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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因为那信中也有评击杨凌的话,所以刘瑾的视线一直盯在清流派身上。此时才若有所觉,自已十有**是上了他们的当啦。
刘瑾越想越恼,跺跺脚道:“该死!这帮家伙一直在装孙子,咱家竟然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现在晚了,晚了……不过,京里地势力大部分已落到咱家的手中,嘿嘿,想和我分庭抗礼,现在可不那么容易了。
还有什么文成武德。什么威国公,哼哼,这些褒谥的职位、谥号,统统全得收回来,岂能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是是是。”马永成对当初杨凌不给面子,揭穿他手下女官欺压公主和驸马一事,逼得他亲手杖毙那名女官一直耿耿于怀,自从彻底投*了刘瑾,更是死心踏地的跟着他走了。
他忙不迭地点头应是。随在刘瑾身后亦步亦趋地刚刚出了戏园子,瞧着刘瑾阴沉的脸色,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他急忙叫道:“公公,咱家有个对付杨凌的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来听听”,刘瑾感兴趣地停身回头。
“公公,人没死,这谥号肯定是颁不下去了,可这加封国公……咱家觉着,他要是真封了国公,倒是一件好事。”
“好事?”刘瑾的眼神变冷了。他眯起眼打量着马永成,阴声怪气地道:“他升了官儿怎么是个好事,说来咱家听听。”
“公公,国公爷身份是提高了,可是国公爷能在朝里任职么?大明朝的规矩,哪位国公爷可以掌兵权、控厂卫、司税赋了?一个都没有,前两年平乱,奉旨领兵出征的国公一回京,也得马上把兵权交回来,勋臣国戚,要防止专权呐。
如果杨凌真封了国公,再加上他的义妹马上就要成为贵妃娘娘……,公公,这勋臣国戚他可全沾了边了,他敢恋权不放?杨凌如果真当了国公,那就是被拔了牙地老虎,放眼天下,除了您,皇上还能放心把内厂交给谁呢?”
“对呀”,刘瑾豁然开朗,越想越觉的有理。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可不全是运气好。侍候太子的贴身太监有八个人,太子登基后号称八虎,其实那几个人都是拿来凑数的,除了张永勉强能和他抗衡,其他人根本不在话下。
他是皇上地奴才,那些人却是他的奴才,能够在奴才里出人头地,就是因为他刘瑾眼光独到、反应快、压注准,一番轻重权衡倏地在心头转过一遍,刘瑾已拿定主意:
“当国公就得放权,杨凌是没死,只要把他推到国公的位置上,那么以后就只有威国公,而没有杨凌了,这个对手还是等于死了,势力最庞大的内厂唾手可得!”
刘瑾兴奋的满面红光,说道:这么办,我回去再和计和计,杨凌回京,百官肯定要对他地加官重新朝议,到时让咱们的人全部出面保驾,就是头拱地,咱家也要保着他杨凌,稳稳当当做他的国公爷,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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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御林卫两人一组,撑着高高地杆子,杆头上挂着一串灯笼,立在宫墙之下,两串灯笼之前是一架长长的梯子,三十多个小太监有的扶着梯子,有的双手高举,提心吊胆地怕上边的人掉下来。
这梯子是马永成开了库房,现抬出来的长梯,平素是皇宫工匠们维修宫墙用的,梯子很结实,可是刘瑾和马永成还是很紧张,不停地嚷着:“灯笼举近了点,你们几个站下边,可托住呀,皇上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剥了你的皮!”
原来,正德和杨凌隔着宫门象喊话似地诉说了一阵。正德愈想见见杨凌,这般隔着门连模样都看不到,他心里实在不踏实,不好好瞧瞧,怕是今晚觉都睡不好了。
可是午门将军真挺挺地跪在那儿装死,瞅那模样。根本别指望他开门了不是祖制规定不能开宫门吗?那我爬墙行不行?这点事儿还难得倒我朱厚照?
正德跺脚道:“来人呐梯子,不是不能开宫门吗?朕要上墙看看杨卿。”
一听这话四个小黄门“呼啦”一下也全跪下了:“皇上万万不可,皇上要是逾墙出宫,奴婢们要被活活打死地。”
“谁说朕要出宫了?朕就站在墙头上看看杨卿,快去搬梯子,……搬两个,顺出去一个,让杨卿上墙。”
几个小太监这才心中稍安。见正德催促甚急,忙叫起午门将军,派了八个士兵帮着搬梯子去了。外边也有士兵帮着扶梯子,不过没有灯笼。开心就好整理杨凌习练上乘武功对于体质和身体的灵活性提高很大,虽然在技击技巧上无法和自幼练武的人比。爬梯子却飞快,所以上的虽比正德慢,反而先爬到了宫墙上。
两串桔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着,宫墙里头有人唤着杨卿,也冒出了头。
先是一头青丝。云环雾鬓,然后一个美人儿冉冉升起,俨若一枝红杏出墙来。
杨凌今晚上又被吓了一跳。定力再好也差点失手栽下去。隔着琉璃瓦顶地宫墙,对面的红衣女子露出了小半截身子,两人打个照面,全是愕然一愣,齐声道:“你是谁?”
这一说话,声音就听出来了,正德忙向下边喊道:“灯笼打近些、打近些”,两串红灯*近了,正德仔细一看。对面的人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破破烂烂狼籍不堪,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可那眉眼五官倒还认的是杨凌,不禁欢喜大呼,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兴奋地:“果然是杨卿、果然是杨卿,你还活着,哈哈哈哈……”
杨凌回了家,谁都想和他说话,他又有一个晕倒的要照料,醒了就吃饭,刚看了眼儿子就奔了宫中,衣服没顾上换,头没来的洗,只擦了擦脸和手而已。小杨大人一泡童子尿洒到头上,灰尘和成了泥,顺着脸淌下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杨凌有了上次见到正德女装的扮相经验,一诧之后马上就认出他来。都说皇上闻听自已死讯悲痛万分,可皇上却一身戏服,好象刚唱完大戏,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不过杨凌有了高文心“冥婚”误会,再看到正德眼中盈盈含泪,一副乎于心地激动欣然,心中没有一丝疑虑,也忘形地隔着宽宽的宫墙,拉住了正德。
初雪稀薄,早已停了,风将云彩吹开,一轮温润如玉、巨大如轮的明月悬在天空,似乎伸手可摘。如水的清辉静静地倾泻在大地上,倾泻在宫墙顶上隔墙叙话的两兄弟。
缕缕薄云轻轻掠过,掩地月光溶溶朦朦。
刘瑾仰着脸看了许久,然后吸了吸清鼻涕,低头揉着酸的脖子,边打哈欠边问道:“几更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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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城禁也是不准开的,不过城防部队属于张永,张永是杨凌的铁哥们,杨凌是皇上的铁哥们,所以半夜三更西城门就开了,十余骑快马飞驰出去,直奔高老庄。
杨凌领着十多个亲兵回到家中,只见***通明,家人仆役,包括许多本该待在后院地侍婢丫环全候在前厅,一见他们进来,忙迎上来牵马的牵马,掸尘的掸尘,杨凌把马丢给家人,看了看迎上来地人,除了幼娘在,玉姐儿、雪里梅、唐一仙和高文心都不在,便问道:“她们都睡了?”
“没呢,你没回来,全在厅里等你。看到你进门了,才赶紧地都回了房。”
杨凌先是一怔,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已没回家时她们牵挂着,现在回了家她们又怕影响自已休息,这才赶紧的避开。
幼娘温柔地笑着。叹口气道:“水都烧好了,先回去洗个澡解解乏吧。”
杨凌点点头,两个人回到后宅,在二人的院子里,已经单独辟出一间沐浴的木屋来,这是唐一仙见识了豹园的皇帝浴室,照样仿造的,特点主要是浴灶里设了对流,仆人在旁边地小屋里烧水,水流既不烫又不冷。可以一直保持恒温,避免了佣人不停地抬水进屋,还得调拭水温。
干净柔软的换洗袍子已经放到了架子上,房子里热气氤氲,杨凌扑进水里。先把头全淋湿了,然后躺在特制地石制水椅上,头往毛巾上一躺,腰间正好被狭窄处卡住,即不会滑进水面。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姿势浮起来,两边还有高出水面的石挡,根本就是设计来打瞌睡用的。
他的皮肤痒还有些紧,可是杨凌到现在也无法坦然享受两个小婢女对自已光溜溜的身子搓澡洗浴,寻常的民女若见到**的男子也会羞愤地想要杀人。
婢女也是人,也有同样的羞耻感和观念,尽管大户人家让婢女侍浴习以为常,但是杨凌从不觉得自已官再大,就可以把婢女当成自已予杀予送的私人财产,而不当人看。
幼娘知道他的脾气,将一块丝瓜囊子放在池边。对他柔声道:“你先泡会儿,我去看看宝宝醒了没有,马上回来。”
着自已的妻,用不着说那些肉麻地情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迅了解对方的想法,对方的喜怒哀乐。
幼娘轻轻掩上了门,杨凌长长吁了口气,用清水洗了把脸,闭着眼静静地思索:“得好好歇歇了,皇上准了假,先睡他一天。四川缉凶的事,回头按照自已的揣测派番子们去查一查,但愿……不是蜀世子所为。
还有韵儿那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自已先后派出地几拨信使应该也到了。文心,过了门儿却没成亲,可是她已经算是我的人了,现在再说不要她,那就不只是矫情了,她不寻死才怪,何况这位大姑娘…已心里又何尝不爱她?
朝中的刘瑾,今日敢这么跋扈,说明他在朝中已有足够地力量,不是轻易扳得倒的,当然,最主要是皇上那里的宠信,否则除非敢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谁能奈何得了他?对于百官的动态,还得先观察一番,谋而后动。
只要我在皇上心中的宠信不减,那么我在四川‘望竹溪’所订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这项计划就算不能一举打败刘瑾,也得折损他一半的势力,但是是现在用还是寻找更好的时机?如果先掌握足够地罪证,再实施‘剪翼’,说不定可以一举扳倒他,否则打而不死,就得小心他卷土重来了……”
轻柔温暖的水流荡漾着身躯,轻松舒泰中昏昏欲睡的感觉也笼罩上来,杨凌眼皮沉重地打了个呵欠,“慢慢再想吧,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一觉”……
韩幼娘轻轻闪进了门,只唤了半声,就收声屏息,蹑手蹑脚地走近过来,杨凌出轻微的鼾声,已经睡觉了。
韩幼娘趿着一双拖鞋,赤着一双可爱的小脚丫,挽着袖子露出一截手臂,显然是想给相公搓洗一番,她痴痴地看着杨凌甜睡的容颜,伸手想去抚他的胡茬,却怕惊醒了他。
看到杨凌双肩露在水面外,韩幼娘拿起一块大毛巾,轻轻的、轻轻的替他盖住,然后在池边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支在池沿儿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已的男人,唇角不时泛起微微的笑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过了阵儿,小丫头云儿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探头一瞧,小木屋里。老爷躺在水中那间特制地大睡椅上睡的正香,夫人趴在池边儿上,脸颊枕着手背,睡相娇憨甜蜜。云儿想唤起夫人,想想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夫人这几天根本就没睡过。于是替夫人也盖上一条薄毯,然后轻手轻脚的又退了出去。
前院儿的战马牵进马廊,这些本隶属外四家军的侍卫亲兵就得先在府中住下了,好在地方够大,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