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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心中简直在经历前所未有的煎熬，林菀被杀的时候，我也曾经经历过煎熬，但那只是伤心难过，现在却是提心吊胆。
我的身边，阿萌和涂殊一直站着，却都一言不发，所有人的眼光都击中在病房门口，所有人都知道彼此的心中除了波澜起伏就是反复熬煎，所以大家都不说话，大家都只有等待。
两名医护人员再一次从抢救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想上去说话，但三个人都又不敢上去说话，那两名医护人员只是对我淡淡摇了摇头，其中一人说：“还是很危险，情况越来越糟了。”
我有些按捺不住，沉默片刻，说：“我能进去看看我战友么？”
“去吧……”那人挥手说。
那语气让我不安，因为我觉得，那语气就像是在说：赶紧去吧，或许不去你们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涂殊和阿萌也想跟进去，我挥手示意他们在走廊上等待。
我快步走进了病房，当我看见墨歌的时候，我顿时感到有那么一丝晕眩——人命如狗，任何一个你亲近的人，随时都可能离开你，随时都可能让你变得根本不认识，哪怕上一刻还鲜活地站在你面前，下一刻也可能改变，可能变得连你都没有办法接受。
墨歌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医生在帮她输血，而她似乎还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虚弱地似乎只能翕动双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一直在输血，一直在抑制她伤口的变化，可是……输进去的血，根本不够她用，她的血一直从伤口蒸发出来……”一名医护人员上前来说，“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武器呢？”我说道，“你们就没有研究研究那把武器？”
“我们一直在对武器上的物质进行提取化验。”那人说，“目前了解的情况只是，那也是伊波拉病毒的一种变体，但是并非活生生的病毒体，只是病毒之中的一种浓缩提取物，这种很微妙，似乎只要少有过量，伊波拉病毒本生就会发生过热‘燃烧’的现象，是杀死伊波拉病毒极好的一种药剂，但是……反抗组织当年的浓缩液中，本生就存在着这么一种隐患，那就是血液还是会被一大部分伊波拉病毒入侵，所以杀死伊波拉病毒的同时，过热的‘燃烧’现象，会将于伊波拉病毒发生关联的血液全部析出体外，甚至蒸发……墨歌她……她的鹰眼能力同步率已经极高，获得这种能力的时间也极长，所以……她的每一滴血液，几乎都已经与伊波拉病毒的一部分相融合……”
“你们输入的新鲜血液，难道也……”
“伊波拉病毒有一种特性，就像是人类会独占某一片区域作为自己领地一样，伊波拉病毒也会……”那医护人员说，“所以我们输入的新鲜血液在进入含有伊波拉病毒的墨歌的体内时，如果不如伊波拉病毒融合，就会产生极强的排异反应，那些都是病毒作祟，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眯了眯眼睛。
看来五号至少是对的，伊波拉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强大，这种独占能力，甚至基本上可以完全说明伊波拉病毒在人类身上活动是有导向性的，甚至是有阴谋的……
可是，现在分析这些又有什么用，墨歌已经不行了，现在似乎任何东西都救不了她，她必然要器官衰竭而死，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我又转脸看着墨歌。
这个时候，我发现墨歌居然也看着我，我着实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睁大眼睛看着我，瞪着我。
“你怎么了？”我愣了一下。
“她有话跟你说。”那医护人员说了一句多余的话。
我走上前去，墨歌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拽得很紧。
我没想到她的身体已经这样冰凉。
接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医护人员，她环视周围的样子，让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皱了皱眉，说道：“她，想单独和我说话……”
“可是她的身体……”
我也有些犹豫，可墨歌却又狠狠拽了拽我，我叹了口气，说：“你们就出去几分钟，如果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叫你们……”
那些人都有些犹豫，或许是医者仁心，所有医护人员都还是希望能够救人的，不过最后，他们还是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抢救室。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还反手带上了门。
抢救室里寂静无比，我看着墨歌，说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完，你的身体支撑不了那么久……”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担心的我，话到嘴边却还是说得生硬无比。
“或许，这回真的没救了……”翕动着双唇，墨歌嘴角忽然泛起一丝令人感到苦涩的微笑，气若游丝地说，“没想到那么简简单单……就死了……”
“有这个力气说废话，不如好好活着。”我咬了咬牙，说道。
“其实……她还活着，你没有看错……”忽然，墨歌话锋一转，低低地说道。
第283章 我们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去爱恨？（）
“你在说什么？”实际上，我有一丝预感，我似乎能预见到墨歌会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却依然不敢直接说出口。
“她还活着。”墨歌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身体的力量都已经集中到了手掌上，这让我十分的不安，因为我清楚，只有一个将死之人，才会把所有力量集中到一点，那是因为她的执念。
“墨歌，你省点儿力气，”我不由得说道，“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不……不行，我现在不说，或许就……就没有机会了……”墨歌摇了摇头，说道。
收依然握紧，握得非常紧，指甲几乎嵌入了我的肉里。
我咬着牙，说道：“你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她已经撑不住了。”谁知道，我刚开口，墨歌还没有做任何回应，却有一个声音从我后边传来。
我愣住了，回过头。
门口，一名穿着紫色斗篷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这个人，我见过她，那天在车站，就是她把那名翼人化作死尸的。
这个人，难道？！
我愣在原地，几乎不敢动，经历了大小无数场生死大战之后，我几乎没有被任何东西这样震慑过，可今天，我却还是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傻子，而那名紫色斗篷的女人轻轻把遮住面目的帽子摘下，又撩了撩发丝，缓步走了进来。
她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有一半依旧被遮挡在长发之下，但是那露出的一半脸就足够让我知道她是谁了，我怎么可能忘记那个人。
“你……”我感觉自己在发颤。
“怎么？不认识我了？”她嘴角似乎勾了勾。
“怎么回事你……”
“听起来，你很不情愿是我……”那人说道，而我已经张口结舌，我望向病房门口，病房门口的人们已经全都僵直了身子，显然是这位紫色斗篷女人的杰作，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不关心这里的一切，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是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天，她到底去了哪里，我想知道她的一切，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那人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讶异，而是直接来到床边，伸手放在墨歌的伤口上，我怔怔地看着她。
“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也没心思去救人的。”那紫衣女人说，“所以，我不是在救你，只是把这条命还给你。”
墨歌没有说话，神情非常复杂。
我发现，一股浓稠的黑色液体，从那紫衣女人的手臂上缓缓流淌下去，我不知道那黑色液体从何而来，但那液体却非常迅速的渗透到了墨歌的伤口之中，墨歌受伤的地方迅速变黑，转而，那黑色表皮居然又开始脱落，在短时间内换上了新皮，我更加震惊，几乎看不透这到底是一种神秘俄力量。
“你……”墨歌很是虚弱，但显然也被她所做的一切震慑住了，一时间似乎有话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那人说道：“不要惊讶，人类既然可以被利用，那么自然也可以反利用我们的对手，我从来不觉得谁比谁高了一等，众生平等，弱肉强食，我也这么认为，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试着去利用这个法则……”
“你……”我不由自主的低声说，“没变。”
“我不会变的，你变了而已。”她的收拂过墨歌的伤口，伤口在一瞬间经历了一次蜕变，最后完全愈合。
“可以了，但你还是失血过多，慢慢来吧，至少要休息半个月了。”那女人嘴角勾了勾，我从侧面看着她白净秀气，带着一丝冷艳却又有一丝傲气和狡黠的脸庞。我无法形容她，她永远都神秘而且复杂，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迷局我都能揭开的话，或许我也依然解不透她照样一个人。
她救了墨歌后，直立身子，说道：“好了，我欠你的都还清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现在谁也不用为什么事隐瞒自责了。”
墨歌没有说话，她的确太虚弱了，只是微微闭着眼睛。
紫色斗篷的女人转身离开了房间，速度很快，仿佛没有半点牵挂，来无影去无踪，我却还是愣在原地，直到我听见身后躺在床上的墨歌说：“你傻愣着干嘛？快追上去……”
“我……”
“去吧，我不是没事了吗？”回首之间，我看见了墨歌一个勉强的笑容。
片刻犹豫，墨歌又说：“我……我真的没事了。”
这个时候，我才快步离开，我风风火火与外头刚刚缓过神来的人群擦肩而过，他们一个个显然都不明就里，有好几个人想要问我什么，但我没空回答他们，只是迅速穿过医院走廊，想要去追上那个紫衣女人，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还是追了好一会儿，才在基地外的小路上看见她的背影，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紧跟她的身后，呼唤道：“林菀！”
我多久没有喊出这个名字了，现在喊出来，我竟觉得有意思生涩，仿佛我的记忆中，上一次呼唤这名字的时候，是在上辈子。
前面的紫衣女人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林菀，你去哪儿？”我又问道。
“与你无关。”她依旧不回头。
“有关！”我大声说。
“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过么？我……我是你的试验品，所以这一切，我似乎有权知道。”我说得语无伦次。
“试验品没有权利知道实验者要去做什么。”林菀态度依然冷漠。
“林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什么么？你离开那么久，我们都以为你……”我咬着牙，说，“你知道，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么？”
“看起来，你过得很好。”紫衣女人说，“甚至已经变强了很多，不是么？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我变强了，对，我变镇定了，也对！可是我过得并不好。”我厉声说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我也以为我自己死了。”林菀终于转过身来，依旧只露出半边脸，说道，“可是我没有死，那又怎么样，苟活着，有时候不一定比死了要好。”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