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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年轻了二十岁,变成了当年那个骑马纵横北国的真正的骑枪大帝!
但这一丝焕发的容光,也仅仅只是在他脸上维持了那么一瞬,这位年迈的皇帝随即低声冷笑:“结果,你说‘结果’!卡维希尔,到了我现在这样的境地,还能谈什么结果呢!”
皇帝的手掌握紧,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掌里,他的骨节泛白,竭力忍耐着心中的焦虑和愤怒:“三十年了,卡维希尔!我一直在忍耐,而你也一直劝慰我要忍耐,可我忍耐的结果是什么呢?这些军阀蛀虫,将属于我的帝国钻得千疮百孔!而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还越来越贪婪!卡维希尔,我一直相信你的智慧,既便到了今天,我也不曾怀疑过这点。可我真的无法再等下去了。”
他凝视着这个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低声道:“我老了。虽然我自己不肯承认这点,但是我的心却很清楚——我老了!年轻时候经历的那些暗杀,还有后来的军旅生涯,注定了我无法成为一个长寿的皇帝。卡维希尔,你明白么?我现在,一年比一年焦急不,应该说是一天比一天焦急!”
这个皇帝的眼神就仿佛一头焦躁的雄狮:“我的父亲留给我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帝国,而我这些年缝缝补补,但是我不甘心将一个同样千疮百孔的帝国留给我的子孙!但是我怀疑,我很难不,不是很难,而是肯定无法做到!我无法在我死之前将这些毒瘤一个一个的铲除掉!”
说着,年迈的皇帝看了看卡维希尔:“你的身体一向比我好得多,我相信,就算我死了,你也能比我多活上至少二十年。可惜如果我有一个聪明的儿子,那么我会很放心的将所有没有做完的事情交给他,然后请你辅佐他完成我们的事业!但是卡维希尔”
老皇帝哼了一声:“你看看我还有什么结果么?!我的儿子是一个懦弱而昏庸的家伙,他甚至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和军部的那些毒瘤合污!!别以为我不知道,邦弗雷特那个小白脸兔子,难道我那亲爱的儿子,会不知道他的男宠是什么货色?战场上击伤黑斯廷?开什么玩笑!!可他为了能让他的男宠获取军功,居然和军部的那些军阀蛀虫合作!这简直让我失望到了极点!卡维希尔,我这个让我绝望的儿子,他成为你的学生已经十年了,可是他却没有能从你这里学到哪怕你十分之一的智慧!!这个让我失望的东西,他已经结婚快一年了,他娶了奥斯吉利亚最美丽的贵族少女,可我居然收到消息,他居然还没有和他的新婚妻子同床哪怕一次!!我甚至怀疑,他那喜欢男人的肮脏嗜好,会不会导致我们克伦玛家族就此绝后!!”
卡维希尔静静的听完这位陛下的愤怒,然后这个睿智的老者只是淡淡一笑,用他那特有的平和而略显冷漠的嗓音轻轻缓缓道:“陛下,您又无法控制心中的愤怒了请别忘记了那句话:面对无能为力的事情,一味的悲伤或者愤怒或者狂躁,这些都是懦弱者的举动。”
骑枪大帝康托斯顿时闭上了嘴巴。
“愤怒无济于事,我需要知道,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卡维希尔的眼皮缓缓眨动了一下,仿佛漫不经心的诉说:“我说过,我们需要一个机会,只是似乎命运并没有垂青于您,您等待的机会一直没有到来。但是,这并不代表它永远不会到来,如果您依然希望避免动荡和风险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继续等待。如果您需要其他的结果”
“我的儿子的那颗只知道爱慕男人的头脑,已经让我绝望了。”骑枪大帝愤怒的咆哮着:“我无法再等待下去!我时日无多,卡维希尔!我毫不怀疑,一旦我死去,我那愚蠢的儿子不到一年时间就会把帝国里的特马军区的数量扩大一倍!!然后再不到一年的时间,军方的总部就会搬到这座宫殿里来了——我毫不怀疑这点!这次的事情,让我对这个蠢材彻底绝望!所以,我必须冒险!我不打算继续等待!我必须在我死之前,将我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面对皇帝的激动和焦躁,卡维希尔的眼神依然一片清澈和冷静,缓缓道:“您应该明白,这样的希望并没有什么可能性。”
“我明白!”骑枪大帝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狞笑:“那么就拼个鱼死网破吧!!如果这个帝国真的需要一次彻底的动荡,才能重新焕发青春的话,那么,我希望这样的动荡在我手里经历!至少,相比我那愚蠢的儿子,我更有掌控它的把握——虽然这样的把握也极为有限。但是”
这位老皇帝忽然双手扶着座位,勉强站立起来,他那宽大的华丽袍子下是消瘦得已经皮包骨头的宽大骨架,风一吹,显得空荡荡的。
老皇帝却满脸绝然:“如果真的过不了这一关的话,那么,克伦玛家族的荣耀,就结束在我手里好了!这是属于我的帝国,就算真的要结束,丧钟也应该由我来亲手敲响!!!”
他那如电的眼神扫过卡维希尔的脸庞,一字一字绝然道:“鱼死!或者,网破!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卡维希尔!”
卡维希尔终于叹了口气,他依然拢了拢袖子,然后对着老皇帝微微欠身,垂下头去,用清淡的声音道:“那么,我明白您的意志了。”
随即这个智者立刻用清晰而轻快的语气道:“军务副大臣的职务,原本最合适的人选是米纳斯公爵,米纳斯公爵大人在军队之中拥有深厚的影响力,既便是那些蛀虫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只是公爵大人近年来身体的健康有些问题,而且,我担心现在的米纳斯公爵,已经不是当初的米纳斯公爵了,他仿佛已经丧失了一些锐气,恐怕很难担负起和那些蛀虫们正面交锋的重任。”
“那么,你的意思?”
“您需要一个狠人。”卡维希尔的语气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果断:“既然您不忌惮于掀起一场动乱,那么这个人选必须拥有坚强的心和绝对的忠心,以及勇往直前的果敢冲劲。而这样的人选,恰好眼下有一个。”
“嗯你的意思是”
“阿德里克将军,第十三兵团的领袖。身为真正的军人派系的一员,阿德里克将军对帝国的忠心勿庸置疑。而当初我们一直将他放在第十三兵团的位置上,一放就是九年时间,期间军部那些家伙无数次试图拉拢腐化他,甚至以军区总督的职位相诱,而阿德里克将军也不曾变节,那么他就足以值得陛下您的信任了。而说到勇气,这位跋扈将军,应该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骑枪大帝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卡维希尔的建议:“我相信你的建议可是,第十三兵团是我们手里掌握的最重要的战力之一,失去了阿德里克,那么该让谁来担任罗德里亚骑兵团的新领袖呢?”
卡维希尔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米纳斯公爵曾经多次私下推荐过一个人,这个人被公爵称赞为是他最杰出的弟子,他也是曾经跟随公爵大人时间最长的一个,虽然其中的一半时间都是充当公爵大人的私人厨师”
骑枪大帝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卡维希尔,难道你说的是那个以逃命的本事而著称的兔子将军鲁尔?那个家伙?”
卡维希尔抿嘴一笑,当他微笑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就会散发出一种让人十分亲近的暖意来:“陛下,请您相信,鲁尔的本领,绝不仅限于逃跑而已。”
当宫殿的大门重新被推开,几个身穿灰色亚麻长袍的侍者恭敬的垂手侍立在两旁,目送卡维希尔缓缓走出大门的时候,卡维希尔却站在那高达三十多层的台阶上,足足静静立了有接近一刻钟的时候。
这位已经不年轻的智者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上聚集着淡淡的乌云,稀稀疏疏的落下小雨,那黯淡的天色仿佛也带着一丝死气沉沉的味道
“终于等到了今天,方才定决心”卡维希尔此刻的脸上不再是面对老皇帝时候的那种冷漠平和,眸子里仿佛含着一丝淡淡的深意:“只是会不会已经太迟了一些呢。哼!”
在稀疏的雨中,卡维希尔缓缓走下台阶,台阶下,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立刻走上前来,将一柄宽大黑布雨伞撑在了卡维希尔的头顶。
卡维希尔缓缓继续往前,脚下不曾停下片刻,而跟在他身边的这个身影,就举着伞为他挡雨,默默的跟随着,任凭雨点打落在自己的身上,却仿佛浑然不觉。
这个支撑着伞的人影,步伐蹒跚,行路明显有些跛足,似乎腿脚有残疾,而那脸庞上更是戴着一半的铁面,只是露出半张清丽却冷漠到了极点的脸庞,一只妖冶的紫色瞳孔,静静的凝视着卡维希尔的背影。
这个女人,赫然正是维亚!
一直到走出了皇宫的大门,一辆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夫下来打开了车门,卡维希尔钻进马车里,这才回过头来,仿佛到了此刻,才终于看见维亚一样。
雨水渐渐大了起来,卡维希尔坐在车里,维亚则站在雨中,那紫色的眸子和卡维希尔清冷的眼睛对视了会儿,雨水渐渐沾湿了维亚紫色的秀发,打湿了她肩膀的衣衫。卡维希尔才终于叹了口气。
“回来了?”
“回来了。”
“事情都结束了?”
“结束了。欠的我还清了。”
卡维希尔点了点头:“那个家伙,怎么样?”
维亚张了张嘴,脸色依然冰冷:“还很弱小。”
卡维希尔却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明天你就去奥丁吧,我交待的事情,每一件都必须完成。”
说完,卡维希尔仿佛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关上了马车车门,然后车轮滚动,马车就在维亚的面前缓缓离去。
车厢里,卡维希尔终于叹了口气,他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点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应该有的疲惫衰老的神态来。
他从座位下抽出一条柔软干燥的毛毯来盖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疲倦的靠在座位上
这位智者仿佛在叹息。
“嗯一个好的独裁者,为什么就那么难寻找呢。康托斯我原本以为他是最好的人选,可惜可惜”卡维希尔摇头,默默低语:
“可惜,他不是!”
“夷,胖子,这么说来,现在你们拜占庭帝国的军方,其实是分为两个派系了?”夏亚骑在马上,很夸张的大惊小怪叫道。
旷野的大路上,一行骑兵正在缓缓往帝国的内腹前进着。
鲁尔有些无奈,看了一眼这个土鳖,幸好身边都是自己亲信的嫡系亲卫,倒也不怕这些话传出去,他没好气的怒道:“别总是‘你们’‘你们’的!你这个小子,别忘记了你现在也是拜占庭帝国的军官!”
夏亚嘿嘿一笑:“不和你争这个,你先说说,我们阿德里克将军是属于哪个派系的?”
随即夏亚摸了摸下巴想了会儿:“嗯,你说的那些个贵族化的将领,都是军阀派系,一听就是国家蛀虫一类的败类,阿德里克将军那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和这种人为伍!他自然是那些正派的军人派系了。”说着,土鳖斜了鲁尔一眼:“至于你嘛我看你倒多半有些像是那些蛀虫派系的。”
鲁尔气得真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死这个土鳖。
随后他耐着性子道:“别胡说八道!老子可是正牌子的军人!哼,那些蛀虫早已经不能算是军人了。军队里很多职位甚至都被一些贵族化的将门家族把