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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将收割完毕的稻谷用箩筐装好,汗流浃背地担着箩筐往晒谷的场地上搬运;鸡群、鸭群躲到院落的阴凉处,喘息着乘凉。
房间里的空气异常郁闷,好多苍蝇在屋子的四周嗡嗡飞舞,小蚊子贪婪地在我们身体上的裸露部分叮咬。
“你们乡坝头还真热,蚊子好凶哟!”陈学礼忍不住大叫起来。
“你觉得乡坝头怎么啦,要是前几年你赶上‘知识青年上下下乡’的年代,你们这些镇上的公子哥们不来农村和农民一样在田间劳作才怪呢!”弓长富显然被他的话激怒了。
“我们镇上的公子哥们咋啦,好象不能吃苦耐劳似地?”他反唇相讥说:“你才当乡干部几天,就来教训我了,别用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我不属于你管辖的范围!”
于富贵看着苗头不对,赶快劝解到:“你们俩咋啦,刚才还好好的,却象两头斗殴的公牛?!”
我站起来一言不发,从屋子里边找来几把竹扇交到他们手里,抱歉地说:“家里的条件很差,招待不周,请老同学原谅。”
陈学礼接过扇子时,有点难为情:“不关你的事情,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有想到弓兄那样激动!”
“我还以为你看不起我们挖苦我呢!”弓长富脸上露出点微笑。
“那有这样的事情?我对你这位年轻有为的干部同学还感到自豪呢!”
于富贵从板凳上站起来,用手在房间里边比划着说:“这就叫做‘说者无意,听者有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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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副迂腐的样子着是可笑。
父母亲和两个妹妹拖着大汗淋漓的身子回来的时候,我们正有说有笑地谈论中学时代的往事。看着他们进来,三位同学一起从凳子上站起来,母亲一眼就认出了弓长富,连忙说:“弓支书是哪阵风将你出来的?你们不是来我家检查工作的吧!”
我赶紧上前解释到:“妈,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是我高中的同学。”
“那太好了,欢迎你们来我家!”,母亲回头对站在旁边的父亲喊到:“快去把我家的那只大公鸡抓来杀了!”
父亲象接了一到圣旨,赶紧跑去捉鸡去了,两个妹妹却走进厨房生火做饭。
“伯母,不用客气,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随便吃点就可以了。”弓长富不好意思地说。
“那怎么行,要不是庆录回来,我怕请你这个大支书还请不到呢?!”
“看你老说得,我正愁在这里没有亲人呢!”
“那你以后多到家坐坐?”
“好!”弓长富回答到。
当我将陈学礼和于富贵介绍给母亲的时候,母亲更是笑容可掬。
“伯母,打扰你们了!”二人齐声说道。
母亲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笑着说:“二位更是稀客了!”
待母亲走进厨房时,于富贵和陈学礼用手指着弓长富的鼻子说:“你小子才来几天哟,就深得民心,看来前途无量呀!”
弓长富笑而不答。
母亲最拿手的饭菜是豆花饭,豆花饭的做法是这样的:先将黄豆在清水里浸泡,再在一口用坚硬的石头做成的磨子上碾磨成浆汁,再将浆汁放进一口大锅里烧开,用一块细沙布将它过滤成豆渣和豆浆,然后将豆浆放回锅里用滷水和豆浆混合,经过反复搅拌、过滤、切块,一锅鲜嫩可口的豆花就做成了。
做豆花很慢,有这样一种说法:“杀牛都能等,就是做豆花法难熬”
这样一来,在我们吃中午饭的时候,都将近下午两点钟了。
午餐虽然不够丰盛,但很可口,老同学在一起,喝酒是少不了的!为了调节气氛,我们不免要猜拳、赌酒。
弓长富的酒量很大,是在当村干部时练出来的,我们几人轮番轰炸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我们三人喝得满脸通红,汗水直冒,弓长富却面不改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确实让我们望而生畏。
父母亲是不喝酒的,父亲吃完饭后,早早地下了桌子,母亲则在我们跟前忙过不停,一会儿给我们盛豆花,一会儿给我们端饭,两个妹妹则躲在厨房里边进餐。
在我们酒性正浓的时候,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阵大风吹着我家房顶上的瓦片哗哗作响。
“快下雨了!”
话刚说完,我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空: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了一到弧线,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来,一场久违的暴雨就这样降临了。大雨倾盆而下,象子弹一样散射在大地上,落在房顶上的雨水从瓦沟里边流出来,就象一股股泉水飞泻而下。没多长的时间,山洪流进低洼的地方,灌满了水田。
大约一小时的工夫,雨停了。
刚吃过午饭不久,陈学礼建议道:“到镇上住几天,我们同学一起叙叙旧怎样?”
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一眼母亲,母亲看出我的心思说你:“去吧,你们这些同学难得在一起!”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和母亲告别后,就和几个同学走过一片湿滑的小路来到一条马路上,朝着镇上的方向前进。
雨后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条绚丽的彩虹!
二十六
二十六
河水猛涨,湍急的水流就象一匹脱缰之马,咆哮着向砣江下游奔腾。
瓦镇象一块被洪水沁染的画布飘浮在砣江边的水面上,在它背面的小山坡上种植着的茂密的桔树林里挂满了果实;山脚下一根根粗壮的女真树上接满花朵清香扑鼻地弥漫在镇子的上空;一条细长的马路穿过镇子盘绕在跎江岸边;在二白多米的河道上有无数过往的船只运载着两岸横渡的乘客,一条条乌蓬船带着船工的号子,艰难地在江面上行驶。
跎江两岸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与山之间遥相呼应,雄鹰在江面上展翅高飞,它们的叫声在江岸两旁的群山间回荡。
瓦镇古朴而淡雅:十八条用石板铺设成窄小的街道,参差不齐地交错在镇子中央;黑色的木墙瓦房,错别有致地站立在街道的两旁;菜市场、肉市场、米市场、牲畜交易场分门别类;小买部、杂货店、百货商场、茶管、酒店、饭管和旅社装点着小镇的繁华。
每逢赶集的日子,镇上的大街小巷挤满了过往的乡民,叫买声、吆喝声、商贩们讨价还价的嘈杂声音充斥着整个镇子,人们在这里发泄劳累后的烦恼,寻找生活中的喜悦。
我们一行人渡河到瓦镇后,经过大家商定,晚饭到于富贵家吃。
他家在紧靠跎江边的一条街道上,父母亲是做布匹生意的。进门是一间大的铺子,铺子里边摆设着各式各样的布料,房门是用一排木制的大门关闭的,铺子后面并排着三间起居室,房间由于光线不足变得潮湿而阴暗,在房间紧靠江边的位置上是用一些花草编制成的天井,天井中央有一张石桌,周围有四张石凳,坐在石凳上,可以欣赏到跎江的景色。
于富贵兄妹八人,他排行第七,人称“于七”,几位哥哥和姐姐都成婚后与家里人分开住,这套房子里边就住着他和父母亲以及年满二十岁的妹妹。小时候,由于家景不好镇上供应的口粮不够他们几个日益长大的兄妹们进食物,他因营养不良而变得瘦小。
他小时候很调皮,后来经过老师的调教后,学习成绩才慢慢好起来,但是因为高考时发挥不正常,才没有考上大学,进了一所中专,中专毕业后能分配到一份工作,他感到满足了。
他的父母亲对人很热情,性格也很开朗,晚餐也准备得很丰盛。但由于我们中午喝了不少的酒,我们的胃口不是很好,我和陈学礼滴酒不喝,于富贵和弓长富也只喝了少量的几杯,草草地吃了些饭菜后,我们一起下了桌子。
夜晚我们四人围坐在石凳上,能听见河水奔流的声音,河风吹来,我们感到一丝丝凉意。
“大学毕业后,你准备到哪里工作?”弓长富问我。
“我还没有想过,走进了大学的门槛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表面上说听从祖国的召唤,实际上是浪迹天涯!”
“有可能分配在大城市里吗?”他接着问。
“我们专业大都分配到城市里,就不知道能不能回四川?”我回答说。
于富贵叹气道:“我的地质考古专业只能让我选择游山玩水,虽然走遍名山大川,却只能餐风露宿,居无定所了,我们时常为此感到恐惧。”
“那有什么可怕的?你看过油田里边林立的井架油浪滚滚的情景吗?采油姑娘漂亮的脸蛋吗?你知道铁人王进喜的故事吗?”陈学礼微笑着说:“将来我要到油田锻炼自己的,说不准,我还成为铁人第二呢!”
他家是开饭馆的,条件稍微比于七好点,他天性乐观,但在于七看来他在自己面前有点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感觉。
于富贵挖苦道:“别吹了,你还要做国务院总理呢,象你这样的油耗子,不被大沙漠的风沙淹没才怪呢!”
弓长富却长叹一声,说:“我真羡慕你们呢,你们是祖国的栋梁之材,你们将程似锦!”
我站起来握着他的手,宽慰道:“还是你的前途光明,你能当上乡干部,证明你很有希望,你以后会官运亨通,心想事成,你将当上乡长、镇长,甚至坐进县委办公室去当县长!”
“别安慰我了,没有文凭,哪有什么前程?以后能保住现在的饭碗就不错了,怎敢想入非非呢?”
他说完便心事重重地坐回凳子,我也返回原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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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跎江水奔流不息地流淌,黑漆的天空中繁星点点,瓦镇安静地躺在江边。
过了好一阵子,弓长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请柬放到桌子上说:“我们还是一起去参加刘强和张淑芬的婚礼吧!”
“什么时候?”我问
“明天!”
他拾起石桌上的请柬,愉快地将它放到我的手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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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二十七
一队迎亲的队伍早早地来到张淑芬的门前,她身穿一件大红色的新娘嫁妆,含着眼泪向家人依依告别。父母亲面色暗淡,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围站在院子里边伸着长长的脖子,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她。
“这桩婚事够简朴的了,他们也真草率,连个说媒的人都没有,”一个胖女人说。
“可不,据说新郎和新娘是在学校搞上的,叫什么‘自由恋爱’!”另一个女人说到。
“难怪,她的学习成绩那么些差,连个中专都没有考上,原来是一门心思用在谈情说爱上了,白花了父母亲不少的钱!”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说道。
“据说淑芬的父母亲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可她死活不听,非要嫁到山里去,”又一个女人惋惜道。
“她也真够胆大的了,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连一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要是婆家人欺负自己怎么办,她不被人家折磨死才怪呢?!”,一个年轻的姑娘说道:“要是我才不嫁到山里去受苦呢!”
“那就嫁给我吧!”旁边一个小伙子调笑着说。
“去你的,本姑娘心高着呢,哪有你的份儿?”她用手去打小伙子,小伙子躲闪不及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