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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灵佩任两个化神修士在那打嘴仗,只人神不守舍地总是朝驭兽宗那边看。就连秦绵都看出来了,她道:“师妹你怎么了?赢了资格看起来也不甚开心。”
“无事。”
傅灵佩挥挥手,按下满肚子的心思,只看了眼场地上,观台正中半空飘着的已不是卷轴,而是一块白白的木板,玄宇拿着只墨笔在一旁等着。
甲字峰,楚兰阔,夋余。
戊字峰,丁一,沈清畴。
丙字峰,如璧,傅灵佩。
正当她要收回视线,又一座峰升了起来,竟是丁字峰,奇怪的是,本是两归一对上两散修的组合,最后升上来的,却是归一至容,和散修丘毕。
两人形容狼狈,趴在丁字峰上的另两位修士看起来均已绝了气息,死了。
玄宇举着大笔,径直在上头添了大大的一笔。
“就剩乙字峰了。”
秦绵为她解释,娇娇趁机跳到了傅灵佩背上,指了指背上一撮看起来不那么整齐的毛,哭诉道:“老大,秦师姐他揪毛!”
傅灵佩安抚地摸了两下,发觉只是略少了几根,不由莞尔,“娇娇不过些许,就不与秦师姐计较了吧。”
“哼!”娇娇直接将头闷在了她胸口,用圆润润的小屁股对着两人。
“有……有百八十根呢!娇娇这样,一点都不漂亮了。”
弥晖趁机拍马屁:“不会,娇娇怎么样都漂亮。”
秦绵在一旁差点酸掉了大牙,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得了,两扁毛互夸有什么意思。”
“你才扁毛!你全家扁毛!”
娇娇一跳三尺高,雪白的身子流线型一般直接跳到了秦绵脸上,将她遮了满脸。正当秦绵用力抓着娇娇一条后腿要将她扯下来时,却听傅灵佩“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师,师妹,怎么……了。”
娇娇动也不动乖乖地任秦绵扯下,秦绵愣愣地看着乙字峰。
正见到武曲用力将妩清往旁边甩开,直接用拳头对上当头落下的剑,嘴里说了几句,看神情约莫是放弃的话,孰料归一派那剑修听而不闻继续斩落下来!
武曲是天体峰峰主,体修,一身功夫尽在拳上,银色呛丝的拳套在光下闪闪发亮,“嘭”一声挡住了剑势。
孰料归一派那剑修从储物袋中抽了张符箓,往本命灵剑上一拍,剑芒催吐,竟直接扩大百丈,从拳套往正前方爆射,竟直接将武曲切了个对半!
“哗啦——”一声,血淋淋的两半身体落了下来,伴随着不断从体内滑落的脏器。
武曲唇红齿白的小脸,一半在左,一半在右。
风中不知传来谁的叹息。
妩清尖叫着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捧着被撕裂成两半的身体,可怎么也拼不上来。
清玄暴跳如雷,长袖一扇,一道飓风呼啸着直朝陆天行袭去:“竖子,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的剑气增益符,你竟敢给出去!陆天行,我清玄这辈子,跟你没完!”
剑气增益符,是耗损自己的剑气制作出来的一种符箓,虽比不得云涤一开始说的逆天,但对于剑修来说,相当于另一重保障了。
有归一陆剑尊的剑气作保,武曲又怎生敌得过?
陆天行泰然端坐,云端似有风卷来,云涤拂袖阻了他,“清玄,莫要冲动。”
清玄笑出了眼泪,看着那执剑对着妩清比划,随时都要劈下去的归一剑修,嚷道:“放弃!我天元放弃乙字峰!”
云涤淡淡地笑了,声音冷得像冰:
“不行。”
“本尊说过,不可中途放弃,只有决出最后两个站着的修士,这轮才算完。”
“你看,还有三个呢。”
傅灵佩心揪得死紧,清玄不管不顾地想冲上去,却被云涤遥遥一指,按在了原地。
——对,还有一人!
她看向玄宇,却见玄宇朝她传音过来,声音一如从前清朗,却让傅灵佩如坠地狱:“本君可以帮你,做我的道侣。”
傅灵佩征然。
她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管。
“不。”
傅灵佩坚决地回绝,她承认,她自私。她不肯用一生去为妩清争取一条命,也许换了秦绵,她也未必肯。
她曾经愿意,那也不过是她欠了秦绵一条命。
玄宇以笔墨一点,黑色的墨点蓦地落在了乙字峰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他祭出龟甲,直接将妩清罩在了里面。
云涤挑起了眉:“玄小子,你犯规了。”
“云涤道君,算我玄机子欠你一次。”玄宇眼一睁,金色的阳光在他身后洒落,似为他凭空添了些悲天悯人之气,“得饶人处且饶人,道君。”
云涤一哂,指尖支在下巴上思考了半晌,掀唇一笑:“成。”
“不过,此女不得通过。”
“乙字峰,禄名,无当。”
乙字峰轰隆隆地升了上来,玄宇一并撤去了龟甲,归一的禄名和散修无当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妩清死死不动。
傅灵佩率先登上了乙字峰,却愕然地发现妩清面上很干净,一丝泪都没有。双手尽是血迹,抖着不断地想要将武曲被劈成两半的身体拼凑上来。
清玄小心翼翼地躬着背,走上前来。
“清丫头,丫头。”
妩清充耳不闻,一抬头,满脸茫然地问清玄:
“老祖宗,武曲他不见了。”
“他跟我闹脾气,不肯见我了。”
“你跟他说,我不生气了,你让他回来,好不好?”
妩清一边抖抖索索地拼着满地的狼藉,一边不知所措。
半疯半癫,半梦半醒。
傅灵佩泪终于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修真路难,白骨遍地,每一次前行,都将抛下,都有舍去。元婴如何,化神如何?终有一着不慎的一日。
楚兰阔上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叹了一声:“节哀。”
只有两字。
武曲死的太快,甚至没有一句话留下,唯被他一力救出的妩清哀哀孤鸣,声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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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发了个盒饭~
第333章 330。329()
不论个人的悲伤如何撕心裂肺; 伤痛难当,对旁人来说; 也不过是一场入不了心的大戏,最多,不过是有些物伤其类的感伤。
没有任何一个元婴修士,不是踏着无数尸骨,揣着一颗钢筋铁骨的心走过来的。
所以,妩清的悲恸只在天元激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 很快便无人关注了。在驭兽、归一、散修盟皆有殒命的情况下,旁人更是激不起一丝心力去在意。
清玄心中很不是滋味; 进而对对面正经端坐着的陆天行第一次真正恨得咬牙切齿。
此前两人不过是有些龃龉,打几句嘴仗过过瘾便罢了。可陆天行竟然给了剑气增益符,甚至归一派的小子在武曲明显认输的情况下还不依不饶,没有上头得到授意; 这事摆在他面前就是一百个不信。
清玄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将敲晕了的妩清硬塞到傅灵佩怀里,而后蹲下身去; 颤巍巍地捡起了地上被整齐分成两半的武曲。
血渍糊拉的一片。
内脏有的被搅碎; 分不清谁是谁。清玄也不管,一股脑地捡起来往盛着武曲的黑木棺材里放。人老了,总会多思多想,来前,他备了这么个玩意儿,本盼着用不上; 没想到——竟然还是用上了。
“小曲啊,地上有些凉,莫怕,老头子带你回家,啊?”
清玄泪眼婆娑,白胡子被泪打湿,攒成了一团又一团,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他揩了下眼,想到第一回见还是个白嫩嫩小娃娃的武曲,如今就这么躺在这冷冰冰的棺材里,心里便憋屈得难受。
傅灵佩嘴拙,对着这么个场景不知说些什么,只得默默地扶着妩清回了座位,楚兰阔与清玄一前一后扶着棺,也回了天元派的位置。
乙字峰轰隆隆地又降了下去。
此际,十个元婴名额尽数出了来。
玄宇大笔一落,“乙字峰,禄名,无当”一挥而就。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心里没有一丝喜意。
她在等待,等待接下来的重头戏。
怀里的妩清被秦绵轻轻接了过去,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此时收敛了一贯的粗枝大叶,反常的小心翼翼。
场中一片寂静,连风声都仿佛隐去了,只听得见在场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云涤轻笑了一声,本在看台上的他直接现在了半空。一挥袖,五指做出搓揉的模样,将五座山峰一拢一合,重新做成了一个足够宽足够大的斗法高台,才拢了拢衣袖道:
“十位能入我云昬的名额已出。”
他咳了一声,“接下来,便是授玉之礼。”
此玉,为游鱼佩,在乘坐入云昬的传送阵之时,有此玉护身,方能保自身平安,取“鲤鱼跳龙门”之意。
“诸君可自行上台。”
云涤挥手,指了指重捏的白玉高台。
傅灵佩与楚兰阔对视一眼,信步而入。从四个方向,均有元婴修士款步而出。归一三人,天元两人,驭兽一人,而散修竟然有三人。
个人神态不一,或沉郁或意满,几乎是同时踏上了白玉台。
风七领着一貌美女修,手托檀木盒,静静地等待。
授玉仪式很简单,不过是从左到右,由风七一一递去,再由修士接过穿上。似有心或无心的,丁一直接站到了傅灵佩身旁,她从旁看去,恰能看见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与皮下青色的血管。
下巴微微抿着,崩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
傅灵佩信手接过风七递来的游鱼佩,系在自己的隐纱上,确保不会掉,才垂了眼,传音道:“就是今日了么?”
丁一眯眼,看着远处,漫不经心地:
“嗯。”
“我只有一个要求:活着。”
这回丁一静了许久,直到所有人都回到了看台,才轻声传音了过来,低低的仿佛搔在她耳边:
“好。”
授玉结束了。
因为此次归一派和散修联盟的人数最多,他们获得的资源将是最多,云涤按照人头,一个个将放置资源的储物袋直接抛了下去,由各个领头接了回去或派或存自不提。
其实接下来,还该有个余兴节目的——
获得名额的十个元婴修士可以对在场任何一个修士提出挑战,除了彼此。
若提出挑战的对象败了,那么,名额自动让出。
若提出挑战的对象胜了,没有任何奖品。
这等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余兴节目,从举办大比开始到现今,便没有哪个修士真正提出过。毕竟胜出后没有任何好处也就罢了,败了还得将名额让出来,唯一的好处,不过是被挑战对象不得拒绝。
实在是鸡肋得很。
所以正当云涤挥挥衣袖,打算将人全都遣散回去之时,听到台上传来的一道声音,才感到如此惊讶:
“你是说,你要发起挑战?”
他惊讶地看着台上蓝衫男子,宽肩窄腰,背负长剑,堪堪一站,便已是满身风华。尤其那双凤眸,怒色染瞳,其内似有蓬勃的烈焰在静静灼烧,直到若干年后,对这一幕,所有人仍清晰如昨。
傅灵佩知道那烈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