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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他让孟娇与马元将狮吼兽都吸引过来,是为了什么?调虎离山?
为什么狮吼兽又不依不饶,不死不休?
莫非,狮吼兽的巢穴里,有什么东西,是他志在必得的?
这样一想,才圆得回去。
傅灵佩没想到才带队的第一天,便发生了这么多麻烦。她真正是怕麻烦,可此时又不解决不行,她不希望自己的队伍里有这样的阴谋家,可以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同门情谊随意置人于死地。
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
傅灵佩看了孟娇一眼,突然发觉她袖口上的血迹与别的不同,隐隐泛着一点深紫,若不仔细看直接便会忽略过去,否则,她早该发觉了。
“这是什么?”
孟娇视线落到袖口,懵懂:“血。”
“你摘素心草之时,是不是杀了一只额头有撮尖毛的狮吼兽?”
“额头有搓尖毛?”孟娇眼珠一转,似是有些明白过来:“你怎么知道?”
那只小幼崽正在素心草旁趴着,看见她靠近便扑了过来,直接被她一扇便扇死了,实在是弱得很。
“原来如此。”傅灵佩恍然大悟。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狮吼兽狂暴的起因,是素心草,又不单是素心草。
也不知这暗中策划这一切的,是将这一切都计算在了内,还是一切只是误打误撞。
头顶有搓尖毛的狮吼兽,生来就要比一般的狮吼兽更具天赋,血统更正,待它长大,便是狮吼兽一族的族长。这片狮吼兽养的好好的未来“族长”被孟娇一击杀了,怎肯善罢甘休。
妖兽护崽,而血统服从更是深深刻在体内的本能,也难怪就认准了不肯退。
“回营地,我将会秉明一切,你好自为之。”傅灵佩一挥袖,将隔音罩解了,往另一旁的两人走去。
“傅师叔!”孟娇脸色彻底的白了。
她跪下拂身,行了个大礼:“求傅师叔开恩!孟娇知错了!”
白色的衣袍簌簌发抖。
傅灵佩顿下脚步,冷冷道:“你不听命令,擅作主张,又任性妄为,连累同门。因一己私欲,致人身死,我不能饶。”
“我不服!”孟娇突然叫道:“这一切非我所愿,一切乃阴错阳差……”
“一切不过起源于你的愚蠢和贪婪。”傅灵佩叹了一声。
此处艰险,她分派的地方,三队联动,只要能支撑一两息,她就能及时赶到。若不是孟娇听了孙宇的消息,将其赶出队伍,马元不会支撑不到她来。若不是她贪图千年素心草,也不会不自量力地挑战整个狮吼兽群。若不是她见识短浅,应该在一个照面就看明白这个幼崽不可杀,却还是条件反射杀了。
虽然,这一切可能是被人为安排的,但是,孟娇的愚蠢而不自知,却让她自己踏入了陷阱,与人无尤。
甚至到现在,她仍然觉得一切不过是“她的运气不够好”。
“怎么了?”丁一看她神色,关切道。
“没什么。”傅灵佩眉间还有丝恼怒,没想到第一次带队便碰到这般之事,这般愚蠢之人竟然还是她的队员。
“莫恼。女孩子多生气,容易长皱纹。”丁一笑眯眯道,眼里清亮亮的。
傅灵佩斜睨了他一眼:长皱纹?
她堂堂修真者,又服了极品养颜丹,只要寿元还在,便不会老。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哄话,真老土。
丁一不知他心爱的姑娘正在心里腹诽他土老帽,只一甩袖,将另一旁呆愣着的孟娇击晕了,才拊掌道:“终于清静了。”
“介绍下,我兄弟,莫语阑。”
“我未来媳妇,傅灵佩。”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才互相拱手道了声好。
傅灵佩的脸更是绯红一片。
这人……可真是不讲究,就这么将她粗暴地介绍了过去。何况,“媳妇”?这是什么称呼,只有那些凡世之人才爱这么称呼妻子,不过她心里却没来由的甜。
丁一一把拉过傅灵佩的手,不忘补刀:“媳妇你别看他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一肚子坏水,还喜欢水灵灵娇滴滴的花姑娘,你以后离他远点。”
莫语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虽说丁一说的都没错,怎么听着,就这么牙痒呢?
“你二人,不是不合么?”虽然傅灵佩之前看出了一些不符传言的苗头,但却难掩好奇。
“这个……”莫语阑搔了搔后脑勺,温润如水的气质瞬间没了,看着竟有些傻:“少时确实我看不惯他,后来便好了。只是不合的传言一直传了下来,具体原因,你问他吧。”
“行了行了,今儿我就带我媳妇见见你,你还脸大如盆给搭上话了。走吧走吧。”丁一不耐烦地挥挥手,看莫语阑这大灯泡实在不顺眼。
莫语阑摇头叹气,眼见这二人一好奇一不耐,便挥挥手知趣地遁了,至于之前还爱护有加的孟娇,愣是没想起来看上一眼。
见最大的灯泡走了,丁一心情甚好地捏了捏之前就一直想捏的小耳朵,直到看到耳朵尖红了一点,才满意地放下手:“走吧。”
傅灵佩愣了愣:“走哪里?”
“你不是还有事要解决么?我与你一道。”丁一轻轻捋过她腮边的发,将其别在脑后,眼里的柔意几乎要满得扑出来。
薄唇不再抿着,拉成了一道向上的弧线。
傅灵佩嘴角也翘了起来,菱形的唇似那最鲜嫩的菱角:“你猜到了?”
“猜到什么?”丁一乐了:“你当我是大罗神仙,什么都知道?不过是看你面有难色,何况之前狮吼兽情况不对,看着也不像那小姑娘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小姑娘?”傅灵佩磨了磨牙,怎么听着就有些不爽快呢。
“我老了?”
大抵世上所有女子在自己的心仪对象面前都介意年龄的。
“不不不。”丁一眉开眼笑的,见到傅灵佩难得的娇态,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心漾。轻轻拥她过来,在肖想已久的菱角上轻轻嘬了嘬,嘬完又忍不住再贴了贴:“你才是我永远的小姑娘,我一个人的。”
低沉的男音从相碰的唇间轻轻透了出来,气息吐到她唇间,缠绕在一起,暧昧得让傅灵佩不忍推开,似是交颈的鸳鸯。
“可是,这是我门派内务……”她迟疑道。
丁一没脸没皮地贴过来,直到两人近得一点距离都没有,手横在她腰间紧紧搂住:“我可不是外人,是你静疏真人的道侣,你要是让我倒插门我也是愿意的。”
倒插门?
傅灵佩忍不住磨了磨牙:这人究竟是哪里学来这么多活灵活现的凡世俚语的?
见这人浑身跟个软骨头似的黏着她,一推就乱闹,傅灵佩无奈:“也好,一起。只是,却也不知还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了。”
随手一卷,将还昏着的孟娇卷了过来,这人也不好就这么放着,不然回头便让妖兽给吃了,只是让她这么扛着她也不太愿意,便有些为难。
还是将她收入须弥境?让娇娇看着?
不行。
傅灵佩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虽说娇娇有幻术,能够让孟娇难辨真假,可长时间使用对她来说亦是一个负担。
正犹豫间,眼前递过来一只黑色的袋子,丁一长长的手指便似最工整的工笔画,映衬得那袋子都高贵了许多:“拿这个装。”
“这是?”傅灵佩好奇地拿过来。
“这是灵兽袋,我加了个阵法进去,人修也能进去呆一段时间,进去就会沉睡。不过最多不要超过两天,否则出来的会是一具尸体。”丁一的一双丹凤眼此时亮亮的,满脸都是来夸我来夸我的模样,可爱得让傅灵佩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一向冷淡的脸上,更是难得地绽开了笑。
璀璨的笑几乎要耀花人眼。
丁一忍不住遮了遮眼睛,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要瞎了要瞎了。”
傅灵佩一边将孟娇塞进了灵兽袋,一边问道:“怎么的,就要瞎了?”
丁一愤愤地拿下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轻轻哼了哼:“光撩不干,就是耍流氓。”头昂着,拉着她就要走。
傅灵佩满脸的茫然——这是何意?
正要问个明白,却被丁一打断了:“往哪个方向?”
她征了征,心念一动,一只大灰兔子就跳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个水瓢:“弥晖,你闻闻看,哪里狮吼兽的味道最浓。”
弥晖当时正在哼哧哼哧地给瓮里添水,就被直接拽了出来,出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看到傅灵佩才喏喏喊了声:“老大。”
说着,指了指东北方向。
傅灵佩顺势拉过丁一,随着弥晖指点的方向走。
丁一眉毛动了动:“这哪里来的兔子?”声音倒是好听,可惜是只公的。
傅灵佩一眼就看穿他的计较,有些好笑:“刚刚收的。”这人怎么连只兔子都要吃味?
其实丁一也不是吃味,只是前世聊斋看多了,便也不当妖兽为死物,何况还是日日伴在身边的雄性?自觉有些领地被侵的不爽。
弥晖是只敏感的兔子。
他直觉感受到身边这只雄性的不善,便直觉往傅灵佩身边靠了靠,身体簌簌发抖。万分后悔之前干活时将天狐放到一边的行为,只盼着老大的老大会照顾自己。
兔肉,不好吃啊……
丁一冷冷瞥了它两眼,见灰兔子不蹦跶了,便将傅灵佩往自己身边扯了扯,隔开了这一人一兔。傅灵佩面色不变,也不顾这一人一兔之间的不谐,只自顾自地跟着指路兔的方向走。
修士的脚程是很快的。
何况狮吼兽的巢穴离得并不远,虽然有些隐蔽,但靠着弥晖强大的嗅觉,依然准确无比地到达了目的地。
一行人站在偌大的洞穴前。
狮吼兽大约是不打算长住,洞穴口虽大,却十分粗糙,就挂了几个绿盈盈的藤蔓稍作遮掩了下。
“老大,大,大……”弥晖抖得大舌头:“我要,要回……”
唰得一下,大灰兔子就没影了。
傅灵佩坦然地看向丁一:“我没事不带他出来晃。”
丁一脸一红,觉得有些挂不住。
……只觉越活越回去,竟然与一只肥兔子计较了起来,还被傅灵佩看了个正着。
连忙正正脸,带头先跑进去:“我先进去探个虚实。”
“无妨,一起。”傅灵佩随后跟上,脚步并不慢。
狮吼兽属于群居动物,整个洞穴与弥晖打得那个迷宫似的洞府截然不同,粗犷开阔。一进洞就是一个巨大的厅,或者说,就是一个洞穴,没有所谓的打磨抛光,纯天然。
看来此处应该是狮吼兽跑出结界以后寻到的天然洞府,平日里起居都窝在此处。
这个“厅”后连着一个小洞口,小洞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正好开在洞府的墙壁正中间,黑洞洞地向两人展示着。
丁一似是想起什么,眼神一暖:“去?”
傅灵佩也想起了邀月遗宫里那段地道之事,两人眼神相触,她生生转过头去:“自然是要去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一切的发生究竟是偶然,还是预谋?
“那你便跟在我身后。”丁一知道劝不住她,纵身一跃,便落到了洞口,半蹲着朝她挥了挥手。
洞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