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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读,还有说。”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阿发又改成了英语,并鼓励地点头,“要多留心,多接触,还要刻苦。”
“是,我一定刻苦。”罗登郑重地做着保证。
赵海镇觉得很有趣,洋鬼子竟然是假洋鬼子的学生,可很快他又被别的问题缠住了,不禁皱眉思索。等到和阿发坐着马车一起离开工地后,赵海镇在车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让工人白住房子,这是善举,连我也是自愧不如。可这样不妥啊!”赵海镇看着阿发,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么说吧,我有祖产两三百亩地,对佃户也想着少收点,让他们能过得宽松些。可周围的地主很多,我就得谨慎从事,以免招来忌恨,甚至是报复。”
“镇公的意思我明白。”阿发抿了抿嘴角,想了想,说道:“我见过那些连厕所也不如的窝棚,我还见过在缫丝小厂工作过的女童工,我觉得不能装作没看见,或者找借口使自己心安理得。当然,我不能帮助所有人,没那个能力嘛!但能力所及的话,我并不认为做些好事没有意义。至于忌恨,甚至是报复。嘿嘿。”
说到缫丝小厂的女童工,那真是悲惨的存在。她们或是被卖,或是被拐,在工厂里被迫从滚烫的开水锅里抽茧丝(水蒸汽可以防止蚕丝断裂)。过不了几年,她们的双手就被蒸汽烫坏,便会被老板赶走。
因为长年在充满蒸汽、空气不流通的地方劳动,或者被链条锁在一起以防逃跑,或是被迫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吃睡,她们的容貌全毁坏了。被老板赶走的唯一出路,便是去当乞丐。
而这样的弄堂小厂跟豪华的外滩相距最近的不过一英里,而这样的工厂主可以体面地出现在人前,可以奢侈地享受。
第五十一章 商团,试枪()
阿发停了下来,说不上是冷笑还是不屑,但赵镇海却从他眼中看到闪过的一丝狠厉。
“阿发,听到你说的这话,我真该羞愧死。”赵海镇叹了口气,垂下眼睑沉默了片刻,猛地抬头,很坚决地说道:“没错,人言不足畏,如果做好事还怕这怕那,都随波逐流的话,世上还有什么好人?今天回去我就给佃户减租子,以后办厂也象你这样,尽量让工人过得好一些。”
“镇公言重了。”阿发谦虚了一下,沉吟着说道:“其实说到忌恨或报复,也不是没有防备之法。租界里的万国商团,似可借鉴。”
赵海镇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发一眼,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兹事体大,非是你我所能办到。”
“镇公太过谨慎了。”阿发淡淡一笑,说道:“工厂建起来,总要有保安护厂吧?就象镇公家里,还能没有保镖护院?又不是拉队伍扯旗造反,不过是平常锻炼身体,关键时刻自保而已。这又有什么兹事体大的?镇公既是不愿,那我自己来做好了。”
“啊?”赵海镇顿觉脸上发烧,十分尴尬,忙说道:“是我想差了。若按道理说,商人能够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借以保护自己的利益,当然是件好事。这个,我支持你,就先从你的护厂队开始,然后再逐渐扩大吧!”
阿发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谈论此事,但心中已有定计。
传统中国历来以商为四民之末,商人较之士、农、工三个阶层地位要低,少有商人自发组织,更无商人武装。
拥有武装,保护切身利益,这是一个目的,但阿发的深意却不只于此。当然,这件事情做起来不容易,官府和租界都不会允许武装力量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存在。除非有合适名义,并且得到官府或租界当局的认可。
……………。
两岸呈棕褐色的富饶肥沃的土地,正等待着下一轮的耕耘播种,视野所及,村庄稀稀落落地蜷缩着,看上去贫穷破陋。农民撑着锄头,在他们经过的时候,麻木地注视着。
此时,阿发等人正坐在汽轮拖动的船宅上沿着江行驶,名为打猎,其实却是阿发在试枪。
在上海,销售军火的洋行很多,主要有:地亚士洋行、麦登司洋行、新泰来洋行、拿能洋行、马德隆洋行、琼记洋行、太古洋行、泰来洋行、德生洋行、香港南利洋行、美国纽约“林明敦”制造厂等等。
但武器毕竟不同于其他商品,阿发不便也不想出头,便委托罗登或诺依曼以防身或打猎的名义从洋行购买枪枝弹药。
当然,这不是大批量的购买,在罗登和诺依曼看来,也多半是认为属于阿发的兴趣爱好,玩枪嘛,男人都喜欢。
“你们知道什么是鳗鲡吗?”诺依曼看着阿发和罗登,点着了一根雪茄,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忧郁和伤感。
阿发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说道:“听名字就知道啦,一种鳗鱼喽!别老拿学过的那点自然史当本事。”
诺依曼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是一种小鳗鱼。在生命的某一段时间里,它们从自己出生的水域游开去,盲目地游啊游,游过几千英里,来到一个它们从未到过的地方。它们在那里繁殖后代,它们交配、生活、产卵,然后死去。”他停下来吸了一口雪茄,看着别人的脸,似乎在欣赏自己这一停顿的效果。
“它们就象我们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我们认为自己是自由的,来去自由。可瞧瞧我们自己,我们不过是人类的鳗鲡,象它们一样盲目地来来去去。”似乎为了加重语气,他又重复道:“人类的鳗鲡,如此而已。”
阿发撇了撇嘴,冲着罗登笑道:“喝了两杯伏特加,就当自己哲学家。压韵不,用汉语说起来很顺口是不是?”
“是诗歌吗?”罗登傻乎乎的点头,又看了看诺依曼,说道:“他说得好象也有道理。”
“那是他迷失了,一个迷途的——”阿发看着诺依曼摇了摇头,这形象怎么也和小羔羊扯不上关系呀!
“迷失的是你。”诺依曼翻了翻眼睛,指了指阿发手里的枪,说道:“知识和财富才是保障,而不是你手里的家伙。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好吧,如果我是个强盗,拿着你所说的这个家伙。”阿发笑着把枪口指向诺依曼,挑了挑眉毛,“现在请你用知识和财富来保障自己的生命吧!”
诺依曼眨巴眨巴眼睛,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了岸上。
现在阿发的面前有两枝步枪,一枝猎枪,三枝左轮。左轮手枪就不用说了,猎枪也只是装装门面,阿发在意的是这两枝步枪的性能。
德国造毛瑟98式步枪,德军制式武器,固定式双排弹仓供弹和旋转后拉式枪机,安全、简单、坚固、可靠,公认的军用手动步枪的登峰造极之作。
李-恩菲尔德弹匣式步枪,与同时代的其他固定弹仓的连发步枪相同。子弹装填速度很快,再加上比同时代的步枪多了一倍容量的弹匣,李氏步枪成为同时代设计中实际射速最快的步枪。
至于射击精度,阿发倾向于毛瑟,这是在他打出二十多发子弹后得出的结论。而他的枪法,也让诺依曼和罗登刮目相看。
“发,你确实是第一次玩枪吗?”诺依曼用抄网捞起水里的野鸭子,嘴里啧啧有声。
“也不是。”阿发模棱两可地摇了摇头,端着枪,向空中作着瞄准姿势。
罗登耸了耸肩膀,拿着那把打霰弹的猎枪,有些无聊地看着岸边的草丛,他已经没有吹嘘和显摆的资本了。
第五十二章 保障?名声,入学()
“发,你真是个神秘而又有趣的家伙。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有这种感觉。”诺依曼坐回椅中,喝着伏特加,眨着褐色的眼睛,缓缓说道:“嗯,你需要的杂志报纸很快便会到了,以后也会不断寄来。嗯,这样很好,学习,不断地学习。”
“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助,德语、法语我不是太精通。”阿发放下了枪,走回到桌旁坐下,又招呼着罗登过来。
“也亏得这些俄国人,柠檬茶和伏特加,千把年就仅仅制造了这么两样玩意儿。”诺依曼举着酒杯,大声地宣称,自信没人敢否定他的话。
阿发已经习惯了诺依曼冲动的、孩童般的自我表白,经常性地谈论对友谊的渴求,他的殷勤好客以及欢乐愉快。但在接人待物方面,却不可避免地暴露出贪婪、吝啬的本性。
不过,在商业合作方面,诺依曼是很精明,但还是讲究诚信的。只此一点,阿发就可以忍受他的一些缺点,反正也不会是什么生死之交。
诺依曼滔滔不绝地谈论理想志向和轶事趣闻——他的买卖、敖德萨、俄国的大屠杀、犹太教的仪式……因为有个呆板生硬的好听众罗登,而他自信只有他才能如此畅谈。
“发,你的摊子铺得太大了。”诺依曼正谈得兴起,却以意想不到的力量紧紧抓住阿发的手臂,用责备的口吻说道:“资金链,你的资金链会断裂,光靠卖味精可不够你这么创业。有雄心是好事,但要慢慢来。”
阿发笑着点了点头,安慰地拍拍诺依曼的手臂,主要是被他抓得难受,“这你不用担心,我有资金来源,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唐纳德?不,他不是那种有魄力的商人。”诺依曼挠了挠脸颊,猜测着,“赵海镇?也不太可能,他还要兴办实业呢!那是谁呢?”
“海外的华商。”阿发知道早晚得有个理由,来解释自己手中巨额资金的问题,他缓缓说道:“与你们犹太人比较相似,他们远离家国,在外创业致富。但在异国他乡,他们没有政治权利,拥有的财富又常被当地土人和殖民者所觊觎,屠杀、掠夺,这在历史上已发生过很多回。所以,他们希望财富能分散开来,不致于一场动乱之后便成了穷光蛋。”
“比较相似,是的,没错。”诺依曼眼中闪着忧伤的光,停顿了半晌,又有些迷茫地望着阿发,“财富不是保障,那什么是呢?发,你知道吗?”
阿发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说不太好。但一个人,一个团体,乃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总要有抵御外侮,自己保全的能力吧?”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枪,“看,我有这家伙,胆气就壮,说话就横,谁要来抢我的,我就崩了他个狗娘养的。”
“狗娘养的。”罗登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然后怪腔怪调地认真分析,“狗的娘,就是妈妈的意思,也就是母狗,对吧?母狗生的,还是狗,对吧?那为什么不直接叫狗,非要叫狗娘养的?中国话,真奇怪。”
阿发很无语,好半晌才无奈地拍拍罗登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爱动脑是个好习惯,可中国话呢,不能咬文嚼字。很多话呢,也不能光从字面上分析理解。你的,明白?”
“不明白。”罗登很干脆地摇头。
……………。
虽然上海的冬天并不象真正的冬天,但它还是能让人们感到觉到它在渐渐消隐,千呼万唤的春天已经悄然而来。
而名声,却突然而至,这让阿发既意外,又欣喜。意外的是获得声名的原因,欣喜的则是社会地位和名望的上升,使他能够更方便地行事。
“兹为鼓励有利于公益之一切发明,欣喜恩准申请人之请求:故当晓谕:本署具有特许权、某些知识与仅仅的意向,代表我国、我国之继承者与后继者,根据本文件授予该专利权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