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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何部分将不会发生俄国事先不通知英国而采取行动的问题”。这样也就打破了英国想以默认俄国在新疆的侵略扩张换取修改《英俄协定》的设想。
如果俄国政府能做出某些妥协,是不是会有很大的不同,库朋斯齐不敢确定。但应该比现在要好一些。在目前,中国政府已经调动完兵力,开始军事行动时,英国想偏袒俄国。恐怕也要慎重考虑是否可行了。面对着被中国政府煽动起来的汹汹民愤,再加上美德两国虎视眈眈,想维护固有的商业利益,的确需要慎重考虑。不要说别的,俄国。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想到这里,库朋斯齐嘴里有些发苦,俄国道胜银行的业务量已经降至历史最低,存款额还在加速流失,虽然还在苦撑,不过是在为维护银行的信誉。要知道,牌子倒了,以后也就完蛋了。而俄国的商品更是一落千丈,经营俄货的洋行到了倒闭的边缘,俄人开办的工厂已经彻底停产。损失巨大。
朱尔典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库朋斯齐,但却装作没看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夫人与阿萱正欣赏讨论着一件精巧的四川银饰。这是宴会上,阿萱送给各位公使夫人的小礼物。
“呀,真的是那对手镯吗?”公使夫人突然象发现了新大陆般发出轻声惊叫,轻轻挽起阿萱的衣袖,瞪大了眼睛询问道:“展览会上的那件,拍卖出去的?”
阿萱没想到会被发现,略有些无奈地说道:“是那对手镯,我丈夫托人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
公使夫人满脸的羡慕之色。不由得瞪了朱尔典一眼,那意思谁都明白。
朱尔典苦笑一声,说道:“国务卿先生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光所发明的药品专利费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打扰了。朱尔典先生。”库朋斯齐走到跟前,很客气地问候道。
朱尔典转头看了看,立刻笑着站起来,说道:“库朋斯齐先生,怎么来得这样晚?刚才有精彩节目,你可错过了。”
“那真遗憾。”库朋斯齐挤出几丝笑容。冲公使夫人和阿萱打了个招呼,低声对朱尔典说道:“朱尔典先生,能否与您私下谈些事情?”
朱尔典点了点头,与库朋斯齐走到一个角落,含笑看着库朋斯齐,静等他发问。
“我国政府正在研究修改《英俄协定》的事宜,这对于大英帝国来说,我想是个好消息。”库朋斯齐说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朱尔典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
库朋斯齐很担心自己得了疑心病,怎么看每个人都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沉吟了一下,只好继续说道:“虽然还在研究讨论,但只要做得秘密,贵国在西藏干什么都应该没有关系,即使我国政府没有通过修改的事宜,但只是不能面对我们两国的约文,与贵国的行动应该没有影响。”
朱尔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英帝国政府认为,此时谈论西藏问题还为时尚早,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都是玩外交的,俄国想拉英国下水,这招不好使,英国对西藏是有企图,但肯定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发动。而且库朋斯齐扯虎皮作大旗,朱尔典心中是清楚的。俄国政府根本没有研究什么改动《英俄协定》的意图,沙皇夫妇正在为他们患有血友病的皇太子担忧,期盼着那位拉斯普金大师再次为太子“发功”治病。
库朋斯齐面对着油盐不进的朱尔典很是没招,只好将自己的意图说出来,“蒙古虽然对中国还有宗属关系,但实际上除了政治和领土问题外,在各个方面都是独立的;而在政治和领土问题上,它也有发言权。如果我国政府对中国的宗主权给予承认,而外蒙由独立改为自治,大英帝国政府将作何种表示?”
朱尔典很欣赏库朋斯齐这种有些低声下气的态度,他略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对中国宗主权的承认是形式上的,但对于缓解目前中俄的紧张局势,或许还是有所帮助。贵国应该明白,将所有蒙古人统一于一国之内并取得各国的承认是不可能的。而且,外**立已经引起了其他国家的不安,贵国应该重新审慎地考虑此事。而大英帝国始终认为,维持中国形式上的统一,似乎更为有利。”
库朋斯齐轻轻叹了口气,朱尔典是反对俄国的,或者说是在英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前是持反对意见的。而俄国政府………看来,与中**队打上几仗是不可避免的了。毕竟,中国政府只是做出了强硬的姿态,进兵外蒙,军队的战斗力,以及政府战斗下去的决心,现在并不十分确定。
朱尔典继续说道:“我相信,与中国进行武装冲突,并不是贵国政府所愿。但中国政府应该早就有所准备,贵国政府没有想到吧?”
“早有准备?”库朋斯齐吃了一惊,他任公使不过几个月,对中国的情况了解得自然没有朱尔典这个中国通多。
朱尔典轻轻摇了摇头,对俄国反应如此迟钝,感到很是不解。他慢慢解释道:“中国政府成立之初,最早成立的军区便是沈阳、兰州和北京,军械物资也是优先供给这三个军区。特别是兰州军区和沈阳军区,军队扩充的速度是很惊人的。据不太确定的情报显示,外蒙宣布独立之前,兰州军区应该就有了至少六个师的兵力,沈阳军区差不多也是这个数量。”
库朋斯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怪不得中国政府的反应速度会这么快,难道,中国政府早就要以俄国为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有备而来()
readx; “不,不,不。”朱尔典连连摇头,说道:“依我看来,中国政府是想彻底控制地方,新疆、蒙古就是目标。而贵国的行为,给了他们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新疆的杨增新,内蒙的王公贵族,都再没有理由拒绝政府军的开进。想想,政府军进入之后,还会轻易撤出吗?”
“当然不会。”库朋斯齐想都不想便回答道:“这么说,外**立倒是帮了中国政府的忙?”
“正是如此。”朱尔典转动着酒杯,出神地看着杯中的红葡萄酒,说道:“不仅中国政府借此控制了新疆、内蒙,甚至可能包括外蒙。而且凝聚了民心,军心,使得本来还有些复杂的军队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更漂亮的是,中国政府借对俄国的强硬,得到了德国的大力支持。而中德之间一种准盟友的关系,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并且极力避免的。至于美国,他们当然很乐意看到俄国商品因此退出中国市场,而且又有了新疆、蒙古这样广阔的投资领域。门户开放,嘿嘿,正好可以大行其道。”
库朋斯齐钦佩地点了点头,老家伙就是老家伙,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他试探着问道:“朱尔典先生的分析实在精僻,依您看,中国政府是真的决心与我国开战吗?”
“如果贵**队在外蒙与中**队相遇,我想中**队是不会退让的。”朱尔典很确定地说道:“这涉及到中国能否继续得到美德两国的巨额援助,而且中国政府可以大造舆论,指斥贵国干涉中国内政,武装侵略中国领土,从而剥夺贵国在蒙古问题上的话语权。”
“现在已经是在剥夺了。”库朋斯齐苦笑着说道。
朱尔典笑了起来,然后幽然地说道:“敌人想让我们做的,就一定不能去做,这个道理,贵使应该明白。”
库朋斯齐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德国是最大的敌人。自然希望中俄两国冲突加剧。他们出武器,中国出人,削弱俄国的力量,或者将俄国精力牵扯在远东。使他们东西两线对敌的困境得以减轻。”
朱尔典的一番话使库朋斯齐受益匪浅,但对于解脱现在的处境,却并没有什么帮助。俄国退让,那么底线是什么?中国对俄强硬,虽然很大程度上是想得到美德援助。完全控制地方,但军事冲突已经近在眼前,俄国还没有最后做出决定。
法国公使有些郁闷,与美丽小姐共舞的愿望暂时无法实现了。这位美丽的小姐正被国务卿先生搂着翩翩起舞,并且用一种温柔似水的眼神在望着国务卿先生。
……………
库朋斯齐与陈文强见面了,陈文强面无表情,轻轻转着手中的酒杯,静等对方发话。
库朋斯齐斟酌着说道:“蒙古人在库伦宣告独立,请求俄国支持。俄国政府并不希望蒙古脱离中国,而是希望蒙古人同中国政府妥协。订立条约——”
陈文强抬手打断了库朋斯齐毫无营养的话,冷冷地说道:“公使先生,这种外交辞令现在毫无用处。俄国政府虽然不承认,但众所周知的事实是:在黑龙江省,俄军参加********叛军攻占胪滨府,强占吉拉林金厂,驱逐厂商;在外蒙,提供武器和资金,鼓励分裂分子宣布独立;另外,当中国政府由黑龙江调兵前往蒙古时。俄国外部警告中国驻俄代表,如中国进兵外蒙,俄当干涉,两国恐必启衅。当中**队驻扎察罕通古等地。准备收复外蒙叛军占领的科布多时,公使先生再次要求中国不得进兵。在外蒙问题上,俄国多次粗暴干预中国行使主权,已经引起了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极大愤慨。”
库朋斯齐狡辩道:“有些误会没有得到详细解释,或者及时的澄清,以至于形成了现在的紧张局势。我想这是中俄两国都不愿意看到的。”
“既然是误会,现在正是俄国进行澄清的时候。”陈文强冷笑道:“请俄国马上发布公告,声明反对外**立,对中国政府处理内政无意干涉,并且将擅入中国境内的军队全部撤出,包括中国固有领土——唐努乌梁海。我想,这些正当的要求如果被拒绝,那只能说明俄国政府毫无诚意。”
“与我国交界的蒙古发生扰乱不能不使帝国政府感到忧虑,并迫使我们不得不采取相应措施。”库朋斯齐说道:“贵国政府军队的行动,对外蒙局势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帝国政府愿意充当调停人,使纠纷通过谈判来解决。”
陈文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军事行动是否有用,还是看结果再说吧!另外,我要重申几点:第一,外蒙作为地方政府,无权与中央政府进行对等谈判;第二,外蒙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任何分裂企图都将被视为叛国行为,哪里独立,政府军就要开到哪里进行平叛,这是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会做的;第三,外蒙是中国内部事务,不需要什么调停;第四,任何干涉中国行使主权的行动都将被视为侵略,政府军将予以无情打击。”
“冲突的扩大,对中国政府并没有太大的实质好处。”库朋斯齐显然也被激怒了,提高声音说道:“俄国的军事力量并不是中国所能对抗的。”
“那就在战场上见吧!”陈文强轻篾地扔下一句话,起身要走,忽然又停住了,带着一丝嘲讽说道:“政府军在黑龙江省也开始了军事行动,首先要打击强占吉拉林金厂的匪徒,然后就是宣布独立的呼伦叛匪。现在,关于战况的电报大概快到了。”
库朋斯齐望着陈文强的背影,有些不太相信中国政府会如此凶悍,强占吉拉林金厂的是俄国护路队和呼伦蒙兵,而陈文强直接宣布他们为匪徒,那意思就是将不会向俄国领事通报,而直接开始攻击。
正如库朋斯齐所想,黑龙江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