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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是死性不改,如今这三下五下的倒是被素问调教的服服帖帖的,这手段……
容辞和容渊也是瞧着那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姚子期,这哪里还是刚刚神气活现的小霸王,这根本就是在手掌心上把玩的小王八么。
容辞掩嘴轻笑了一声,抬头去看容渊的时候也瞧见自己这个皇叔虽然没有笑出声,但这微微勾起的嘴角也实在是难得,对于这样一贯没有什么表情来说的人,也可算是难得的表现了。
素问对于姚子期的道歉并不表现的十分的高兴,这个蓄爷大约是理所当然的姿态生活的太久了,觉得只要是自己一个道歉旁人就该原谅他似的,这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我再给你五百两的金子!”姚子期对着素问说着,他绝对不能够想象自己这戳瞎了一只眼睛的事情,如果素问要钱的话,他给她就是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废话。
“我不差金子银子,”素问摇了摇头,“再说,我不要你长乐侯府的银子和金子。”她看着姚子期,那一双眼睛里头带了几分戏谑味道,“那些个金子银子再多,也不是你姚子期赚来的,同你也没什么干系,我可以给你解下左眼的咒,但这五百两金子我要你姚子期亲自动手挣给我。”
姚子期长大了嘴,他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这府上的银子同他的可是有什么差别,这不都是一眼的么,自家老爹也是说了,等到他百年归老之后这偌大的家业也便是他的了,他这不过就是提前使了自己的银子而已,这有什么差别的?再者,他生得这般的大,身边一直都是有丫鬟小厮伺候着的,哪里懂得挣什么银子,他们长乐侯府在无双城之中也有不少的店铺和田地,只要收收铺子和田地的租金也就够他舒舒服服地过这下半辈子了。
“不懂吗?只要你敢拿你府上的钱给我,哪怕是一个铜板,我就要了你的命。蓄爷你不是喜欢花钱吗?既然是会花钱的那就得学会如何去挣钱,反正只要你一日不还清应当给我的钱,你就得给我皮绷紧一点。”素问恶声道,那姿态凶横无比,看得姚子期生生地打了一个哆嗦。
“我知道了。”姚子期诺诺地道了一声
“口说无凭。”素问看了挽歌一眼,挽歌知机,急忙去寻了纸和笔过来,这南风院里头有不少的喜爱附庸风雅的客人又有不少的小倌原本是名门出生因为家中犯事而成了贱籍,所以才在这种地方讨生活。这笔墨纸砚的在青楼之中也可算是常见无比。
挽歌提笔刷刷地写了单子,写完之后便是递给素问瞧了,素问瞧了一眼,方才点了点头然后这才让挽歌将那纸张递到姚子期的面前,姚子期举着那纸,巴巴地看了好一会,只见上面写着“今越国无双城人士姚子期欠下素问黄金五百两,若无法偿还便由素问随意处置”。
“这……”姚子期一句话梗在喉咙口,这哪里是什么欠条,这分明就是一份卖身契嘛。
“你若不签,我也没办法了。”素问站起了身,一手端着那碗,一手抚了抚自己被拉皱的衣袖,“挽歌,我们回去了。”
“别!”
姚子期拿过了挽歌手上的那一份契约书,在那上头大笔一挥含着血泪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他从小就觉得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最好不过,但直到今日才发现这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是这般的难这般的不易,甚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在姚子期万般不愿地签下自己的姓名之后,挽歌又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盒印泥,抓着姚子期的大拇指沾上了印泥之后在这一份契约书上打了一个手印之后方才松开了姚子期的手,将这薄薄的一张纸折了几折之后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头。
正在派送着药物的清风清朗又是哆嗦了一阵,这端着药水的手抖了又抖差点将药水泼了出去,心中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素问姑娘这手段,这花街柳巷逼良为娼的老鸨都没有这般的雷霆手段的,果真是个妖孽,不折不扣的妖孽,还好素问姑娘性子虽是古怪了一些,但这日子过的还算是安逸,没有在江湖上闯荡,否则这第一大魔头的名称舍她其谁。
素问将手上的碗递给了姚子期,姚子期素问是又恨又惧的,到最后也不敢奋而起之,只得是默默地接过了那碗,将碗里头最后剩下的清水给一口饮了干净。这水一入肚,很快的左眼就不怎么疼了,那血红的视线也慢慢地变得清明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其实眼前这个摇铃医还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这个性实在是不敢恭维就是了,他盘腿蹲坐在沁凉的地板上,心中有些气鼓鼓的,但在看到那两具花娘的尸体的时候,他心中倒也有些不是滋味,刚刚这两个花娘还是好端端的,怎就一下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想要上前去看看那两个花娘,但一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脸,姚子期便是没了勇气查看了。
清风清朗依着素问的吩咐派送着药水,只让花街之中的每个人都喝上一口,不管是这有没有中咒的。容渊将那一口清水饮尽,这入口的味道还是清清淡淡的,就和普通的清水完全没有半点的差别,也尝不出半点的血腥味,明明刚刚他还亲眼看到素问划开了手滴入了自己的鲜血,但是水入舌尖的时候却是半点的味道也没有,果真是一种神奇的事情。
容渊到了那两个花娘处去看,她们的身上已经扎了十三枚银针,头顶一枚,手掌手肘肩膀各一枚,脚背膝盖各一枚,剩下的两枚一枚扎在胸口,一枚扎在腹部,看起来很随意地扎着,但是细细看来的话,可以勾着这十三枚银针勾出一个人的长短和大小。
“这尸首一会送去给京兆尹,叫仵作好好验验,瞧瞧到底是有什么古怪的,皇叔你看如何?”容辞看向容渊,他觉得今日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的简单,如果这乌疆的人真的来了无双城为非作歹,那么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这光是血咒都已经是这样的麻烦了,如果还有第二次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地解决,或许应当对从外来的人好好盘查一番避免有些不法分子在无双城之中作乱才是。
容渊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看素问,像是在征询着她的意见,刚刚是她发现了这一切,又是她配置出了解药,在这无双城之中对于如何处置这两具尸体的事情大约也没有人比素问更加有说话的权力了
。而且,也只有她一人才知道这尸首到底是能不能动,能不能让仵作检验的,若是不能动而他们却是贸贸然地动了,只怕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
“这十三枚针不能拿下。”素问开口,看着这两个惨死的花娘,“至于下血咒的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两个花娘在进门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死了?”容辞有些讶异地道了一声。
“她们的血泪是黑色的,那就代表着她们血咒发作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中毒了,而且这毒药的分量虽不能算是太烈,但也足以毒杀了她们。”素问缓缓地道,“这毒原本应该是在南风院的时候发作的,在蓄爷带着人离开的时候,我瞧见她们的嘴角已经有些泛紫,这分明已经中毒了。只是因为她们身上的血咒拖延了她们毒发的时间,所以才能够让她们出了门。而且她们中的毒是花残影,在身体之中能够隐藏的时间不过最长不过就是半炷香的时间就会发作,所以必然是在来南风院的之前刚刚服用下毒药。”
听闻素问的话,容渊和容辞还有裴翌的视线全部都移到了姚子期的身上,这两个花娘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更随在他的身边,这件事情同他只怕也是逃脱不掉半点的干系的。
姚子期被三人的目光一望,整个人往后缩了一大步,又想到刚刚素问所说的那些个话,他急急忙忙道:“这……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做的事情。”
姚子期急得一张脸都涨的通红,他是真心不知道到底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他只是如往常一样同她们在喝酒罢了,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的,他虽然不能算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但到底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哪里做的出这种歹毒的事情来的,他急急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不是他。”素问肯定地道了一句。
姚子期听到刚刚还半点不让自己如意的素问,他心中略微有些感动,原本刚刚素问这般待他,他应该是恨死了素问才对的,但现在一听到素问为自己辩解,姚子期当下就决定原谅素问,决定日后见到苏文的时候绝对不会这般待她的。
“不过就是见到这样的场面这小子都能哭爹喊娘的,一看就知道孬种的很,哪里会有那样的胆量做出杀人的事情来,这未免也太抬举他了。”素问毫不犹豫地补上了一句,在她的眼中,姚子期那不过就是一头看着长得膘肥体壮个头有着锋利牙齿的凶兽,但是实际上他的功用也不过就是随意地朝人吠上几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人登堂入室而不敢上前阻止的,不过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物罢了。
“而且,他的样子一看就是这般的蠢顿,明明是被人利用了却还在那边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个重义气的人,是个英雄,这种个人要是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就是他。”素问道、
姚子期绷着一张脸,他别过了头便是一眼也不想再看素问一眼,亏得他刚刚还为素问为自己辩解而感到有几丝的感动,但现在想来,他的这些个感动根本就是多余的,完全就不该出现的。
“所以,姑娘认为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同蓄爷一起的人?”裴翌问道,对于毒物一类的,他并不是十足的了解,但是想来也没有人比素问更加清楚了,所以裴翌也是从心底之中相信素问的,而且他看姚子期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认同素问说的,这样的人根本就下不了手去做这个事情。
“蓄爷,今晚同你一起的人,到底是谁?”容渊沉着声问道,他的声音沉重,几乎是带了几分肃杀的味道
姚子期最怕的就是听到庆王容渊用这样冰冷的声音对自己说话,每每听到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后颈有些发凉,像是有些被刀锋刮过似的。
“是皇长孙。”姚子期犹犹豫豫地道了一声,“不过今日我同殿下只是巧遇方才一起来喝些花酒的,而且殿下也……殿下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素问不置可否,或许在旁人的眼中,皇长孙容毅绝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但是在素问看来,既然上一次皇长孙殿下都能够为了安卿玉出头,那么这一次再出一次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花残影这种毒药并不算是很媳的毒药,只要有心自然是能够做到的。或许今日容毅出现在花街之中的确是可以用意外来形容,但姚子期跑来这边说了那一堆强出头的话绝对不是意外。更何况,两个花娘来了南风院,要是死在他们的跟前,只要到时候一说是同她闹出了争执,说她下毒鸩杀了两个花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只怕庆王容渊也拿不出一个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这毒一定不是她下的。而且事情一出,非议更多,到时候在这酒桌上的每一个人都要牵扯进去被人非议,到时候容毅自然能够脱身。
果真是一个绝佳且又恶毒的办法。有那么一瞬,素问几乎是要敬佩起那皇长孙殿下了,每一步都算的这般的巨细靡遗,这样一本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