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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师兄,你不懂。”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嬴政偏头不答。
看着嬴政脸上闪过的恨意,施勋心道我不懂个屁,我tm什么都懂,就是不好意思跟你点明罢了!
干巴巴的环抱着嬴政,施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只好轻声道:“我不懂,那你可否告诉我,政儿,不论怎样,师兄是站在你这边的。”
身体一颤,嬴政张了张嘴,又颤抖的闭了起来。
见此情形,施勋眼底有些黯然,“你若不想说便不说,师兄的确也不该……”
“不!不是!”听出施勋语中黯淡,嬴政慌忙揪住了他的衣袖,终是再也忍受不住。
静默了一会儿,嬴政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漆黑,却已不见丝毫情绪流露。
“那不是我母亲,淫|妇,只是个淫|妇而已。”
唇角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容,嬴政眼中血色渐充,“她与吕不韦勾结…害死了我父王,我亲眼,亲眼见到她在父王死后当晚,就跟吕不韦,行那苟且之事!”
嘴唇颤抖的吐了口气,嬴政两眼通红,手掌紧抓着施勋衣袖,似握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
“后来,吕不韦不要她了,她又勾引殿内侍卫,整日厮混,还让吕不韦从宫外找了个淫人进宫,哈!现在满朝文武,满城百姓,都在看孤笑话,有这么个母亲,孤都不知是从哪来的!”
“她叫你去叙旧,呵,打的什么心思!”嬴政面带狠色,说的颠三倒四,却又紧揪着施勋,痛苦不已。
“吕不韦要夺孤权,孤拼死也不给,现在她和那淫人也要插上一手,哈哈!都想来分了孤的王位,都想着控制孤!!!”
“迟早,迟早有一天,待孤加冠亲政,孤,孤……”
嬴政瞪着眼看向远处,嘴中喃喃不停,却始终吐不出最后几字,只能扭头看向施勋,眼中一片茫然。
施勋心中酸痛,仿佛又看到了那日在赵国质子馆内的小孩,悲哀,冰冷,但不同的是,那时的脆弱却早已化为了狠厉。
施勋垂着眼抚上嬴政额角,道道真气化入嬴政脑中,待到嬴政清醒的那一刻,施勋却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捂上了嬴政的双眼。
“政儿,师兄永远站在你这边。”
低沉温和的声音回响耳边,嬴政在黑暗中眨着双眸,一眨又一眨。
施勋觉得手掌渐渐温热起来,刚想移开,却被嬴政猛的按了下去。
然后,掌中湿了一片,嬴政紧按着施勋的双手,声音喑哑的颤抖起来。
“师兄,我身边,只剩下你了……”
施勋默然,手扶着嬴政的肩膀,使力按了按。
嬴政怕是将心中憋闷了许久的事一次性的爆发了出来,等到施勋将手掀开时,却见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早已闭起。
少年人脸上一片湿润,眼下围着圈青紫,估计没睡过几日好觉。
施勋将嬴政面上水迹擦干,将他放上榻去摆好。
拆着被子刚想给他盖上,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向那腰间瞟去,一片深色中,枯黄的草蚂蚱格外显眼。
这是,那时候给小孩编的……
原来没扔啊,施勋鼻尖一酸,探过头去,伸手捏了捏那蚂蚱的触角。
草叶早已枯黄,触角也断了半根,施勋想着改天在给嬴政编一个新的,省着这小孩没见过草蚂蚱,老拿它当宝似的系着……有损威严。
把蚂蚱往里塞了塞,施勋将被子给嬴政压好,叹着气靠坐在了床边。
台前的紫金香炉还缓缓冒着青烟,身后嬴政的鼾声渐起,睡得格外香甜。
施勋揉了揉眼睛,轻轻拍了拍左胸。
“河洛,我想帮帮他。”
第26章 秦二六:师兄好帅()
施勋一直都不是那种胸怀大志的人,来战国这么长时间,平常偶尔也会想想去改变些什么,却也只是想想而已。
河洛从来没有真的认为,施勋会有闲情逸致去改变别人的命运,因为施勋虽然心软,却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他弟弟的一条人命。
可今天这话,河洛却没有听出丝毫玩笑的意味。
施勋轻拍着胸口,口吻无比认真,“河洛,我想帮帮他。”
河洛静了片刻,同样认真的否决了他【不行】
早料到河洛不会同意,施勋皱了皱眉头,满心无奈,“为何不行,我只是帮他而已,长生珠的事我也告诉他,该做的事我也做,我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下我的师弟而已,这有什么不行的。”
【这会影响历史】
“影响历史,什么都会影响历史,历史又tm不是白开水,放点盐就咸了,你说历史从不会改变,那要按你说的,我就算是再怎么帮,它也应该还是一样。”
烦躁的挥了挥手,施勋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
片刻,河洛带着压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对历史人物产生了感情,你……】
“我是人,不是机器。”
冷冷打断了河洛的话语,施勋沉声道:“人和人在一起都会产生感情,哪怕他是你的仇人,你对他也会有恨,我跟嬴政相处五年之久,早已将他当做了自家兄弟,他若是如历史上的秦始皇般仇恨我也罢,可他如今却是全心全意将我当做亲人来看待。”
顿了顿,施勋话语中带了分涩意,“他身边现在只剩下我这个师兄了,若连我都不帮他,他心中便真的除了恨意,再无其他了。”
【秦始皇本该如此,你即便是帮也无用】
“没有人生来就该怎样,更何况,你又怎么知道我帮他无用?”
见河洛不在说话,施勋语调中带了丝哀求,“河洛,我从没反驳过你,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因为我弟弟的事情,我不敢做出有违历史的事情,可现在,我真的挺想帮帮他的。”
【意志不坚,太过心软。】
施勋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人就是这样,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弟受委屈,你不仅不帮,甚至还要在日后推他一把?呵,河洛,这种事我以前绝对不做,可现在却不得不做。”
“就当我是在为自己赎罪,至少现在,让我帮帮他。”
过了半晌,河洛的声音终是无奈响起【施勋,我曾再三警告于你,你为何总要如此】
“河洛,我不想只是因为能救弟弟的长生珠,而将我的本心里那点善也忘了。”
点了点心口,施勋笑道:“我若是连自己的本都忘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去记住的。”
施勋这人心里总是有一份东西,说好听了叫坚定,不好听了叫固执,可不论怎么说,凡是被他记进心里的人,他是不论如何也要试着护上一番,尽管,他可能并没有多么大的能力。
就像为了救他弟弟一般,河洛只是给了一种可能,他便一头扎进了历史,去完成以前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而如今也是如此。
被施勋说的一震,河洛愣了片刻,漠然笑了起来【还是这样】
“?”
【你竟从没变过】
“什么?什么意思?!”施勋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话题转移的太快了点吧!
不给施勋反映的时间,河洛轻叹一声,终是松了口【只此一次】
只此一次?这是,同意了?!!
发现河洛妥协了,施勋瞬间乐开了花,“就一次,就这一次!”
知道河洛不会在阻碍他干预历史,护短大施勋乐呵呵的冲着床后的嬴政笑了笑,还伸手给自家师弟掖了掖被角。
河洛漠然喟叹,不在出声,不会变的,无论是人,还是历史,永远都是一样……
**
数日之后,施勋身着侍卫装束,神清气爽的随着嬴政上了早朝。
发冠束,银亮甲,鼻似刀削,唇红齿白,双眸一点如墨,眉宇间正气坦然。
施勋略带得意磨蹭了下腰边挂着的长剑,环视一圈眼巴巴观望的大臣们,站在嬴政身后,冲着首位的吕不韦挑眉一笑。
嘿,师父!
吕不韦接受到来自施勋的关心问候,嘴角一抽,面色不郁的垂头后退。
身后文臣一看状况不对,抽了抽袖子上前找茬。
“储君,不知您身后这位是?”
嬴政斜眼一瞥,冷声道:“孤的近卫,燕丹。”
燕丹,燕国太子!
顿时,各色打量的目光都开始往施勋脸上招呼过去。
这谁不知道储君发兵十万进攻燕国,就是为了逼燕太子来秦为质,更何况前几日燕丹一抵咸阳,便直接被王翦接到了储君寝殿,重视之意不言而喻。
听闻燕国太子习得一身道法,曾于军中破敌数千,如今一见,倒果真是目色清亮,英气凛然。
只是明明是被逼迫而来,为何储君却偏要封个近侍给他?
那文官打量了片刻,眼神一转,冲着施勋发起了难,“燕丹身为燕国太子,如何能以近卫身份上朝,还望储君三思,莫让有心之人破了朝纲!”
这话一开口,看着施勋不顺眼的大臣纷纷嚷嚷了起来。
“是啊,是啊,储君三思啊!”
“这燕丹乃是质子,如何能上朝参政啊!!!”
“储君近卫应由秦国子弟选出,吕相过目之后方可随行啊!”
不知是哪个口无遮拦的抖出了吕不韦的名字,吕不韦正找地躲着呢,这下彻底被揪了出来。
抬眼看了看嬴政阴沉的脸色,吕不韦抿着唇偷瞄的施勋一眼,眼神一闪,就着群臣的话顺了下去,“大臣们言之有理啊,若是让别国人当了储君近卫,臣也着实放心不下。”
听着吕不韦发话,这殿上更是群情激昂,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直接上前去吧施勋拉下来。
斜眼瞅见嬴政气的满面铁青,施勋用着剑柄戳了戳嬴政,莞尔一笑,“政儿,别急,师兄给你撑腰!”
说完,施勋抬着头直冲吕不韦看去,“师父,徒儿如何也能算别国之人,我与储君间师兄弟情谊,师父难道不知?!”
“我!”此话一出,满殿哗然,吕不韦一脸震惊的看着施勋,如何也想不到他竟将此事抖落出来!
嬴政平日最厌与他有所联系,回秦后对于此前拜师一事更是只口不提,可为何今日,却能让燕丹当着满殿大臣,承认了这师徒关系?!
这事不光吕不韦震惊,群臣也都惊愕不已,纷纷看向殿上嬴政,这关系,究竟是真是假?
过了半晌,只见嬴政缓缓道:“不错,吕相,孤与师兄的关系,你这个身为师父的人难道还不知么?”
这话,便是承认了师徒之名,弄不明白嬴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吕不韦心中警觉,抖了抖衣袍,悠悠笑道:“怎会,储君与燕丹亲如兄弟,臣自然是知道,可即便如此,燕丹他也是别国之人,这……”
“师父!”出口打断了吕不韦的话语,施勋挑眉向着殿下走去。
施勋虽面带笑意,但那眸中煞意吕不韦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吕不韦斜眼一瞥,向着旁边的武将示意上前。
那武将得了示意刚要上前,却突的顿在原地,动弹不得!武将惊恐张口欲言,却被施勋狠瞪过来的一眼吓得口水倒流,呛得面红耳赤。
见那武将半天过不来,吕不韦急的扭过头去,刚刚好撞进施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