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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登康和这些阿赞都不同。他性格怪异,却又很好沟通;他也像方刚那么爱钱,但每次遇到令他感兴趣的事(比如落降)却比谁都大方,还能主动打折;他的黑巫术相当熟练。也能轻易让人送命,却极少主动去害无辜者。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他:“同样都是鬼王的徒弟,为什么你的法术比皮滔和巴登都要厉害?”我早就想问这个问题。趁着现在有机会,就提了出来。
“巴登不愿意给自己的亲人下死降,所以鬼王教给他的法门有限。而皮滔那家伙把大量时间都花在与牌商合作接生意赚钱上,哪有时间去修法。他不死才怪。”登康嘿嘿笑着回答。
我问:“听说鬼王收徒弟,必须要这人亲手给自己的亲人落个死降才可以传授独门的鬼王派心咒,是这样的吧?”登康点点头,说传闻没错。我欲言又止。
登康看了看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没接话,登康可不像方刚老谢这类牌商,他毕竟是降头师,能用无形的巫术使人生病、精神错乱甚至送命。方刚嘱咐过我,绝对不要妄想能和降头师或者黑衣阿赞交知心朋友,他们就像老虎或者皇帝,今天跟你好得像兄弟,明天就有可能取你的命。所以,我在登康打交道的时候,始终记着方刚的这句话。我不会跟登康走得太近,就算他这人性格比较有趣。但我仍然会与之保持距离,不光在生意上,也在交朋友上。
可今晚不同,登康的表情有些怪异,好像有什么事想吐出来,却又不太情愿。我心想估计他是很想找个人说说,但我又没继续追问,让他没面子。于是我笑着说:“阿赞登康师父,我对你和鬼王的事特别感兴趣,能不能讲讲?”
登康白了我一眼,没理。我说:“自从你把我和方刚绑架开始算起。不到半年,我找你合作生意总有六七次,每次你的利润都不错,美元收得很爽吧。这点儿面子都不给?”
这话让登康哈哈大笑,他低头拍拍裤角上的泥土:“好吧,看在你最近跟我合作比较愉快的份上,反正也睡不着,就给你说说。”
我很高兴,连忙催他快讲。登康掸了掸烟灰说急什么,问我要从哪里开始讲。我想了想:“从小开始!”登康问是从他出生开始讲?我点了点头,登康似乎不太情愿。我说那就从你怎么走上修法这条路说起,这总行吧。
“我不是山打港的人。”登康说。我嘴里嚼着红毛丹,静静地听他讲自己的往事。
登康父亲是华人,早年间从海南跑到马来西亚从事木材生意。因投资失败,又辗转到沙捞越的城市泗务。在这里呆了几年,靠开橡胶园为生,后来又认识登康的母亲,一个马来西亚女人,就结了婚。
马来西亚无论从经济还是各方面都比泰国要差些,虽然旅游业和很多产业也很发达,但整体不行,贫富差距很大,富裕的都集中在那些较大城市,其他地区都比较穷,登康父亲定居的这个城市泗务还算好的。虽然他在当地有橡胶园。收入也不错,但仍然没法与国内相比。只因为登康的母亲不愿去中国,所以他父亲只好定居在这里。
登康的父亲很想念中国,马来西亚有三成的华人。所以登康从小就会中文,还学了很多中国的历史。在他二十四岁时,娶了邻镇的一名华人女子为妻,四个人共同打理橡胶园的生意,每天在园子里忙碌,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他父亲性格比较温和,与世无争,和母亲感情也很好,至少在登康二十六岁的时候都是这样。登康生性幽默,所以他交了很多朋友。再加上年轻好玩,经常带上妻子和朋友出去吃喝玩乐,一玩就是整夜。他是家里的独子,所以父母也不管,任其潇洒。
不知道从哪天起,登康的父亲开始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他对母亲和家人变得冷淡,有时甚至还会呵斥母亲。这令登康感到不解,私下问母亲,她表示也不知道原因,也许是父亲太劳累所致。
那天,登康和父亲还有妻子照常在橡胶园忙碌,下午三点多钟,登康发现父亲悄悄从后门离开园子,他觉得奇怪,因为后门那条路的方向是树林,登康怕父亲遇到什么野兽,就在后面跟去寻找。
进了树林没多远,登康看到父亲竟然在树林中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看起来不到四十岁,正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两人窃窃私语。这事对登康打击很大,他不敢相信,老实巴交的父亲居然背着家人在外面搞外遇。
思来想去,登康还是决定悄悄找父亲谈谈,让他停止这种行为。父亲也没想到被儿子发现,就连连解释:“我也是一时糊涂!那女人是住在泗务的寡妇,经营一家橡胶鞋厂,有时会来园子里收购橡胶,就认识了。那个女人很痴情,非常爱我,就算知道我有老婆孩子,也要非我不嫁。”
登康对父亲说:“不管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要和那女人彻底分开,不能再见面,就算她要来收购商品也不行。如果你不好意思说,就让我来出面。”他父亲连忙表示自己能处理好。
第700章:奇怪女人()
从那以后登康的父亲果然再没和那女人见过面,回家之后对他母亲态度也好多了。登康松了口气,心这只是个插曲,好在风波过去了。
这天橡胶园里有客户收走不少生胶,付款时要开收据,登康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有,就去翻父亲的皮包。在找出收据本的时候,也看到有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有两张照片,是去年父母在园子门口的合影。另外还有十几根长头发,和一些被剪坏的衣物碎片。
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登康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照样放回皮包。
以后的几天内,登康觉得头部发胀,像有人往他脑袋里吹气似的不舒服。这天傍晚。登康的母亲正在家中给大家做饭,煮饭时突然大口吐血,把一锅汤都变成红色。父亲连忙开着货车把她送去医院,路上登康母亲不停地吐血,像喷泉似的。把货车的车窗全染红了。到医院就死了,死因是失血过多,内脏破裂,但竟连病因都没查出。
登康很伤心,但也没有多想,因为天灾人祸都是说不准的。那天他去山打港办事,晚上和几个交情不错的本地朋友在餐馆喝酒,就说了这个事。有人问:“会不会是被人下了降头?我听说有种叫疾降的,能让人突然生病,但医院是根本查不出来的,也治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等死。”
那时的登康完全不懂什么叫降头,虽然生长在马来,但对东南亚的邪术只是有耳闻,也听说家附近的村子里住着什么黑衣法师。专门能治邪病,但从没接触过。就问什么叫降头,那朋友比登康懂得多,就简单说了。
听到下降头要收集人的毛发、照片、指甲和内衣等物,登康马上回想起那天在橡胶园翻找父亲皮包时,看到的那袋东西。他奇怪地问:“我母亲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怎么会中降头?”朋友说有时得罪人是无意的,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登康心里很清楚,父亲收集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因为偶然。可他从心底怀疑:收集了某人的内衣、指甲、毛发和照片,再加上姓名之类的东西,就能施个什么法术让人生病,甚至暴毙?他虽然生在东南亚,但却不太相信这种事。
怀疑归怀疑,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的。从那之后,登康就开始悄悄留意父亲的所有行踪,某次他发现,半夜父亲会偷偷溜出去,就在后面跟着。在某旅馆门口,父亲又和一个女人碰了面,因为天黑看不清,但显然就是上次那个寡妇。
两个小时之后,父亲和那女人才从旅馆出来各自离开。登康跟在那女人后面,记下了她的住址。
过几天,登康在白天去找那个女人,她果然是寡妇,独自住在家里。登康也没客气,直接说了他的来意,质问女人是不是给他母亲下了什么疾降。那女人冷笑:“你有证据吗?有的话就拿出来,没就就马上给我滚开。”
登康当然没有证据,吵得不可开交。临走时登康咬牙着牙:“我不会放过你的!”
回到家的登康看着父亲就冒火,但表面上没说什么,因为有可能是那个寡妇悄悄用什么方法收集了母亲的东西,也许和父亲无关,所以他只能暗暗盘算。要怎样找出证据。五六天后,登康的妻子在洗衣服的时候轻声嘟哝,说怎么少了件衣服。登康随口问是不是查错了,他妻子说:“没有错,昨晚还记得你刚换下来的那件背心。今天就没有了呢?”登康立时警觉起来,因为结合之前那位朋友所说的下降头要用材料,他暗暗留心,开始观察父亲的举动。
自从母亲去世,家里都是妻子在做饭。傍晚时分。登康躺在床上假装打盹,看到父亲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他几眼,又出去。他立刻翻身起来,蹑手蹑脚地看到父亲走到饭桌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在饭碗里洒了些液体。
他非常震惊,又迅速跑回去装睡。
吃饭时,登康的父亲随手把那碗饭放在登康面前,说:“快吃饭,然后我俩还要把账算一下。”这话让登康更害怕,他把自己的饭和父亲交换,说吃不了那么多。父亲看了看他,连忙又换过来,说吃不了就剩下。登康执意要换,他妻子说和我换吧,父亲来了脾气,说这么大了还挑嘴,必须让登康自己吃。
登康夹了些菜放在碗上,说要去卧室边吃边看账,父亲也没阻拦。
在卧室里,登康对着这碗饭流眼泪,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给亲儿子下降头。他现在能确信,母亲的死就是父亲所为,至少是他提供的原料,这和亲自下手没什么两样,现在又要害自己的儿子。
他当然没吃这饭,悄悄把饭和菜包起来,溜出去找到一家店铺,打电话给之前告诉他降头术的那位朋友,说了这个事。那位朋友说:“你父亲很有可能中了那个寡妇的情降。不然不会害死自己的妻子,还要害儿子。”又教给他一些判断是否中降的方法。
深夜,登康睡不着,他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情降这种东西,要说疾降和虫降。有可能是得吃什么药水就会生病,和下毒差不多,可这个情降就太玄了点儿,有什么力量能让人变心?但不管怎么说,父亲收集母亲的材料给别人用来下降,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令他心寒。他咬着牙,很想操起一根木棒,去隔壁房间将父亲一顿痛打,再质问真相。看到父亲已经熟睡,他溜进卧室,轻轻扒开父亲的眼皮,果然看到他眼珠正中有一道浅浅的灰线,虽然很浅,但却也看得清楚。原来父亲真是中了情降。按他朋友的说法,中了情降的人,除了对施降者之外,对谁都没感情,对方让他做任何事都可以,哪怕是杀自己的杀人。
这话让登康感到绝望,第二天,他再次给那个朋友打电话,对方告诉他,要想解开你父亲身上的情降,就必须找降头师来做。但就算解开,那个寡妇还会再次下情降给你父亲,你能躲过这回,不见得能躲得过第二三四回。
“那我要怎么办才对?”登康没了主意。
那位朋友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解决那个寡妇,既然她这么心狠。竟然让你父亲害死妻子还要害儿子,你也不用心软,找个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