和曹操等人的地盘,虽说参与了诸侯联盟,但他们肯定是没有将会下所有兵马全都带上,留下了一定数目的人留守,也是以防万一做一个威慑,而就凭青州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