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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乃的父亲说:“我去亲戚家走一圈。向他们借些钱试试。”乌乃妈妈也表示会去弟弟和妹妹家碰碰运气。
我和老谢先回孔敬去听消息,在老谢公寓的斜对面旅馆住下。过了五六天,我给乌乃父亲打电话,催问结果。他说:“已经借到十万泰铢,但还差五万,再给我几天时间吧。”
说实话,真不想接这种穷人的生意,看到他们四处借钱,我能理解那种滋味,肯定没少遭白眼和斥责,但又不能为了可怜他们而不赚钱。老谢倒是沉得住气,说等就等,反正他不着急。
在孔敬这几天都是我请老谢吃饭,一日三餐还得有酒有肉,我说:“生意还没接成,你先把我赚的那份钱给吃光了,这可不行。”
“哪有这么夸张啊?”老谢吃得满嘴流油,“反正田老弟你自己也爱吃肉,无非多我一双筷子嘛!”我心想哪是一双筷子这么简单,那简直就是多了头猪。
又过了好几天,乌乃父亲终于给我打来电话,说钱已凑齐,老谢马上带着阿赞洪班来到披集。见面后先让乌乃家付了三万泰铢的定金,乌乃看到阿赞洪班,眼神中就露出奇怪的神色。我问他看到了什么。乌乃小声说:“那个叔叔全身上下都有黑色的棉花糖……”
很明显,他指的是阿赞洪班被黑气笼罩,修黑巫法的人都这样。阿赞洪班摸了摸乌乃的额头,念诵了几分钟经咒。这时乌乃用力后退,害怕地指着阿赞洪班。对他妈妈说:“我害怕,他身上有蛇,黑色的蛇,在天上飘。”
“这是什么意思?”乌乃的父母问。
老谢说:“这位阿赞洪班师父是专门修缅甸控灵术和傩术的,法术也是一种阴气,能被乌乃所看到,没关系。”
到了半夜,阿赞洪班让乌乃躺在床上,他盘腿坐在床边的地面开始施法。灯全部关掉,阿赞洪班刚把傩面具戴在脸上。我忽然看到窗户外面有几个黑影在晃动,黑沉沉地看不清是什么。
乌乃的妈妈很害怕:“那、那是不是鬼的影子?”这时,窗外隐约传来人的低声说话,原来是左邻右舍听说此事,特意大半夜来窗前听热闹的。老谢走到窗前。伸手敲了敲窗户,告诉外面的人不要凑热闹,快回家去,明天就知道结果了,那些人才散去。
阿赞洪班开始吟唱巫咒。我们都站在旁边,屏住呼吸看着。十几分钟后,躺在床上的乌乃侧着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的头慢慢转动,盯着空中某个看不见的东西。阿赞洪班从怀中取出那柄巫刀。缓缓举起,向空中挥舞着,好像在砍什么。
躺在床上的乌乃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忽然,他的右臂伸直,上半身也离床而起,好像被透明人抓着右臂凌空拽起来。乌乃的妈妈叫出声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他爸爸也下意识迈上前几步。阿赞洪班站起来,用巫刀在乌乃右臂上方的空中猛地挥落。乌乃身体又重重落下,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看到窗外又有几个黑影,气得走过去,轻轻把窗户打开。准备把外面的人赶跑。可打开窗户却什么也没看到,连忙再关上,黑影又出来了,我这才知道是阴灵。
那边阿赞洪班把巫刀平放在乌乃胸前,乌乃闭着眼睛,身体来回乱扭,好像很痛苦。他喘着粗气,说:“别、别摸我!”阿赞洪班念诵巫咒的速度加快,把左手按在乌乃额头,他渐渐平静下来。再也不动了。
阿赞洪班将巫刀收好,取下傩面具,对我和老谢点点头。
我打开电灯开关,乌乃父母跑到床边,阿赞洪班阻止他们的行为,让他们不要打扰,明天再看效果。
为了打消乌乃父母的疑虑,我让老谢陪阿赞洪班去旅馆过夜,我则挤在乌乃的小床上睡了半晚。次日上午,乌乃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反应很迟钝,问什么半天才回答。他父亲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治好灵眼,他却成了傻子?”
这时老谢和阿赞洪班来到,看到乌乃的样子,阿赞洪班说:“他的状态每天都会有不同变化,十天左右就会恢复成普通人的体质。”但乌乃的爸妈不信,没办法,我只好又留下来为人质,在乌乃家里睡了好几天。
果然,乌乃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正常些。到了第八天左右,他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看上去似乎比之前还要活泼。
为了测试结果,那天晚上我们再次来到坟场,绕了几圈。乌乃什么都没看到,但好像更加害怕了,吵着要回去。
乌乃的父亲高兴地付了剩下的十二万泰铢,我告诉他,以后乌乃再有什么此类变化,可以随时给这个姓谢的中国牌商打电话,他会24小时上门帮你处理。乌乃父母很高兴,老谢看着我,表情就像吃撑了没消化。
这十五万泰铢,要分给阿赞洪班十万,我和老谢平分余下的钱,每人净得五千人民币。利润对施法来说并不算多,但这是我们从素可泰回家路上“捡”到的生意,所以也就可以了。
之后的几个月甚至半年多,老谢还能接到乌乃父亲打给他的电话。但并不是善后服务,而是感谢。说他的儿子乌乃再也看不到那些奇怪的东西,邻居也渐渐明白了施法有效,从那以后再也不躲着乌乃,也愿意让小朋友和他一起玩了,这是乌乃家人最高兴的事。
我曾经问过老谢,那些体质差、生过大病,或者撞过邪的人,是否就极容易成为灵异体质,拥有灵眼。也就是阴阳眼的能力?老谢告诉我,当然不是,这类人毕竟是极少数的,要不然灵眼的角膜也不可能在器官黑市上炒到十几万美金。听说几年前,还有父亲把灵眼的儿子杀死。就为了剥离他的眼角膜卖给黑市的事情。
第632章:奶奶的眼珠()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乌乃的父亲为了治好儿子的怪病,不惜四处借钱,而居然有父亲把儿子杀死,就为了把他的眼珠子抠出去卖掉。人心之复杂,可见一斑。
解决完乌乃的事我回到罗勇,既接生意赚了钱,又驱走自己体内的阴气,心情相当不错。那天,我在电脑上无聊逛论坛。虽然我的生意网络已经越来越大,但没人会嫌钱多了咬手,所以我还是经常会上网,在各种论坛和网站寻找商机。
一般我去得最多的地方是论坛和QQ群,都是与泰国佛牌和驱邪有关的。而且我搜索的关键词也都是与“求助”、“佛牌”、“怪病”、“中邪”或者“下降”这些有关系。在我所有的生意中,网络占到了大多数。但这种广泛撒网式的寻找商机,看似机率低,却效果很好。
这天,我在搜索关键词的时候,看到某桂林城市论坛有个贴子。标题是:“求救!我奶奶到底得的是什么怪病?”
点进去仔细看,发现是一名女高中生发的贴子,内容大概是说,她的奶奶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和植物人差不多,不吃不喝,只能靠输液和下胃管来维持生命。但和植物人不同的是,这个老奶奶眼睛是睁着的,还能转动,你和她说话或者移动。她能看你,就是说不出话。有时候问她问题,她还能流眼泪,似乎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无法表达。贴子中还附有两张照片。是一位躺在床上的中老年妇女,面无表情,眼睛瞪着镜头。
看了看发贴时间,是在两个月之前,从楼主的最新回复来看,她奶奶的怪病仍然没好。回复也是五花八门,有劝她去国外治疗的,有劝找道士和高僧作法事的,还有留联系方式说自己是出马仙的。我很好奇,于是就注册了账号,在后面跟贴回复,并打上自己的广告。同时,我也给楼主发去私信,把淘宝店铺和在香港陈大师佛牌店的资料图片链接也附上。
像这类网络回复和私信,我每个月都要发几十条,当然有效率并不高,能有百分之五就算不错。但这种行为是典型的低成本高回报。发条回复和私信只用两分钟,但要是有人联系我,最后促成生意,利润就是几千甚至几万块钱,而且老客户还会成为潜在的宣传员,所以我一直坚持着用这种方式开展生意。
大概两天后,我在邦南隆的自然保护区游玩,半路接到手机QQ信息,有个年龄显示为十七岁的女孩加我。问我是不是在论坛给她发过私信。我连忙自我介绍,那女孩说:“我是桂林人,叫孙婷,你就叫我婷婷吧,大家都这么叫。我奶奶的怪病已经有几个月了。输营养液输得四肢萎缩,医院也查不出原因,只能在家里躺着。我爸爸和两个姑姑都想过不少办法,请过道士、找过和尚,还有东北的什么仙家、云南那边的巫婆,可都没用。”
“你奶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病的时候有没有征兆,比如得罪谁了,吵过架,摔过跤?”我问。
婷婷说:“完全没有!那天早上我们发现奶奶一直躺着没起。还以为她病了。我进去一看,就发现奶奶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了想,问:“有机会观察一下你奶奶的眼珠,看有没有明显的深色竖线。再看看身上,有没有类似青筋的东西。”婷婷问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就照做吧,回头向我汇报。
这女孩还挺听话,办事也利索,不到半个小时,就给我发QQ消息:“田哥。田哥!我看到了,奶奶的眼珠上方还真有一道竖线,是黑色的,两只眼睛都有!为什么?”
我又问:“身上呢?”婷婷说她趁奶奶的房间没人,就撅起她的衣服看了看。在右边腰肋的那个部位有几处好像青血管似的东西,已经用手机拍了照,马上就发给我。
收到她从QQ发来的两张照片,看得不是很清楚,对焦不准,光线也差,但能看到皮肤上那些弯弯曲曲的青色筋状物。婷婷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会知道?”
“你奶奶得的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某种邪病。”我回答。
婷婷惊讶:“你说什么???”她在QQ上打了好多个惊叹号给我。我告诉她,这种疾病在中国叫谶术,在东南亚叫降头术。你奶奶多大年纪了?是否还在做事。
“我奶奶今年都六十二岁了。”婷婷回答,“但她身体很硬朗,在街上开一家米粉店,生意特别好。店里请了几个人,但奶奶每天都要去店里负责收钱。”
和她的交谈中得知。婷婷奶奶开的那家米粉店因为有独特配方,所以在当地很有名,开了二十几年,以前都是老夫妻俩打理,三年前婷婷的爷爷去世,店就剩下老伴一个人掌管。这二十几年中,婷婷的爷奶靠着这个米粉店攒了不少钱,因为祖上曾经是地主,始终认为有钱用来买房置地才是正经,所以渐渐在桂林有了六套房。再加上米粉店的门面,算是七套,特别让人羡慕。
婷婷的父亲排行老二,她还有个大姑和小姑,每家各有一套房,婷婷爷爷去世后,她爸爸就把老母接到家里居住。也就是说,孙家还有三套房产在出租,在桂林市也要算得上资产阶级了。
我问:“你奶奶脾气怎么样,爱得罪人吗。有没有仇家啥的?”婷婷说哪有啊,我奶奶是直爽性格,没有不说她好的,对我爸爸和两个姑姑也不错,大家都服气。我心想这就奇怪了,要说生意人、明星、港台居民或者生活在东南亚,中降头机率比较高。在桂林这种典型的内地城市,而且还是个与世无争的老太太,怎么可能也会中降头?
忽然,我想起这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