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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看你逃得到哪里去?”
楚盛衣见她孩子气的举动,哑然而笑,整了整衣袖,坐回舟中。他取出白日里吹过的那支洞箫,呜呜吹奏起来。艾少六听着箫声,脸上露出欣然的微笑。他吹奏的乃是一曲渔家乐,箫声沉静平和。
炉火“啪啪”作响,艾少六摘了几片荷叶,碾碎了塞在剥去鳞片,掏去肚肠的鱼腹之中。不一会儿,烤鱼的香味飘出,艾少六从舟中寻出一些碎盐撒在上面,啧啧叹道:“好香好香。”
楚盛衣坐在舟头吹完一曲,闻到香味转身看过来,偏头望着烤鱼道:“看起来还不错。”
艾少六见他主动说话,心知他难得的心情甚好,笑着道:“何止看起来不错,吃起来更不错。”随手摘下一片荷叶递给他道:“你没用过荷叶做的碗吧?”
楚盛衣垂头看着手中的荷叶,微微摇头,只见半截烤鱼被递了过来。
艾少六见他接过却不动,催促道:“快吃快吃。”咬了一口手中剩下鱼肉,叹息道:“好吃!”
楚盛衣的脸上闪过微不可见的笑意,望着荷叶上的半截烤鱼道:“即便味道不好,看到你吃的模样,也觉得这是绝世美味了。”边说边咬下一口。
艾少六嘴上不停,边嚼边问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楚盛衣慢慢咀嚼,半响吃完一口,才答道:“不错。”想了想,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又吃下几口。
艾少六吃完自己那半条,见他手中捧着的荷叶上还有一大半还没动过,摇头道:“楚盛衣啊楚盛衣,若是闹了饥荒,凭你这吃东西的速度,只会被活活饿死。”
楚盛衣将荷叶一推,艾少六见他食量如此之小,顿感诧异,顺手将两人吃剩的鱼肉鱼骨扔在湖中,在湖水中洗了洗手,问道:“你现在要回镇上去吗?”
楚盛衣正欲答话,忽然神色一懔,举目往远处望去,艾少六侧耳凝听,偏头对他说道:“有船过来了。”
楚盛衣目光淡淡地望着远处,不一会儿,只见一条大船穿过层层叠叠的荷叶,缓缓往这边驶来。艾少六凝神一看,笑吟吟地说道:“想不到是他们。咱们要不要避开?”
楚盛衣还未答话,船上已有人叫道:“前面有条小舟,转舵转舵。”艾少六划动双桨,与那条大船慢慢错开,忽觉小舟一顿,楚盛衣轻身一跃,刹那间已飘飘然落在了大船上。
“来着何人?”船上立即有人喝道。
“啊,是楚盛衣。”顿时一阵刀剑出鞘之声。
楚盛衣波澜不惊地立在船头,淡淡地开口道:“胡帮主,在下想向帮主打听一下,本门其他各位现在可还在船上?”
原来这艘大船正是白天艾少六与善妩上过的那条。只听胡庆道:“他们早就下船了。”旁边一人道:“不战而逃,我看仗剑宫也不过如此。”
楚盛衣双脚一动,四周各人如临大敌,眼也不眨地紧紧盯着他。哪知他竟又轻轻巧巧地跃回舟中。
艾少六见他神色淡漠,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操起双桨,摇舟往那条大船相反的方向驶去。
船上一人“呸”了一声道:“我道仗剑宫的楚盛衣多么了不起,咱们在海上遇到九个大熙人,倒有八个在说他厉害。今日白天他不战而逃,刚才又窝囊窝囊地跑掉……老子这就去提桶水来将他站过的地方洗刷干净,免得污了咱四海帮的地盘。”
胡庆站在船边望着小舟荡去的方向怔怔出神,心中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想到。
过了一会儿,那人提着一桶湖水“咚咚咚”地走回船头,双臂一甩。湖水随着他的动作“哗”地一声倾泄而出。众人只听得“轰”地一声响起,船头甲板上楚盛衣刚才站过的地方被那桶湖水一冲,竟破了个锅口大的窟窿。
“这……这……当真邪门儿了……”那人举着木桶目瞪口呆。胡庆等人的脸上均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甲板上一片压抑地安静,只听“喀喇”一声响起,船舱舱门露出一条两指宽的细缝,舱中烛光流泻而出,只听一把清润的声音响起:“胡帮主,外面有什么事吗?”
胡庆回过神来,急忙跑到舱门前,答道:“没事没事,只是甲板坏了,云公子旅途劳累,早些休息吧。”转头打了个手势,船上众人连忙动了起来,各归其位。
第88章 君子西来(贰)()
胡庆心事重重地往船头走去;程三浅正在呼喝四海帮众修理甲板,见他走来,道:“师兄;楚盛衣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刚才露了这手;把蒋平他们都给吓蒙了。”
胡庆点了点头道:“十年前,我曾在慕城欧阳世家亲眼见到赤松子连番两次阻止梅木夫人大开杀戒。江湖传闻,楚盛衣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最得赤松子喜欢。”
程三浅道:“看来这小子已得到了赤松子的真传。咱们四海帮常年做海上生意,来往于大熙与永国之间,你我久不回内陆;倒是小瞧了这些后起之秀。”
胡庆看向船舱;脸上露出敬慕的表情;道:“是啊,且不说楚盛衣,便是咱们舱中这位,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程三浅也看向船舱,说道:“这次云公子不远千里从云山竹海来到大熙,也不知有何事要办?”
胡庆沉声道:“十年来,四海帮受公子一家庇护,畅行海上。这次不管公子要办何事,我们四海帮只要为他鞍前马后效劳就好。”
程三浅忍不住说道:“师兄,俺真想看看楚盛衣跟云公子货真价实地比试一番,也不知他们两人谁更厉害。”
胡庆何尝没有想过,口中却是斥道:“你休要胡乱生事。今天白天幸好楚盛衣不在,与仗剑宫的那场比试虽然最后得了个不输不赢,但是你心里清楚,且不说楚盛衣,即便第二场出手的是冯素云、聂青青两个女人,我们的赢面也不大。”
程三浅低声咕哝道:“若是云公子在,我们还怕什么,想当年在海上……”
胡庆打断他,冷哼一声道:“云公子可不是我四海帮的打手!”
程三浅心中不平,却也知道胡庆言之有理,举目望了望前方道:“师兄,要准备靠岸了。”
胡庆道:“天色已晚,我们先泊好船,今夜在船上休息,明日再上岸。”想了想,又道:“天亮后,你与蒋平去附近找个吃饭歇脚的地方。”
程三浅欣然应允,口中道:“吃了三个月的水上东西,满嘴都是海鲜味,终于可以吃点儿不同的了!”胡庆闻言,脸上也露出笑容。
艾少六与楚盛衣驾舟向北,沿来路往侬城驶去。小舟穿过层层荷叶,夜风一吹,艾少六身上顿感凉意,她缩了缩肩膀道:“楚盛衣,我们已经离他们很远了,你要不要回小镇里去,我可以送你。”
楚盛衣将炉火拨了拨,双目看向她,问道:“那你去哪里?”
艾少六笑了笑道:“我有一个姐姐,她住在侬城里,今天白天我还与她一道出来采过荷叶。今晚好冷,我可不愿在舟中睡觉,现在也该回去了。”
楚盛衣微微点头,右手放在唇边吹了个音调极其古怪,却又好听得很的声音。艾少六心中一动,只听他说道:“小六,你驾舟回去吧,不必送我。”
艾少六看了看黑黝黝地湖水、影影丛丛的莲叶笑道:“楚盛衣,你不会告诉我,你要脚踏荷叶回去吧?”
楚盛衣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抬头望向天空。艾少六见他神色淡淡地,想了想,说道:“要是你不嫌麻烦,干脆与我一起去我姐姐家里吧。”楚盛衣闻言看向她,只听她继续说道:“妩姐不同于一般女子,而且她家中藏有美酒无数,我们可以喝到过瘾。”
楚盛衣微微一笑,只听空中传来一声鸣叫,楚盛衣扬声唤道:“一吟!”
艾少六抬头看去,只见夜空之中一枚白点越来越大,片刻间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便从空中飞了过来,盘旋在两人头顶上。
艾少六瞪大眼睛,盯着那只像仙鹤的大鸟道:“这是你们仗剑宫的琴鸟一吟?”脑中想起十年前路行歌在清风苑中与它斗得难解难分的景象。
楚盛衣向它招招手道:“白天我没有唤它出来,”脚尖在舟上一点,轻巧地跳到它的背上,低头对艾少六道:“你姐姐家里的酒,我有空再找你一起喝。”望向侬城方向道:“你快些回去吧。”
艾少六笑了笑,向他挥了挥手,说道:“那就后会有期了。”摇起小舟往侬城划去。
一吟在空中不断盘旋,楚盛衣望着小舟,见它越行越远,收回目光,伸手在一吟颈后轻轻一拍,轻声道:“一吟,我们也走吧。”琴鸟一声长鸣,振翅往碧水寺方向飞去。
艾少六驾舟北去,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侬城门外。此时城门早闭,她在湖边系好小舟,没好气道:“既然你有只大鸟当坐骑,为什么不愿送我一程,”看了看高耸的城门道:“好歹我不用花力气翻城门哪!”边往城门走去,边摇头念道:“楚盛衣啊楚盛衣,你真是不够朋友!”
快要行至城门前,她忽地折向东边走了一阵。眼前人影一闪,凝目看去,夜色之中竟也有一人快如鬼魅般地奔到前方,准备翻墙入城。艾少六心中一动,想不到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知道从侬城这处翻墙进去最是容易。她停下脚步,稳住身形,暗中观察那人。只见那人高高瘦瘦,动作极其灵动轻巧,脚尖点在城墙上悄然无声,攀爬跳跃时灵活得像只猫儿。
“原来是他!”艾少六心中一喜,悄悄跟了上去。
那人潜入城中之后便在街巷间疾步而行,显是对城中道路熟悉得很。艾少六心知他的能耐,不敢跟得太近,只见前方黑影忽现忽隐,若不是早知道他要往那里去,着实难以跟上。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停下脚步,立在一家酒肆之外,门上挂了块匾额,夜色中只见“不醉居”三字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暗金的色泽。那人只站了一小会儿,人影一晃,去到门前,右手轻轻在锁上一拨。艾少六尾随而至,眼前黑影一闪,那人已悄然消失在门中。
艾少六走上前去,推了推门,心中更是没好气,暗道:“你偷偷摸摸地进去便也罢了,为何不给我留个门呢?”转到宅子东墙,一个纵身,翻墙而入。
艾少六此时也不急了,信步走在通往宅子后院的小路上,两旁蔷薇花开,粉色的在夜里看不真切,倒是白色的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光华,极是美丽。艾少六随手摘下了一朵,走到后院的小楼下。
这处小楼正是名满大熙的醉美人善妩的闺阁。善妩最爱酿酒,为了方便查看美酒成色,她便弃二楼不住,住在了与地窖相连的底楼。
艾少六悄悄来到善妩房间外,凝神静听,房中并无呼吸之声,心道:“妩姐又睡酒窖啦。”正欲去酒窖看看,耳边响起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艾少六闪身藏入暗处,几息后,只见一人从酒窖那方出来,怀中抱了一人。艾少六一惊,凝神看去,原来那高高瘦瘦的人怀中抱的正是善妩。
他走到善妩房间门前,右手轻轻在门上一拨,房门立时无声地打开。房门未关,艾少六视线不离二人,穿过洞开的大门看向房中。善妩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窗户未关,月光正好从窗外照了进来,那人从床头拿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