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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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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一个月后,我回国看父母,想起马女士丈夫所说的话,就抽时间来到马女士的学校,先给在沈阳当记者的一名顾客打电话,让他和校方打招呼,让我冒充记者去学校采访。教务主任很紧张,以为我要暗访,对我很热情,我说只是想来看看你校很受欢迎的马老师,他才放心地走了,只是脸上带着很奇怪的笑容。

    下午三点是马老师的课,课堂前后门都开着,果然有十几名学生守在走廊里听课,课堂坐无虚席,至少有近百人,挤得没有落脚之处。马女士来了,身上穿着裁剪得体的女性职业装,脖子上戴着那条醒目的佛牌,看起来和职业装十分不协调。她并没看到我,抱着讲义兴冲冲地走上讲台,开始讲课。

    马女士一开口,我就愣住了。这哪里是老师讲课?简直就是传销讲师在给人洗脑!她情绪非常激昂,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上来第一句话是:“同学们,红旗漫卷西风,现在不学习,以后你连奥迪都开不上!”

    所有学生都大笑起来,还起哄鼓掌和欢呼。这句话我事后想了很久,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接下来马女士开始讲课,她是教社会经济学的,总共四十几分钟的课,她说话的语气特别夸张,像打了鸡血似的,连说带比划,边授课边加入一些听起来莫名其妙、毫无逻辑的名人语录或成语。有时还不忘了夸自己如何如何好,很多雷句,和以前她跟我说的差不多,但更加可笑。我听得一头雾水,学生们却显得很兴奋,很多人都在用手机拍照,或者用MP3和录音笔给马女士录音。

    铃声响起,马女士宣布下课,学生们大声欢呼着,马女士骄傲地挺着胸脯走出教室,我旁边有两名男学生举臂高呼,马女士朝这边看过来,我生怕被她看到,连忙转身离开。

    走出校园大门,我长吁口气,但觉得马女士这种情况肯定是不对劲,又说不出什么原因。我给老谢打电话,问那块佛牌到底是什么来路,是不是阴牌?老谢赌咒发誓:“真不是!要是阴牌,我全家出门的时候一块被车给撞死,无一幸免!”

    他都这么讲了,我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不到一周,马女士的丈夫又打电话过来,我心想还找我请佛牌的事,有钱没不赚的道理,这回说什么也要卖给他一条,多赚点儿钱才对。不想接听后,马女士丈夫在电话里大吼:“你这个骗子,我要报警抓你,你等着!”

    啥意思啊这是?我连忙追问,马女士丈夫说他老婆现在成了网上的笑料,就因为我卖给她一块阴牌。我立刻打开店里的电脑,按他的说法上网一搜,果然,有很多关于“沈阳某高校女教师上课如同传销洗脑,录音视频爆红网络”的新闻。

    我问:“她怎么上课和我无关吧?”

    马女士丈夫大怒:“怎么无关?之前她可不这样,像打了兴奋剂似的!”

第18章:正牌?() 
我笑问:“那是她自己一贯的授课风格,再说火了是好事,我想火还火不起来呢。再说了,你凭什么说我卖给了她阴牌?”

    马女士丈夫说:“你还想蒙我?我找了专门鉴定佛牌古曼的老师,他说这根本不是龙婆开光的正牌,而是一个叫阿赞吉的师父制作的阴牌!”

    我心里一惊,对方居然能说出阿赞师父的名字,看来不像随口胡编,莫非真有这事?我说:“空口无凭,这样吧,你把那条佛牌给我带来,我要亲眼看看。”

    马女士丈夫很生气:“难道你没见过那条佛牌吗?你自己卖出去的东西,自己都没见过?”

    我说当然见过,只是要再次确认一下,马女士丈夫勉强同意,说会趁睡觉的时候把他老婆脖子上的佛牌悄悄取下来,但只能半夜给你看,因为她每天都要戴着,而且不让人碰,包括我自己,一摸她就和我翻脸。

    我心里暗惊,这可不是正牌的效果,就说:“晚上马老师几点下班?我去你家里看看具体情况。”

    当晚,我打车来到铁西区马女士的家,她一看到我,立刻用手指着我:“又是你?你很嫉妒我吧?还是喜欢上我了?”

    马女士丈夫立刻瞪着我,我也愣了,连忙说从没嫉妒过你,更对你没兴趣。马女士冷笑:“没有才怪,上次你到学校来偷听我的课,以为我不知道?”我又傻了,她怎么知道的?吃饭的时候,我说想看看那条佛牌,马女士很警觉,她丈夫说:“你让田老师看看,人家是专门卖佛牌的,不可能抢你。”马女士这才迟疑地把佛牌取下来递给我,眼睛一直盯着,生怕我抢走。

    我手里拿着这条佛牌,前后仔细看,形制很奇怪,正面虽然是个佛像,但背面却嵌了一小块灰白的圆形物体,当初老谢可没给我发背面照。而且看不出喷数,龙婆正牌应该是有喷数显示的。我正看着,忽然发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变得比墨汁还黑。我一惊,那边马女士忍不住伸手把佛牌抢回去,说:“看够了没有?”

    我低头再看五毒油项链,颜色又变成浅黄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块佛牌是阴牌,而且不是普通的阴,那块灰白物体,极有可能是人的头盖骨。马女士又说:“老公,你千万要小心这个人,他早就爱上我了,就是一直没机会。可是像他这种男人怎么配得上我?”

    马女士丈夫立刻指着我:“你到底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我彻底无语:“我什么都没做,也没对你老婆有过意思,你拿出证据来!”

    马女士冷笑:“用得着证据吗,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是那句话,别打我主意,我和你就像天上和地下,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这种男人我根本就没看上。”

    她丈夫拍桌而起,揪着我的衣领不松手:“你居然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我很生气,大声斥责:“你们两个精神病,最好去医院看看!”

    挣扎中,我好容易才挣脱,几乎是逃着出了马女士的家,下到一楼,还能听到马女士丈夫在楼上的叫骂声。

    在出租车上,我打电话给老谢,这老狐狸正在清迈做生意,语气中透着心虚,说:“田老弟,你别急,等我忙完手上这个活,就马上去罗勇看你,咱哥俩也好好喝上几杯。”

    我说:“你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喝酒?上次那个事主马女士,她全家七大姑八大姨都来找我算账,说我把人整疯了,堵我家门口闹,要把我告到北京去,我爸气得卧床不起,这事怎么算?”

    他知道瞒不住,也就说了实情。原来那是阿赞师父用坟场横死尸体头盖骨制作而成的阴牌,后来顾客变卦不买,这块牌就暂时砸在手里。正巧那天遇到我急要货,老谢就冒充正牌卖给了我。我很生气:“你就不怕这块邪牌把顾客给搞死?现在她已经得了精神病,她老公不依不饶,要报警抓我,还要我赔偿损失。第一次合作你就坑我,你等着,我跟你没完,等回泰国再找你算账!”

    老谢歉意地说:“都怪我,那天没注意是阴牌,就当正牌给你的顾客发过去了。这佛牌的钱我肯定给你退回去,但你也知道,老弟,咱做生意的最忌讳赔本,那真是一赔百赔。你看这样行不行,下两笔咱们合作的生意,我只收成本钱,要不咱俩今后不是还得合作呢吗,你看呢田老弟?”

    我很气愤:“我可不想再跟你合作了,怪不得方刚说你靠不住!”

    老谢唉了声:“方刚这人啊,总是看别人不顺眼。大家都是同行,这样你臭我、我臭你的多没意思。田老弟你最近有什么需求,我保证比方刚的价低,而且保质保量,怎么样?”

    生气归生气,老谢的这个提议我还真动心,看来,想让老谢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给我还真是困难,这家伙典型的舍命不舍财,而且说话又圆滑,我要是坚持要退钱,搞得好像不近人情似的。毕竟这家伙人脉广、路子多,难保今后没有生意必须得找他,于是我同意了。

    挂断电话后,我心想只要马女士夫妻不再找我麻烦,那就是万幸,否则这笔生意就算彻底砸了,老谢这事肯定没完,回去再找机会收拾他。

    快到家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接起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我父母家对面楼的小卖店那个钱叔,说是朝我爸要了的手机号,要请我吃饭。

    在小卖店找到钱叔,我爸正在店里跟他聊天,钱叔两手各持一瓶红牛,轮流着往嘴里灌。看到我进来,他立刻迎上去,脸上却一副苦瓜相。刚走了两步,他死盯着我的T恤衫看了几眼,立刻把我推出店门,表情很惊恐。我比他还奇怪,我爸走出小卖店,说我穿的T恤是绿色的,他害怕这个颜色。

    我哭笑不得:“他真是得了恐绿症。对了,钱叔找我有啥事?”

    我爸说:“你钱叔手里的股票今天又大跌,七万多块钱就剩不到三万了,你帮着想想办法吧。”

    我苦笑道:“我又不是证监会主席,能有什么办法?”

    钱叔在店里大声说:“你那有没有能转财运的啥佛牌,给你钱叔整一个?这两年他妈的太不顺了!”

    我想了想,说正牌效果慢,阴牌又比较霸道,我一般不卖亲戚朋友阴牌。钱叔说那就来个正牌,我笑了:“正牌不见得能让你很快就有财运,就像中国这股市,我估计近几年大盘都不可能怎么涨,别太指望佛牌。”

    但钱叔一直缠着我,我爸也在旁边帮腔,没办法,我只好答应给他弄一条放在店里的正牌,售价两千元人民币的普通款。但同时告诫他:“正牌效果不强,要结合自身的福报,平时多行善,心态要积极,才能细水长流,有可能看到效果。”钱叔连连答应。

    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老谢那张挂着和善又真诚笑容的肥脸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怎么都赶不走。我做佛牌生意也不算短了,和方刚的合作也有几十次,从第一次跟方刚见面起,我就知道他是个爱钱如命的人,甚至很讨厌他。方刚不但每桩生意的钱都要算得清清楚楚,问个问题也收费,就差在我面前放个屁也要钱。可现在回想起来,方刚居然一次都没坑过我,从来没有,他会把钱赚在明处。但这个老谢正相反,我和他只合作过一次,就被他给忽悠了,并不是我有多笨,而是完全没防备。

第19章:马女士的结局() 
我想起之前方刚对我说过的话,现在才知道这老哥的良苦用心,不过还好,损失不大,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不和老谢办事就行,除非他把钱从我口袋里偷走,否则没门。心里这么一想,我感觉舒服多了。

    正牌好办,我每次回沈阳都会带上几条正牌,以备不时之需。第二天,我随便拿了条一千块钱的崇迪正牌,打电话给钱叔,他说正在小区马路对面的证券公司,我就顺路给他送去了。

    这家公司叫南方证券,大厅里的股民大概有七八十个,一个个都像死了亲人似的,表情麻木,面如死灰。大盘的显示屏上绿多红少,显然今天又跌了。

    钱叔和几个股民坐在右侧,大家边抽烟边聊天,看到我进来那,几个股民眼睛发蓝,好像看到仇敌似的。钱叔连忙把我往出拽,在大厅门口,钱叔埋怨我:“你怎么又穿了绿衣服?”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说这是件红T恤,并没有绿啊。钱叔说:“怎么没有,看看你的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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