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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痛苦,让初晨的意识都有些迷糊。父亲打得太重了,父亲是练武之人,内力深厚。重剑打在身上,每一次,都仿佛是要击碎了他的身体一般。他不敢提起内力抵御,在父亲激烈的击打之下,他也全然没有办法自我保护。
那样毫无节制的责打,父亲不会意识到,他会死么?
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侵蚀着他的意识,听觉,视觉
周遭都是那么的昏暗。
初晨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急促,却越来越微弱。
意识变得不清楚了。交错着的,是现实与虚幻,他甚至分不清身在何处了,眼前,不时的出现着幻觉。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五花马,千金裘”
那是他最恣意的年少,在他周围的文人墨客中,他年纪偏小,却是最具才华,被人称颂。他肆意的挥毫泼墨,吟诗吹箫。彼时,他的梦想是一朝高中,金榜题名。
旋即,又是冰雪天地,他一身单衣,挥动着长枪。
“心与兵器一致,人亦为利器。只有心神合一,才能达到佳境”
“刺,挑,刺,挑”
那是军中最具有武学天赋的教头在教习他武功,枪术。然而,他却是武学天赋欠佳的人,于是,被严格的师傅要求一次次的演练着,一个招式,就要练习几百次千次,直到他的手上磨起的水泡破了又长又破,结成厚厚的茧,他才真正成为了横枪立马,上阵杀敌的将军
血腥战场是那么的血腥,无数的尸体,鲜血淋漓,断了的残了的身躯,零散的头颅,圆睁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啊”初晨在昏迷中呻吟着。
这是他的噩梦,没有人知晓他的恐惧。无论是战场上表现的是多么骁勇善战,其实他敬畏生命,畏惧鲜血
第244章()
“啊啊”他的声音嘶哑而无力。
可是,这样无力虚弱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守在他身边的女子。
“二哥二哥,你醒了”
初冰抓住初晨的手,急切的唤着他。
初冰原本是趴在初晨的床榻旁,昏昏沉沉睡去的。初晨的醒来,也惊醒了她。她慌慌忙忙的站起,连披着的羊皮袄滑落地下都不自觉。
初晨艰难的睁开眼睛,良久,才看清眼前的人。初冰长发披肩,一身素衣,未着任何装束。她的脸色苍白,眼圈黑黑的。初晨皱了皱眉头:
“我这是在哪儿?你看上去,怎么这么憔悴了呢?”
一句话,初冰已经落泪。
“这是在你的房间啊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我在这里守了你三天三夜了”
初冰从回到家中闭门思过的凌傲口中知道初晨被罚,急忙回军营,几乎是强迫的让士卒打开了牢门。牢里的初晨已经是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初冰没有禀告父亲,也没有士卒阻拦,她将初晨带回家,就这样衣不解带的守护着他,为他包扎伤口,喂药,一直等待着他醒来。
三天三夜,她累得时而昏睡过去,可是,每是刚刚睡去的时候,就梦到了初晨死去,她又吓得哭醒
初冰看着醒来的初晨,笑中带泪,又想笑又想哭,竟然不知道该是怎么样一个表情才好。
“哦”初晨一声长长的叹息,良久,又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竟然是没有死呢我真以为,就那么死了。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咳咳”初晨没有说完,就遏制不住的猛烈的咳嗽着,喉咙中腥咸,竟然是又咳出血来。
“二哥”初冰连忙扶着他坐了起来,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二哥,你别说了。什么都别想了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初晨良久,才停止咳嗽。
初冰靠在初晨的肩头,落泪如雨。
“我没事,死不了”初晨拍拍初冰的肩膀:“傻丫头,我没事儿了。”
“统制”
门外,凌傲小声怯怯的唤着初晨。
“你鬼头鬼脑的干什么,进来。”初冰道。
凌傲虽然是推门进来,可是,连走路都是不自在一般的扭捏,到了初晨床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统制,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别怪我啊我什么都招了我不知道将军他知道了什么,他那么一吓,我就只好全说了”
凌傲说着,就给初晨磕头,咚咚的磕头声,极响。
“没事儿”初晨说道,声音有气无力。
“你没事儿吧我恐怕是你死了,我都恨不得自杀了现在你活过来了,真好。我知道我错了,你说怎么罚我都行”
凌傲看着初晨,咧嘴笑着。
“我活得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初晨看了看凌傲,问:“什么都说了?”
“恩”凌傲咬了咬嘴唇:“大少爷,山庄都说了”
初晨目光一时间错愕,旋即,又平淡了下来,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说了就说了,没事儿这原本都是我的注意,到底牵连你,很抱歉了”
初晨的声音极是虚弱,有气无力,连语气都不若往日,那神态中,竟然是有心如死灰的感觉。
第245章()
“大少爷?大哥?”初冰问道。
“二哥,你们在说大哥?”初冰很是诧异:“凌傲,你老老实实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关大哥什么事儿?”
凌傲看了看初晨,又看了看初冰,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日子,初晨一直在昏迷中,生死未卜,是以,初冰虽然是心存很多疑问,但是,也都因为关心初晨的伤势,不敢片刻分心。
凌傲盼着初晨能给他提醒,不过,初晨却是似乎一切都不关心一般。
“这个,大少爷回来了”凌傲唯唯诺诺的说道。
“大哥,大哥在哪儿?”初冰顿时两眼放光:“我去找大哥”
少时,初冰即与初阳的关系最为亲密,大哥是初冰最为崇敬亲密的人。这些年过去了,初阳的名字成为了易府的禁忌,尤其是易辉在家的时候,更是没有人敢提起。可是,初冰却总是念念不忘兄长,甚至,会冒着父亲的怒火,说起大哥的种种好处。
凌傲看着初冰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初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已经走了”初晨接过了凌傲的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说话,微微有些咳嗽。
初冰连忙递水给初晨,却又忙不迭的问道:
“那大哥去哪里了?我也要去找到他。”
“不知道”初晨喝了一口水,可是,他嘴唇沾着的茶碗边,留下了一抹腥红的血。
“他纵使是想念你,却未必想见到你,更是不愿意你去见他的若是他真的想回来了,自然会来找你,何必为难他呢”
初晨淡淡的说道,目光中没有任何的光彩。他仿佛说的,都是与己无关的事情。
初冰一边用帕子帮初晨擦拭着嘴角的血,却又表示着不满:
“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什么,他回来的事情,不告诉我?”
初晨沉默以对。
“就为了这事儿,父亲打你吗?怎么会打得这么重?又关在那样阴暗的地方,不让人去探望。若是我去的晚了些,说不定”
初冰道,说到伤心处,到底是说不下去了。
“我们当他是父亲,可是,他心中,恐怕只有那个瞎了眼的孩子”初晨自嘲的笑笑,却没有说话。
“忆情?”初冰问,连凌傲都很疑惑。
“忆情和大哥在一起,父亲找不到他们,认为我隐瞒了他,于是迁怒于我”初晨微微闭着眼睛,说着仿佛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初冰愕然,再不问一句话。目光中,尽是冰冷。
初冰原本是有些嗔怪二哥没有告诉她初阳回来的消息,可是,一瞬间,却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父亲心里未必有大哥了,纵然是想起他,也大抵是仇恨大于思念与亲情了。若是真的见到了大哥,彼此该是如何自处呢?
那么,不如让大哥仍旧自由的,按照他的意思,去过他的生活吧。
为了那个孩子,竟然是不惜伤了一心一意陪伴在他身边,忠于他的亲子。初晨又如何的不心寒呢。
一句简单的解释,初冰就全部明了了。她目光眨了眨,却没有掉下泪来。当时,为了大哥流过的泪,她已经对父亲绝望了。
“二哥,不伤心了”
初冰道。
“我没事儿”初晨淡然的说道,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波澜。良久,他缓缓的道:
第246章()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哥那样孝顺坚忍的人,会离家出走了。”初晨抬眼望了望初冰,伸手去摸了摸初冰的脸颊,嘴角竟然有一丝微笑:“等待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那种恐惧,远远大过了死亡本身。也只有经过这样的恐怖,才明白,原来,我还活着,能看到阳光,能见到我亲爱的妹妹,就是最大的幸事。还有什么不能失去呢大哥,经受的比我还要痛,经受那么多次的生死边缘,他真的应该有新的人生了”
初晨的嘴角,始终都有着淡淡的平和的微笑。他温柔的看着初冰,异常的满足。
初冰本就是格外坚强的女子,这些年,经历各种变故,心境眼界皆是与普通女子不同。听着初晨如此惨烈的话,初冰也回应以一笑,灿烂而妖娆。
唯是凌傲抬眼望着初晨与初冰,眼中,泛起了泪花。
狂风暴雪,终于渐渐的停止了。
夜色深深,到底是过了多久,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没人知道。
安澜掀起车帘,看着外面。极目所见,天地茫茫。空气格外的冷,呼吸到肺里,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雪停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安澜问初阳。
初阳也缓步下车,查看着四周的环境。他去拉马缰绳,却发现马倒在地上,已经是没有呼吸,冻僵了。
“我们只能弃车步行了”初阳道:“但愿不远的地方,能有个村庄,我们歇歇脚,换车换马吧。”
“大家下来吧。我们只能走着走了”安澜召唤着车里的众人。
经过这一路的折腾,大家都太累了。步履都有些疲惫。初夏、安澜几个人相互搀扶在雪地里艰难的走着。每一步,都能踩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我走不动了我的脚里都是雪,冰凉的。我要冻僵了我不要走了”
初雪站在地上,跺着脚,不肯再坚持走了。
“小雪,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能吃到东西。走吧”初阳劝着。
“我饿,很冷,我不要走就不要走了”初雪摇头,不肯配合:“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要在外头走路啊我要回家,我要吃饭了”
初雪越说越委屈,竟然是快要哭了。
“小雪,你不要这样,你不是答应娘亲了,好好听大哥的话吗?是你坚持要跟我出来的啊。我们现在离家很远,回不去,只能往前走。不然,我们就没有办法吃饭,也会冻僵在这里的。”
初阳耐心的解释着。
“我不管我太冷了真的走不动了啊”初雪摇头,根本不理会初阳的大道理。
初雪的心智平素不过是十来岁儿童的心智,是以,几个人都是无可奈何。
“我来背你走好不好?”
忆情道。
初雪仰着头,看看忆情,马上就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