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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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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状的阵线奔涌而上,淹没着清兵,击垮了他们最后的斗志,撤退变成了崩溃,崩溃又变成了逃命。没有人再敢停下脚步,没有人肯转身抵挡一下,甚至枪也成了逃跑的累赘,被弃之不顾。

    琼州的巡防营虽然算是正规部队,但并未经历过什么阵仗,士气、装备也很一般。若是对付刚拿起枪的百姓,那是没有问题,但对上敢拼命的人马,也不见得就稳操胜算。而对上革命军,失败便已经注定了。

    这才有一点强军的样子!吴禄贞举着望远镜,久久没而放下。胜利是有预期的,琼州巡防营只是三流部队,新军的组建抢走了最后的资源和钱财,使得巡防营连挺机关枪也没有。而经历了实战考验,见过了血的革命军,则提升了一个层次。如果再配上火炮的话——

    报告很快打断了吴禄贞的憧憬,刘永滇被打死了,这个有些意外的消息让他很感吃惊。这下子搞大了,老陈还能转圜吗?想到这里,吴禄贞不由得苦笑连连。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全在演技() 
山峦连绵不断地伸展开来,好象玄学哲理似的奥妙莫测,陈文强的思路也在不断扩展。在一棵大树的荫凉下,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不停地划着,又不时用脚抹去。

    胜利固然可喜,也为大革命家宋复华的巡回宣传增光添彩,但却给他出了个难题。难道就这么打下去,越打越大,最后把所有隐藏的都暴露出来?虽然说这样做也不是不行,但陈文强觉得是因小失大,并不是理想的结果。

    虽然吴禄贞在全歼了一个巡防营后,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有所保留,但依然使一个巡防营遭到了重创,另一个仓惶逃窜。这样一来,广东清军是必然要来增援的,事态正向陈文强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思来想去,陈文强觉得事已至此,缩手缩脚倒让人起疑,不如就这么干下去。背靠五指山,可进可退,再有囤积的物资,以及崖州、保亭、陵水这一块地盘作为隐藏的后援,就算敌不过清军,进入山林也可以长期坚持。

    陈文强站起身,舒展了下胳膊,放下了久思难结的难题,他倒觉得一身轻松。为何要患得患失?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凭他现在的名声和积蓄,在哪里也能活得吃穿不愁。

    生活中难免有疲劳,也有痛苦,有挫折,也有酸辛。这些都使人觉得很累,但只要心中燃起一簇希望的亮火,点起一盏明灯,理想便会闪闪发光,生活就会多姿多彩。

    陈文强心中的明灯是什么,能有一个生活安定的环境,然后有足够的钱。有漂亮的老婆,有可爱的儿女,有肝胆相照的朋友……

    说什么爱国,爱民;说什么忠诚,热血,都是在往自己脸上抹粉。在那个时代。耳闻目睹的都是让人感到郁闷、屈辱的情景,而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来自于最本能的召唤。也只有最本能的,才是最真实的。

    说教太空虚,夸张也不实际,他自信成不什么“高大全”,也不想受那些死板的约束。现实将他抛在那个激荡的年代,抛在民族存亡的岔道口上,他也就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奋斗。去挣扎。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别人或许听都没听过这句话,而陈文强看似在无私奉献自己的智慧和体力的同时,在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憧憬的美好生活创造着条件。完全抛弃自我,完全本着崇高伟大的思想投身于时代大潮之中,陈文强做不到,人都有七情六欲,想必也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正因为有七情六欲。时间也不知不觉地改变着陈文强。他杀过人,也看到不少人在他身边死掉。看到无数人在悲惨死地生活,艰难地求生……

    冷酷、无情,杀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这是陈文强;阴险、狡猾,在夹缝中游走自如,这是陈文强;辛苦、劳累。为了在意的人能吃饱吃好劳心费力,这也是陈文强;谨慎、小心,尽量使自己和同伴安全,这更是陈文强……

    说到底,陈文强没有真正的革命者那种舍己为国的品质。没有为了理想一掷头颅轻的精神,只是凭着所掌握的知识成为了革命的大金主,凭着对历史的个人见识在时代大潮中不想随波逐流。

    ……………

    广州将军诚勋被刺,万宁起义蔓延,琼崖兵备道刘永滇阵亡,巡防营仓惶撤退、已失战心。

    这一切都迫使满清朝廷和广东官府要采取行动,制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诚勋被杀,清廷震惊,急命广州满洲副都统孚琦暂署,并令其与水师提督李准共同处置琼州暴动。

    其时旗兵已不堪战,孚琦又偷惰,剿灭乱匪的主力自然是李准的巡防营。李准不敢怠慢,急调五营兵马乘船越海驻琼崖(海口),又率四艘舰船赶赴崖州。因为李准有些奇怪,琼南几乎皆被乱匪所攻,唯崖州无恙。再者,他还有一个从崖州运兵,南北夹击乱匪的设想。

    甫至崖州,李准便正好看到了一派忙碌景象。两艘英船停于港口,驳船来来往往,正向码头上卸货。而商团的人马持枪荷弹,在码头上戒备,乘着小火轮在海上巡逻。

    登陆上岸,李准看着码头上一个个木条箱颇感疑惑,也有些凛惧,难道乱匪与陈文强已经勾连,是从这里接受的粮弹援助。

    时间不大,陈文强阴沉着脸赶到码头,身边护卫精悍,与其说是迎接,倒不如说是有兴师问罪的迹象。

    “陈大人,何时回的崖州?”按照外面的传闻,陈文强此时应该在上海或者青岛,李准有些奇怪。

    “哼,哼。”陈文强哼了两声,草草拱手,“闻听暴乱难制,恐基业有失,我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的。”

    李准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暴乱难制倒不见得,可乱匪显是惧于陈大人威名,竟不敢犯崖州。”

    “哼,哼,哼。”陈文强鄙视地冷笑,怨气十足地答道:“十万两银子,一百条枪,这花钱买平安,李大人觉得价格还公道否?”

    “你敢资匪……”李准真是大吃一惊,伸手指向陈文强。

    啪的一声,陈文强毫不客气地把李准的手打下去,唾沫横飞又理直气壮地叫道:“那又如何?要不是你们官兵无能,老子犯得着花这冤枉钱吗?老子在崖州已经投了数百万,就干看着毁于一旦吗?老子指望不上你们,要自己招兵买马,你看到这些木箱子了吗,全是老子从香港抢购的武器,又被那帮洋鬼子诈了一大笔。你们不行,还不让老子想办法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你……”李准的手被陈文强一巴掌打得麻木,被抢白了一通,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我还告诉你。”陈文强伸手指着李准,忿恨不平地大声说道:“招兵买马只是一个,我已经派人去青岛。花钱请五百德国兵来崖州,谁敢再动老子的基业,老子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李准的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陈文强如此霸道,不但敢私自资匪,还私自招兵买马扩充武装。还,还请了洋兵来。

    陈文强毫不示弱地瞪着李准,估计这一番挟枪带棒的强硬把这家伙给镇住了。

    “好,好,咱们平心静气地商量,不要这么冲动。”李准终于意识到与陈文强顶牛不可能解决问题,反倒会让事态更复杂。

    “好,我和你商量。”陈文强摆了摆手,有人拿过两张藤椅。他当先一坐,二郎腿一翘,似笑非笑地说道:“请吧,李大人。”

    李准皱着眉头坐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努力用和缓地口气说道:“陈大人,且不说这匪乱何时平定,你请洋兵便是大大不妥。不仅朝廷会震怒。民间物议又该如何?”

    “谁说我请洋兵了?”陈文强狡黠地一笑,说道:“我请的是洋教官。洋教师,兴师办学有什么问题?”

    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嘛?有扛枪带炮的教官、教师?李准苦笑了一下,说道:“那陈大人可否给本官交个底,你现在买了多少武器,招了多少人马?”

    陈文强沉吟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翻看着说道:“英国曼立夏步枪三百枝,德国毛瑟二百枝,比利时六轮手枪二百枝,美国六轮手枪三百枝。嗯,枪是就这些。人呢,商团、民团差不多有六七百人,只是刚刚训练,怕是不堪战。”

    李准咽了口唾沫,苦笑着说道:“陈大人哪,你是把香港各国洋行的枪枝弹药全都买来了?这个,保护基业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做法欠妥,大大欠妥啊!”

    陈文强盯着李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我何尝不知这样不妥,可又有什么办法?这里有我与德国知名企业合作建的厂矿,一旦有失,这信誉就全完了。本来还想琼崖兵备道能平定匪乱,谁想竟是一场更惨的失败。放眼琼州,哪还有能与乱匪抗衡的官兵?花了钱,交了枪,先暂时保个平安。我急着买枪招人,也知道乱匪终不可信,不知何时又要伸手索要。”

    李准稍微松了口气,说道:“琼州巡防营久无战事,不比广东匪盗众多,巡防营要经常出征剿杀。刘永滇分兵冒进,轻敌落败,倒也不可就此对官兵失去信心。”

    陈文强轻轻摇头,诉苦道:“暴乱一起,影响极恶劣。本已与德方说定德华大学于崖州开办,现在却又要看形势而定,若在青岛,则在德方势力范围,非我所愿;移民开发工作刚刚走上正轨,现在又有谁愿意到动乱之地?给人家钱也不来呢;招兵买马,抢购武器,这又多出了多少额外开支?你也知道,这里的基业不是我一人的,是众家合资的股份,大家都是信得过我,才让我带这个头,若是有了闪失,我又如何自处?我在上海本忙着岑大人交代的大事,却不得急转而回,满肚火气,李大人莫怪。”

    李准彻底放下心来,在崖州拥有如此大的产业,在暴乱中又受影响很大,这都是事实,如果说陈文强参加暴乱,那真是不能令人相信。而陈文强先是气极败坏,不择手段地一通乱搞,接着又诉苦叹息,这一番逼真的表演更使李准打消了怀疑。

    “陈大人能与乱匪周旋,力保崖州不失,难道陈大从认得乱匪中的首脑人物?”李准话锋一转,已经不说资匪,而是周旋了,可见中国的语言很是精妙,就看你怎么说了。

    “李大人忘了下官的另一个身份。”陈文强淡淡地笑着,“我是在帮的,也算是江湖人物。乱匪中有一个叫徐春山的首领,在逃难时曾至上海,受到了本堂的照顾,与我也有一面之识。说起来,他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好汉,只是郑鸿名在上,他也不得不有所交代。”

    “徐鸿名已经死了。”李准微皱起眉头,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这个徐春山因何参与暴乱啊?”

    “那谁知道?估计是生活艰难,铤而走险吧!”陈文强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李大人此番前来,带了多少兵马,可有把握一鼓荡平暴乱?”

    “若是一般的匪乱,岂能与官兵对阵?”李准微皱着眉头,“这个复兴会来头不小,有其在背后撑腰,剿平匪乱恐怕并非易事。”

    “哼,说起来也是官府赋税太重,贪官污吏太过苛民。”陈文强直言不讳地表示着心中的不满,“出尔反尔皆属平常,就说这移民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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