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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本是有些疑心钟嬷嬷的,听黛玉说是她自己要去园子里,才消了疑心,见黛玉不以为意,他便也不再提,只自己暗暗防备而已。
却说恪靖到林家去了一趟,倒把正经要说的事儿给忘了,一门心思都落在黛玉身上。回到王府,自己回思一番,只悔当时不该脸红,不知林姑娘要把他想成什么样,因问王太监道:“往日钟嬷嬷来时,可曾提过林家姑娘?”
王太监今日是跟着去了的,见恪靖总算有些开窍的意思,不免心里暗笑,面上也不敢露出来,只答道:“提过,怎么没提过?说林姑娘好来着。”
恪靖便皱起眉来,道:“谁不知是好的,还有什么别的话?”那王太监听他语气急切,也不敢再作怪,忙将钟嬷嬷往日夸黛玉的话都说了。但钟嬷嬷也并非那等不讲规矩的,究竟也没说过多少黛玉本人的事儿,恪靖听了半天,都是有文采会管家那些套话儿,便挥退了王太监,自己琢磨着寻个什么理由再去林家一趟。又悔不该与林珏赌气,想着哪天给他赔个不是,免得他到林姑娘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如此这般,直琢磨到二更才洗漱睡下了。
第67章 波澜又起()
自此往后;恪靖王去林家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还特地去求了皇帝的旨意;将自己调回户部。皇帝知道他是为着与林如海套近乎;也忍笑同意了。于是恪靖郡王每日都能寻出些公务;拿去向林如海求教,执晚辈弟子之礼。林如海本就十分欣赏恪靖这等能任事的年轻人,见他不拿架子,更是高看一眼。又因恪靖也是幼年丧母,林如海不免想到自家的一双儿女;待他也多了几分亲近。
这日天色渐晚;外头又下起雨来,林如海便邀恪靖留宿;道:“看这雨势,一时半刻恐怕停不了;王爷也莫冒着雨回家,不如就在舍下将就一晚罢。”恪靖便道:“如此多谢大人了,我也懒得回去,回王府里也是独我一个人,还不如在大人府上来得舒心呢。”
林如海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是感叹,便忙命人支会黛玉;将客房收拾出来,又问恪靖:“郡王这年纪,也该娶亲了;便是婚事未定,宫里也该先赏人伺候才是,怎么也没有?”
恪靖见提起婚事来,正中下怀,便道:“要那些人作甚?不瞒大人,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见得多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若不纳这许多妃嫔,也没那些麻烦事儿了。那些女子也是见识短浅,为着谁多得了一根簪子的赏就能斗起来,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也不要什么侧妃宫女来伺候,只等婚事定下,将来娶了正妃就罢了。”
林如海听恪靖说不愿纳妾,颇觉有些惊奇,只道:“殿下乃是皇族,到底与常人家不同,宫里难道不过问?”恪靖冷笑道:“父皇自然不管,母后也不是多管闲事儿的。至于旁人,都是盯着那郡王妃妾的品级,说什么开枝散叶,开枝散叶有皇兄呢,我一个郡王开什么枝?净是给我添堵来的。我就不要,谁还能把我怎么着?再过几年,待我年纪长些,办几件大的差事,想必就能得个亲王的衔儿,那时更没人能做我的主了。”
恪靖这话就说得很明白了,皇帝广纳后宫是为了皇位延续,他却不必求多子,且只要他拿定了主意,也没人能逼迫他。故林如海心里一时沉吟起来,然后又道:“既这么说,王爷结亲可要慎重了,王妃也需是个扛得起事儿的才好。”
恪靖便笑道:“有我在,谁敢难为我的王妃?宫里不过是年节要去,宫外也只忠顺王比我爵位高罢了,他又不得皇兄看重,认真论起来也不如我。要说管家理事,王府里自有长史主簿,王妃会不会也无妨。故只要人品好也就够了,倘或能眼界高些,不似那等见识短浅斤斤计较的,就更好了。旁的事若是会,那是锦上添花,不懂也没什么大碍。”
林如海得了此话,方拿择婿的眼光考量起恪靖来,思虑一番,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倒没想过恪靖能不能相中黛玉,在他做父亲的眼里,自家闺女样样都好,是没人看不中的。只是林如海一向慎重,虽觉恪靖是个好人选,却不动声色,还要考察考察他再说。
黛玉自然丝毫不知,正在那里与钟嬷嬷等人闲话道:“这么大的雨,也不知要下到几时,明儿外祖母家办喜事儿可要遭罪了。”钟嬷嬷笑道:“这也没什么,姑娘没见过不知道,纳妾不似正经娶亲那般排场,只要一顶小轿抬了去,也不用拜堂,给正室敬了茶就完了。如今那府里二太太闭门礼佛,说不定连敬茶也免了。”
正说着,林如海那里的人来了,黛玉听来人说完便向钟嬷嬷道:“恪靖王爷要留宿,嬷嬷想来知道王爷的喜好习惯,便劳嬷嬷去瞧瞧客房的布置。”钟嬷嬷便忙领命去了。
黛玉又说晴雯道:“你自从跟了我,从没回外祖母家去过,不如明儿你也跟着去?”晴雯便道:“我也没什么亲人在那里,只一个远房的姑舅哥哥,也不亲的,回去又做什么?”
黛玉听了笑道:“哪能这么说?鸳鸯琥珀她们可都跟我问起你呢,都说想你了,难道你跟她们也没情份不成?”晴雯仍是赌气道:“我原是叫宝玉赶出来的,回去也是丢脸。”
紫鹃等听她这么说,都忙劝道:“还生这个气?如今你跟了姑娘,她们不知怎么羡慕你呢。当日又不是你做错了,为什么不去?倒像是你心虚了似的。依我们说,你不光要去,还要大大方方地去,你的相貌本就是拔尖儿的,如今好生打扮起来,去叫宝玉袭人他们看看,袭人见你过得比先前还好,还不得气死?”
黛玉也道:“就是这话,你又没错,为什么倒躲着他们?”晴雯被她一激,便道:“谁怕他们?我明日就跟着姑娘去,看袭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雪雁上回是跟着黛玉去了贾府的,此时便冷笑道:“她还有脸说你?成天装个贤良的样儿,到头来只她肚子里怀了胎,可见就是她最不检点,倒去说旁人?晴雯你前儿没去不知道,如今人家可是姨娘了,金贵着呢,摆起了款儿来,连姑娘的赏都不接,叫小丫头上来接的。”
晴雯忙问:“你就由着她了?该骂回去才是,她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咱们姑娘面前摆架子?”雪雁道:“我也悔着呢,当时竟没想出词儿来,该骂回去的。明儿你跟着姑娘去,若见了她,可仔细着些,要是她还敢造次,你就连我的份儿一起骂回去。”
晴雯忙点头答应,众人又帮她出主意,要穿哪件衣裳戴什么首饰,黛玉也喜欢晴雯长得漂亮,还特地从自己的妆匣里挑出几件金钗珠钏给她,要她明日戴着。
到了次日,仍是阴天,好在雨已停了,晴雯等便随了黛玉往贾府去。到了贾母上房,果然也没几家亲戚来,只王子腾夫人蒋氏与薛姨妈在那里说话。一时那傅秋芳进来了,也没盖盖头,只穿了件鲜亮衣裳,进门就跪下行礼。
一旁引着她进来的管事媳妇乃是张材家的,先上前禀道:“已请傅姨奶奶去二太太的佛堂门前磕过头了。”贾母便微微点头,命人去搀了傅秋芳起来,训了几句话,然后赏了她一对镯子。蒋氏乃是作为王夫人的娘家人来的,但凤姐也与娘家通过气儿,蒋氏又素习不喜王夫人,自然不为她出头,也跟着赏了一对儿簪子,以示王家立场。
傅秋芳接了东西,又复行礼,然后便被引了出去,往贾政院里去了。黛玉三春等也都忙告退,只留贾母与蒋氏说话。姐妹几个刚回了园子里,便有的丫鬟秋纹来寻她们,道:“二爷新做了胭脂,请姑娘们去瞧瞧。”
于是几人又到来,与宝玉厮见过后,黛玉便笑道:“晴雯今儿也跟了我来,叫她与麝月她们叙叙旧去罢?”宝玉早看见了晴雯,欲要近前说话,晴雯只冷着脸不理他,宝玉也无法,听黛玉这样说,便叫麝月秋纹几个同晴雯一起出去了。
晴雯原与袭人不和,跟麝月等却处得很好,多日不见,更觉想念,都忙相互问候,秋纹又忙告诉她这些日子的事儿,晴雯听至袭人升了姨娘时,便问道:“怎么这好一会子也没见她?”
秋纹便冷笑道:“人家如今身份可不同了,哪能与我们混在一处?在东厢房单有一间是人家花姨娘的屋子,叫她安心养胎的。”秋纹声音不小,袭人在房里也听见了,不免生起气来,又自矜身份,不愿出去跟秋纹对嘴,不想晴雯却道:“到底是旧日的姐妹,花姨奶奶得偿所愿了,我也该去贺上一贺的。”
话音未落,晴雯已走到门口,袭人也不能装不知道,只好叫小丫头去开门,让了晴雯等人进屋,又笑道:“晴雯妹妹一向可好?”晴雯便笑道:“没有袭人姐姐来找我的事儿,我自然是越过越好的。”
袭人听她语气不善,心里防备起来,不自觉将手放到了肚子上,勉强笑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晴雯见她这般作态,不由嗤笑一声,道:“袭人姐姐好容易得了个孩子提了身份,可千万好生护着。”说着,又将袭人上下打量一番,问道:“眼见得入秋了,袭人姐姐身上怎么还挂着端午时的锭子药?”
袭人见问,便笑道:“这可是宝姑娘给我的,原是娘娘的赏赐呢。”提到娘娘,袭人话音里便有些夸耀之意,晴雯便笑道:“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姐姐别往心里去。姑娘跟前有宫里出来的嬷嬷,与我们说过,这锭子药里是有麝香的,所以不敢让姑娘戴,连我们也不让碰的。至于麝香有什么功效,想来袭人姐姐是不知道的,但宝姑娘知道不知道,可就没准儿了。”
第68章 袭人落胎()
晴雯笑着把话说完;就听见外头有人喊她的名字;说黛玉叫她;于是晴雯忙出去了;留袭人在这里揣揣不安。爱玩爱看就来袭人自然不知麝香有何功用;只知是香料罢了,听晴雯说得不像是假话,心里便慌乱起来。
原先时袭人与宝钗虽未撕破脸,言语交锋也不少,如今宝钗来拉拢她;她也只当是因自己有了身孕;不疑有他。因湘云家去了,贾府里只有一个宝钗;袭人私下忖度着,宝姑娘必定就是将来的宝二奶奶了;能修好自然是好的,于是也假作亲密,将宝钗给的物件天天戴着。今听说有异,她便忙解了下来,又叫了个相熟的婆子;托她去外头寻自己的哥哥,让他去医馆打听打听这锭子药及麝香的功效。
到了次日;她哥哥花自芳就托人送了信儿进来,说:“大夫说了,这紫金锭是好的;最能辟瘟解毒,消肿止痛,一切药毒蚊虫乃至中风中气都能治的,但方子里确有麝香。常人用着无碍,却能致人小产,所以孕妇忌用的。”
袭人一听,心下大乱,忙将那紫金锭,连同宝钗给的其余物件都丢了出去,不敢再沾。但她毕竟是日夜勾着宝玉才怀了这一胎,宝玉才多大?本就精血不固,这胎就有些不稳,先前袭人又为宝玉丢玉失魂之事焦急,又遭罚跪,已是动了胎气。而后又戴了这锭子药好些日子,时刻受那麝香的熏染,此时一听说麝香可致小产,心中惊惧担忧,未出三五日便觉有些不好。
袭人一说身子不舒坦,众人还只当她是拿大摆谱儿,借着肚子要辖制旁人,所以都不当真。袭人又不敢走动,只学着凤姐卧床养胎,支使丫头小鹊去禀报上头,请太医来诊脉。
这小鹊原是赵姨娘院里的丫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